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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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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呜呜呜

我也不知道可说什么了......

画风突变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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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裡近来更冷了)

-----正文-----

三十四、

隔天中午,孙权与孙策同骑一马走到郊外。兄弟二人在山上站着,孙权站在孙策身旁,俯瞰着整个被皑皑白雪舖盖着的城都。他握着孙策的手,轻轻问道:「哥,你冷吗?」

孙策没有回看他,只淡淡的摇着头,开口说:「还记得多年前,曾与公瑾站在这裡看雪。那时的景致还没有那么美,城也没有那么繁华。我就对公瑾说要把这个城变成最美最大的一个城,还要拥有这一切。」

伸出手,手指指向远方,由左至右划过:「我要征服所有地域,要当江东的主。」彷彿想起多年前的傻话,孙策勾起嘴角笑了,还哼笑了出声。

笑声突然止住了,孙策继续说:「只可惜物是人非,公瑾已远去,而我亦变得一无所有。」孙权皱着眉头,不明白为何兄长要在他面前提起这些。

孙策知道孙权顾忌着周瑜,不会在他面前提起他们的往事。孙权握紧他的手:「哥,我说过你还有我,难道我在你心中还不如公瑾兄?」孙策回过头看着他,朝他笑了笑:「权弟,你莫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反握着孙权的手,孙策看进他的眼裡,话题一转:「权弟,你以为我是怎么走到今天?我是说了无尽的谎话,把自己变成自己都快不认识的人,才可以安稳活到今天。」

孙权眉头更皱,不明白孙策为何说着不相干的事,而后者只看着他轻笑了一声:「真的,我此生说过很多谎话,可是唯一不会欺骗背叛的,就是我珍爱和重视的人。所以,我说要跟你走下去,就会一心一意,永不回头也不反悔,更不会怀有异心。我说过,这样才配得上你的感情。」

孙权看着他的眼,不禁有点内疚。自他们一起以来,孙策的一言一语,每一个行为其实也间接给孙权证明,证明他会一心一意。自己为何不肯信任孙策多一点,就像童年时那般信任他?或许是因为一切都是用谎言换回来,才觉得那么不堪一击。

他上前抱着孙策,力度大得想把他揉入怀中:「哥,抱歉,我......我不是对你有所怀疑,我只是太爱你,不想失去你。或许我说过很多遍,但我真的很喜欢你。」

孙策轻笑了一声:「你说过很多遍了,权弟。」然后慢慢挣开孙权的怀抱,后退一步抬眼微笑看着他,但那眼神却似那天冰冷的眼神,深不见底得让人心寒:「可是,一个谎话,说了一百遍一千遍也不会成真。」

孙权的笑容僵住了,因为孙策的眼神,也是因为他的说话,他嘴角牵强的扯出微笑:「哥,你说什么呢?」他向孙策走近一步,想抓着他的手,但孙策又后退了一步,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他记得那眼神,就是恶梦中常出现的眼神,心不由自主地乱跳,恐惧的感觉灌注全身,他颤声问:「哥!你怎么了?」

孙策勾起一抺冷笑:「权弟,不用再装了......我也厌倦了......」然后自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瓶扔到雪地上。孙权脸色僵硬的看着白色的瓷瓶落到地面上,厚厚的雪地没有发出声响,可是孙权的确听到一声巨响。

他心中的那道吊桥终于断了,他堕入了万尺深渊。在还没来得及与孙策走到对岸时,那吊桥已断得七零八落。

孙权僵住了,他身体发颤的望着那瓷瓶,声音也颤抖着:「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而孙策只轻笑一声:「到现在你还想抵赖吗?权弟。毒是你放的。还要我再说下去吗?」然后冷冷地看着他。

孙权只能颤抖着:「 哥,你听我解释......」孙策又冷笑了一声,看着孙权的眼神却是悲伤得让人不忍直视:「有必要吗?你认为我会再相信你么?」

孙权不能说话,他也不知可说些什么,他只想把孙策重新揉入怀中,渴望触摸眼前的人,可是明明就是数步之遥,他却觉得他与孙策隔着无法企及的距离。

他一步一步走近孙策,孙策却一步一步不断后退,直到孙策的背抵到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无路可退时,孙权才可伸手紧紧抓着他的肩。

孙策没有反抗,也不作一声,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孙权把头埋入孙策的颈窝,抱紧着他的肩才让他不至于发抖:「哥,我可以解释的......你要相信我......」

孙策并无回话,他继续急忙地解释,心怦怦直跳,全身的血快凝固:「你猜得对,毒是我放的,但我只是想保护你,想把你栓在身边。你不知道,每次看到你身上又多添伤疤,我的心有多痛,我不想你再受伤,所以我才下药,让你不能再征战沙场。哥,我知我做错了,但我太爱你,才会这样......」

孙策的轻笑声打断了孙权的解释,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事到如今,你也不必把爱这字挂在口边了。你恨我,我早就知道。所以......把我玩弄于掌心中,把我的一切也夺过去,才是你的目的,我这样说,对吗?」

孙策自嘲的笑了一声,眼中带着无尽的哀伤:「你满足了吗?看着我孙策傻乎乎的把你虚假的甜言蜜语当真,还夜夜跟你这个亲弟缠绵,置道德伦常于不顾,你满足了么?」

「闭嘴!不要再说!」孙权听不下去,倾身把孙策压在树干上,用嘴狠狠地堵着孙策的唇,用力的咬着,不想再听到他口中那些根本不是事实却又伤人的话语。

他对孙策的感情,孙策是最没有资格去怀疑的人。他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他,他怎么可以这样诋譭他的感情?

他以为孙策虚弱的身体不能反抗,但是他却被一手推跌在雪地上,力量之大让他讶异。孙策蹲到他身前,微微的笑着,但他却感到浑身冰冷:「我早已把我房内的檀香换了。你以为我还会笨得任你操控么?」

孙策提手用冰冷的指尖抚着孙权的脸庞,表情是怜惜温柔的,却带着孙权感到前所未有的冷:「权弟,你是否想不透,为何我会知道?」

孙权茫然地看着孙策,他根本不想知道孙策为何会揭穿他的计谋,但他却不能作出任何反应。孙策勾嘴一笑,黑瞳是孙权从没见过的冷淡:「你不是很想知道为何公瑾会到巴丘吗?他去巴丘,其实是为了找一个人。这事本身我也不知情,公瑾为免打草惊蛇,暗中进行一切。你知道那李大夫师承何处?」

孙权瞪大了双眼,他从没有想过这点。孙策看着他又哼笑了一声:「正是巴丘的一位老大夫。你得到的药,也是那老大夫教李大夫研制的。他说,那毒药不一定下在食物或水源内,也可以透过燃点来让人不知不觉吸入,吸入者手脚乏力,但就算诊脉也无从探出。公瑾没有在书信中提及,以防有心人在从中作梗。」

他抬眼看了看孙权一眼,嘴边仍勾起笑容:「你猜想一下,他如何告诉我?」见孙权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继续往下说:「就是那匕首,这是我们独有的告密方式,打开匕首柄的方法也只有我们二人知晓。一见匕首,如同告密。」

孙策顿了顿,眼神转淡:「我收到密函后已暗中把檀香换了,看看是否如公瑾所猜测,果然不出他所料。知我有点檀香入睡习惯的,只有公瑾与你,就连娘亲下人也未必知道。」

孙策拿起孙权手中的白瓷瓶:「我曾安慰自己,你夜夜与我同眠,若是檀香有问题,你也应会中毒。这是在你房中暗格找到的,相信是解药罢。我本不愿相信是你做的,但是......我却不得不信.....」

嘴边勾起一抺冷笑,眼仍望着孙权:「我亦暗中派人找李大夫,但却无果,你应把他杀了吧。你也算是机关算尽,可惜,算漏了一步。斩草除根,你却忘了斩掉最基本的根。」孙策的语气淡淡,眼神是漠然,但孙权知道这是孙策最伤心愤怒时的表现。就像孙坚死后设灵时,他脸上出现的表情。

「哥......你听我说......」孙权身体忍不住发抖,全身血液彷彿凝固了,他急切想说什么,但孙策却挥手打断他:「权弟,我说过,你要什么我也会给。只要你开口说一句,一切我也会双手奉上,你真的犯不着这么做。你知道吗?我此生最恨的人,不是生性暴戾的人,而是以爱之名,利用身边人的信任,算计伤害他们的人。」

孙策提手用手指细心梳理着孙权的头髮,扬起苦涩的笑容:「如果我可以选择,我宁愿不要知道真相。我也真的很想佯装什么也不知道,跟你过日子,因为我是如此的......喜欢你......可是,明明都知道你的心思,却要假装下去,我实在办不到,这让我噁心。我没有你的境界那么高,我实在不会欺骗我重视的人。」

这是孙权第一次听到孙策亲口说喜欢他,却是在这情况下,他也知道孙策说的喜欢已被他的谎言摧毁了。他绝望地看着孙策,双手也抓紧他的肩,哀哀地说:「不是的,哥,我只骗了你一次,你原谅我,好吗?我不会再骗你的......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只是因为太爱你才这样做。」

孙策看着孙权的眼,苦笑着摇头:「我也想信你,但我实在不能。你大可放心,我念你还是我亲弟,我不会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就连公瑾也不会,公瑾那边我自会解释。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也不会追究治你罪。今后,你仍是我孙策的亲弟,群臣的孙权大人,但你不要再对我说爱。」说罢就站起来转身离开。

孙权惶恐地伸手扯着孙策的衣摆,他知道若这样让他离开,他们之间就彻底的完了,他声音颤抖地哀求着:「哥,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你。你要信我,我没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想把你留在身边。哥,我爱你,真的很爱。你可以质疑我任何事,但唯独这句,你不得不信我。」

孙策没有回头看孙权,只站着静默了良久,才淡淡开口说:「你要我如何再信你?生不如死那种感觉,每天像个废人呆在床上那种绝望感觉,你知道吗?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吗?一无所有那种恐惧,你试过了吗?你若爱我,为何会捨得让我过着这般的生活?难道看着我痛苦挣扎,就是你口中的爱?」

回过头看他一眼:「我现在也不知道,你口口声声说爱,到底是真情还是假义?是情深还是别有用心?莫要再说了,我真的......不能再信你......」然后提步往前走,衣摆自孙权的手心滑了出来。孙权看着空空的手心,觉得自己已一无所有,他已彻底的失去了孙策。

孙策转身看他的那一眼,让他生出一切都走到了尽头的绝望感觉,让他的心也像飘到眉心的雪花般,冷得冻结成冰。他永不能忘记这一眼,到了若干年后,每当想到那个眼神,心也会绞痛着,像一把刀在心上乱砍。

「哥......」一切的说话也鲠在喉咙,孙权只能怔怔地看着孙策渐渐走远的背影,朝他身后哀哀地叫着,颤抖中带着心肝俱裂的绝望。

一切就像夜夜做的恶梦,无助徬徨,孙策却把他抛下在荒漠中,置之不理。他一想到孙策从此离他而去,心就痛得不能呼吸。他真的不能失去他,他要不惜一切把他囚在身边,让他只属于自己一人。

孙权的脑一片空白,只知道他不能让孙策这么离开。就在他的回復理智釐清该如何做之前,身体已先于他的思考,爬起来往孙策后方袭去,孙策却早他一步避开,手也格开了他欲攻击的手。

当孙策举着拳头还击打到孙权身上时,却煞地止住了手,冷冷看着他:「我真的不想跟你动手,况且,凭武力的话,你还不是我对手。权弟,你让我走吧......就当留给我最后的一点尊严,好吗?」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哀伤。

孙权却没有理会,提手欲打在孙策的胸口,孙策皱着眉用手挡住了,怎料孙权这步是个虚招,他利用孙策以手挡住攻击的空位,声东击西的一脚全力踢在他的腹部。

或许是刚復元也或许留了手也分了心,孙策竟被孙权这脚踢趴在雪地上。腹部传来的痛楚让他咬着唇,也紧握了拳头。抬眼看着孙权,眼神是不甘愤恨。

孙权蹲下来轻轻捧起他的脸,轻吻他的额头及面颊,眼神柔柔却带着疯狂与执着:「哥,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孙策眼带戒备的看着他,疼痛让他的脸煞白,唇颤抖着,呼出热气。从孙策的黑瞳裡,孙权看到自己苍白扭曲的脸容。

他笑了笑,手抚着孙策的脸,自背后拿出箫子,狠狠的撃在他的头上。原本想在今天为孙策吹奏一曲,也把箫子带上。怎料,萧子却挥向了孙策。白玉造的箫子沾满了血,孙权用衣袖细细抹着。

孙策送他的礼物,他不捨得弄污。孙策额上的血沿着脸庞流下,染污身上的白衣,大口大口的喘息,最后不甘地闭上双眼。孙权轻轻把他软倒的身体拥入怀中,捧着他的脸细细看着,血流过他的手背再滴到雪地上。

一滴一滴,尤如白雪中的红莲,增添诡异的美丽。

孙权看到孙策闭上眼时的眼神,是失望,厌恶与冷漠。无碍,反正我怎么做,你也会恨我,那就把你囚在我身边。这样的话,至少你寸步不能离开我。孙权朝怀中已昏迷的孙策露出温柔的笑,抚着他的脸,俯身吻了吻那苍白的唇:「哥,你是我的,永远也是我的。」

坐在雪上拥紧着孙策,久久不动也不愿放开。不知坐了多久,孙权才发现怀中的人的体温很冷。他把人横抱起,慢慢走到树林的深处,步履坚定没有迟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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