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晚上,十几人到达江龙镇并投宿在此,随着远离东荒山宗门,徐恪之的身体肉眼可见变得虚弱。即使他一直被隧游的灵气滋养,但识海依旧像是被无底洞抽走般肉眼可见的减少,他的内丹也不如往日那样光亮。徐恪之却坚持要在第二天和他们一起前往山桥镇,隧游抓住这个机会给他狠狠“进补”一夜。
比起前两天在野外风餐露宿,今晚他和徐恪之独处一室,行事也更加大胆起来。强迫着徐恪之做了一次又一次,隧游只肯通过性事为徐恪之填补灵力,而徐恪之不知出于什么缘由非要亲自去山桥镇,隧游抓住他的弱点蛊惑游说,徐恪之被半推半就的从了他。看见身下的人不再抗拒,隧游卯足了劲儿做的十分舒坦,甚至希望徐恪之多在这里停留几天。
前往山桥镇当天,徐恪之精神比之前好上许多,其他人不明缘由,隧游却得意洋洋的跟徐恪之讨赏,被他红着脸怒目而视。
“师尊真是薄情,用完为徒的身子就翻脸不认账,实在有违师德。”隧游装腔作势的抱屈,看见徐恪之想要打人的样子大笑着跑远。
山桥镇的县丞得到消息早已对他们恭候多时,一看见徐恪之等人到来就急不可耐的对他们讲述遭遇。根据他的描述,山桥镇最近似乎在闹一种很凶的妖兽,原本是进山的猎户最先发现一只体型如猫的狐狸,可稀奇的是那只狐狸长着一对蝠翼,猎户见它毛色光亮身形奇异便将其猎杀带回。谁知道这狐狸乃是一只幼崽,母狐狸闻着幼崽的味道找到镇里,在猎户家发现小狐狸的尸骸,愤怒的咬死了猎户全家。从那之后山桥镇每天都有人被蝠翼狐狸袭击的事情发生,最近已经没有人敢进山,可蝠翼狐狸报复心极强,每每到夜里就来祸害城镇,叼走幼童残杀。人们曾组织起来和蝠翼狐狸对抗,还打死过一只成年狐狸,没想到却招来更多报复,最近数日蝠翼狐狸成群结队在镇子里大肆破坏,普通凡人已经难以抗衡。
县丞对他们说完事情经过,又派人把打死的蝠翼狐狸抬出来给他们看。那只狐狸体型巨大,足有一辆马车大小,深红的毛皮触手光滑,背后的肉翼状如蝙蝠。徐恪之等人都没见过这样的妖兽,几个年纪小的师弟师妹面面相觑充满疑惑。
“敢问仙人这是何妖?”县丞的目光在徐恪之和奚丞之间徘徊,看神态这两个人应该是领头的。
“一只欺软怕硬的獙獙而已,老头你们可要多囤点水了,獙獙现世必然天下大旱。”隧游在旁边说。
“獙獙?从未听说过,这莫不是上古异兽?听闻东荒山秘境的封魔大阵失效,很多妖兽跑出来了。”县丞十分惶恐。
“东荒山并没有封魔秘境,勿要听信谣言,”徐恪之安慰县丞,“这异兽或许是从九州之外而来,我们先将这里的异兽平息。”
县丞连连称是,将一行人恭敬安顿下。当晚,十几人按着县丞指引进入山中,去寻找躲在山里作恶的獙獙。
“獙獙是何物?”徐恪之和隧游走在最后,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群獙獙就是从隧游所在的禁地中跑出来的。
“獙獙原生于姑逢山,万年前追随本座踏遍九州,没想到是个墙头草,见本座失势被封就临阵倒戈,可惜还是和本作一同被封入东荒山内,这么多年过去竟子孙如此众多。”隧游不屑。
今夜山中异常寂静,和前些天妖兽作乱的景象大为不同,他们深入山林直到快天亮也没见过半个活物。
“奇怪,别说獙獙,就连寻常鸟兽都没看见一个。”有弟子奇怪。
“这山中的活物大半都被獙獙吃干净了,那畜生狡猾得很,说不定正在暗中观察我们。”隧游说。
“哎,大师侄,你怎么知道妖兽名为獙獙?”奚丞嘴欠的问。
隧游眉毛一紧,对他的称呼颇有不满,又看在徐恪之的面子上忍下来。
“我那早死的爹给我讲过上古九州异兽志,说是家里老祖宗传下来的,其中就有獙獙。”隧游随口胡诌。
“上古九州异兽志?我怎么没听过此书?”有几个人对这本并不存在的奇闻异志很是好奇。
“我家祖传的东西你当然没听过。”
几日相处下来众人对隧游目无尊长的态度已经懒得计较,按照大师兄的话来说,这孩子生母早逝,亲爹不爱,受继母多年虐待,心智尚有偏激之处,是可以体谅的。
“令尊怎么早逝了?他不是……”
“他在我心里已经死很多年了。”隧游懒得圆谎,随口编瞎话打发他们。
众人只觉得这孩子怪可怜的,徐恪之轻叹一声拿他没办法。
一夜搜寻无果,设下的陷阱也没半点收获,他们只好悻悻而归,每个人的脸上都无精打采的。
徐恪之和奚丞带队走在前面,忽然隧游扯住徐恪之的衣领将人拽到自己身后,徐恪之刚刚落脚的地方一团红色烟雾凭空出现,没有罩住人又悠悠的散了。倒霉的奚丞可就没这么幸运,尽管反应不慢他还是被烟雾擦到肩头,瞬间连衣带肉的被腐蚀掉,他抓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肩头疼的嗷嗷大叫。师弟师妹们还没反应过来,徐恪之的剑已应声飞出,直奔茂密的树林中,隧游眯着眼扫视周围心里已有数。
叫嚣的野兽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数十只体型庞大的獙獙从树林后一跃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初次下山的师弟师妹惊慌失措,连剑都拿不稳。看似外强中干的奚丞还算有点本事,最初的慌张过后他迅速清理伤口,紧接着祭出父亲给他傍身的各种法宝。
“数量太多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先离开这里。”他消耗着法宝开出一条路,众人慌忙逃命。
獙獙怎么肯放他们离开?修者的肉比之凡人更味美,好不容易设下埋伏有了收获,就这么让他们跑了岂不可惜?
一团团红雾从妖兽们的口中喷出,奚丞的法宝被一一腐蚀失效。徐恪之和隧游在队尾,看着众人头也不回的逃命,他们放慢脚步留了下来。隧游将数十只獙獙拦住,故意漏过一只去追赶其他人。
“一只獙獙而已,那些土包子应付的过来,免得他们同门情深回来找你,再看到些不该知道的事。”隧游看见徐恪之担忧的样子说。
“你对付得了?”徐恪之问他。
“这么易如反掌的事本座才懒得做,你吸收了本座这么多精华,也该练练手。”隧游说。
徐恪之脸颊一红,对他的淫词浪语充耳不闻,提剑与那些獙獙交战起来。这些异兽看似体型巨大样貌骇人,徐恪之对付起来却游刃有余,只要避开那些红色的烟雾,这些獙獙也就剩下尖牙利爪可以用。普通人遇到或许无法抗衡,但对修为尚可的修者来说可以一战。隧游站在一边好整以暇的指点徐恪之,偶尔有不长眼的獙獙想来偷袭他,还未近身就炸做一团血肉模糊的碎肉,其它獙獙见状纷纷不敢再招惹隧游。
徐恪之逐渐占了上风,残余的獙獙见势不妙转身四散,瞬息之间没了踪影。而此时徐恪之周身金光乍现灵气环绕,一股股澎湃的力量从他丹田识海内涌出,他识海中的内丹变得滚烫无比,将整个识海烘烤的沸腾起来,一股股水汽腾空而上,很快识海变得一片干涸,一颗光芒四射的金丹漂浮在干枯的识海内,上面绿色的蛛丝纹理变淡许多。
徐恪之觉得丹田火烧火燎,全身剧痛无比,金丹烧干了他的识海,没有灵气供应那股灼热猛烈的燃烧着自己的经脉和血液。
“屏息,凝神。”隧游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一只手掌扶在他背后,识海上空瞬间乌云滚滚,倾盆大雨带着豪迈的灵气砸在干涸的大地上,充满灵气的识海重新凝聚,金丹的灼热被抚慰,又安静的归于识海深处,只是那光芒却再难掩盖,透过青绿色的水波,那抹金色美丽极了。
徐恪之再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夕阳西沉,他躺在县丞为他们一行人安排的住处中,屋内没有人,四周十分安静。他喉咙干渴,勉强支撑起身体,感觉全身骨头像被打碎了重新拼合一样。房门被打开,一个人坐在床边让他靠进自己怀里,清水入喉让整个身体舒服许多。
“师尊,你总算醒了。”隧游顶着十五六岁少年的脸庞,可怜巴巴的样子毫无违和。
“大师兄,你再不醒过来,你的小徒弟可要哭瞎眼睛了。”师弟师妹们围在他的床边。
“我怎么回来的?”徐恪之头痛欲裂。
“我们回去找你,将你带回来的。”见徐恪之身体不适众人也没再多说,让他好好休息。
隧游难得没粘着他不放,而是被一群弟子簇拥着去看獙獙。奚丞等人逃命的路上被隧游漏掉的獙獙袭击,众人合理将其击杀,他们带回了獙獙的尸首。那只獙獙题型十分巨大,比之前被村民合力捕杀的还要大上一倍有余,将徐恪之和隧游寻回后,隧游给他们讲了许多关于獙獙的特性,众人听的入迷,对这位大师侄青睐有加。
徐恪之静静的躺在床上,头疼不仅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重,半梦半醒间许多片段在脑海里闪现,那些人和事飞快晃过,徐恪之的精神渐渐支撑不住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清醒过来,全身大汗淋漓,窗外已是深夜,四周静悄悄的。
他喘着气坐起身靠在床榻边缘,正巧透过窗子看见天上的残月,心中思绪万千的坐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