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给这位姓唐的朋友点播一首暗恋是一个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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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唐希笑着,“阿稚你来了,坐,”
周稚没坐,站在桌子跟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Omega叹了口气,把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桌上的手机解开锁屏,是一个还没拨通的联系人界面:“坐,我不想说第三遍。”
周稚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缓缓拿起那张照片,一声不吭地坐在他对面。
“这才好嘛,”Omega温声说,“我今天是诚恳地来跟你谈条件的,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轻松一点。”
“我警告过你,别去招惹他。”周稚说。
“是啊,那又怎么样,你能怎么样呢?”唐希摊开手,“我外祖宠我,乐意让我去公司折腾人,一个部门经理而已,是走是留对公司都不会有什么损失。只要我把握好分寸不做出格的事情,不会有人管着我。而你离开了家里,什么也不是。”
“噢,”他像刚想起来似的,假模假样地说,“我忘了,你就算不跟家里闹翻也算不上什么,毕竟连你爸爸也是个靠老婆的。”
“你拿什么威胁我呢?”
垂在桌子底下的猛地攥紧,骨节被捏得喀喀作响,周稚眉眼低低地压着,仿佛被掰断了爪牙的凶兽:“……你想要什么?”
“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你同意联姻,乖乖跟我结婚。”
“为什么?”周稚刻薄地说,“你已经落魄到找不到alpha,抓住一个就不放了吗?”
“你……”唐希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勉强压下来,放缓了语气,“你没必要这么排斥,这件事对你来说百利无害,你心里也明白。”
“况且,你是想回家的,也想得到周叔叔的认可,是吗?”
跟周稚的毫无印象不同,唐希是记得这个中学同学的,不仅记得,还印象深刻。
他觉得很难有人不记得周稚,他英俊聪明,几乎不跟人起矛盾,阳光下带一点幽绿的眼睛看谁都仿佛深情款款,哪怕是在人才辈出的贵族学校,也像一颗温润的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但很少有人知道这样令人瞩目的周稚会在参加别人的生日会的时候看着蛋糕出神,又在听到那家的父母准备的礼物的时候流露出艳羡的神色。
唐希跟周稚的继母沾亲带故,那时就隐约知道一点关于他的事情,但也没有多少,因为他继母并不愿意多提这个故去的前妻留下来的孩子。
一个人是很难摆脱掉童年留下的痕迹的,在童年时期得不到的关注和亲情,只会让他在成年后越来越执着于每一个能获得“家”的机会。
何况唐希觉得,周稚似乎并不是多么果决强硬的性格,跟多数刻板印象下缺乏耐心的alpha相比,他好像总显得有一点优柔和拖泥带水。
如他所料,alpha从进门起就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稚说,“如果你说的是他那点家产,那你想多了,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你知道不是的,”唐希胜券在握地微笑,“阿稚,我是真心喜欢你,想帮你,好吧,就算你现在已经不在意周叔叔了,难道你不想报复他吗?”
“你妈妈去世当年他就再婚,把你一个人扔在国内不闻不问,如果不是这次资金运转出了问题,也想不到卖子求荣,你不想从他手里抢点什么吗?反正那些本来也该是你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稚隐忍而沉默地跟他对视,仿佛真的在心里衡量什么。
“如你所说,”周稚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我靠你跟他争权,和他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区别?”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喜欢我?算了吧,唐家这个还活在建国前的庞然大物里养不出恋爱脑,你只因为喜欢我就要跟我结婚,不是废物就是蠢。怎么?在长辈的掌心里当个相夫教子的Omega你不甘心,要拉个同病相怜的Alpha争一争?”
唐希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
周稚说:“你好像误会了,我对他没有那么复杂的感情,钱,权,也没那么在意,他手里那些公司是兴是衰,跟我更没关系。我今天来见你,只是为了我爱人,仅此而已。”
“你外祖父宠你,前提是你乖巧懂事,一个部门经理,意味着你的手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我衷心地建议你别惹谢语冰,是因为他远比我知道怎么蛇打七寸。”
他站起身,彬彬有礼地跟唐希说了最后一句话:“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周稚!”唐希略有失态地叫住他,“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说喜欢你是真的!”
Alpha头也没回。
“我会得到你的,”唐希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喃喃地说,“不管用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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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门很快被修好了,但另一个碎掉的东西却还在谢语冰柜子里躺着,他拉开柜子翻文件的时候看见,不禁又郁闷了一阵。
门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然后刚修好的门突然被拉开,谢语冰站在柜子跟前还没转过身,以为是哪个毛毛躁躁的员工,不快地说:“谁允许你不敲门就——”
眼前一花,空荡荡的怀抱突然被填满,他下意识关了柜门,踉跄一步抵在柜子上,眼睛微微睁大:“周稚?!”
他差点以为自己错过时间了,抬手看了眼表,离下班还早得很。
Alpha用力拥着他,手臂勒着他的腰,好像要把他整个人融进身体里。
“怎么了?”谢语冰问,“你怎么在这儿,我们公司的安保已经松懈到这种程度了吗?”
脖颈上的皮肤一痛,周稚闷声说:“孟瑶姐带我上来的。”
“吃里扒外的东西。”谢语冰想也是。
反正他还知道关上门,谢语冰不忙,宽容地任由他抱着。
直到他站得腿都有点僵了,才忍不了地说:“你来干什么的,别跟我说是心血来潮要玩办公室play。”
他顿了一下,神色微妙,语气却没什么变化:“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肩上的脑袋动了动,还是没抬起来:“……就是想你了。”
“……哦。”谢语冰神色更微妙了。
“能不能下班?”
“做梦吧。”
谢语冰轻轻拽着他的头发扳过他的脸,对上他微红的眼眶,吓了一跳:“哭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更红了。
他撇过脸:“我都帮不到你,从来都只会拖累你,你工作累我也没法替你分担,带着伤还要上班,如果我再有钱一点就好了,每天把你好好地养在家里,不用加班也不用还房贷。”
最后一句让谢语冰很可耻地动摇了一瞬。
他一头雾水但叹为观止地说:“谢论寒青春期的时候都没你多愁善感。”
他浅笑着搓了一把周稚的脸:“我可没同意让你养,那成什么了。”
又叹了口气:“不过你确实挺拖累我的。”
周稚一下紧张起来。
“所以下回能不能适当地降低强度?你哥青春不再,经不起你老这么翻来覆去地折腾。”
“站太久腰有点酸,”谢语冰哄道,“让我坐会儿。”
周稚松开他,谢语冰屁股刚沾上沙发,又被他顺势压倒,仰面看着天花板。
“……”
他有点烦了,今天中午那张照片他虽然没往秦陆英希望的方向想,但从点开的那一刻起,心底的不爽还是丝丝攀附上来。
被压在身体之间的手用力抵住alpha的胸膛,谢语冰声音微冷:“滚起来……”
最后一个字被他吞了半个音,咽进喉咙里,化成一声错愕的呜咽。周稚摸索着拱开他的下颌,一口咬上了他的后颈。
触电般的刺痛从被咬住的地方传来,谢语冰猛地一抬腰,整条脊背拉成了一张绷紧的长弓,没来得及咬住的口中溢出一声痛呼。
极少量的alpha信息素如同毒蛇信子一般顺着一线鲜血钻进身体里,吃过大苦头的身体立刻起了一片寒意,瞬间回忆起那个晚上剥皮抽骨般的剧痛,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
他在疼痛的幻觉里隐约嗅到一丝翻涌的海水信息素,用力掐住自己的掌心想逼自己清醒过来,却发现不管他怎么用力这点疼痛也根本盖不过幻觉。
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极短的几秒,真假难辨的疼痛如潮水般退去,谢语冰骤然脱力摔回沙发,剧喘着找回意识,才发现周稚远没有他想的那么混账,后颈的伤口被他急促地呼出的热气笼罩着,却没有记忆中那般剧痛,除了最开始那半丝信息素,周稚再没有往里深入一步。
谢语冰意识到事情跟他以为的好像并不一样,他撑着手肘用力把他顶开:“你冷静点!”
撑在脸侧的手臂隐隐发着抖,周稚脸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汗水顺着鼻梁掉下来,砸在谢语冰惊愕的脸上。失控的信息素满屋乱窜,但谢语冰身上依然是重灾区,如果肉眼能看到,大概会像蚕蛹一样把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在里面。
“怎么回事?”他试图把自己撑起来,却被周稚不由分说地按摔回去,恼怒道:“我让你冷静!我办公室也有监控,你他妈想演活春宫给谁看?!”
他隐约地回忆起周稚这种状态的熟悉感来自于哪里,勉强整理好被扯开大半的衣领:“……妈的,怎么a型诱导素偏偏对你这么强效。”
周稚幽深的眼底残存半分清明,费力地低喃:“我上衣的口袋里,有抑制剂,帮帮我,帮我打一针……”
谢语冰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摸到那针注射剂之后却犹豫了,管控药引发的后遗症一般不允许再用抑制剂压制,谁也不知道会给身体带来什么负担。
周稚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低下头,灼烫的唇温柔地吻在他眼皮上:“别怕。”
“我怕什么,”谢语冰勉强道,“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从哪打?”
“腺体,见效快。”
针尖在微鼓的腺体上悬了一阵,犹豫地转到了胳膊。
“不行,”周稚脸上的汗水接连下落,忍到了极限,“压不住。”
针头却在他说完之后不再犹豫,干脆地扎进了手臂,推空了。
谢语冰沉着脸说:“扎腺体,还嫌不够疼吗?”
事已成定局,周稚也没有第二支抑制剂,他不知道是该气他自作主张,还是该高兴他心疼自己,百感交集地低着头撑在他身上,眼睛被汗水杀得睁不开:“真的压不住……再跟刚才一样,伤到你怎么办?”
谢语冰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拉下来,右手往下伸,轻巧地解开他的裤子,顺着高热的小腹皮肤摸进去,攥住从刚才就存在感十足地顶着他的东西。
周稚瞬间难耐地呜咽了一声,谢语冰轻声说:“我右手伤了,所以你最好努力快一点,我不想因为这种事再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