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每次写肉觉得自己写不完了,每次写剧情就觉得没什么好写的,痛苦至极,明天一章大概率还是剧情,我明明是想写肉文的啊喂!
-----正文-----
许洪江的丧礼持续了整整两天,许家高高的门槛都快被前来吊唁的人踏平了。
许宅终日被悠长的哭嚎所淹没,有不少是在许家铺子里做工的工人,还有不少是村里有名望的人。
抛开好色成瘾这事不谈,许洪江算得上是个有本事的男人。他二十岁时白手起家,花了十年的时间从一穷二白的毛头小子变成这村上第一流的富户,还带着其他人也捞了不少油水,因此对他感恩戴德的人也格外多些,但并不包括叶春生。
外边敲锣打鼓做法事,叶春生就把自己锁在小院里睡了两天大觉,抛头露面接人待客这事还轮不到他来做。一来他在外人眼里不过是许洪江一位性别为男的小妾,身份简直太尴尬;二来则是他太恨,想到许洪江时只会冷淡视之。
无所事事的两天里叶春生偶尔会欲望勃发,想要偷跑出去找男人做爱,但大夫人即便丧礼的事都忙不完还是抽出人手来特地看管他的动向,又想到许连山的威胁,叶春生只能作罢。
许洪江的棺椁下葬之后,宅子里的人也散了,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并没有因为许洪江的死而发生什么变化。
好几日未曾发泄欲望,叶春生从抽屉里找出自己常用的玉势,完成任务一般用冰冷的前端重重捣在自己的骚心上,再尖叫着攀上高潮。
头晕目眩之时,叶春生还在想,他要逃出去,他不要留在许宅里过这荒唐的一生。
可是又能逃到哪儿去,如何逃呢?当时他爹把他送进许家时签了卖身契,他生是许家人死是许家鬼。况且若是让大夫人知道了自己的二心,她一定会找个由头杀了自己,离开许宅无异于痴人说梦。
叶春生重新穿戴好衣饰后,小翠正好端着晚饭回来了。
托盘上紧巴巴地放了三个小碗,小翠满面愁容。
“怎么了,这副表情回来?有人欺负你了?”叶春生从首饰盒里挑了只玉镯往葱白的手腕上套。
“五姨太,你看看厨房叫人留的这是什么东西,他们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叶春生扫了眼摆好的碗筷,映入眼帘的是两碗白米饭外加一碟绿油油的炒菜叶。
该来的总会来,早知道一向视自己为眼中钉的大夫人不会放任自己在许宅里过好日子,这不便开始动手了。
叶春生了然的同时不免有些焦躁。
正烦心之时突然响了两声敲门声,许连山推门走了进来。
小翠叫了声“少爷好”便在许连山的授意下离开了房间。
叶春生狐疑地看着他,“大少爷不好好吃饭来我这儿做什么?我记得老爷死之前,大少爷可是从来不拿正眼瞧我,如今这是怎么像换了个人?”
许连山顺手摘下眼镜笑了笑,“路上看见小翠端着碗菜叶往这儿走,我以为五姨娘改吃斋了,这才顺路来看看。”
他长相随许洪江,一样的剑眉星目,冷脸时正气凛然,可勾着唇角笑起来时却莫名有股邪气。
叶春生恼羞成怒地起身攥住了许连山的领带,“你到底想做什么,一面说帮我保守秘密,一面又来看我的笑话,我告诉你,我叶春生可不怕你。”
他说话时身子微微颤抖,并没什么底气,但气势不能输,他倔强地盯着许连山的眼睛。
许连山突然笑出声了,“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来看看五姨娘近况如何罢了,没想到被如此曲解,我好生委屈。既然五姨娘如此不待见我,那我改日再来便是。”
话毕,许连山心情颇好地哼着小曲离开了院子。
叶春生无力地跌坐下来,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无助过,桌上的那碗菜叶并不只是待遇好坏的象征,反而更像是一种预兆,阴云笼罩在上空,不知道哪天就会俯冲下来将他吞噬。
往后的几天里,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叶春生的各项吃穿用度被慢慢削减,不过即便如此也比原来在自家时好上不少,他还能忍。
清晨小翠哭着跑回来,怀里还抱着一堆脏衣服。
“五姨太,管杂务那些人分明就是欺人太甚,我说什么也不肯给您洗,还说这是大夫人的命令。”小翠哽咽着说完便大哭了起来。
“罢了,不过就是几件衣服而已,我以前也常洗的。”
叶春生从小翠怀里接过衣服,从杂物间里翻出个木盆抱着东西便走了出去。
大夫人这次做的还真绝,不仅让他自己洗衣服,还不让他用洗衣房的工具,他抱着一大堆东西过去,还没走上几步便被人赶了出来。
叶春生鼻头一酸,感觉愈发委屈,即便他终日训诫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可真正受到这样不公正的待遇时还是难免觉得委屈愤恨。
这样的日子当真难捱,他明明什么也没做错,这许家又不是他自己要来的,许老头子也不是他故意勾引的,凭什么人人都要像看一条狗一样看他。
叶春生抱着脏衣服走了许久,才来到以前常洗衣服的小河边。
河水流过村头,不远处有间学堂,小孩子们念书的声音悦耳好听,叶春生突然想到自己还没念过学堂呢,仅仅认识的几个字还是原来隔壁与自己一同长大的邻居哥哥教的。
他许久没干过粗活,手上的皮肤也养得细腻光滑,此刻搓了没几下衣服手掌便被磨得通红,浸在冰凉的河水里感到阵阵刺痛。
应当是下课了,学堂里的孩子开始吵闹起来,有的孩子跑出教室在草地上玩耍。
叶春生听力一向不错,听见不远处的孩子们指着自己窃窃私语。
“你们看那个洗衣服的人长得多好看。”
“这么冷的天还要出来洗衣服吗,好可怜啊。”
“长得好漂亮啊,和我娘一样漂亮,我以后要找个漂亮的做媳妇。”
“老师还没结婚吧,我看他就适合给老师做媳妇,老师好看,他也好看,两个人正好。”
小时候正是爱乱点鸳鸯谱的时候,孩子们合起伙来大声叫着“老师”。
不一会儿教室里果真走出个男人。
叶春生分神循声望去,与一脸愠色的萧时对上了眼神。
萧时站在远处直勾勾地看着他,眼底的恨意仿佛要化出实体扎过来。
叶春生只好尴尬地朝他笑了笑,又果断地低下头来洗衣服。
萧时看着叶春生逃避的动作,顿时觉得气血上涌,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
不过走了没两步,他又折回来昂首阔步地朝着叶春生走了过来。
叶春生缩着脑袋,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却始终不敢抬头。
和萧时对上怕是他此生最难堪的事情。
萧时在他面前站定,眼神向下傲视着他,冷冷道:“我当时什么人呢,这不是许家的五姨太吗?瞧不上我这个小门小户跑去富贵人家做小老婆,怎么大冷天还要自己跑来河边洗衣服呢?”
他眼神轻蔑,故意板着脸仿佛打定了注意要好好羞辱叶春生一番。
叶春生没说话,只是思绪飘回了很久之前。
他与萧时一同长大,一年前的某天夜里,萧时向他表白,叶春生心中本就有意,两人确立了关系。半年后,正趁着萧时外出的空当,叶春生就被亲爹卖进了许家。直到过了好几个月,生米早已煮成熟饭,萧时才姗姗而来。
物是人非,刚回来的萧时歇斯底里跑去许家找叶春生,叶春生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只能避而不见,许洪江命人将萧时打了一顿扔出了许宅。
时光流转,没想到两人再见竟是这样的光景。
“说话啊,以前伶牙俐齿现在攀上大户人家连话也不想和我这种穷人说了吗?”萧时极力克制,可说话时的语气仍旧显得酸溜溜的。
叶春生依旧沉默,只顾着手上搓洗的动作。
“别洗了!”萧时猛地把叶春生从地上拉了起来,自己坐了下去,接过叶春生手头的工作,替他搓洗起衣服来。
不远处传来小孩子们咯咯的笑声,不一会儿来了另一个老师把孩子们赶进了教室。
萧时的一连串动作让叶春生一头雾水,叶春生伸手去拽萧时。
萧时坐得稳当,扯着叶春生让他靠着自己的背也顺势坐了下来。
“你别管了。”
叶春生靠着萧时宽厚的背莫名地感到一阵乏力,他后知后觉盆子里还装着自己的亵衣亵裤,忙伸手过去,却发现萧时早就满脸通红地将那两件衣服拎了起来。
“都说不用了。”叶春生小声抱怨,偷偷笑了笑。
萧时没做声,把衣服重新丢进盆子里加速搓洗起来。
他手脚快,不一会儿便帮叶春生洗完了所有的衣服,他面上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不给叶春生一个眼神便想要转身离开。
“我可不是故意帮你,我是看你大冷天一个人跑出来洗衣服太可怜了,我巴不得许家人全部的衣服都留给你洗。”说完萧时便快步跑走了。
叶春生冲着他的背影道了声谢,又觉得他这副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难道是和学生们在一起待久了,变得一样小孩子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