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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处是吾乡最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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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有什么二姐三姐了,”虽说相处时间不长,但孔序漪仍握着两人的手,真心祝福嘱托道,“桂姐,韵双姐,你们多保重。从今天起,你们便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

常桓于行刑前气绝暴毙,因不知是常宁雁来过的缘故,刑部怀疑是其背靠党派投毒,交予仵作验尸,又展开调查,安葬事宜又要延后,大家索性不再理会,各自安顿自己。

常府这座宅子及几样贵重家具皆已变卖,全权交由陈柳二人打理。常宁雁看着图妮和方获办完了婚事,另寻找了座小院,送予他们做新居。宗继仍未能从悲伤中走出,也过惯了中原生活,不愿搬到格穆山,便连同叶嬷,和小两口同住。

“你们也多保重,”柳韵双和陈桂花站在马车前,噙泪道,“宁柔生了之后,也让小娃见见她姨妈。”

一贯冷面的常宁雁怀中抱着小斑,从车窗中探出头来,淡然嘱咐了几句,这番情谊也算有个圆满交待。

剩下要做的事便是日夜兼程回到格穆山。常宁雁总算见到时隔多年未见的阿婆,老人初闻女儿去世真相,又听大仇得报,不禁泪从中来。然见孔序漪,知道膝下又多一个孙女后,喜不自胜,悲喜交加。

常宁雁改了名字,摘了前两字,用回妈妈的姓氏,便叫做和雁。她在族中的议事阁开设了女塾,专收族中女子学习汉文。

孔序漪盘下了山脚下小镇的一丬铺子,开了家绸缎庄。她一边将中原的图案织法教给当地人,一边试着将勐涑族的传统织法与之融合。

偶尔有男人们拿和雁的小学院取笑:“女人又不能进城科考当官,学什么汉文,读什么书啊。”

她一点便着:“你蠢得这样没脑子,还不是照样出来显眼?”然后两边便拌起嘴来,蛮横得让同她吵架的那人下次见了都绕着她走。

每次霞桐讲给孔序漪听,她总是笑着摇摇头,改了名字仍然没什么分别,始终是那个大小姐脾气的阿雁。

孔序漪的小店生意如火如荼,和雁的学生不多,只好担起顾家的职责,磕磕绊绊地学着做饭、浣衣,一开始自然是嫌累的,后来也熟能生巧了起来。

她们大约三五天便会爬山去看住在山腰的阿婆,携手漫步在山林间,甚是惬意。

又是一年四月,杏花盛开的季节。两人从阿婆处拎了瓜果蔬菜下山,行至山谷处,花草初生,春光正好,便在此流连闲逛。

路遇在一棵在向阳处开得正好的杏树,孔序漪摘了杏花给她别在鬓边:“从前你院子里也有棵杏树,倒没这棵大。”

“长在野外的杏树受天地灵气供养,自然要比家养的繁茂。”

结果这棵只是冰山一角,她们里走去,眼前竟出现了一大片宽广无垠的杏树林,繁花似火,红白交映,灼灼逼日,其中有条清澈细溪蜿蜒而下。

日光和煦温润,她们穿行在杏树林间,花香清淡而绵长,不时逢见蝶舞蜂飞。走得累了,便在最大的一棵杏花树下坐下,远眺如巨大花扇将二人庇于麾下。

她们相互亲吻爱抚,缠绵至褪衫,花瓣落于发间肤上,流水潺潺,如胶似漆。鸟鸣娇吟错落,绸棉手足抱缠。如茵青草作床,树影作被,席地而眠。她们仿若生而与树一体,不比花娇艳,却似水长流。

此处时常寂静,而满盈万物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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