林观庭一直没有说的是,他从来没有被人说过类似于工作可以慢慢找这样的话。
很多年前辛辛苦苦考上大学的时候,父母只会叫他自己想办法,他们给不了什么,家里小孩很多,而他又是最“奇怪”的一个。
工作后和程歌同居,程歌可以大摇大摆坦然地躺在家里不去工作,却要指责林观庭年纪这么大了还是一事无成,工资又低性格又懦弱。
林观庭一直很忙碌,忙着生存,忙着赚钱,忙着为他那个渺茫的家奔波。
所以当陆致对他说慢慢找工作的时候,他忽然很想大哭一场。
……不过陆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被压着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身上的男人还很幼稚地问他一些诸如爽了没一类的令人脸红心跳的话,林观庭忽然很用力地抱住了陆致。
灼热肌肤相贴的感觉远比高潮来得更加美妙。
在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就算陆致只把他当做养的小猫小狗也没有关系了。
……还是有关系的。
在某种腰快断掉的错觉中,他觉得不如做狗。
林观庭揽着陆致的脖子,被男人操干得满头是汗,他按捺不住地呻吟喘息,朝着陆致告饶道:“歇一会……歇一会……”
陆致堵在他那个被操得白浆横溢的穴里,故意问他:“我射了吗?”
“……射了。”林观庭小声道。
“射了几次?”
“不记得了。”林观庭声音更小了。
“大点声!”
“唔……停一会儿吧,我……我里面快要满了,真的。”林观庭可怜兮兮道。
可这样求饶的话语并没有让记仇的男人停下动作,他甚至更重地捅进去,一大股白浆从穴口的缝隙涌出来,粗硬的鸡巴上沾着他射出来的精液和林观庭流出来的淫液,搅拌在一起打出白沫,房间里尽是淫靡味道。
实在是……太好操了。
林观庭被压着不怎么反抗,只能细细碎碎地在他耳边呻吟的样子简直让他兽性大发。
还说这种骚话!
就是欠操!
……
之前林观庭是住在隔壁客房的,但是离职慢慢开始物色新工作之后,林观庭就再也没有进去睡过觉了。
因为他每天晚上都会被陆致找各种理由拖上床然后做到睡过去为止。
而陆致第二天居然还很有精神去上班,林观庭却只能腰酸背痛躺到第二天早上,再匆匆忙忙起床洗漱买菜,等陆致回来吃午饭。
本来中午陆致是不回来吃饭的,虽然家离公司近,后来吃了几天林观庭做的菜,便每天雷打不动准时准点回来吃午饭了。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阵子,林观庭都快要习惯两个人这种类似“老夫老妻”一样的生活了。
陆致给他的钱他小心翼翼存了起来,直到下一次还贷时才动用。
还是得找个工作啊……
天已经渐渐凉下去了,林观庭买好菜后低头算着这个月的账,吁了一口气,从地下通道走过的时候忽然发现开在那里的酒吧门口有个熟悉的背影扶着垃圾桶哇哇大吐。
那个人背后扎了一小撮头发,发尾挑染成银色,身上带着夸张的银饰,看起来十分张扬。
林观庭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那个人吐完就很颓废地坐在地上,拿着手机似乎是拨了一个号码,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接起来,他像是发疯一样朝电话那边大吼:“接电话啊!王八蛋!就这样把老子当狗一样甩了吗?!”
狂怒的吼叫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然后远离。
他像是狂躁到了极点,猛地把手机甩出去。
力道重得手机直接砸到对面墙上,发出一声闷响,手机摔得四分五裂。
显些被伤到的路人愤愤骂道:“神经病啊……”
那人听见了,骤然抬起眼,右眼断眉之上的眉钉闪烁着尖锐的光芒,是个漂亮的很醒目的男人,他吼回去:“对啊!我就是神经病啊!”
吓得那个路人赶紧离开了。
林观庭犹豫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包纸,抽出一张后又把那包纸放回口袋,走上前去递给他。
他默默道:“程歌……”
程歌似乎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遇见林观庭,他愣了愣,愕然抬眼看他,又看了眼他手里提着的菜,嗤了一声,打开他的手:“用不着你可怜我。”
“不是可怜你。”林观庭说。
程歌一身的酒气,靠在酒吧门口,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根细烟,叼在嘴里,一边点火一边问他:“又找了个男人给他当保姆?”
“……没有。”林观庭下意识否认。
“来这干嘛?”
“买菜,刚好遇到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烂好人一个。”程歌吸了一口烟,侧过头吐了一口,“乐乐怎么样了?死了?”
提起猫,林观庭脸上才有了一点怒意,“你怎么敢这样做?”
“养不起它了,那个王八蛋连人带猫给老子一起赶出去了,能怎么办?”程歌脸上不仅毫无愧意,甚至还反问他,“我丢回你那个破房子都已经不错了。”
“你……”林观庭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就想离开。
他总是这样,仗着自己模样还行,心思不正,总想着找个有钱男人养自己。
“别走啊。”程歌理直气壮,“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
“你不会忍心看我在这睡一晚上吧。”
林观庭是看见了他把手机摔出去的。
“快点啊。”
“……”
踌躇片刻,烂好人把手机犹犹豫豫递出去了,还不忘嘱咐他:“你可不能摔了我的手机啊……”
“切,我什么时候摔过你的手机?”程歌嘴里的烟随着他说话上上下下,他熟练地摁了一串号码,等了许久,那边才接了起来。
似乎不是他口中说的那个“王八蛋”,
程歌四仰八叉瘫在地上,非常随意道:“喂,老地方,来接老子。”
然后挂了电话,随手抛回给林观庭。
手机在空中飞出一个抛物线,砸进林观庭怀里。
林观庭手忙脚乱拿稳了自己的手机,抱怨起来:“你别这样丢手机啊,万一……”
“行了,都分手了唠叨这么多干嘛?你走吧,我歇会就有人来接我了。”程歌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像是极其疲惫似的吸了口烟,不再说话。
林观庭默了默,看了看时间,还早,他担心程歌坐在这出事,便走到一旁放着的凳子坐下,道:“我等那个人来接你吧,万一他找不到你我也好打电话给他。”
程歌听了,愣了一下,他说:“林观庭你是不是有病啊?”
“……”
“我要你管吗?你是我爹啊?”程歌直白道:“操了老子几次就真把自己当前男友了是吧?你……”
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被这样骂,林观庭听了后抿了抿嘴,站起来走了。
结果程歌又在背后哭,他说:“他妈的,老子活得真失败啊,我发现这么多年来,你居然是对我最好的一个人。”
林观庭没说话,他又转过身,想把程歌从地上搀起来。
程歌挥开他的手,继续说:“可是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
林观庭记得这句话,程歌被抓到出轨后带着行李和猫消失的前一天,他也说了这句话。
林观庭没办法说什么,哪怕过了这么久,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这句话。
爱恨都很炽烈的人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关系的。
可林观庭没办法给他更多了,他自己也没有别的东西给他。
钱很奢侈,爱也很奢侈,他都没有。
“……”
“林观庭你是不是有病啊?为什么和不爱的人也能生活在一起这么久呢?”
“……”
“你是不是寂寞疯了啊?”
“……”
说完这句话,程歌突然整个人蜷缩起来,把头埋在膝盖里,大哭起来。
林观庭始终没说话,他垂下眼看着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程歌,默了良久,忽然道:
“是吧。”
林观庭清秀的眉目隐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声音闷闷的:“爱对我来说太奢侈了,我不敢想,我只想要个家。”
程歌满脸鼻涕眼泪,猛地抬起头看他。
“我想要个稳定的家,也没有那么难理解吧?”林观庭一如既往好脾气地扯起嘴角:“像我这么大年纪了,真的很难对太虚无的东西有期待,你还很年轻,可能没办法理解。”
“……”
林观庭继续说:“等你朋友接完你我就走,起来吧,你还很年轻,很幸运,还有人在乎你。”
不像他,病得快死了,连个打电话求救的人都没有,送他去医院的人居然是平时根本没聊过几句话的上司。
把他从烂泥潭里拉起来的人也是他。
想到陆致,林观庭就觉得好像有一点动力了,心情也愉悦起来。
希望程歌的朋友快点来吧,不然到时候赶不上给陆致做晚饭了。
袋子里的虾活蹦乱跳的,还在手里一颤一颤的,希望可以坚持到家……
还好,没过多久程歌那个朋友就来了,是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他冲林观庭道谢后把程歌扶起来,眼底似乎有些心疼。
“真是太谢谢你了。”他又转过去劈头盖脸骂程歌:“你有毛病啊?这个点喝喝喝,不就是被甩了吗?至于这样吗?”
程歌听了居然没生气,嬉皮笑脸揽住那个人的脖子,罕见地撒起娇来:“这不是还有你管我吗?”
“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你不能吐我身上了!”那人骂骂咧咧,但还是把程歌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