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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临行前的年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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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大年三十,街上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只要出门一溜达,浓郁的过年气息就会迎面扑来。每个人都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一脸的喜笑颜开,见着人不管熟不熟都要先打声招呼拜个年,那种欢歌如潮的气氛很能感染人,连赵小懿都觉得这年过的还挺欢乐的,这种感觉自打他上初中后就没有过了。

一大早的他买了春联和年画,贴在大门上,然后又拿着奶奶剪好的窗花仔仔细细贴上玻璃窗,把甘蔗立在门前,点上长香,开始搞卫生。

赵小懿从小时候记事起,四合院的人每年都是一起过年,几家人负责做不同的拿手菜,到了晚上在院子里摆上一张大桌子,各家把各自的菜肴端上来,大家围坐在桌前,开始大吃特吃。这样的年三十一直持续到现在,每年都过的热闹开心。

“哎……时间过得太快,”张婶儿夹了一块红烧肥肠喂嘴里,“那时候我家洲洲才3岁,整天跟在赵小懿屁股后头跑,谁都不要。有一回就被这臭小子带出去玩儿给弄丢了,老娘报警从早到晚找了大半个北京城都没找着,搞了半天洲洲躲在四合院柴房里,居然睡着了?!”

说到这旧事大家都笑了,姜琦洲也心不甘情不愿的磨叽道:“妈,跟你说那是我跟我哥在玩捉迷藏呢,只是躲的时间有点长,一不小心睡着了,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是哥为了撇开我才骗我说玩捉迷藏的。”

赵小懿呵呵的笑道:“那天我本来就跟同学约好出去玩的,偏偏你死活硬要跟着我,甩都甩不开,我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哥你就不怕我被人贩子给拐了再也找不着吗?”姜琦洲问。

“一开始没想过,后来知道害怕了。”赵小懿抬起酒杯:“来来来,哥哥给你赔罪了。”

“干杯!”姜琦洲大喇喇的叫道。

“干个屁呀,这是老白干,你以为是啤酒呢!”

“不行,我就要跟哥哥干一杯!”姜琦洲固执道。

“我看你还没喝几口呢怎么就糊涂了……”

“你就说你陪不陪弟弟干了这杯老白干?”

“陪!哥我今天舍命陪君子!”赵小懿跟姜琦洲一碰杯,头一仰,当真全喝了。

张婶儿他们瞧着这俩小子斗嘴乐得呵呵笑,一会儿说他们小时候的事,一会儿说自己年轻时候的事,一会儿又说刚搬来四合院的事……有笑有泪,有悲有喜,有苦有甜,感叹人生就是这么短暂,孩子长大,自己老了,时间总是一瞬即逝,抓不到也留不住。

见自己老妈一脸的黯然神伤,姜琦洲赶紧扑上去安慰道:“老妈不用担心,虽然你现在已经是老树枯柴惨不忍睹,但你还有我不是?再说了,没有你的人老珠黄哪儿来我的风华正茂?有我在,您就妥妥的安心吧!”

“那儿子你可要好好孝敬你老妈。”张婶儿卖乖的靠在儿子肩上。

“您就放心吧,我样样儿都听您的!要是我爸再惹您生气,我一定帮您教训他!”

“那倒不用,”张婶儿信心十足:“就你爸那小身板儿我一人搞定绰绰有余。”

在场的人听得捧腹大笑,都知道姜大伯怕老婆,就这茬儿在他身上开了近二十年的玩笑,不过大家从来不带恶意,因为都知道姜大伯很爱张婶儿。

“老胖这大过年的你瞎说什么呢……”姜大伯有点下不来台。

张婶儿抬起酒杯豪爽的饮了一口,“有什么啊,在坐的都是几十年老邻居,知根知底比亲人还亲,有什么不能说的,大伙儿说是不是?”

“就是,都认识大半辈子了,从你把小张娶进门那天起我们就看出来你怕媳妇儿。”肖大爷再次补刀。

姜琦洲起身帮大家把酒满上,说:“我爸这不叫怕,这叫爱。怕是因为爱,只有爱了才能怕,明白不?”

“洲洲说得太好了,来,跟爸爸走一个!”姜大伯像见到救星一样抬起酒杯一口干了。

一旁的奶奶默默看着这和谐的大年夜,打从心底露出满足会心的笑容。

赵小懿夹了一块清汤鲫鱼,把刺儿一根根剔掉,把鱼肉给到奶奶碗里,“奶奶,还想吃啥?来点儿炖蘑菇?”

奶奶点点头,“我还要白灼虾和菜心……烧肘子也给我加点儿。”

“您都吃两碗饭了,就不怕撑着?”

“管那么多干啥,撑了再说,今天我高兴。”

赵小懿只得嘟嘟囔囔的给奶奶夹了满满一碗菜。

这时候坐在旁边的姜琦洲给了他一个暗示的眼神,然后把手机递给他。

赵小懿一脸懵逼,以为姜琦洲要给自己看什么奇葩的拜年短信,接过手机一看,他顿时语塞。

——你好姜琦洲,我是恭玏,如果你跟赵小懿在一起,麻烦你告诉他,我在胡同口等他,谢谢你。

赵小懿抬头看看姜琦洲,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保证你的手机已经被打的冒烟了。”姜琦洲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赵小懿的手机今天一直放在里屋,因为今天大年三十事比较多,他一直在帮忙,手机落在哪儿连他自己都懵了一下才想起来。他就没想过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拜年短信还会有谁给自己打电话,没想到……

他起身走进屋里,手机确实扔在床上,他拿起来一看,52个未接来电。

他一头汗,点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全部是恭玏这白痴打的。他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口气,走出去,跟正在吃饭的大伙儿说:“爷爷奶奶伯伯婶婶,我一朋友找我有点儿事,我出去一下就来,你们继续吃,等我回来了咱接着喝!”

“大过年的家家都吃团圆饭,你有啥事儿呀?”大家不满道。

“没啥事,估计是给我送年货来了。”赵小懿胡乱找了个借口。

“那让人家进来坐坐,喝两口酒呗。”张婶儿有够好客。

姜琦洲翻个白眼,说:“我妈,人家还不得回家吃饭呀,你以为就你过年,人家不过啊?”

赵小懿笑道:“是啊,他就在胡同口,我很快就回来。”

临走前姜琦洲低声叮嘱道:“哥,你要拿住啊。”

拿住?拿什么?

走出胡同口,赵小懿首先看见恭玏那辆大G,然后就见他穿着一件深色呢子大衣站在车旁,头发束在脑后,看上去还是那么光彩夺目。

恭玏抬起头,看见赵小懿朝自己走过来,他嘴角情不自禁的打开笑意。

“我这个时候来没打扰你吧?”

“我们院儿里所有人一起在吃饭,你说打扰没有?”

“你喝酒了?”恭玏隐隐闻见从赵小懿身上散出来的酒气。

“今天这个日子喝酒很奇怪吗?”

“……你干嘛不接我电话?”恭玏话里透着些埋怨。

“我没带电话,所以没听见。”

“哦……”恭玏抿抿嘴:“我以为你是不愿接我电话。”

赵小懿甩甩脑袋,“我真是服你了,我不接你就一直打到我接为止是吧?你这是骚扰懂不懂?”

“所以最后我就选择发短信给姜琦洲啊。”

“所以你今天不把我弄出来你死活不罢休是不是?”

“是。”恭玏认真的点点头。

赵小懿觉得自己被他折腾的只剩下半条命了,不耐烦道:“这大过年的你说你不一心一意在家待着,你跑来找我干什么?”

“我以为你会想我。”

赵小懿愣怔了几秒,“还有呢?”

“没了。”

“……你他妈有病!”赵小懿边骂边转身要走。

恭玏一把抓住他的手,赵小懿被他拉得身子往后倾了一下,“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我?”这略带期望的话问的有些伤感。

“恭玏,我真没耐心跟你瞎胡扯,”赵小懿转身面向他:“有事你就直说,如果没事那你赶紧回去吧,今天大年三十,别……”

“我要走了。”恭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平静到看不出任何表情。

赵小懿听着这话怎么有点奇怪,平时自己叫他滚蛋他从来不可能这么干脆就答应的,今天怎么……而且这几个字听着很是模棱两可,我要走了?几个意思?

“你要回家了?”赵小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我要去澳洲。”

“……”赵小懿现在的感觉绝对不是山崩地裂,而是倾盆大雨,淋透全身。他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恭玏,张着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恭玏看他那好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是太吃惊呢还是觉得我在骗你?”

“我……我不知道。”赵小懿仍旧是那副瞳孔放大的表情。

“我走了就没人来骚扰你了,你不高兴么?”

“……高兴,”赵小懿发觉自己说话的声音有点儿虚:“可是你为什么要去澳洲?”

恭玏无所谓的笑笑,“也不为什么,只是觉得我总不能这么无所事事一无所长的混下去吧?你说的对,如果没有我爸,我什么都不是,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在酒吧唱歌,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靠兴趣爱好养活自己的。”

赵小懿莫名其妙就激动了:“拜托,我说的是如果啊,是如果,这只是假设你懂吗?但你现实生活中确实就是有这么一个牛X的老爹,你确实是爱干嘛干嘛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守着你的家族产业,随心所欲的花你的钱就够了呀,你为什么还要假惺惺的玩什么出国深造?你以为自己是那块料吗?你当真就觉得自己……”说着说着,赵小懿突然停了下来,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头了,一时没控制住说了太多。

“人总是要前进的,总不能一直原地踏步吧?前几年我一直在部队待着,正好也想出去走走看看,让自己冷静一下。”恭玏看了看赵小懿,坏笑着说:“还是说……你舍不得我?”

“……”赵小懿无语了,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不说话?难道被我猜中了,你真舍不得我走?”

“我可以说我是开心的找不到形容词吗?”

“哎哟哟,还不敢承认了,怕羞啊?”恭玏又露出他的的痞子本性。

就在刚才赵小懿还为恭玏说的那些话感到有些惊讶,以为这些天没见他变成熟了,没想到不到两分钟他就原形暴露。

“你正经点好不好?”赵小懿说:“既然你决定要去,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学成归来吧。”

恭玏的目光立刻黯淡下来,“其它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赵小懿想了想,“没了。”

“你……你怎么都不问问我什么时候出发,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有什么好问的,那是你的计划,你自己安排就好。”

赵小懿的反应似乎让恭玏始料未及,他没想到自己得到的会是这种回应,他以为……他以为赵小懿在知道自己要去澳洲后起码会有些许不舍,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不枉了。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人反应会那么冷淡,连一个希望他留下的眼神都没看到。恭玏顿时有种一落千丈的失落感。

恭玏咽下已经冲到喉头的苦涩,淡淡的说:“我明天早上就走,十点半的航班。”

“哦,那去到那边照顾好自己。”

“好……”

“那没事我就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家吧。”赵小懿已经无法再面对面跟恭玏讲话了,他怕自己会发飙。

“嗯……”恭玏混浊的眼睛盯着赵小懿,低声说:“你还记得自己欠我什么吗?”

“我欠你什么?”赵小懿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

“那天在柴房,”恭玏说着脸就朝他靠过来:“你欠我一个亲亲……”话才说完,就吻上了赵小懿的嘴唇。

对于恭玏突然的吻,赵小懿并没有反抗,至于不反抗的原因,他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当时脑子里就没有要把恭玏推开的想法。

恭玏伸开双手紧紧地环抱着他,生怕他把自己推开,死死地将他摁在自己怀里,隔着厚厚的衣服,胸膛贴着胸膛,嘴唇贴着嘴唇。

也许是因为天气寒冷,两个人的嘴唇都是冰凉的,但心里的悸动却是火烫的,那种无尽的纠结推动着他们吻得越来越用力,双唇开始变得温暖而柔软,湿润而滚烫,就这么紧贴着不愿放开,好像在从彼此身上寻找着久违的思念的味道,直到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恭玏稍稍离开赵小懿的嘴唇,暂时停止两个人的纠缠,鼻息略显急促,悲哀道:“我好想你,每一天每一秒都在想,像被下了诅咒一样,根本无法翻身,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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