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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受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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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的手递到一半,那个奖牌在空中来回摇晃,没有人去接,李飞尴尬的想笑又笑不出来,只能自我解围的抿着嘴笑笑,一时间不知该再坚持一会儿,还是把手收回来。

范思哲就像个从中场开始看电影的人,一知半解道:“你为什么要送小翁这个?”送礼的话岂不略显寒酸,更多是莫名其妙。

李飞掂了掂那个曾经闪着知识成绩光芒的奖牌,仍然看着翁小筠:“其实小翁法官你真的想太多了,我就是想让你替我把这条我不可能再走的路走完,这个奖牌就像我给你的一个交接仪式,也是完成对自己内心的托付,这样我能舒服点。”

不知前因后果的范思哲一头雾水,什么又是交接又是托付的,搞得跟继承人继位一样。

“你不要以为可以从我这里软化祁法官的……”

“不不不,”李飞及时打断他的话:“我说了,公事是公事,这是我个人的私事,跟案子跟璟哥都无关,再说,”他晃晃奖牌:“你见过有谁拿这种东西贿赂人的吗?穷寒酸谁呢!”

话是没错,但翁小筠总觉得李飞的行为透着股怪异。

范思哲这回听明白了:“哦,你家老板是祁老师当事人是吧?”

“准确说,是当事人家属。”李飞纠正道。

范思哲说:“嗐,我以为你是当事人,既然这事跟你八竿子打不着边,那……那也没啥啊,一个大学时期的辩论赛奖牌,能有什么猫腻。”

李飞不管神情还是说话的态度无疑都是诚恳的,结合那晚求证祁阔的话,李飞也并没有骗人,不论他的履历还是他亲妹妹经历的不幸,都是真实的。

翁小筠抽着眉,也许李飞这个人真没他想的那么居心叵测,也许他只是恰好替一个有恩于他的恶人效力,也许他对自己的大学专业直到如今还抱有一颗虔诚向往的心。

他面无表情的接过那个奖牌,说:“行,我收下了,这回算是告一段落了吧?”言下之意孑然,你就别再纠缠我了。

李飞点点头,如释重负:“小翁法官,加油,站在私人立场我很看好你!”

翁小筠转身离开了,手里的奖牌就垂在腰椎按摩器的盒子外面,走起路来发出阵阵轻响。

范思哲礼貌的跟李飞点头再见,然后跑去追翁小筠,“喂老铁,我怎么觉得这小子看上你了?”

“你的世界里成天就只有这点事吗?”翁小筠白他一眼。

“不信你回头看,我打赌他现在还站在原地目送你离开千里之外呢。”

翁小筠觉得范思哲很无聊,不想理他。

谁知范思哲还没完没了了,一路追着问:“诶,这是哪个当事人家属的手下?谁负责的案子啊,打什么的?哎你等等我啊……”

跟便宜闺蜜在附近的美食街一起吃了顿麻辣炒龙虾,回到家,翁小筠把买的东西往茶几上一摞,单独从纸袋里捞出这个奖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实是沉甸甸的,很有分量,除此之外没什么不对劲。他没放心上,打开书房灯,拉开抽屉把东西往里面一丢,就关灯出去了。

他给祁阔发了个微信,问他忙完没有,过了半个小时祁阔都没回复。

这星期不知道出了什么棘手案子,他发现祁阔好忙,检察院法院两头跑,李畅也说不出他在忙什么,翁小筠就更不方便问了,工作上的事要保持边界感。祁阔这个时候都没冒泡儿,十有八九还在检察院吧。

直到晚上十点,他的手机弹来视频,睡在床上看书的小翁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抓起手机滑开一看,真的是他大叔,亢奋的舔舔嘴,接通视频。

视频角度是祁阔四十五度角的侧脸,周围罅隙暗黑,只是隐约能看清人的轮廓,他只是斜瞟了翁小筠一眼,就继续目视前方,一看就是在开车。

“现在才回家?”小翁问。

“嗯,睡了吗?”祁阔看他的小宝贝穿着一身奶白色的卡通睡衣,整个人凹陷在床里,梆*****的心总算稍稍软和了些。

“没睡,等你给我回话呢。”翁小筠故意带着撒娇的鼻音说话,就是要勾勾他叔。

祁阔没说话了,脸上尽显疲态,疲态中又渗出些许被治愈的浅笑。

“我今天给你买了个礼物。”翁小筠抿抿嘴,颇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祁阔都没问为什么要买,直接就索要答案:“什么礼物?”

翁小筠放下手机,咚咚咚跑出卧室抱着那个大盒子进来,对准手机:“你看,腰椎按摩仪,你天天坐着工作,一坐就几个小时,必须放松一下腰肌,不然容易腰肌劳损、腰椎间旁脱出。”

祁阔捂着眼睛,他真是哭笑不得:“谁告诉你我腰杆有毛病?”

“那……”其实翁小筠也没发现他腰杆不经使,做那事的时候就像个永动机,都不知道疲惫,但是——

“你现在没毛病,不代表以后也没毛病,以你这样的工作量,腰椎迟早得出问题,得防患于未然不是!”

祁阔说:“我一直都有自己舒缓腰肌的方式,你是知道的。”

翁小筠咯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老东西又在开小黄车,拿起枕头捂着半边脸闷声骂道:“臭流氓……臭流氓!”

把人逗得面红耳赤,祁阔目的也达到了,终于纵声大笑起来。在笑出声的一瞬间,他才恍然,他是多久没这么开怀大笑了?

贪馋的又看了一眼视频里佯怒的小朋友,真是他的活宝,还是个钓人而不自知的小妖精。

“那你吃饭了吗?”腻歪完毕,翁小筠开始担心老人家的肠胃。

“……吃了。”祁阔嘴唇动了动。

翁小筠没有半点质疑,说:“那你回到家要早点睡觉觉哦。”

“嗯。”真是个黏人的娃儿。

翁小筠几次张嘴又闭上,一副脸红心跳且欲言又止的模样,祁阔爱看,也就没问主动问他要说什么。

半晌,翁小筠才撅着小猪嘴,悄悄咪咪的说:“祁阔,我好爱你呀~”

“啧……”这几个字如跳动的烟火烫在祁阔心上,烙出坑坑点点的洞,他竟然发现自己有些承受不住这句突如其来的“我爱你”,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了。

“我也爱你。”

元璟聪聚众吸毒的民事赔偿案件如期开庭,祁阔是主审法官,庭审过程很顺利,一群被告对当天的违法事实供认不讳,对于甲方也就是死者家属提出的赔偿金额基本没有异议,法庭也给予支持。

一审完后,只要被告在申诉期没有提起上诉,属于民庭的部分就算结束,哪怕接下来要起诉元璟聪持毒,这也得等检察院那边落实证据后由刑庭开庭。

至此,翁小筠回头想想,自己好像真的多疑了,就像祁阔说的,民庭的庭审只是其次,对于元璟聪来说,持毒才是致命的风险,元璟民再护弟心切,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民事赔偿上。

但令翁小筠始料未及的是,在元璟聪案子结案不到半个月的某天早上,大概十点半,监察室的小孙急匆匆的跑来他们办公室,说祁阔一大早被监察组的侯老师叫去谈话室,谈完话后就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

翁小筠根本转不过弯来,又是监察组又是检察院,这是工作上的沟通吗?之前祁阔也老往检察院跑……但这不该叫“被带走”吧?

小孙说:“我也是帮侯老师送材料进去时听到点话尾,好像是有人举报祁老师受贿,连什么东西都说的清清楚楚,估计检察院很快就会带人去祁老师家搜查。”

受贿?搜查?

在场没人相信。

李畅说:“我不信,不是我高抬祁老师,他真就是清高到……都不屑于受贿那种人。”

范思哲第一反应是看好身边呆若木鸡的翁小筠,怕他突然有什么出格的举动,然后才问:“有没有说是收了什么?”

这可难坏小孙了,他愁苦着脸:“我怎么知道,我刚进去他们就及时终止对话,就连‘受贿’这两个字也是我耳朵好使,他们连说话声音都小得很。”

何娉问:“知道祁老师被带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你们也不可能去看他啊。”小孙可以说是一问三不知:“我是悄悄跑来告诉你们的,在正式对外宣布前你们可别去找侯老师,否则我就自身难保了。”

小孙走了,几分钟前还充斥着严密工作氛围的民一庭办公室骤然就散了。

李畅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何娉蹙眉思索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自己在检察院的同学,让她泄漏点风声;范思哲什么都没想,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翁小筠身上,高度谨防他干出什么蠢事;而翁小筠,好像有一根刺从心脏缓慢的破土而出,随着冒出的尖儿越长,他就刺的越痛。

他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最拿捏不准的那小漂火星儿终于还是引发山火了……

顿时一身冷汗从后脊梁渗出,这些人太可怕了,可怕到让他在看到李飞诚恳的目光的那一瞬间真的相信了,相信一个人就算遭遇了再惨绝的经历,良知也不会被完全泯灭。而此刻,那块放在他抽屉里的奖牌的重量和光辉已经死沉沉的压垮了他、刺瞎了他,事实真相狠狠扇了他几个大耳光!

祁阔那天说过,李飞算是个有良知的人,坏就坏在各为其主。

分明那天祁阔就已经说出真相!已经在提醒他了!为什么他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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