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我想说,其实小闫收入不错,没大家想的那么寒酸哈哈哈~
-----正文-----
平常蒋鸣欢都是开车进出学校,突然坐着小电驴——还是另一个高大男人骑的小电驴出现在大学校园,这对于向来坐拥K大最受男女学生爱戴top榜榜首、并且有口皆碑的蒋老师来说可是黄花大闺女出嫁,头一遭。
哪怕教师办公楼的学生人流量没有教室那么多,也足以引起路过的所有学生侧目。
蒋鸣欢有点窘,关键他头上还戴了顶闫燨专门给他买的小鸡黄安全帽,是很可爱,但是他现在不需要可爱!
他额头通红的取下安全帽,闫燨不知道是没察觉出周围的异色,还是他根本不在乎,还伸手帮蒋鸣欢捋捋被压塌的刘海,从后座下拿出一个纸袋,单手打着手语说:“这是培根三明治,一会儿你饿了吃。”
前一秒被路人旁观的不适说消失就消失,闫燨总是轻易能让他感到幸福,幸福到可以忽略一切客观不可控因素。
“你什么时候做的?”蒋鸣欢浑然不知自己这副乖宠的表情被他学生看在眼里会是怎样地动山摇的视觉冲击。
他可是冰冻三尺冷面无情的理科王代表啊!
“你还在呼猪头的时候。”闫燨双手合掌比了个睡觉的姿势。
蒋鸣欢已经忘记他戴小鸡黄安全帽的窘迫,微微噘着嘴:“那你呢,你吃什么?”
“做你的三明治剩下的边角废料我全部吃了,”闫燨说:“胰岛素带了吗?”
蒋鸣欢乖巧的点点头,闫燨一看时间不能再磨叽了,摸摸他的头,轻声说:“快去吧,要迟到了。”
蒋鸣欢眼睛在他身上不舍的黏糊了几秒,一扭头转身就鞭着腿小跑上楼了,那姿势像极了蹦跶的小青蛙。
不到三分钟的小腻歪,一早上就在大学校园传开了。
蒋鸣欢只是开了个周会而已,等他去上课时前脚迈进教室,他的学生就毫不掩饰、不约而同的发出一波波起哄的声浪,并且他目光所及之处的每个学生都朝他抛来“百年好合”的媚眼,甚至有学生胆大包天的做出了为爱鼓掌的手势。
他啼笑皆非,也没想过要掩饰,抱着昨晚熬夜批改的试卷大步走上讲台,挑着眉哂笑道:“你们的行为是想让我再来一次随堂测验,并且计入你们的平时成绩对吗?”
一个浑身是胆的男同学举起手,激动的问:“蒋老师,为什么你男朋友那么高那么帅呀!你要是回答这个问题,今天我们全班同学任你搓圆捏扁,是不是啊老几位?”
“是!!!”整齐划一的吼叫声差点把教室屋顶掀翻,一个个半大学生都跟捡到大瓜那般,不狠狠尝上两口都亏大了,索性全部豁出去。
蒋鸣欢这次属实被自己学生拿捏了,他颔首低笑,下面一片鸦雀无声,就等着他们男神公开恋情呢。
“如果他长得像根清凉败火的苦瓜,能配得上我吗?”
众人眼睛一亮,都快冒星星了:“蒋老师,那人真是你男朋友?”
蒋鸣欢说:“我都快二十八了,处个对象不过分吧?”
“什么时候吃喜糖啊!”不知是哪个不怕死的问出这么个不青不黄的问题。
蒋鸣欢作势思忖片刻,说:“如果你们的毕业论文一次性全部pass,我请你们吃。”
座下的人片刻前还在声嘶力竭的欢呼,在听到蒋老师的苛刻条件后全员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嘘声一片,纷纷抱怨老蒋故意为难,试问有哪个班的毕业论文是一次性全过的,摆明了是换个方式拒绝。
“要想吃我的喜糖,就要做到让我无话可说,这是我对自己,也是对我的学生的要求。”
蒋鸣欢收起玩笑嘴脸,叫课代表上来把试卷发了,开始讲题。
中午闫桂霞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晚上回家吃饭。今天不是周末,为什么突然喊他回家吃饭,想必是有情况。
刚打算找个借口回绝,闫桂霞又补了一句:“如果闫燨有时间,叫上他一起来。”
该来的终究要来。
看来闫桂霞这些天在家是沉淀思绪备战来着,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需要什么关系的松弛。
“妈,你有什么就跟我说,叫闫燨来算什么?”蒋鸣欢不愿闫燨再遭受一次十年前的语言暴击。
闫桂霞只回了一句:“有你什么事?叫他来,我在家等他。”然后就把电话撂了。
这么干练的作风真不像闫桂霞。
尽管不愿意,但他还是问了闫燨,征求他的想法。既然说好了从今以后一个人的事就是两个人的事,那就不该有所隐瞒。
“好啊,下班我来接你。”闫燨都没考虑就答应了。
蒋鸣欢紧紧捏着手机,有点难以启齿:“我妈十有八九想……暴力你。”
但闫燨好似一点都不介意,也没在怕,嗑笑一声:“没问题啊,只要小姑能解恨,我怎么都行。”
蒋鸣欢背脊往后一靠,整个人软在办公椅上:“哎哟我可太佩服你那强大的抗击打能力,就跟吃地沟油长大似的。”
隔着手机闫燨沉沉的低笑,经过无线电的过滤那声音显得更加磁性,令坐在办公室的蒋鸣欢浑身一激灵,茶杯都差点打翻了。
坐在对面的文颂卿全程听他讲完电话,从书海中探出脑袋,狡黠一笑:“小蒋老师,丑媳妇要见丈母娘了?”
蒋鸣欢抄了把刘海,他也是悬着半颗心,正进退维谷的犹豫着要不干脆找个理由搪塞老妈算了,“嗯。”
“你对象我看着不错啊,”文颂卿打开手微信群,滑动着欣赏自己学生在群里分享的爆炸新闻外带配图:“啧啧,长相不错,倒三角,大长腿,怪不得连我的班级群都炸了,确实满足了我那些女学生的庸俗审美。”
蒋鸣欢瞪眼:“你是说我也庸俗了?”
“你不庸俗吗?”
“我低俗。”
文颂卿顿了两分钟,意味深长的说:“莎士比亚说过,爱是一种甜蜜的痛苦,真诚的爱情永远不是一条平坦的道路,而是披荆斩棘的战场。”
蒋鸣逐渐欢收起调笑的嘴脸,注视着难得严肃的文颂卿。
最后文颂卿送了他一句话:“去战斗吧,爱情的勇士。”
文颂卿的话某种程度上点醒了他,他一直认为爱情是享受,但今天文颂卿换了个视觉让他重新审视爱情——原来爱一个人除了付出,也是过关斩将的修炼。至此,他打消了去见闫桂霞的所有顾虑。
下午依旧是闫燨骑着小电驴来学校接他,经历了早上的“意外”,蒋鸣欢反而敞开了享受大庭广众下闫燨对他的体贴爱护。
“我需要买点礼品吗?”闫燨帮他戴好安全帽,插好系扣。
蒋鸣欢觉得好笑,他好像没搞清楚状况:“你还真以为是去作客啊,我妈是给你摆鸿门宴呢傻子!”
一缕斜阳抹过闫燨棕黑的脸,显出几分半熟大男孩气,他憨涩的笑着打手势:“只要是小姑摆的,什么宴我都吃。”
哎哟这傻劲儿也是没谁了。
晚上六点整准时到辰华雅居,也就是蒋鸣欢给二老置办的住处。当时他选择这个小区的房子,就是因为住户不算密集,绿化和公共区域格局做的好,老爸老妈早上都不用去公园,在楼下小树林的空地上就能跳广场舞打太极拳。
“这里的房子是你买的?”闫燨看小区外墙就知道是新建的楼盘,跟自己那里相比,一个爷爷的年纪,一个孙子的年纪。
“嗯,”蒋鸣欢走进电梯摁下楼层:“孝敬一下他俩,卖豆浆油条葱油饼辛苦了一辈子,也该享享福了。”
“贷款买的?”闫燨罕见的对这个产生了好奇。
蒋鸣欢抬头看着一层层往上跳动的数字:“是啊,那时候回国没多久,刚在大学教了半年书,能有多少钱。”
“我跟你一起供房吧,但别跟小姑说。”
蒋鸣欢知道他有心,但嘴上还是忍不住要损他:“就你一个月那仨瓜俩枣的工资,供了房贷还能剩几个子儿?”
闫燨不服气,小声说:“我一个月小两万呢……”
“啥?”蒋鸣欢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修车的竟然跟他这个大学老师工资不相上下?他刚要声讨,电梯门一开,到家门口了。
两个人都没刻意捯饬,整整衣服,按响了门铃。
在电梯里都没觉得有什么,站在门前这一刻突然说紧张就紧张了,闫燨斜睨了蒋鸣欢一眼,还没来得及表达什么,门就开了。
闫桂霞抬眼看了站在门口的俩大男人,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进屋,甚至连个表情都没给。
蒋鸣欢捅捅闫燨腰杆,让他别顾着发呆,赶紧进门。
新家不算宽敞,但明亮透彻,装修简约,家具的颜色也挺柔和,加上老人特别喜欢往家里添置些有生活气息的东西,比如往花瓶里插上鲜花、水果盘随时都堆砌的满满当当、铺在茶几上的碎花桌布、围着阳台边栽的一片多肉和绿植……整个感觉就挺暖,冷冰冰的房子被生活气息填的暖融融的。
感觉……又回到了十年前在小姑家那段日子,那种似曾相识的家庭氛围。
蒋鸣欢一看桌上那切好的果盘就知道不是给自己吃的,他朝闫燨仰仰下巴:“吃点水果。”
闫燨讪讪的望了望在厨房背对着自己忙碌的小姑,以及在一旁打下手始终没有过来打过招呼的小姑父,轻轻呼了一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都来了,管他七七四十九!
他吃了两瓣橙子,又吃了一个猕猴桃,嘴刚闲下来,蒋鸣欢又拿牙签插了哈密瓜喂到他嘴边,嗲嗲的说:“这个算你替我吃的,你不吃我可就吃了。”
闫燨知道他有意腻歪,也只能往厨房瞄了瞄,然后迅速吃下那块哈密瓜。
啧,太甜了。
闫桂霞侧目刚好看到两个人亲热的这一幕,忍了一口气,把数落的话吞进肚里,眼里掺了沙的滋味本就够难受,还不能用手揉,真是膈应到家了。这俩男人平时在家里也是这么腻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