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这小兔崽子终于被关禁闭了
梳理虫族文明背景:
数千年前,人类生存环境遭到极大破坏,生存情况恶劣,大批量死亡,整个族群濒临灭绝。
科学家与政府纷纷寻找拯救人类的方法,其中最高学府的顶级女科学家凯瑟琳从昆虫中提炼出一种信息,可以让人类基因改写为虫族基因,极大强化人类的生存能力,帮助人类度过灾难。
但这种药剂有很严重的副作用,其中之一就是会让男性人类(也就是后来的雌虫)变得极其好战、嗜血,并拥有孕育子嗣的能力。
这种药剂被意外扩散之后,人类男性认为人类女性已经不存在生育价值(也就是在本文刚开始评论区会出现的“既然雌虫自己可以生孩子了,那雄虫不就没用了吗?”),在恶劣的生存背景下,部分男性开始对他们认为“失去作用且抢占生存资源”的女性实施屠杀。
因为此时正处于虫族基因改写人类的混乱时期,一开始的纯种血脉虫族(也就是后来的皇室)正在形成规模,政府难以调控此时的乱局,事态越发严重,发生了数次对女性报复性屠戮的惨案。
在这个背景下,研发出基因改写药剂的凯瑟琳在朋友与高校科学家的帮助下扩大影响力,开始为“失去用处的女性”另谋出路。
她和她的女性爱人定制了一个计划,即“女性迁徙计划”:离开这个星球,利用虫族基因对肉体的强化能力和强悍的分裂变异能力,以肉身的牺牲来探索未知的宇宙。
一部分女性响应了凯瑟琳的计划,另一部分女性则留了下来。
在设计基因改写药剂的时候,凯瑟琳在人类的基因里埋下了一把钥匙:留在地球的女性失去生育能力,也永远不可能再生出任何女性。迁徙宇宙的女性得到了更强悍的生存和变异能力以抵御宇宙无数的风险,也只能诞生下女性。
有一部分男性选择随着女性主体迁徙,无论是因为想在宇宙旅行还是其他原因,虽然数量极少,但他们和绝大多数女性一起自愿成为了探索宇宙、基因进化的牺牲体。
凯瑟琳的爱人因为承受不了基因变异和太空环境的副作用,在数千年前死在了离开地球进入宇宙的时期。
从此,双雄生殖和双雌生殖的文明开始隔离。
女性从此消失在了茫茫宇宙之中。
因为虫族基因使得虫族的身体素质极为强悍,加上人口锐减,此时生存问题已经渐渐解决。但男性还难以接受自己承担了所有孕育责任的事实,他们尝试了各种方法让留在这个文明的女性怀孕,没有任何作用。
他们无法破译凯瑟琳这个顶级科学家埋下的基因密码。
为了挽救文明的火种,新成立的虫族皇室将这个新的文明正式命名为虫族,将留下来的男性称呼为雌虫,将女性称呼为雄虫,以强调雌虫对于整个文明的生育责任,大力提倡雌虫生育。
上百年后,雄虫正式在这个文明灭绝。
简宝在这段历史中出现过,大家猜猜简玬当时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正文-----
可喜可贺,简玬被软禁了。
软禁在政治斗争中并不鲜见,简玬自己就干过这事儿:先把虫族关起来,再给他定个什么罪。
能坐到这位置上的多多少少都会犯大事,只是抓不抓的区别。
从数千年前,虫族皇室就已经奠定了他们在整个文明中的地位,以基因优势延续至今,从大混乱开始维护着整个虫族秩序的稳定,也因此备受尊敬。
如果皇室和他斗,简玬还真的拿不准自己一时间究竟有几分胜算。
这是虫族皇室的宅邸,有上千年的历史,极尽奢华。
简玬和塞尔斯的住所是一幢小别墅,在里面行动十分便捷,更像一个家。
而这里更像一处旅游景区的豪华客房。
梅斯柴尔德给他安排了最干净奢华的住处,这是一整套豪华套房,除了厨房之外,各种设施一应俱全。阳台、客厅、书房。
这儿还有柔软的床褥,巨大的化妆镜,装饰着价值连城的古物。
虫族文明算是高科技文明——对比起几千年而言。
作为囚犯,简玬的手腕上被扣上了又一个电子手环。手环内置高强度麻醉剂,并不致死,但如果他试图逃脱出一定范围或破坏手环,手环内的麻醉剂会让他立刻晕厥。
如果简玬没猜错,这样的麻醉剂量能同时麻晕十个体型比他大上数倍的雌虫。
梅斯柴尔德可真是看得起他。
但梅斯柴尔德的谨慎没有错,因为确实只有这么大剂量的麻醉剂才能麻醉他。
简玬晃了晃手上的手环。
在他的手下,梳妆镜的镜前摆放着的,不是化妆品,而是一幅国际象棋。几千年前当虫族还是人类的时候发明的博弈玩具。
他的手腕很细,细而骨感,手掌却稍宽,手指修长。他这双手甚至比某些体型比他大上几倍的雌虫要更长,却通体透着干净的玉白,淡淡的青筋脉络在极白的皮肤之下浮现,漂亮而无害,和他这张脸一样有迷惑性。
就在不久前,他砸碎了镜子,把碎裂的镜片插进了一个雌虫的大腿里。
所以手上有伤口。
一个雄虫。
却同时是一个戴上面具的恶魔,一个操控经济和资本的大资本家,一个和皇室某种程度上敌对的政治犯。
一个商人,一个懒于操控舆论却永远处在舆论旋涡的世界首富。
他试图毁灭世界。
所以他才会被皇室关在这里。
简玬伸出手,戳了戳镜子里的自己。麻醉手环还锁在他的手腕上,镜子里的那个家伙也戴着。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很陌生。
镜子里的雄虫发丝银白而轻盈,血色的双瞳安静。
这是一张标准的雄虫的脸,线条更柔和,五官更精致,天然的美貌,挑不出一丝僵硬感和瑕疵。
这是一张放到哪里都会被善待的脸,独一无二,惊艳到足以让他人屏息凝神。
碎裂的镜片让整个场景显得美艳又诡谲。
这样漂亮的面容上却有淡漠的眼神,那是看一切都提不起任何兴趣的厌倦感,昂贵万分的环境没有让简玬对这个环境有半点留恋,像是随时能从其中抽身而出。
有一种不知死活的美。
但简玬只是试图捏镜子里的自己的脸,捏不到,有点郁闷,遂放弃。
某个领域的天才总是会在另一个领域显得万分古怪。
“叩、叩。”
套房的门被敲响。
简玬的视线从镜子里的自己上移开,看着那扇被敲响的门。
他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门再次被敲响。
简玬说:“进来。”
他的声音并不大,门外的虫族却听清了。
简玬开口之后,梅斯柴尔德打开门,走了进来:“你打晕了给你送饭的虫族。”
“我只是想让他们多来陪陪我而已。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很孤独,都没人陪我玩。”简玬开心地笑着,眉眼弯弯,就像终于有谁发现了一个孩子的恶作剧。
虫族皇室不是那么容易被打晕的,所以他费了一些麻烦,但也只是一点儿。
“你还把他们的全身都搜刮了一遍。”梅斯柴尔德开口。
“我只是想找找他们有没有藏其他吃的。”简玬眨眨眼。
至于搜刮他们身上的权限卡,那也只是顺便。
梅斯柴尔德很了解简玬打算做什么:“他们身上没有权限卡,所有权限都由皇室自己的系统加密。这个空间有一百三十六处加密安保,简玬,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除了现在让你离开。等事情稳定下来,你自然可以离开。”
简玬坐在梳妆镜前的凳子上,看着梅斯柴尔德:“那至少也是五年之后了,梅斯柴尔德,你很清楚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你只会毁了这个文明。”梅斯柴尔德的评价极其中肯而客观,这不算是贬低,在简玬耳中或许甚至算赞扬。
简玬的回答并不出梅斯柴尔德的意外:“还有这种好事?”
其他虫族说出这句话或许只是在赌气,但简玬来真的。
普通的守卫管不住简玬,电子加密系统也关不住简玬,下等虫族打不过简玬,必须经过严密监控的虫族皇室亲自上阵。
简玬瘫在椅子上,和梅斯柴尔德说:“我想假哭,但是算了,反正你也不会信。”
他的语气很倦怠,一如既往。
假哭可以迷惑其他雌虫,但迷惑不了他面前的这个。
这当然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简玬乐在其中。
当一个对手处处都能制服你,那说明他懂你。
梅斯柴尔德看着简玬,动了动唇,低声说:“……对不起。”
“你没必要和我说对不起,”简玬看着梅斯柴尔德,笑了笑,“我把你叫过来是为了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看我手边的棋盘。”
梅斯柴尔德把视线转到国际象棋棋盘上。
简玬继续问:“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梅斯柴尔德:“……嗯。”
这个棋盘上,两个王都没了。
该是国王的地方空空荡荡。
“你很聪明,和以前一样,”简玬闭上眼,所以梅斯柴尔德才能有效地把他困在这里,“你应该知道我前几步是怎么走的。”
“你拿黑王当诱子,杀死了黑王,再让抵达终点的兵变为已死的黑皇后,吞吃了白王。”梅斯柴尔德的视线转向简玬,看着简玬。
简玬开口:“按理来说,黑王已死,棋局不可能继续。”
他把黑王和白王摆到了棋盘旁。
“但你还是多走了一步兵。”梅斯柴尔德死死地盯着简玬,“你只是在恐吓我,还是你真的想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梅斯柴尔德,你很清楚我是怎样的虫族。”简玬再睁开眼,看着梅斯柴尔德凝重的神情,笑得很开心。“我已经在这儿了,所以我为什么不能提前告诉你会发生什么呢?”
他的笑脸纯良而无辜。
“我是雄虫,天生的雄虫,我的体格更精巧,更娇小,但更精明,更智慧,更残忍,而不是你们按照你们心中的模子养育出来的玩物。”
他是狼王,天生的权力者,而不是猎物。
想把他引入围猎场,就要有赴死的觉悟。
梅斯柴尔德既然有这个胆量开局,那他应该也已经准备好去死了。
简玬开口:
“你们皇室在数千年前将‘男性’这个昵称改为‘雌虫’,不就是为了让他们愿意生育,从而延续这个文明吗?”
他的声音犹如魔咒,一步步把人拉进沼泽。
数千年前,一部分雄虫选择离开这片星系去探索未知而危险的宇宙,另一部分雄虫留在了这里。
因为基因变异,所有留在这里的雄虫都失去了生育能力,孕育成为了雌虫应当承担的父职。
雌虫自己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在当时掀起了多大的风浪啊,但他们阻止得了基因的选择吗?既定的客观事实永远不会因为情感和道德而改变,它只受限于客观物质规律,你们尤其清楚这点。”
“简玬,别这么做,停下。”梅斯柴尔德的声音里少见地带了一丝慌乱,他按着自己的通讯终端,终究是忍着没有继续联系外界。
他分明很清楚简玬随时有可能撒谎,这是赤裸裸的恐吓。
但他还是心慌了。
他潜意识里相信简玬办得到,甚至是完全办得到。即使他还不完全知道简玬打算做什么、手上有哪张牌。
但这不是其他虫族,这是简玬。
梅斯柴尔德的呼吸变乱了一些。
他猛然意识到什么般,拿出信息素抑制剂,果断地打入了自己的血管。
刚刚简玬一直在释放少量的信息素,用言语辅助,为的就是混淆他的认知。
虫族文明对雄虫信息素的研究非常少,专门用来抵御雄虫的信息素抑制剂昂贵且难以研制,副作用极大。
但梅斯柴尔德还是及时地随身携带。
注射完信息素抑制剂之后,梅斯柴尔德松了一口气。
简玬的攻势密集而强烈,而且在一步步把他诱入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也是他必须在所有必须接触简玬的虫族身上安装监视器的原因。
他看向一直在看着他的简玬,开口:“……好好休息吧,你太累了。”
简玬微笑地抬头看着梅斯柴尔德,不置可否。
梅斯柴尔德放下药箱:“无论如何,如果你想治疗,这里有伤药。”
毕竟简玬是一拳砸碎的镜子。
他放下药箱之后就起身,回头再看了一眼简玬手上细微的伤口,转身欲走。
“我还以为你会帮我上药呢。”
简玬一句话就把他拦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