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以为庄亦麟是要跟他卖可怜求原谅的,没想到却是来控诉他、斥责他的。他始终把自己归类在事件受害者的位置,从没反向思维过庄亦麟是什么立场,置身何种境地。
“叔本华说过,”季屿眼中晃荡过逐渐撕裂的光:“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能满足便是痛苦,而满足了便是无聊,所以人生就是在痛苦与满足间不断摇摆。”
“所以我这几年的痛苦是正常的?”庄亦麟声音干涸,破碎感十足,却异常的牵魂。
“是应该的。”
庄亦麟的手顺过季屿的脖颈,指尖像是带电,崎岖过季屿凸起的喉结时,他像被电了一下,那片肌肤周围都麻了。
“那你知不知道叔本华还说过,所有的爱恋激情,不论其摆出一副多么高雅飘渺、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说到底都只是植根于性欲之中,这种怂恿你的强劲的动力,仅次于你对自己生命的热爱。”
或许是庄亦麟已经表达的足够清楚,或许是时下季屿已不想跟他争执孰功孰过,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黑压压的睫毛下是眼神交汇传递的炽热,仿佛彼此眼中都燃起一把火,自己燃烧还不够,非要把对方也拉进自己的火坑,一同毁灭,共燃。
庄亦麟探过头,慢慢靠近季屿。
季屿怯怯的注视着他,在他嘴唇跟自己仅一纸之隔的须臾间,头一偏,回避了这个吻。庄亦麟闭上眼,耐心的又跟了上去,嘴唇刚擦到季屿唇角时,季屿又避开了。
庄亦麟轻叹了一口气,沉着嗓子说:“佛洛依德说,任何五官健全的人必定知道他不可能保存秘密,如果他的嘴唇紧闭,他的指尖就会说话,甚至他身上的每个毛孔都会背叛他。”
季屿深蹙眉头,紧抿着嘴以一副警惕的防御姿态凝视他。
庄亦麟的额头轻抵着季屿,鼻尖几乎相擦:“你躲开我的吻,但是你握拳的手出卖了你,你现在很紧张,你就快扛不住了。”
“我就不能是想揍你吗?”季屿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时都是气血不足的。
“当然能,”庄亦麟的手抚摸着他汗湿的脖颈:“那我数三声,你来揍我。”
季屿拿不准他又有什么诡计,盘算着等他数到三自己把人推开就赶紧跑,但他太天真了,庄亦麟今晚既然把他引到自己家里,还会让他轻易踏出这道门吗?何况第二次还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一。”庄亦麟懒懒的数着数,就在他张开嘴貌似要喊出“二”的时候,忽然趁其不备,稳稳地吻上了季屿的嘴唇。
最终,庄亦麟还是奸计得逞了。
关于“为什么只数到一”的念头在季屿脑子里仅是一闪而过,在庄亦麟洇着酒味儿,湿软黏糊的嘴唇贴上来的瞬间,他脑袋“轰”的炸开了,强行保持的高冷被炸的七零八碎,一触即发竟然只在弹指之间,连惺惺作态的反抗他都忘记了,感知被模糊,庄亦麟嘴唇落下的同时,他季屿就迎头而上了。
仿佛他三年没有性生活等待的只是这一刻,仿佛他早就蓄势待发,只等庄亦麟双手奉上剑拔弩张的契机。
软糯的舌头早在嘴唇相触的瞬间就放虎归山,迫不及待的交缠在一起,吮吸嘬舔,把对方最热烈的唾液通通绞入自己口中,然后忘情的吞下,理所应当的发出满足甜腻的叹息……
庄亦麟主动贴上季屿的身体,顶着他的胸膛,不自控的蹂躏着他蓬勃的胸肌,像是想靠自己那略显纤薄的肉身把他衣服揉开,季屿也情不自禁的配合着挺起胸膛,增加二人身体的摩擦。
衣物间的揉蹭混合着粗粝的喘息,在静谧的夜里谱写着荷尔蒙满溢的篇章。野火高烧只需电光石火间,憋得太久的欲望就像屡次企图破壳重生的小鸡,再也按捺不住,终于在冲破对方零界点的那一瞬间,井喷而来。
季屿张嘴啃咬着庄亦麟的嘴皮,只是一根烟的时间,他已经被庄亦麟口中残留的酒精喂醉了,脑子缺氧,意识混沌。
离开一点点,两个人陷于黑暗深处对视彼此,呼吸深重。庄亦麟面颊樱红,舔舔嘴唇,埋下头,动情的一口咬在季屿喉结上,就像在角逐中占领优势的雄狮,带着点责怪和惩罚的意思。
“嘶……”这个部位很脆弱,被叼在他人口中都不自觉的会产生危机感,关键是庄亦麟这一口咬的季屿很疼,像是要把他皮揭下一层来。
只是疼痛持续了不到五秒,接下来庄亦麟就万分温柔的用湿润的舌尖舔舐着季屿的喉结,像在吃个冰棍,嘬出清脆而淫靡的声音。他的舌头从脖根一路而上舔至季屿有型的下巴,舌尖被他冒出的胡茬儿刺的火辣辣的。
季屿噎不住的发出一声声压制的长叹,他像被一根无形的铁钩勾住,一股蛮力正不容抗拒的拖着他走向深渊。
庄亦麟抠住他的领带一拉扯,松掉扣的严谨的衬衫纽扣,褪下西装外套。季屿刚刚还一丝不苟的精英打扮,此时俨然被庄亦麟剥削成了一副衣冠不整的斗兽,性感,颓靡,有攻击性。
庄亦麟只穿了一件tee和休闲裤,参差不齐的喘息着低声道:“帮我脱衣服……”
季屿也是精虫上脑难耐的不行,二话不说提着他的衣摆往上一掀,那副曾经让他沉迷到发狂的躯体再次莅临眼前,他呆了几秒。
庄亦麟还是那个庄亦麟,起码这副肉体到现在依旧让他如痴如狂。
庄亦麟索性倒在季屿身上,一边咬着他露出不多的胸肌,一边脱下自己的长裤。
当季屿在意乱情迷之时睨到庄亦麟仅挂着一条裸白色内裤贴在自己身上,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顿时他像失了魂般漏掉一口气,马上反客为主,抱着庄亦麟一个翻身把人摁在墙上。
庄亦麟像只失了方向的小兔,用一种胆怯却无限期盼的目光看着季屿,也不排除他在用这种楚楚可怜的方式勾引季屿。他胸前密布着汗水,已然被情欲熏红了一片,两点樱桃红的小豆豆在呼吸不匀的带动下,一下一下朝季屿挺进,无时不刻在招惹他。
季屿在见到庄亦麟的那一刻起,欲望就像漏水的马桶淅淅沥沥往外淌,但没被冲昏了头,直到刚才庄亦麟的吻落下那一瞬,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不是不需要性生活,是他需要的那个人一直只有庄亦麟,他就是非他不可。
季屿抚摸着庄亦麟粘湿细滑的胸膛,手指下移拨动起他的乳头,“想我吗?”
“想,每天都……想。”庄亦麟皱着眉,乳头被他那带着茧子的指腹按压的很疼,但又很舒服。
季屿换成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娇嫩的小乳尖揉搓,沉着嗓子哑声问:“想我的时候会不会激动?”
“会……”庄亦麟自己先招惹的人家,待人逗弄起他来,他自己又受不了,咬着嘴唇,从鼻腔里发出浪荡的哼唧声。
季屿矮下身子,满满的叼起他乳房上的一大块肉,把乳尖包在其中,然后用牙齿慢慢拉扯着放出多余的肉,只把柔嫩的乳尖留在口中,就像在含一颗奶糖,咂着裹着,滋味十足。
“那你激动的时候会怎么样?”
季屿说话时口腔里的热气变本加厉的呵在庄亦麟那小块皮肉上,他觉得自己乳头就快烧着了,对于季屿的提问一时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回答,只是拖蹭了一会儿,季屿便不满的收紧牙关,唆咬着那粒脆弱的小肉球。
“嗯……”庄亦麟不知是疼的还是舒服的,挺起胸长长的哼了一声,急乱着说:“我会……想着以前跟你做爱的画面,自己弄……自己。”
这句话是最返璞归真也是最淫荡的求欢,此话一出,季屿早就硬起的性器突然上膛,一秒都不能再耽误。
季屿放开已被吸食发肿的乳头,压迫性的啄吻着庄亦麟,喃喃道:“那今晚你不用自己弄自己了,我来弄你,好不好?”
“好……”
嘴唇再次重重的叠加在一起,不断反复摩擦像是要把嘴皮都蹭烂,舌尖勾舔,在彼此的口腔中用力刮舔,伸长了去够对方的小舌,仿佛要把人吻到干呕才罢休。激烈的吻也是对性爱渴求的表现,庄亦麟松开季屿的皮带,把他的西裤连同内裤一并脱下,龙头晃荡着脑袋跃然眼前。
季屿像品尝八珍玉食一般舔舐着流淌在庄亦麟下颌上的唾液,手掌胡乱的揉捏着他紧实发烫的肌肤,一路向下来到股间。他的指头挤入股缝,但没探入穴口,像是怀念旧时的触感,巴不得多摸几把。
“快点进来,我想要了……”庄亦麟意乱情迷,每一次喘息都是欲求不满的抗议。
季屿两指并排探入庄亦麟口中,压在他舌上,庄亦麟含住手指,舌尖裹搅吮吸着,任季屿的指头拨弄他湿软的舌头,唾液在玩闹中控制不住的溢出嘴角,画面情色的要命,任谁看了都想尖叫。
被唾液濡湿的手指一秒不耽误的往后挤进庄亦麟的臀缝,伸展入隐秘的穴口,一下一下的搅动着四处开拓起来。
大概是几年没有被走过后门,庄亦麟连两根手指的侵入都受不了,刚一觉出异物感,就满足的吟了一声。
季屿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增加到三根手指的搅弄:“才是手指你那小嘴巴就把我吸得这么紧,都不让我出来,你是有多想要啊……庄老师?”
这个久违的称呼对于庄亦麟来说就是一剂催情药,让他放下最后的底线,在季屿怀里极不害臊的呢喃道:“每天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我都想要……想被你操,想让你操死我……”
但凡是个男人都听不得这么露骨的求操方式,季屿也不例外,被庄亦麟一句话就挑衅的差点凭空喷射出来,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顾不上自己的性器肿胀的有多大,也顾不上开阔工作是否充分,季屿粗鲁的把庄亦麟翻身面对着墙壁,握着自己的粗硬的铁器,沿着庄亦麟几乎在抖颤的臀缝,犹如开山劈石一般,长驱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