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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再也醒不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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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是不是有点轻微惊悚了(⊙ω⊙)

但这都是精神分裂患者枸杞的幻觉,在幻觉里鲨了自己。

后面还有番外哦

谢谢宝子们的支持和喜欢!非常感谢!(鞠躬)

-----正文-----

苏言回B市那天,祁越悄悄开车目送他去了车站。

半个月前,祁越载着他一起回到的云城,半个月后,苏言独自拖着行李箱,乘上了去B市的火车。

祁越隔着车窗,看着苏言提着行李箱,向苏妈妈招了招手,随后穿过人流向入口处走去。

祁越怔忪地看了许久,直到身后刺耳的喇叭声滴滴滴传来,终于收回视线。

男人那双握着方向盘的手瘦骨嶙峋,根根静脉清晰可见。他紧紧攥着方向盘,脚踩油门,向出城的高速驶去。

苏言回到B市后并没有去别墅,他暂住在同事家里,边工作边在学校附近找房子。

也算是幸运,秦恙知道后,帮他介绍了一处不错的房源,离学校很近,十几分钟的车程,而且是去年建成的新小区,设施配套也很齐全。

苏言琢磨了一下自己目前所有的资金,一拍板就买了下来。

他站在崭新的屋子里,计划着如何装扮这个未来的新家。房子不大,两室一厅,自然比不上从前在景园的别墅,可苏言却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心。

曾几何时,祁越带着他搬到大房子里那天,苏言也是满怀欣喜地想着怎么装扮他俩的新家。那时的他对未来充满期待,真切地感知到幸福美满是什么样子。

苏言使劲摇了摇头,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把在那边的东西都拿回来……

苏言叫来车去往别墅,打开门后不出意外看到了祁越。两人站在玄关处,互相看着彼此。

苏言发现他瘦了许多,头发也长长了,大概很久没有修剪打理,脸色苍白无血色,嘴角上还起了个泡。

祁越整个人都散发着死气沉沉的气息,也只有那双看着他的眼睛,还透出几分神采。

苏言转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随后就看到了客厅里凌乱的景象。

地上歪歪倒倒地堆着数十个空酒瓶,茶几上摆着一大袋子药,旁边烟灰缸已经满了,几个烟蒂散落在地上,把地毯都烧出了焦黑的洞。

苏言感觉血压一下子上来了,眉毛皱得紧紧的,随后又眉头一松,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祁越现在过得怎么样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来拿东西的。

苏言抬起头,看着面色紧张的男人:“打扰了,我来拿我的东西,一会儿就走。”

苏言神色自若,对面的男人却一幅手足无措的模样。他本以为祁越会阻止自己,然而他却只是眼巴巴看着他,问需不需要帮忙。

苏言自然拒绝了,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和祁越产生任何交集,今天过后他俩就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相见。

B市这么大,没有保持联系的两人,可能下半辈子都见不上一面。

苏言觉得这样很好,他可以开始崭新的生活,祁越也可以继续他以前的人生。

祁越看着苏言带着人在别墅里整理东西,一件件熟悉的物品被整整齐齐码进箱子里,然后抗出家门放到车厢里。

苏言自己的东西不算多,那些为两人共同置办的东西他都没有带走,所以很快就收拾结束。

祁越看着这个熟悉的家一点一点变得陌生,明明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却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他回到B市后也悄悄去看过苏言,这一次他不敢再走那么近,只敢远远地在远处望着他,像地下室里最肮脏的老鼠,躲躲藏藏,不敢让人发现。

祁越太害怕了,他害怕苏言再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害怕他轻飘飘地说出那些最冷酷绝情的话。

哪怕再经历那么一次,他整个灵魂都会完全碎掉。

苏言走后,祁越疲惫地坐在窗边,看着花园里草木凋零的萧索模样。

入冬后花园里的花草全部枯萎,那棵樱桃树的叶子早已落光,光秃秃的枝桠上覆盖着一层雪,静静地伫立在布满枯枝落叶的土地上。

这座房子没了生机,一切都随着主人的离开一起死去。

他也一样。

整整两个月,苏言都在边上班边收拾自己的小屋。每天下班后他路过商场时,总忍不住逛一逛,想着家里的哪个角落可以再添置点东西。

他的房子虽然不大,但是有一个视角很好的阳台,他买了很多花盆和种子,期待春天来时能再种出漂亮的花。

他还养了一只猫,是同事家的母猫下崽崽后送给他的,一只漂亮的小三花,苏言很喜欢。

从前苏言也想过养猫,但是那时祁越猫毛过敏,哪怕他说过他不介意,也鼓励自己养,苏言纠结过后也打消了念头,从来没有养过。

现在能有机会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情,苏言觉得很幸福。就像苏妈妈说的那样,生活似乎真的开始慢慢变好了。

祁越现在已经很少出门了,只有偶尔实在想念苏言,想到受不了,才会悄悄守在他上下班的路上看他。

家里的药早已经吃完了,祁越却不准备再买,偶尔情绪失控,他就把自己锁在家里。

家里被他折腾得一片狼藉,连他自己手肘上都沁着被磕出的血。

他满身淋漓地倒在主卧的床上,抱着被子嗅闻另一个人的气息,不知不觉睡着了,第二天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又悄悄躲在路边等待苏言。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祁越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重复了多久,他已经很久没去关注日期,时间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这期间他看着苏言独自一人去家具市场买东西,看着他和同事有说有笑地在路边的小店里吃饭,看着他和秦越走在一起,那男孩还替他撑着伞。

苏言过得很好,笑容也越来越多,他仿佛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样子,美好得让人忍不住靠近。

不对,他一直是这样,从前迷失的那段日子只不过是一段小小的插曲,他总会回归到自己的轨道,那才是属于他的人生。

这一天天气很不好,从早上开始就阴沉沉的。

天气预报说要下雨,可是直到中午,乌压压的云层笼罩着天空,雨也始终没有落下来。

祁越靠在驾驶室的座位上,他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脸色苍白,眼窝凹陷。不过是半年,曾经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就变成现在这幅病怏怏的模样。

祁越神色凝重,他看见苏言走出了学校大门,而他前面停着的车里,一个男人走出来出来。

他迎着苏言走上前去,两人交谈了一番。祁越离得远,看不清两人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两人聊了一会儿,苏言就跟男人坐上了车。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立马捏紧,祁越紧张地看着车子离开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惶恐不安。

祁越开着车跟了男人一路,直到前方的车子驶入了一旁的露天停车场,男人和祁越一起下车,向不远处的餐厅走去。

祁越将车子停好后,悄悄跟了上去。服务员将男人和祁越带到了一楼角落处的位置,祁越也借着餐厅装饰物的遮挡,在远处找了个位置坐好。

服务员礼貌地上前询问,祁越却只是脸色苍白地看着角落里两人的身影。

他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苏言背对着外面,祁越看不见他的表情。他只看见对面那个男人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服务员端上菜品后,他还贴心地把餐盘移了移位置,避免苏言的手肘碰到汤勺。

这是一家中餐厅,男人显然知道苏言的喜好,甚至连点的菜都全是苏言喜欢的。

祁越一直静静地坐在远处看着他俩,他周身的气压极低,简直比外面的天空还要阴沉。

当男人俯下身,向苏言那边靠过去时,他终于没忍住,推开桌子就径直走了过去。

沉着的脚步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苏言转身看过去,看到脸色阴沉的祁越时,不由地怔住了。

男人也发现了苏言的不对劲,他看了眼祁越,又看向苏言,温声询问:“苏老师,这是?”

苏言收回视线,没有管祁越脆弱的眼神,而是对男人说道:“一个不重要的人。”

祁越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苏言,眼眶酸楚发红,瞬间泪流满面。

男人见他的表情疯癫又痴狂,颤颤巍巍地走上前似乎想拉住苏言。他一下子站起身挡在苏言身前,刚打开祁越伸来的手臂,他就像一只风筝,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祁越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苏言也赶紧走上前。

祁越脸色苍白,嘴唇在摔下来时被牙齿磕破了,口腔里满是血腥味。

他瘫倒在地上,哭着向苏言伸出手,嘴里还呢呢喃喃着他的名字。

他像是陷入崩溃的情绪中,不断乞求苏言留下来,求他不要跟别人走,不要放弃他。

苏言看着这个曾经骄傲的爱人,在众目睽睽下的狼狈样子,不忍地蹲下了身。

他轻声说道:“走吧,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祁越猩红的眼瞳立马迸射出光,他疯狂摇着头,说他没事,不要不去医院。

他求苏言带他回家。

这一刻的祁越不复从前的无限风光,他像个五岁稚童一般躺在地上,哭着求他带自己回家。

苏言神色复杂,他低声说道:“先去医院…再回家。”

苏言带着祁越去医院做了检查,还好只是软骨质挫伤,但苏言也发现,这些外伤并不是最重的。

一路上祁越都神神叨叨的,生怕苏言再次离开跟别人跑了,他想拉苏言的手,但下意识的不敢,只敢跟在他身后,跟得紧紧的。

检查结束后,两人回了景园的别墅,花园里衰败凋零,杂草丛生,客厅也乱糟糟的不成样子。

祁越神色紧张地看着苏言,生怕他一不小心就离开。

而苏言只是环顾了一下这个曾经容纳他所有快乐的地方,随后认真看着祁越。

“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这些话…祁越,我不爱你了,曾经和你说这些时还会很难过,现在说出来却已经很轻松,因为我发现我真的已经放下了。”

“所以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可以吗?”

苏言看了一眼男人怔愣的脸,说道:“那么,我走了。”

说完他打开门向外走去,在祁越模糊的视线中逐渐消失不见。

花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偶尔吹过树枝时轻轻的呼声。

祁越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云城,大雪,还有他和苏言。

梦里的两人都有一张年轻的脸,他们拉着手,慢慢向冰冷的河水里走去。

祁越想要喊他们,喉咙却像是被人掐住了,怎么也喊不出声。

他只能看着两具年轻的躯体渐渐消失,沉入平静的水面,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祁越张着嘴大声尖叫,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他呼吸越来越紧,恐惧逐渐将他包围。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祁越惊恐地转过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

年轻的男孩一脸不悦地看着他,他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手掌渐渐施力。

男孩的眼睛黑沉如墨,那张意气风发的脸既熟悉又陌生。

祁越听到他冷声说道:“你这个废物,你凭什么拥有他,拥有了之后,为什么又把他摔碎?”

他歪了歪头,不解地看着他:“他那么好,明明只要好好捧在手里,一辈子捧在手里就行,为什么做不到呢?”

男孩的眼瞳很沉沉的,深不见底,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然而接下来说出的话却堪称残忍。

“你不如去死吧,死了就好,伤痕了他的人….都得去死…”

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祁越眼睛血红,嘴巴无力地张着,喘息声却越来越弱。

“去死吧你。”

意识越来越微弱,一声声心跳重如擂鼓,敲打在祁越的耳边。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窗帘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噼里啪啦的雨水陡然落了下来,一道闪电劈开天际,将祁越苍白的脸庞照亮。

他眼神怔忪空洞,过了好一会儿,他站起身,跌跌撞撞向浴室走去。

外面狂风暴雨,祁越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陌生的自己。

他像是不认识似的,抚摸着自己凹陷的脸颊,看着里面那人的眼睛出神。

又一道惊雷打下,窗外雨声更大了。镜子里的男人神情憔悴,怔怔的看着外面的祁越。

突然,男人那干枯的嘴唇弯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望着镜子外面的人笑。

男人的嘴唇开始变得红润,消瘦的脸颊逐渐饱满,他满脸神采,不复方才衰败的模样。

只是那黑沉沉的眼神,还有嘴角讥讽的笑容,和梦里的男孩一模一样。

祁越惊恐地看着镜子里的男孩,看着他扬着嘴角对他说了声“去死。”

祁越尖叫出声,他跑出了卫生间,向楼下奔去。

他身体虚弱不堪,摔得满身伤痕,终于跌跌撞撞地跑到厨房,拿起桌案上的水果刀,闯进卫生间。

镜子里的男孩看着他笑,祁越崩溃地拿着刀向里面刺去,男孩却毫发无伤,眼神狠狠地盯着自己。

“去死吧,你难道不该死吗?”男孩声音低沉,蛊惑般地在祁越耳边回荡着。

祁越怔怔地看着手里的刀,刀身锋利,倒影出他微笑的脸。

原来男孩就是他,他就是祁越。

他就是自己。

“伤害了他的,就应该去死。”祁越低声呢喃,刀身里倒影着的男人同样微笑着说道。

刀刺向胸口的那一刻,男人的脸上前所未有的轻松。

祁越倒在血泊里,闭上眼的前一刻,隐约听到苏言在叫自己,但他知道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再也不能醒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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