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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在绝望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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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不懂事的少年,只知道一往无前,却看不清现实……可悲得很

-----正文-----

蒋鸣欢坐在床边,身上只披了件外套,他连裤子都没穿,也没穿鞋,就这么犹如一株被狂风骤雨摧残后萎靡不振的草茅,斜靠在通往上铺的床柱上,眼里蒙着厚厚一层灰,看着闫燨那个随时会散架的简易衣柜,拉链敞开着,里面的衣服裤子几乎都收完了——本来也没几件,现在更干净了。

闫燨走了。

全程也就五分钟时间。

他从一开始悲戚的大哭到后来干张着嘴再也嚎不出声音也就几分钟,当他眼睁睁看着闫燨打开门,临走前最后回头看他那淡淡的一眼,他无声的咬紧下唇,鼻腔酸涩,眼泪又一次不设防的奔涌而出,烫了脸颊。

闫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也碎了。他知道,阻挡在他们之间的不只是那扇门。

“吃饭。”闫桂霞抬着粗粮饭站在卧室门口。

她看见儿子还是那副满身肮脏痕迹且丝毫不以此为耻的样子,憋了一晚上的火再次爆发:“你瞧你是什么逼样!你晾着那一身的红点给谁看!你觉得是骄傲吗?”

蒋鸣欢从小到大都性格叛逆,尤其经历了青春期后,反骨愈发有增无减,但介于这小子身体不好,闫桂霞对于儿子某些无理之处也都睁一眼闭一眼,反正儿子学习也挺好,这方面给自己省足了心,只要别太任性她都懒得计较。

却万万没想到她放任的后果就是儿子让她以这种方式大开一回眼界,这是在报复吗,还是在惩罚她这些年的纵容?

“不吃。”蒋鸣欢说话时眼睛都没动,他的心根本就不在这个家里,他在担心闫燨,担心他现在在哪里,他能去哪里,今天大年初三,最高气温才八度,夜里甚至零下一两度,闫燨在外面会不会冷到?他一人孤独无助,会不会更加触景伤情?

他没有跟老妈提过一句要去找闫燨的话,那是天方夜谭,经历了这些天爸妈的反应,他也知道没必要苦口婆心的解释和劝说,鸡同鸭讲无疑是最蠢的事,他在等待自己冷静,然后想其它办法。

他打了闫燨的电话,前几次打还通着,后来就是暂时无法接通——他被闫燨拉黑了。

懦夫!你就算不接我电话,好歹也回个信息啊!你他妈就不担心我出意外吗!下一秒蒋鸣欢就喟叹一声,都被困在家里了,还能发生什么意外?

“我再问一遍,你吃不吃?”闫桂霞语气中充斥着重重的怒意。

“不饿,不吃。”蒋鸣欢还是老答案。

“咣啷”!

闫桂霞一甩手把饭砸在门口,她知道这顽劣的孩子打着什么鬼主意,强压着一个母亲无奈又无助的眼泪,指着蒋鸣欢叱骂:“蒋鸣欢,我是你妈,如果身为一个母亲连自己儿子跟亲侄子伦乱的行为都能坦然接受,除非我是个疯子!疯子!!!”

蒋鸣欢听不进去,百无聊赖的抠抠鼻子,脑子里只有闫燨。

刚开始他以为闫燨把他拉黑,一是出于对老妈的忌惮,二是他认为两个人都需要时间静下心来整理思绪,所以蒋鸣欢也没太着急,因为他知道,他想闫燨的同时,闫燨肯定也在想他。

可是一转眼过了三天,闫燨照样了无音讯,连个信息都没有。第四天,蒋鸣欢实在憋不住给崔晴打了个电话,让他问莫进奇知不知道闫燨的下落。

崔晴听着不对劲,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蒋鸣欢也没想隐瞒,只说他和闫燨的事被老妈老爸知道了。

崔晴大惊,忙问是怎么被发现的。

蒋鸣欢怎么可能把具体过程讲给他听,只是说:“少问,你现在先帮我联系莫进奇。”

三分钟后,崔晴回电话过来了,莫进奇什么都不知道。

那一瞬,蒋鸣欢才真正感觉到危机感,他才发现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他觉得闫燨好像真打算要远离他,在他生活圈永远消失。

不知哪里来的杂念,他头脑里蹦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几天的饭白吃了。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这么在家傻等着不可能等到闫燨,他要去找闫燨,他要问个清楚,你他妈怎么就这么丢下我不管了,操完屁股就想提裤子走人吗?休想!老子还没‍‌被‎‌‌操‎‎‌‍够!

蒋鸣欢不动声色,这几天没再瞎胡闹,按时吃饭打胰岛素,不跟闫桂霞讲话,也不再对着杠了。闫桂霞为儿子奇快的转变感到诧异,更多的是不安,她总觉得儿子憋着股狠劲迟早会爆发,因此这几天她在家也加倍留意蒋鸣欢的动静。

直到初九这天,崔晴来家里找蒋鸣欢,说是想约他去体育馆打球。

“不去。”蒋鸣欢坐在卧室里,头也不抬的玩手机。

“走嘛欢儿,再不抓紧时间打几场都开学了,”崔晴一身篮球运动衣打扮,书包里背着个篮球:“下学期我们哪还有时间打球。”

“不想去。”蒋鸣欢还是拒绝,像是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崔晴劝道:“我都已经预定好场地了,你别扫兴好不好?”

坐在沙发上的闫桂霞听见俩孩子的对话,她觉得蒋鸣欢是该出去透透气了,在家窝了快一星期没出门,去打打球兴许心情会开阔点儿。

于是她走过去卧室门口,说:“出去玩会儿吧,整天在家人都快捂馊了。”

蒋鸣欢说:“不去,我要做题。”

“叫你去你就去,”闫桂霞提高音量:“不做题你会死吗!”

最后,闫桂霞目送俩小子走出家门,临了不忘叮嘱崔晴“要好好看着小欢”。

俩人刚走到楼下,蒋鸣欢马上扯下在家那副生无可恋的面具,迫不及待的把崔晴肩上的书包掳到自己身上背好,“胰岛素都在里面了吗?给我备了几天的?”

崔晴满脸助纣为虐的心虚,支吾着:“我只买了三天的,你去老家看看,不管找没找到闫燨你都尽快回来,要是闫姨怪到我头上,我可是怕得很。”

出于兄弟义气,崔晴必须帮老铁这个忙,但同时也害怕因此惹出祸端,因为后果他们谁都承担不起。前天蒋鸣欢在微信上跟他说了这个大胆的计划,他震惊了,再给他八个胆子他也没有蒋鸣欢这股子雷厉风行的气魄。

蒋鸣欢无畏无惧的胆量他这辈子都学不会。

“没事,要是我妈找到你头上,你就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我,”蒋鸣欢翻了翻书包里的东西,该有的都带上了:“就说是我以死相逼,她一准拿你没办法。”

“欢儿……”崔晴拉住他,一脸愁容,有话要说,但不知该怎么说。

“干嘛?”蒋鸣欢不懂他一副生死别离的哭丧嘴脸是要干什么,他只是回乡下找闫燨而已,又不是有去无回。

当时的蒋鸣欢依旧天真的认为只要能让他见到闫燨,就一定能想办法把人带回家,最多……最多跟老妈下保证书,在高考结束前不会再发生逾矩行为,并且绝不耽误学习,一切等二人上大学后再议。

他还分析过,老妈这个人耳根子软,大不了就立个flog,说如果上了大学她还是不同意俩人在一起,那蒋鸣欢就痛快跟闫燨分道扬镳——反正上了大学要怎样都是他自己说了算,老妈手伸的再长也不可能伸到外省去。

这么一合计,以退为进确实是目前首选的办法,只要他能找到闫燨,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万一……”崔晴深蹙眉心:“万一闫燨不在老家,或者他就不愿跟你回来,你要怎么办?”

崔晴的话提醒了蒋鸣欢,没错,这是最坏的结果。

“闫燨在庆东除了我妈无亲无故,遇上这种事他只能回乡下。”这话没毛病,除了老家的房子,闫燨没地儿可去。

“而且只要我见到他,我就能把他带回家,”蒋鸣欢拍拍崔晴肩膀:“你要相信我,我有自己的计划。”

崔晴知道自己是没能耐阻止他的,只能怏怏的说:“那行,你路上小心,到了告诉我,有事随时联系,然后记住,”他特别强调道:“不管什么结果,一定,一定不能做傻事。”

蒋鸣欢完全没把他的叮嘱当回事,又说:“再借我五百块,回来还你。”

“我已经转了一千给你了……”崔晴想说自己也不富裕。

“高铁票就花了我三百,还有住宿费吃的喝的,说不定还要买胰岛素……”

“得得得,你赢了。”但凡蒋鸣欢一提到胰岛素,崔晴是必定投降的,只能又给他转了五百。

蒋鸣欢收下钱,“谢了崔,我得赶紧走,”他仰头看看楼上窗户有没有脑袋探出来:“要是被我妈看到那就完蛋了。”

就这样,蒋鸣欢一路坐高铁回到爸妈的老家,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里,别看他跟崔晴讲的胸有成竹,其实他自己……也没多大把握,刚才只是在自壮怂人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忽而觉得有希望,忽而又很绝望,心情就像个天秤一样左右摇摆,痛苦不堪。

坐了两个小时的高铁到达老家,他十几年没回来过了,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他知道自己家老房子在哪里,至于闫燨家,老妈说他四、五岁的时候去玩过,到现在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他记得二伯的名字叫闫东武,只能依着记忆沿路向人打听。

好在乡下地方本就不大,不到半小时便问到了认识二伯的人,那人是开小卖店的,据他说二伯生前是他家常客,住的地方也离这里不远。那大叔热心的给蒋鸣欢指着路,把他带到二伯家院门外。

“就这里,已经很久没见人回来过,你看看有人不?”大叔说完就回小卖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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