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请了长假。
初次等待着一个生命的降世,两个人难免乱了阵脚。起初叶春生常常出现身体不适的状况,萧时总一边急得焦头烂额一边想办法,足足过了快十天,萧时处理起这种情况来才变得得心应手。
自从那日从医院回来,叶春生的肚子也日渐大了起来,像是在肚子里装了个浑圆的球,腹中生命的存在感也更为强烈。
他和萧时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呢?是男孩还是女孩?
叶春生很期待,有时候会把想象里的样子画在纸上,每幅画都被萧时精心锁在抽屉里,等待着十年二十年后一切尘埃落定再重启。
叶春生怀孕,萧时却显得比他更紧张些,这段时间他把叶春生宠得越发无法无天,事事以他为先,几乎叶春生想要天上的月亮,萧时也会想办法摘下来。
怀孕在给人心理上带来各色影响的同时,也在摧残着叶春生的躯体。
他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差,有时就算吃了些也会吐出来,萧时看着只觉得心疼极了,他没想到怀孕会给叶春生带来如此大的伤害,几乎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周岩雄给他介绍了几个方法,萧时开始每晚给叶春生按摩双腿,试图舒缓叶春生疲累的身体。
四个月的时候,叶春生的腹部已经隆起一个小山丘一样的鼓包,他换上宽松保暖的衣服,每天都会在家里四处走走满足应有的运动量。要是天气晴朗,萧时还会在傍晚时牵着他的手出门散步。
一切都平和的仿佛缓缓展开的美丽画卷,叶春生渐渐有些沉醉其中。
萧时上午出门买菜,临近中午的时候却迟迟未归,叶春生有些担心,却也记着上次的教训,只敢乖乖待在家里等待自己的丈夫。
大门却突然在此刻被敲响,叶春生扶着肚子慢步走过去,兴冲冲地开了门。
门外站了乌泱泱一片,叶春生谨慎地打量,却唯独没见到萧时的身影。
“你们是谁?”眼前一群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冷厉,叶春生壮着胆子发问。
一个身量颇高的男人拨开人群,缓步走到门前,叶春生看着那俊美无俦的熟悉脸庞,顿时满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他浑身止不住颤动。
怎么会?
“怎么?不认识我了?好歹相识一场,春生不请我进去坐坐?”许连山冲他笑了笑,可叶春生却本能地觉得这是危险的预兆。
叶春生使劲想关上门,可他的力气哪里是许连山的对手。许连山堂而皇之地按着门板,整个身子都探进了屋子里,他脸色阴沉,狠戾地看着叶春生,“是我待你太好了?所以你觉得自己能随便逃出我的掌心?”
叶春生扶着肚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他完蛋了,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明明已经逃掉了,为什么还是被许家轻而易举地找到,这个事实显然让他有些崩溃,双腿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许连山这才发现叶春生腹部的异状,那处的衣服被肚皮撑起,再配上叶春生的动作,任谁都能轻易看出他已经怀孕了。
许连山眼底快要喷出火来,他不停向前靠近,攥着叶春生的肩膀冲他怒吼:“你肚子这是怎么了!你背着我和别的男人跑出来就算了,你肚子是怎么一回事!”
他完全无法冷静,自从那天睡梦中醒来满世界找不到叶春生开始,他就彻头彻尾地成了个疯子,他大张旗鼓地搜寻,可仍旧无头苍蝇一样。
一个月前,曾在许家做过长工的一对夫妇找上门来,说曾在医院里见到过叶春生,他这才有了些头绪,足足花了一个月时间把人从城里揪了出来。刚得到消息,许连山就迫不及待找来,没想到叶春生竟给他备了这样一份大礼。
孕期的叶春生心理愈发脆弱,面对许连山的怒吼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只知道捂着脸颤动这身子哭泣。
“你有什么脸哭!我找了你快半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发现你这个婊子偷偷在外边怀了别的男人的种,你让我怎么办!婊子就是婊子,我早就不该对你有什么期待,你永远学不乖。”
叶春生从手心里扬起被泪痕划过的漂亮脸蛋,忍不住对着许连山辩解:“他不是野男人,他是我的丈夫,我们已经结婚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就当从没找到过我,放过我好吗?我会……我会感谢你一辈子的。”
听见叶春生的话,许连山觉得一股燥意涌上心头,他被叶春生气得发晕。
“结婚?谁准你们结婚的,我允许了吗?感谢?你的感谢值几个钱,连逼都被人操烂了,还以为自己的感谢能激起别人的同情吗?”
“求你了,求你放我我们吧,我会感激你的,我的……我的丈夫呢,他还没回来呢,我还要在家里等他。”
“他死了!还想等他回来,乖乖跟着我走吧,兴许我心情好了还能给他留个全尸。”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许连山只想用这些尖刀一样的话语往叶春生心窝子上戳,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叶春生难以置信地哭泣着,“你骗我!杀人是要被抓起来的,我已经离开许家了,我不会跟你走的,我死也不要跟你回去,我讨厌你!”
叶春生凭什么,凭什么用短短几句话就想让他好几个月的努力付之东流,凭什么可以忽略自己的感情和怒火对他说出那样冰冷的语言。许连山恨极了,恨叶春生的蠢笨也恨自己无所顾忌的沉迷。
“贱人!贱人!要是还想留下肚子里的野种就别这么跟我说话,小心我把这野种和他那个便宜爹一起送走。”
许连山气得口不择言,他怕再骂下去自己彻底失控,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便招呼来身后的人。
“把人带回府上,”许连山气恼地看了一眼叶春生隆起的肚子,“注意别伤了他的肚子。”
身后走来两个强壮的男人架住了叶春生的胳膊。
叶春生顿时惊恐万状地尖叫起来:“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不要回许家,大夫人……大夫人会杀了我的。”
许连山本想就这么一走了之,等回了府上再好好和叶春生清算,可他转身时还是忍不住道:“不会的,我保证。”
叶春生被塞进车里时还在哭求着,许连山把人搂进怀里,掐着叶春生的脖子恶狠狠地吻了上去,用最狂野的方式堵住了叶春生喋喋不休的嘴。
时隔许久再次吻上这唇,许连山身体的情绪立刻便被调动,他永远也没法忘记叶春生身体的滋味,像入了魔一样,只有从叶春生身体上得到满足才是唯一解药。
一吻毕,许连山轻拍几下叶春生白嫩的脸颊威胁道:“别再叫了,不然我现在就在车上干你。”
叶春生果然怕了,小声啜泣着,细弱的哭声落在耳朵里显得可怜极了,但许连山强迫自己狠心,他要牢牢记着叶春生是怎么抛下自己转而投入他人怀抱的。
怀孕的人精力总是大不如前,叶春生哭累了也只能枕着许连山有力的臂膀沉沉睡去。
汽车驶上大路,载着叶春生重新回到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