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驷跟娄尚的关系,要比这世界上任何一对兄弟都要好。
以前梁正威还没有发家,父子俩住在老旧的城区里,那个时候,梁驷跟娄尚就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了。
娄尚把梁驷当弟弟,不管发生什么都护着他,两人一同长大,比亲兄弟还要亲。
后来,梁正威做生意挣了钱,随之也搬到了市中心的豪宅里,那时候,他们俩的联系依旧没有中断,梁驷对这个哥哥一样的人格外信赖。
梁驷的朋友不满梁驷跟娄尚一起玩儿,竟然说娄尚接近梁驷是故意的,还说娄尚那个妈心思不纯,说不定想攀高枝。
朋友是后来认识的,不知道他们俩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玩儿了,所以,梁驷毫不客气的跟那个朋友绝交了。
只是没想到,一语成谶,梁驷初三的时候,娄尚的母亲迫不及待的嫁了进来。
梁驷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娄尚的母亲心思不纯,还是他的父亲见色起意,竟然真的被他先前的那个朋友说中了。
梁正威笑呵呵的对他说:“你跟小尚的关系这么好,我跟他母亲结婚之后,你们的关系只会更好。”
梁驷当然不乐意,他的母亲还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自己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再娶。
再者,他把娄尚当成亲兄弟,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能够接受娄尚真的成了他的亲兄弟。
无奈,他根本就阻止不了两个相互奔赴的人,于是,他的母亲被宣布脑死亡的十年后,他亲手拔了母亲的氧气管,一个人跑到邻市来上大学,跟那一家人,再也没了联系。
今天会跟娄尚重逢,是梁驷从未想过的。
这些年,他偶尔也会想起娄尚,想起多年前的那个盛夏的夜晚,他为了说服娄尚,让他去劝自己的母亲不要嫁进来,主动亲吻娄尚的嘴唇,说自己喜欢娄尚,如果他们成了家人,他跟娄尚之间就没有可能了。
他想起那时,娄尚脸上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突然就觉得有些心痒。
他忽然问:“你那时候有喜欢过我吗?不是兄弟之间的那种喜欢,而是情侣之间的那种。”
车子倏地刹了一下,梁驷坐在后座,没系安全带,身体跟着晃悠了一下。
娄尚回头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神色。
梁驷也不畏惧,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两人对视良久,后面的车开始按喇叭,娄尚这才转过头去,若无其事的继续开车。
凌晨两点的时候,梁驷跟随娄尚一起回到了梁家,宅子里一片寂静,梁正威这会儿应该搂着娄尚的母亲睡得正香。
娄尚转身关门,梁驷等他转过身来了之后,就将人抵在了大门上,他的双手支撑在大门上,刚好让被圈在其中的娄尚避无可避,只能望着他。
就这么对视良久,梁驷忽然发现,男人的耳朵竟然有些泛红了,他甚至还开始躲避自己的视线。
“哥,我刚才在车上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两人挨得这样近,梁驷几乎能够看到对方不断滚动的喉结。
“哥,你很紧张吗?”
下一秒,梁驷就被他怀里的人推开了,娄尚整理了一下领带,随后率先一步回了房间,梁驷立刻跟了上去,用手抵住了娄尚的房门。
“是你把我带回来的,你现在又不打算管我了,那我走?”
娄尚皱了皱眉,用力推门的手终究还是落了下去。
许久,他才开口:“不要喊我哥。”
梁驷顺势就进了娄尚的房间,他四处看了一眼之后,发现这个原本属于他的房间,已经被该得面目全非了。
他喜欢暖色调,可如今的房间,却充斥着冷色调,给人一种疏离冷漠的感觉,梁驷觉得,温文尔雅的娄尚,跟这个房间有些格格不入。
打量了一番之后,他又毫无顾忌的在娄尚的床上坐了下来。
“你母亲倒是厉害,我一出去,不仅把你接进来了,竟然还堂而皇之的侵占了我的房间。”
“你别误会,这个房间并不是我妈安排的。”
梁驷轻嗤一声:“难不成是我爸安排的?”
娄尚应了一声:“的确是的,不过,却是我跟叔叔要求的,梁驷,我很想你,我甚至是去大学偷偷的看过你,你哪怕脱离了这个家,也依旧过得很幸福。”
梁驷的脑子转得飞快,立刻就想明白了,他忽然站了起来,捏着娄尚的下巴,迫使对方看着自己。
“为什么要睡我的房间,难道你对我……”
娄尚拿开他的手,低声道:“不要再试探我了,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喜欢,不比你对我的少,当初,我只是想跟你近一点,没想到你会因此而离开。”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梁驷还挺动容的,可是,听到后半句的时候,他有些不高兴了。
“只是想离我近一点?娄尚,别骗人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小鬼了,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你母亲能够嫁进我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在我父亲的公司上班吧,你那么优秀,而我又跟他闹翻了,以后梁正威老了,你岂不是可以坐收渔利?”
梁驷话音刚落,他就被娄尚推倒了,娄尚压在他的身上,手臂抵着他的脖子:“梁驷!!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怎么会觊觎你的东西。”
两人挨得这么近,彼此的呼吸几乎都交融在一起了,可梁驷一点儿都没在怕的。
他当即就怼了回去:“呵,说得好听,那你辞职啊。”
娄尚跟他对峙良久,才终于松开了他,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这一次,梁驷没有追出去,他去浴室冲了个澡,闻到自己身上的味儿时,自己都怪恶心的,也难为娄尚能够面不改色了,冲完澡,他随手拿了一件娄尚的睡袍披在身上,就钻被窝里睡觉了。
次日早上,梁驷被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吵醒了。
“他回来了你就要睡书房?凭什么,我跟老梁可是领了证儿的,你也算是他的半个儿子,他凭什么这么对你……”
又来了,梁驷烦躁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披着松松垮垮的浴袍就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