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7】青塘高中
【主线任务】待探索中,难度未知。
【故事背景】在这个世界,你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但这些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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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午后阳光透过教室明亮的窗户散落各处,柯锦趴在后排的桌子上百无聊赖,阳光落在他穿着校服的身侧,洒下金辉般地轮廓。他时常会抬起头向着窗户外面望去,高二的教室在四楼,视野很好,可以一眼望到学校的大门口。
傻子今天会什么时候来呢?唉,想想也得等到自己快放学的时候吧,一般晚饭开始他就会在学校门口对面的马路上,等着自己放学,然后默默送自己回家,有时候还会给自己带来一两块小蛋糕。
那个傻子大概是从去年突然出现的,柯锦当时在放学拥挤的人流中与他对视了一眼,就仿佛从前认识般,心底涌动起一缕莫名思绪,叫他想不明白。而傻子对他也是,呆呆地盯着他看,直到他走到了跟前才猛地害羞,脸红地低下头,一句话也不会说。
当时柯锦就那么冷眼打量着,也想不明白这个满脸大片胎记、傻里傻气的大高个究竟有什么值得自己注意的,可是却始终无法反感起来。他转身离开,也一句话都没说,但实际上却默认了傻子跟在自己身后。
对方行为固执得像头倔驴,从此后就天天如此地在校门口俩人最初见面的地方等着自己放学,然后送自己回家,但却始终都没有主动搭话,像是个变态跟踪狂,但又像纯情忠贞的野狗伴侣。
有一次,柯锦走在他面前的时候,听到他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忍不住笑了下,就好像是自己终于等到了主动的打招呼。他笑着回头,“喂,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傻子不知道他做什么,就呆呆地等着,没过一会儿,柯锦拿着两块小蛋糕下来,送给他,让他慢点吃,真不知道他平常都吃什么东西活着,长得这么一副大块头,都比自己的身形要高个一头,肌肉膨出,像座小山般。
但是柯锦问他什么,他都没办法回答,因为他什么也不记得了,随遇而安。
而柯锦那个时候也正处于叛逆期,心底是一个孤独的人,妈妈在小时候去世了,而爸爸经常在外出差,经营着大公司,家里有钱,但除了钱却空无一人,只有定点来给自己打扫和做饭的阿姨,可他白天都在学校里基本上也碰不见,就算能看到人难道就要说话吗,柯锦没那么多话,所以他独自一个人很没有归属感。
尤其是后来,他无意间从爸爸的电话里听到有另外一个小男孩在叫自己的爸爸为爸爸,才意识到男人在外面有新的家,只是瞒着自己,所以柯锦从那时候起也与爸爸疏远了,他就像是尘世里的谷草,看着别人的欢笑悲伤,自己却渐渐沉寂下去,冷眼旁观万物。
......可是今天真的很奇怪,傻子一直都没出现,柯锦有些担心起来。
而正好要放学了,班主任却给大家介绍了一个新来的转学生,他长得清秀像个奶油小生,一双眼睛透着能讨人喜欢的欢欣,可嘴角的笑却隐约露出一丝丝疯狂意味,看上去既生动又矛盾,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好惹,名叫金埕。
班主任让他坐在了柯锦后面的空位置上,而他的同桌则是韩小婉,那个在班级里活得像透明人的姑娘,过长的刘海遮盖了眼睛,身上各处总是带着许多新旧深浅的淤青,像是经常挨打,她基本上不说话,且放学后就会迅速离开教室,谁都找不到她。
不过柯锦在无聊的时候有观察过韩小婉,她好像时常会去心理老师的辅导室,自己碰见过一两次。漂亮的心理老师名叫褚月,他明明是个男人,却皮肤白得通透发亮,剑眉星眸、唇红齿白,一头温润的稀碎短发,眉眼间却相反地有一种威严气质,让人一眼看过去就会被吸引,甚至久久为之伫立。
温怜意是班长,而妙湘铃则是她的同桌,很会撒娇,俩人都留着齐刘海短发,一模一样的发型看上去就关系很好的样子,事实上俩人也是邻居,关系确实很好,而且她们成绩经常数一数二。
柯锦却不怎么用心,他不在意成绩,总是随心所欲地,甚至偶尔还会嫌考试麻烦就直接交张白卷,因为这个世界很无聊,没人在意他,爸爸不管他,老师也因为忌惮他家的财力不敢管教。他冷眼看待这个世界,只有当小傻子出现的时候,好像才会有点色彩。
就在这时,柯锦终于看到校门口对方小傻子来了,立刻就翘课走了。
傍晚轰隆雷响,瓢泼大雨突至,柯锦回到家和他分别,默默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忽然意识到那人没有雨伞,自己就又跑出去把伞送给他。在楼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柯锦好奇,这么大的雨天他会住在哪里呢,下次应该追过去偷看一眼,不然就让他来自己家住吧,反正家里也没谁在,实在冷清,连人味儿也没有几分。
而在另外一边的街道上,韩小婉也是这般冒着倾盆大雨跑回家,她不仅没有伞或者雨衣,甚至还不小心因为路滑意外跌倒了,摔得很狼狈,想急忙爬起来却没做到,因为经常吃不饱饭而虚弱地晕了过去。
晚归的金埕打伞路过这条街,看到了自己的新同桌,把人带回家。
家中虽然简陋,但是爷爷奶奶会做好热乎的饭菜等着他吃,很是温馨,只是俩位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偶尔有些不好,而自己那在外工作的爹娘却一年也不会回来两次,给的钱也始终都少得可怜,像是在打发叫花子,他们嫌弃家贫,更加嫌弃自己,说什么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存在他们俩早就会离婚了,可实际上金埕并不觉得自己怎么妨碍他俩,毕竟在记忆里见面次数好像也没超过两只手,他今年都17岁了。
快到凌晨,韩小婉才从虚弱中醒来,她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温暖柔软的床上,下意识地震惊,这不是自己家,也不是褚月老师的公寓。
金埕打地铺,被她吵醒,转身出了房间去端来一碗剩粥,让她凑合吃吧。
韩小婉饿极了,连忙感谢地吃光,道谢连连。但吃饱了后她就不由得皱起眉来,看着挂在墙上的钟表,她错过了时间,心里忐忑不安。
她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从小跟着姥姥长大,后来姥姥去世后,她就被寄养在了舅舅家。可是舅舅是个酒鬼,喝醉了就乱发脾气打人砸东西,俨然一个家暴的恶魔,舅妈也很怕他,又爱惜自己的两个儿子,只能每次都把韩小婉推出去挨打。
舅舅的工作不顺,最近失业在家,这种酗酒和家暴就只会变本加厉,而舅妈也没文化,只能在饭店做洗碗工,一家人过得十分拮据,她傍晚最忙,还经常在外面找些小时工兼职,总是忙碌于赚钱,也是可怜人。所以晚饭通常就是韩小婉赶回去做,给舅舅和两个弟弟吃,而最后剩下的那么小点,她还得再等着和舅妈分。
尤其是家里离得很远很远,她没钱做交通工具都是跑回家,很累,通常在挨打之后还得继续做各种家务,因为舅妈很可怜很辛苦,她哭泣诉苦的模样让人无法拒绝,而两个弟弟也在这种家庭中活得胆怯懦弱,况且才几岁的孩子又能要求他们做什么。
韩小婉什么都不说,默默接受了这些。但她却从来都不是不想说的孩子,只是她不会说,她不懂得表达情感,因为从出生起她曾经被诊断为自闭症倾向,很难与外人交流。而这件事也一直都伴随着她的成长,直到遇到褚月老师。
有一次自己也是不小心摔倒,一瘸一拐地回家晚了几十分钟,错过晚饭点。舅舅很生气她为什么不回来,哪怕看到她摔伤的膝盖和胳膊,也没半点同情心,骂她不仅脑子有病,还不听话,活该被亲生父母抛弃,也就是自己心善才会养着她,不然她就该死了去,整天像个废物一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韩小婉不懂辩解,反正她辩解在这个家里也没人会听,只是默默低着头,又换来了舅舅一顿嫌弃的打。等到男人打累了,出去吃饭,她才能拖着一身伤回到厨房角落的小折叠床,那是自己的“房间”,春夏秋冬,只要死不了就行。
后来她才知道,如果自己活着,亲生父母就会定期每个月打钱过来,所以舅舅才会一直养着自己;她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不爱自己,要抛弃自己,把自己丢给别人养活,可又没有完全放弃不管自己,她这么差的成绩还能继续读高中,听说好像是母亲的强烈要求,女人希望自己至少有一张高中毕业证,而且她只会打钱给自己到成年为止。
还有几个月,韩小婉就要成年了,那意味着一旦母亲不打钱了,舅舅就会立刻赶走她,哦不,是更可怕的,自己会被卖掉。她最近已经从各种电话里听到了,舅舅在联系许多人,其中还有不少人都来家里了,似乎自己一成年就要被卖去嫁人,最近来的一个买家是个四十多岁的光棍老男人,秃顶得厉害,正着急给家里传宗接代。
所有事情好像都是没有希望的,看不到一点出路,她只有无助和被安排的人生。
唯有褚月老师好像是她生命中的一束光,她还记得自己饿着肚子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遇到了新来的心理老师,那个漂亮如雪的男人会温柔地照顾自己,给自己处理伤势,也不嫌弃自己很脏,就把自己带回公寓,白天帮她请了病假,让她好好休息。他还说如果自己再有困难,可以到他那里去,别再挨打了。
那是她在姥姥去世之后很少感受到的善意和温柔,眼含泪光睡着了,醒来发现自己正枕在对方柔嫩的大腿上,鼻尖萦绕着某种幽香,似乎是从老师体内散发出来的,而褚月在捧着看一本书。
韩小婉的脸蹭地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话,心跳得快要从胸膛里飞出来,可是漂亮的那人却只是冲她温和地一笑,犹如冬日暖阳,也犹如沙漠甘霖。
她不知所措,眼看要快放学了,赶紧跑回家,做饭做家务去了。但以后每次再遇见褚月老师,对方都会对自己温和地微笑打招呼,而她也飞速脸红起来,点头傻笑回应。
从金埕家出发,第二天的时候,韩小婉直接去了学校教室,她熬了一天,害怕挨打真的不想回舅舅家,可是她又能去哪里呢?她要是能找到爸爸妈妈就好了,或许他们会心软收留自己。
正巧放学的时候褚月让她去自己公寓那里拿些零食,韩小婉犹豫地在老师家待到很晚,她想开口说,却真的不会表达,到最后还是褚月循循善诱才知道她怎么了。她真的一点也不想回家,哪怕一直待在教室里也好,她不想被卖给不认识的男人,也不想生孩子......
褚月暂时留下了她,背地里以老师的名义给她舅舅家打了一通电话,说韩小婉生病了,需要在医院接受治疗,但考虑到她们家的情况,自己会提供全部费用,还会给他们一笔安慰金,让他们最近不要管了。
然而这只能是暂时之计,市刽小人非常善于敲诈勒索,褚月只是一个普通老师罢了,他没什么权利。哄着韩小婉慢慢睡下,告诉她自己会去找班主任,帮她联系亲生父母,争取让一家人能够见面谈谈,或许会有什么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