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我觉得,上年纪的庄庄,更性感了……(上年纪哈哈哈)
-----正文-----
季屿看着这个丑态百出的疯子,五味杂陈,简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傅子骞一声不响的走过去,捞起意识不清的庄亦麟的手腕,把着大动脉,过了半分钟抬头对季屿说:“心率有点快,要不要送他去医院?”
季屿眼睛睨着这个惹祸精,半天说出一句话:“不用,我送他回去。”
傅子骞没表现出不悦,他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既然季屿说送这个人回去,他就周到的说:“我帮你们叫辆车。”
“不用,我不知道他住哪里,一会儿我问问。”
季屿说着就朝庄亦麟走过去,乌泱泱的看着他,矮下身子一把将这个人扛起来,众目睽睽之下走出酒吧。
傅子骞幽深的目睹季屿走出他的视线范围,像是霎时明了了什么,勾起一个无色无味的笑容……
本已醉的不省人事的庄亦麟,在胃部被反复刺激之下烦躁的醒来。他觉得自己的胃被一块硬邦邦的东西顶着,顶得他食道反流直想吐。稍稍睁开眼睛,才发现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一颠一颠的石头路,整个人的重心都聚在胃部,手脚离地,就像在风中飘荡的烂抹布。
“放我……放我下来……”他想吐,除此之外头也晕的厉害,他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扛着自己,颠的他就像在驮马背上,焦距都没了。
季屿懒理他的啰嗦,径直扛着人走到马路边,准备叫车。
庄亦麟眼前只有这个人的脚后跟,看不见脸,也得不到回应,更加愤怒抓狂,挣扎起来:“放我下来!你谁啊你!混账……”
季屿一手箍着他的腰,被他突然这鲤鱼跃龙门的动静弄得差点把人摔了下去,一气之下狠狠在庄亦麟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硬声道:“安静点!”
像是识别出是谁的声音一样,下一秒庄亦麟真的不捣乱了,规规矩矩的担在季屿肩膀上,嘴里念叨着:“我的车在……在那边……”
季屿皱皱眉,这人都什么毛病啊?出来喝酒还开车……
“在哪儿?”他语气不善,没什么耐心。
“那边……”庄亦麟的手在空中划着半圆,好像这方圆十里的车都是他的。
季屿火气正旺,又问了一遍:“到底在哪里?”
“那里……就在那里……那棵树下……”庄亦麟继续他点石成金的动作,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这条路一排下去全是树,他妈全部都是你的车啊!”季屿斥声道。
庄亦麟像是使了大劲儿压制着自己呕吐的冲动,顺顺气:“银灰色那辆保……保时捷。”
季屿四处扫了一遍,马上找到那辆亮眼的保时捷,“车钥匙?”
“兜里……”
庄亦麟笨拙的在自己身上摸索起车钥匙,但是半天都没找到在哪里,季屿扛他扛的费劲,把人一倒放下来,着急的自己伸手去他兜里找钥匙。车钥匙在庄亦麟裤包里,摸到车钥匙的同时,手背也在他软塌的小小庄上一触而过。
庄亦麟是自己熊爬上车的,季屿也懒得盘他,任他跟个水母似的扒着门就蹒跚到后座去了。
关上车门,车内密闭的空间里只听得见庄亦麟浓重的喘息声,季屿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走了。
“你住哪里?”他是不可能把庄亦麟带回别墅的。
“静星公寓,E区2202号……”
静星公寓……S市最火的单身公寓,两年前刚完工时二手价就翻了两倍,除了地段好,那里的商业环境也是一流,出门就是市金融中心,交通四通八达,大型商场超市应有尽有,说白了,这个单身公寓当时就是专门为那些富二代官二代量身打造的高级住宅区。
季屿没什么话想跟庄亦麟讲,但他又不想听这个人在后座无病呻吟的娇喘,索性打开收音机,听起午夜电台。
只是他一直觉得后座时隐时现的有些婆娑的声音,肯定是庄亦麟像条蛆在蠕来蠕去,他只想把人安全送到家,然后火速离开,其它的一概不在他操心范围。
在十字路口停下等红绿灯的时候,有个尖尖的东西戳着他大腿,他扭头一看,庄亦麟像只大螃蟹一样正使尽浑身解数朝他靠近,手里拿着个文件袋,想要递给他却又力不从心,只能在他大腿旁戳戳。
“拿着……”看得出来庄亦麟是用尽全身力气在给他递文件袋,憋得一脸猪肝红。
“这是什么?”季屿说话时低头一瞥的动作已经看见透明的文件袋下那几个浓黑的打印体了——敬安剧院意向合作书。
庄亦麟绽出个讨好的笑脸:“意向合同,你拿回去看看,还……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季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庄亦麟今晚该不会是刻意给他送意向合同来了吧?
他接过合同丢在副驾上,一副不咸不淡的嘴脸:“嗯,我回去看了有什么问题会联系胡代表的。”
季屿过于冷淡的反应让庄亦麟有些受打击,他以为自己帮他争取到这份意向合作书季屿多少会愿意搭理他一点,起码换个柔和的嘴脸,对他笑一笑也好,然而并没有……
半小时后到达静星公寓,季屿不知道庄亦麟的停车位是哪个,随便在楼下占了个临时车位,然后架着跟他短暂说话后继续陷入酒醉的庄亦麟走进E区,临了还不忘拿走那份宝贵的意向合同。
顺着庄亦麟给的门牌号找到2202,他拿着庄亦麟每一个指头在指纹锁上摁了一遍都是解锁失败。这人喝酒醉的重量比清醒时更重,庄亦麟就像块老腊肉似的挂在季屿身上,没几分钟就赘的他一身汗。
“喂,喂喂……”他已经顾不上什么礼仪,啪啪打着庄亦麟的脸:“你家门锁的密码是多少?”
半晌,庄亦麟才支吾着念了一串数字:“95……0525。”
季屿眉心一蹙,输入密码,门锁开了。
950525,是他的生日。
庄亦麟用他的生日作自己家开锁密码,他病还没好吗?
庄亦麟的住处地方不算大,也就一百平米左右,算是个宽敞点的单身公寓。摆设简单,布局大方,但屋子里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崭新的木调味道,大概是很少有人住的原因吧。
季屿架着庄亦麟,一间一间推开门寻找着他的卧室,在看到摆了张大床的房间时,不假思索的把人三两下扔床上,瞄了他一眼,看他睡得挺香,应该没有大毛病,起码死不了,于是抓紧时间迅速逃离庄亦麟家,那地方不可久留。
他不敢久待,说不出为什么,在那个不算大的空间就算只停留了五分钟,他也是如芒刺背,感觉全身被群蚁围攻,说不出的难受,异常的危险。
就在季屿庆幸自己全身而退的时候,他倏地头顶一凉,刚才上楼时他手里明明是拿着东西的,怎么现在会两手空空……他的意向合同!被他忘记在庄亦麟家的鞋柜上了,卧槽!
季屿站在楼下踌躇不定,他到底要上楼去取,还是今晚先回家明天再说。总归那意向合同本来就是给自己的,明天再找庄亦麟要也不会作废,但是……他不甘心,心心念念了好久的合同都已经抓在手上了,临了却又让自己给“还”回去了。
季屿再次坐上电梯,他选择回去拿自己的东西。反正就摆在一进门的鞋柜上,他拿了文件袋就走,几秒钟时间能出什么事。
走出电梯,风风火火的奔向庄亦麟家,输入电子锁密码,门弹开了,他做贼似的轻轻推开,窥视着烟黑的屋子里的动静,发现还跟刚才一样,他就放心了。
文件夹静静的躺在鞋柜上,像是就等着他回来取走。季屿捏了把汗,微微一笑,拿过文件夹转身刚要走,一个突如其来的身影黑压压的映在门上,他还没回过神来是啥玩意儿,就被人拉着后领子一把摔在墙上。
那疯魔的力道,只有醉酒的人才使得出来。
庄亦麟像个蛰伏已久的巨兽,挑着近乎狰狞的皮肉怔怔的盯着季屿,两手把季屿围在中间,杵在墙上的手臂像是随时都会陷入进去,就是这么用力。
庄亦麟从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季屿,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他眼中滚动着星斑,但眼底呼之欲出的猩红却有几分吓人,整个人都是一副强势进攻的架势,季屿没见过如此攻击力爆棚的庄亦麟。
他后脑勺刚才被庄亦麟一甩砸在墙上,看人都是晕乎的,他皱眉想抬手揉揉脑袋,却被庄亦麟毫不留情的拍下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季屿被他困的几乎是一动不能动,他有点烦这个一晚上不分时间场合都在搞破坏的疯子。
庄亦麟鼻息嗤在他脸上,咧出个糜烂诱人的笑。他的头发散开,微卷散乱,发梢拂在脸庞,扬出恰到好处的意欲风情,庄亦麟的眼角眉梢一如既往的美好,清晰挺立,在阳光下下他是明媚的,在月光下他是鬼魅的,尤其醉酒之后,放肆不讲规矩的偏执让他凭空添了几分……神经兮兮的、癫狂的美感。
“你……你为什么要走?”刚刚还面目可憎,一开口就成泄气的皮球了,像是在埋怨季屿为什么不管他,委屈说来就来。
季屿失笑道:“我要回家啊,有问题吗?”
“有,”庄亦麟非常肯定的说:“你走了谁……谁来照顾我?”
“关我什么事?”季屿两手一摊:“是我让你喝酒的吗?你在酒吧丢人现眼完毕还想让我照顾你?我肯送你回来已经是对你这个少东家最大的尊重了。”
少东家?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只是一个“少东家”的身份,非要把关系归类的如此泾渭分明吗?他不想要这种塑料的虚假称呼,对谁都没有好处吧?
庄亦麟心尖都凉了,他不懂:“这几年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想通……为什么我明明是受害者,到最后却是我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就是因为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吗?恐怕不是……”
他手指顺着季屿刚毅的脸庞按压而下,就像在碾碎三年来的思念,他不想温柔。
“季屿,”庄亦麟满嘴的酒气喷在季屿脸上,但更多是燃烧的高温:“其实程顶对我做的那点事根本不算什么,他伤不了我分毫,整件事从头到尾真正的施暴者,是你。别以为你能独善其身,你才是让我这几年持续痛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