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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健身房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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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今天一直在忙。。。。。

-----正文-----

第二天早上翁小筠和祁阔兵分两路先后去的法院,到了办公室打开电脑刚准备工作,就听见刚进门的李畅惊喜大呼:“哇,今天是谁这么可爱,居然给我送爱心早餐?”

李畅手里拿着打包好的包子豆浆,看向翁小筠,言下之意这个可爱的人是你吗?

翁小筠桌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只能望着畅姐摇摇头。

接着何娉也拎着一袋包子“哎哟哟”的喊出声来:“还是东兴包子铺的嘞,我老公一星期去三次都抢不到,真把我馋坏了,谁这么有爱心呀~”

翁小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又好像明白了什么,因为他看见范思哲的座位上放着公文包,说明这人在他们三个先到了,所以……

这时候,范思哲从外面进来,推着一车没有归档的文件,不等那俩姐姐开口,就阳光灿烂的主动问道:“姐姐们,满意我的早餐吗?”

那俩女人一听这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原来是范小弟,立马跟野鸡上身似的抖着鸡冠子扑扇着鸡翅膀围着范思哲左右谄媚起来,乱成一团。

翁小筠不动声色,垂眸看看自己连根毛也没有的办公桌,再看看正笑得花枝乱颤的范思哲,又气又恼。就因为昨天那点争执,今天就争分夺秒的拉起小团体来了?幼稚!好笑!恶心!

你真以为几个烂包子破豆浆就能收买人心?走着瞧,小浪蹄子!

一早上两个人愣是没说过一句话,就连正眼都没看过对方,要知道这间办公室平时就属这俩猪朋狗友嗓门儿最大,如今却鸦雀无声,窒息感铺满,翁小筠憋得难受,厕所都去了五次,直到祁阔叫他跟自己去调解一室做调解记录,他才赶紧抱着电脑和相关资料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走到调解室门口,翁小筠看见里面坐了六个人,其中一人竟然是袁懿。

在这之前他还不知道是跟什么案子,一看到袁懿,心中就明白了,只是具体还不了解案子的细节。祁阔让他参与进来,是因为他也认为范思哲身份敏感吗?

袁懿朝他抿起嘴笑,动动手指,保持距离的和他打了个招呼,翁小筠也朝他点点头,还了一个颇具分寸的笑脸。

调解室的桌子呈U型,祁阔作为主办法官位居中间,翁小筠作为助理坐在他旁边,双方当事人分坐两边。

在确定双方当事人都到齐之后,正式进入调解程序。

祁阔说:“首先我把事发经过口述一遍。”

“今年十二月五日晚上十一点左右,死者邓大伟在蓝鲸健身会所锻炼,在他做仰卧推胸这个动作时,由于负重过大,双手在推举杠铃的过程中突然失力,导致总重量一百一十公斤的杠铃垂直掉落,正好砍压在死者喉咙上,经过一分钟左右的挣扎无果,邓大伟当场窒息死亡。”

“事发经过双方没有意见吧?”

才听完事故经过,一个六十几岁的女人就默默低头抹眼泪,身边一个年轻女人眉头紧锁双手握拳,情绪很不稳定,但还是忍住摇摇头,表示同意祁阔的陈述。

祁阔瞄向作为健身房代理律师的袁懿,袁懿说:“没有。”

祁阔继续道:“邓大伟的意外属于一般民事案件,作为法院我们主张双方互相体谅、友好协商解决。我看了派出所、医院以及健身房提供的文字和视频资料,我觉得这件事双方都有责任,谁都不是绝对的无过错者,至于死者……”

“双方都有责任?”邓大伟的家属,那个年轻女人一拳头锤在桌上站起来,难以置信望着祁阔:“祁法官,我老公是死在健身房的,人都死了,他还有责任?你懂不懂人死为大?你到底有没有看好好看视频,当时他被杠铃压住喉咙长达一分多钟,这段时间里他是有呼救动作的,但偏偏健身房里连个最基本的巡场教练都没有,耽误了救命时间,我老公才窒息身亡的,这是事实!”

这类当事人不冷静、双方意愿完全背道而驰、尤其是牵扯性命的案子是最复杂最难调的,不单是钱的问题,有时甚至会因此牵扯出某些刑例,所以对法官的调解思路和耐心是极大的考验。

祁阔点点头,没有反驳邓大伟的妻子,“你说的是事实,但又不全是,”他翻看着诉讼材料,说:“据我们调查,蓝鲸健身会所是全会员制工作室,里面只招收有一定训练经验的健身爱好者,每个会员都是自由打卡进出,平日不会有专门的教练巡场,这一系列要求邓大伟在买会员卡之前是知道的吧?”

邓大伟妻子不想讨论什么会员制什么自由打卡的问题,她就死揪着人死为大,以此为盾阻挡所有提问,“他再知道又会怎样,还不是死了?”

这时作为对方代理律师的袁懿说话了,“祁法官,我们对于每个正式签约会员都有详细口头告知过相关规定,不仅如此,电子合约上也有全部管理条例细节,这些我们都提交过。再有,死者邓大伟是在夜里十点半打卡进入健身房的,他出意外时是十一点零三分,试问那个时候健身房里没人也是正常的吧?”

邓大伟妻子颐指气使,指着说话慢条斯理的袁懿质问:“那你们在明知健身房内到处是大重量器械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搞个什么狗屁会员制,号称凭自觉凭素质,只收有训练经验的会员……说这么好听还不是为了节约成本,免去人工费用?但凡那天有个巡场教练,我老公就不会死在里面!”

袁懿面带笑意,春风和煦:“就算有巡场教练,那个点……人家也下班了,一般人谁大半夜的来撸铁啊。”

邓大伟妻子不悦的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我老公不正常?你搞人身攻击是不是!”

袁懿还是笑的诚恳极了:“没有没有,您误会了,我说的是一般人,不是说正常人。”

补上温柔的一刀,邓大伟妻子更是像只抓狂的斗鸡,只差没扇着鸡翅膀原地乱飞了。

“安静,安静,”祁阔拍拍桌子,转脸看向邓大伟的家人:“今天我们坐到这里,我的目的是尽量促成你们双方的和解,你们的目的是互相体谅并提出自己诉求,而不是在这里上演斗鸡表演,这里是法院,不是你家。”

邓大伟妻子指着袁懿,她的目标从健身房老板身上成功转移到袁懿这里:“祁法官,你听见他说什么了,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啊!连、连死人都不放过,他在说我老公有病,这……”

祁阔冷冽的瞪了袁懿一眼:“对方律师,请注意你的措辞,不要带节奏。”

对于他的警告,袁懿一点意见都没有,点点头:“不好意思,祁法官。”

“双方都放下偏执的情绪,不然就没法调了,”祁阔歇了歇,抵着嗡嗡疼的脑袋,接着说:“我说过这个案件不论健身房还是死者,双方都是有责任的。健身房的责任在于,安全管理不到位,不管你的会员有没有训练经验,哪怕是国家运动员,难道就没有出意外的风险?在风险管控上不严谨,这是导致意外发生的一大要素;至于死者邓大伟,大半夜去健身,那个时候本来人的大脑就属于疲惫需要休息的时段,一般人都已经躺床上,他却选择去健身房做大重量训练,无疑是加大风险的,他的疏忽也是造成自己死亡的不可忽略因素。我这么说你们有意见吗?”

双方沉默,勉强表示认可。

祁阔说:“既然没意见,那下一步就是双方的诉求,”他吸了一口气,犹显无奈:“邓大伟家属,你们开出包括丧葬费、精神损失、养小送老等一系列赔偿,共计6746387元整,这是不是有点狮子大开口了?并且这个数据你们是怎么算出来的?”怎么还精确到个位数了?

邓大伟的代理律师姓金,也是熟人,多次在民事调理中打过交道。

金律师示意邓大伟妻子稍安勿躁,由他代理发言:“这是有据可依的,邓大伟是一家装修工程队的承包者,根据他从业以来十几年计算,平均每个月收入在三到五万不等,邓大伟现年四十五岁,按照我国男性平均年龄七十二岁来计算有点太苛刻了,我们就算他六十岁退休,然后一年收入五十万也是肯定有的,这些数据一陈列,祁法官是不是就很好理解了?”

袁懿像是听了个笑话,憋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可是实实在在践踏了金律师的行业自尊心,眉心深蹙,不悦道:“对方律师有疑问直接提,我们可以讨论,阴阳怪气就略显不道德了。”

袁懿双手交叉,粗粝修长的指间松松的交握在一起,金律师让他提出质疑,那他就提:“斗胆问一句,市场经济好坏你们说了算吗?市场竞争激烈你们有把握十几年内不被同行淘汰吗?谁给你们的自信认为接下来十几年如一日能保障稳定收入?做生意盈亏就在一夜间,你们把未来十几年的经济环境幻想的如此稳定,我很好奇这是金律师你的思路吗?”

显而易见,这话里字字珠玑,每句都是对金律师的嘲讽,关键这嘲讽奏效了,针针戳在金律师痛处上,让他一直噙着沉稳笑意的脸上也不免泄出片刻的尬意。

始终闷头做调解记录的翁小筠不禁暗自喟叹,袁懿这个老贼跟祁阔如出一辙,都是机关枪型的,说话直中要害,连周旋的机会都不给。

不过好歹金律师也四十好几了,做了二十来年的民辩律师,来前他就把对方律师有可能反驳的论点复盘过几遍,这其中就包括袁懿此时提出的质疑。

“袁律师说的有道理,市场经济千变万化,优胜劣汰,谁都不敢担保未来十年会是什么形势,有高有低才符合近四十年来的经济走势,所以我们在赔偿金方面也没有一律以邓大伟最高收入为起点,而是从三至五万的收入中,择取了四万的中间值,正是考虑到经济的不稳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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