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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你也是个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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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展意的婚宴摆在华海市一家传统中餐馆,是那种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起本市的大部分婚客都会集中摆酒席的地方,不论装修或者菜式都很老式,满载七、八十年代生人儿时做婚客的记忆。

翁小筠一路开着祁阔的凯美瑞,不时回头偷瞄他,他今天干嘛穿的那么正式?比自己这个亲儿子都还像回事,居然还穿西装了……

掰指头数数,如果法院那身制服不算西装的话,翁小筠很久没看过祁阔穿正装了,那把宽厚的肩膀倘若不朝九晚五的撑起一套西装都对不起它的挺阔,还一身黑……这是去参加葬礼瞻仰仪容吗?

“喂,你干嘛穿这么酷?”翁小筠其实是想说穿这么老帅老帅的,是想去钓哪家的大白胖儿子?

祁阔早就察觉他鬼鬼祟祟的眼神,无视道:“这是对新郎新娘的尊重,跟你似的穿得跟去BBQ一样,合适吗?”

“那是我爸的婚礼……”他想表达的是至亲就不必拘泥于这些细节礼数了,但当前半句一说出来他也发现问题了,对啊,这可是亲爸的二婚宴,他就穿这样?

“要么我也回家换一套?”他承认自己的问题所在。

祁阔皮笑肉不笑,半晌才说:“后备箱,一会儿自己找厕所换去。”

翁小筠一时没明白,这就奇怪了,祁阔带两套西装干嘛?莫非他中场还想换一身行头?嘿有他什么事?

“你还带了一套备用的?人新郎一套迎客服一套敬酒服说得过去,你一个吃酒席的备两套衣服太不要脸了吧?”骚给谁看啊?

祁阔发现这段时间以来小破孩越来越口无遮拦,说话没大没小,是他得寸进尺,还是自己也有原因,就不该这么惯实。

“翁小筠,我劝你跟我说话还是注意点分寸比较好,我爱你不代表我会无底线容忍你的放肆,现在我不是你领导了,但我还是你男人,想好该用什么态度跟我说话再张口。”祁阔脸上很平静,犹如无波的古井。

一句话撂明立场,唬得开车的小朋友哆嗦了几下。他说话再大口马牙,也是轻易不敢惹祁阔的。

祁阔知道自己突然冷脸下着他了,无奈的一叹,说:“我给你买的。”

咦?

“你给我买了西装?”祁阔怎么知道自己今天不会穿正装?

“嗯,”祁阔猜出他心里的疑问,解释道:“早上从律所停车场出来,看到一楼商场的男装挺好看,就进去给你买了一身。”

翁小筠一听他男朋友这么爱护他,乐的差点闯了红灯,忙一脚踩停刹车,扭头问:“我天天穿制服,就没什么穿西装的场合,你买了不浪费么?”

“现在不就有了吗?”

也是。

“你对我的尺寸就那么有把握?”

“你身上哪个地方的尺寸是我不知道的?”

也是。

瞄了一眼倒计时的红灯,翁小筠心里甜兮兮的,脸颊飞出一抹胭脂红,非常嗲的喊了一声:“谢谢老公~”然后一脚油门开了。

他没发现祁阔在听到那声“谢谢老公”后,藏在座椅下的右手拇指用力抠在了食指上,印出个半圆的指甲盖儿——男人魂都被他叫酥了,掉的一地鸡皮疙瘩。

祁阔买的西装不论长宽高都刚好合适,就是搭配板鞋有点略显另类,总体来说还是挺帅挺乖一小伙子,就是身边站了个冷肃挺拔的男人,乍一看这画面还真是不协调,相冲相克的既视感。

今天老翁穿了一套深棕色的西装,搭配灰色衬衫,还梳了个油头,精神抖擞,看起来年轻好几岁。依偎在旁边的就是白辛月,因为女方是一婚,还是穿了套雪白纤长的婚纱,很修身,但不繁琐,长发盘成个小发髻,头上戴了个珍珠发卡,发卡后连带着一片半长的白纱,半掩于肩旁。新娘子底子足够好,整体感觉简约而圣洁,漂亮到发光。

翁展意远远就看见自己儿子和祁阔走来,情不自禁的脑补这俩人倒像是走进教堂一样,步伐缓慢且一致,还面带幸福的淡笑,真是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老爸,你好帅哦!”翁小筠说这句话时都带上浓浓的鼻音,他貌似比老爸还激动:“但还是被辛月阿姨的光彩给秒了。”

翁展意看看儿子,又看看身边的祁阔,总觉得他俩更像今天的一对新人。

祁阔的视线跟翁展意对上了,他眼底翻滚着暗涌的波涛,说话依旧四平八稳:“翁老师新婚快乐,好好照顾……”他睨了一眼白辛月,说:“……师娘,其余的事交给我。”

其余的事=翁小筠。

翁展意上下审视着这个人,祁阔除了性别不对,其它什么都对,但以现在社会进步的速度而言,性别似乎已经被摘出择偶条件范畴了,这么四舍五入一下,得出的结论就是——祁阔,什么都对。

那他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翁展意就像在授权一般郑重其事对祁阔说:“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多活几年。”可别让他儿子守寡。

翁小筠:“……”

白辛月:“……”

祁阔点头:“我身体还不错,应该没问题。”

就这样,翁小筠在老爸的婚礼上被成功交接给祁阔,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怎么想这事都觉得怪随意、怪别扭的,一点仪式感都没有,就跟上学路上捡到五毛钱,连个犹豫的过程都没有就交给老师了,五毛钱表示没有受到重视很不高兴。

当晚翁展意开心坏了,一共就摆了十几桌,大部分还是白辛月那边的人,就这样还被车轮战喝麻了,醉的连儿子名字都不会喊,张嘴闭嘴就是新娘子。

白辛月把新婚老公扔在人堆里不管,自己倒了一杯五粮液,抬着走到祁阔和翁小筠这桌,拉了把椅子坐下,笑吟吟的望着他俩。

夫夫俩酒足饭饱正在抽烟,动作虽然不一致,但吞云吐雾的节奏倒是出奇的相似。

翁小筠见是新鲜继母过来敬酒,忙把烟掐了,始终不太礼貌,“那……那个您不用喝酒,喝饮料就行。”他想说老爸已经醉成条狗,要是白辛月也醉了,今晚得闹腾成什么样。

白辛月一听他支吾,就知道他是在犹豫称呼:“你也不用改口,就跟之前一样叫阿姨,或者……”她瞅瞅祁阔:“叫姐姐也行,反正你男朋友比我大。”

翁小筠窘窘窘:“额……”

祁阔不满的斜眼看着她:“我只不过大了你两个月,你要不要抬着到处讲?”

“要啊,我要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你老牛吃嫩草,”白辛月占着今天自己最大,明目张胆的开始欺负祁阔:“你就是色性难改,‌‍男‎‍女‌‍‎‍‌通吃。”

“嚯嚯,说到‌‍男‎‍女‌‍‎‍‌通吃,那我是不是也该顺便告诉你现任老公一句,咱俩曾经是相好唔……”

白辛月一把捂上祁阔的鸟嘴,虽然这桌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但四周都是老熟人,万一走漏了风声,她可还没想好怎么跟心爱的老公交待这前科。

祁阔被她一巴掌打嘴上,疼的眉头拧成一坨,警告的瞪着白辛月,都多少年了这女人下手怎么还这么没轻没重的,一巴掌差点打掉他两颗牙。

“嘘……”白辛月的死穴也是说来就来,貌似还挺怵老翁。

尴尬的反而是一旁看热闹的翁小筠,他颤颤的举起酒杯解围:“辛月阿姨,以后我爸就托付给你了,劳烦你多操心,他没啥大毛病,就是人老了喜欢念叨,你别嫌他烦,还有点小洁癖,你多担待。”

白辛月面对祁阔的狰狞这才慢慢收起,洗刷出一脸美腻的笑意,举着酒杯的手跟翁小筠一碰杯,“我也希望你们幸福,记住,表面看上去越成熟的男人,本质就越幼稚,你家这位,”她朝祁阔挤挤眼珠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屁孩!”说罢,火速一干杯,逃离现场,生怕又被那个“小屁孩”拎着吊打。

直到晚上回家,翁小筠都用一种欲语又止的眼神看祁阔,还透着股终于真相大白后沾沾自喜的乐呵样儿。

祁阔没搭理他,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洗了晒好,又开始拖地抹茶几,埋头工作的样子格外闪闪发光,也有几分粗犷的妈味。

翁小筠盘腿坐在沙发上,腿间放了本《厚大民法讲义》,左手夹了根烟,右手摩挲着书页,眉头微拧似在思考一个有争议的案件审判,想的时间长了,连指尖那根烟的烟灰断了溅在地上都一无所知。

然后杵着下巴,视线再次聚焦在祁阔身上,玩味又不打扰的欣赏他的男朋友。他觉得所有关系都随着时间线在发生变化,从十年前他和祁阔互不相识,到十八岁那年抱着点可耻的私心在老爸学生的同学会上浅尝到祁阔的味道,再到去年上赶着下调到基层法院就为天天在祁阔身边打转……而现在,他和祁阔竟然名正言顺谈起了恋爱。

这中间他尝过很多酸甜苦辣的滋味,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什么水准,最大胆儿也就是猥琐的私下意淫一下意中人,没敢往真人去奢望,但事态的发展完全失控甚至扭曲,朝不可控的方向越走越远——祁阔居然对他也有那意思,只是不像他那般大张旗鼓,而是不咸不淡的搁置在心里。

可星星之火一旦掠过干燥的草原,哪怕只是砂砾大小的火星子,也能瞬间燎原千里,他和祁阔的化学反应大概就是这个原理。

翁小筠合上书本,算了,想不通的知识点明天再想。他拿了换洗的小裤裤,推开卫生间门走进去。

祁阔说让他把那边租的房子退了,搬过来跟他住,虽然翁小筠嘴硬死活不愿意,但回头想想,他现在经常穿的衣服裤子还有生活用品几乎全都留在祁阔家里了,同居事实早已存在,那边租的房子就只是个寻求心理平衡的摆设而已,没多大意义。

翁小筠闭眼揉着头发上的泡沫,莲蓬头的水声在耳边簌簌,他连卫生间门把手被缓缓压下打开的声音都没听到,直到他转身冲洗头上的泡沫,稍一睁眼就看见一个近在咫尺的庞然大物,吓得“嗷”一声叫起来。

祁阔双手交叠把家居服一脱,丢在洗漱台前,裤子也扒拉了,还一副得便宜卖乖的嘴脸:“家这么大你跟我抢什么浴室呀?”

翁小筠一看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就猜到这人今天又要犯浑,肯定是喝飘了:“行,那我让你。”

他可不想在浴室被强上,没有安全感。

谁知他刚一侧身要出去,就被祁阔横着拦住了,那健硕修长的身材什么时候都招摇着满溢的雄性荷尔蒙,让人一看就头脑发晕,浑身发软。

那被酒精浸润过的声音沙哑且低沉,饱含颗粒感:“帮我搓搓背,我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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