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架空现代文,默认同性婚姻合法
-----正文-----
1、
“这是离婚协议。”他盯着我,将密密麻麻的三页纸平摊开,手指一点最后的签名位,“你签字吧。”
我大致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不由笑了起来。
小崽子,够狠。
字一签,大概就只有我身上的衣物鞋子眼镜手表还属于我了。
“放心,你饿不死,专利权还有一部分是你的。” 他似乎明白我在笑什么,回以一个冷笑,“你也留了后路的。”
残缺不全的权利,确实能保证我不至于沦落成乞丐。
我也相信,如果有可能,眼前这人会千方百计让我落到那般下场。
保不准他早在心中演练过,如何居高临下地在衣衫褴褛、甚至奄奄一息的我面前扬长而去。
七年。
他当了我七年的枕边人,然后,从我手中夺走了一切。
位置对调。
这些年来,为了弥补当初我与他交易一般的开始,为了安抚他受伤的骄傲,我几乎可以算是对他百依百顺。
乃至将王牌也给了出去。
不过很显然这没有融化他已经冰冷如亘古雪山的心。
他忍辱负重,终于一击得手,转头就要把我扫地出门。
“我不签呢?”我很认真地反问。
与他不一样,我天生命硬,孤家寡人,血亲丧尽,知交特别,家谱上只得我一个,还有他。
绝佳的讽刺。
他总不能拿自己来威胁我吧。
显然是察觉到我的嘲讽,他屈指敲了敲那文件上的签名处,撇了撇嘴:“不签,那就法庭上见。罗阳辉,你以为你拖得了多久?顶多、顶多一年。”
知道他说的是真话,我没有直接反驳,把两边的嘴角努力再往上挑了挑:“那就一年怎么样?”
他皱了皱眉头,盯着我。
这目光还真可怕呀。
唉,都是我的错。
我生生将一个初见时,纯真可爱、未脱稚气的青年,变成了这般模样。
告我罪,告我大罪……
我在心里向着并不大相信的上帝忏悔着,觍起了脸来:“给我一年时间,我干脆利落地签字,不用上法庭,也不会闹大,你可以永绝后患——我保证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我凭什么相信你?”
“随便你,”我摊开双手,耸肩无奈,“那就上法庭好了。”
“为什么?”他的眼神已经像是在剜掉我的血肉了,不过语气还算平静,这也是他的成长吧,“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七年了,还不够吗?”
我嗤笑,一句“别那么自恋”及时吞下了喉咙。
他收拾起文件,微眯起了眼:“行。一年。一年后,你把剩下那部分专利权转给我。”
“可以。市场价。”我也爽快,“要不要现在再签一份协议?”
“好。一小时后在我的办公室,各自找见证。”
我点头,但还是没忍住低笑——
他还是没能完全摆脱幼稚的虚荣,“我的”,是,那办公室已经是他的了。
他的。
全是他的,又何妨?
一时后在那间大且功能完善的办公室重新碰头,他找来的见证人是俩合作律师,我也认识,一男一女,都是野心勃勃的青年,他们见了我,微笑颔首,地道的职业表情。
而我找来的见证人,却让他的表情瞬间变样,见证人与对方当事人各自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相互对视,我反而沦落到作壁上观的位置。
他嘴唇翕动,杀气不再,嗫嚅:“哥。”
祁擎浩看着他,又看向我,眼中难掩痛惜:“阳辉,阿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把视线转向我,眼眸中的憎恨,已经到了剥皮抽筋的程度。
我笑了笑,搭上祁擎浩的肩头:“刚不是和你说过了么,还要问一次?别那么婆妈好不。”
“你们真的要离婚?”祁擎浩咬牙切齿。
看这位的模样,仿佛被扫地出门即将净身出户的人是他。
“哥,”他——祁擎泠叫了声,“离婚的事,我不会改变主意,罗……也同意了。我是被逼的,你知道。”
“但是你们已经一起七年了!”祁擎浩也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打住打住,”我笑嘻嘻地圈着祁擎浩,直面着我的挚友,他端正俊逸的五官已经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而有些扭曲,“阿浩,我只是找你来作见证人,就不扯其它了。等下事情结束后咱们顺便吃顿饭……来来来,赶紧完事。”
我向准前夫招了招手,他果然已经准备好了协议文件,就拿在那个男律师的手上。
律师正要往前递,被他黑着脸抢到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