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你对刚才心理医生表示眼前这个人对你感情很深一事依然很有不满,便打算故意提起这个话题,你装作露出犹豫神色,悄悄抬头看了秦辉一眼又偏开:
“……之前在那个地方被将军救下,我还没有当面感谢过将军。”
“不必,分内之事。”
“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这种事情,”你故作腼腆,“……我以前也从来没想过会遇到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秦辉沉默。
你接着话题继续:“秦将军可能不知道……我是孤儿出身,在家乡那边也是无依无靠,经常想着自己有没有还有亲人失联在外,之后又听说秦将军曾经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他已经过世了。”秦辉打断了你的话。
虽然是直接出言打断,但他依然没什么表情,既没有生气也没有伤感,他垂着眸,语气平静地像是在陈述什么事实。
确实是在陈述事实。
你对他的反应有些心堵,但是照理讲你现在只是知道他有一个早逝的弟弟罢了,正常人都不会在这种时候追问一句是怎么死的,虽然你想试探一下他对你的忍耐度但暂时还不想真的激怒他:
“抱歉。”
“无事,”秦辉顿了顿,“如果你不想回xxxx星系,我会派人帮你办留在天恒的相关证明手续。”
“……”你怔了一下,虽然你故意提到自己孤儿出身确实也有这个意思,但本来看着你哥哥的面瘫脸你以为他听不出来的,现在看来他倒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善解人意。
只对你一人的善解人意。
你的怒意忽而消散了,转而复杂起来,现在你哥哥把你想说的话都说了,大概也是不想再继续谈话,你考虑了一会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从头到尾秦辉的反应似乎都出乎你的意料,他一直表现冷漠,但是并不拒绝你的靠近,有微妙的放纵关照,可本质上并不真的亲近。
他是在你身上找对一个死人的弥补感吗?你在心里啧了一声。
既然如此,你回忆着自己年幼时的样子:
“……我确实想留在天恒,但我在xxx无亲无故,在天恒也一样没什么认识的人,也没什么特长……而且虽然医生说我已经恢复了过来,可想到要孤身一人呆在外面我还是感到很害怕……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继续留在这里。”
秦辉抬起头:“你的精神力评级是?”
“……A,不过林医生说说我受了太大刺激,可能会因此提高到A+。”
“你可以留在他那里做他的助手,这个精神力水平经过短暂的学习便可以拿到助理资格证,军中需要精神力方面护理。”
你很是诧异,如果说之前对方一些行为虽然奇怪但到底都是秦辉一个人的事,不管是亲手救下你也好还是现在跟你独处也好,安排你成为医生助手可就不一样了——军队中当然很需要这样的医生护理来安抚躁动的精神力,但是怎么会这样草率的安排你一个陌生甚至异国的人去做这个,这可是关系到战力的状态,虽然a+级别的精神力非常高,但你哥哥绝不是随性而为的人……那么是试探吗?
你迅速回忆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但感觉并没有出现破绽,不管怎么样你不能就这样接下:“我觉得我可能不是很适合做医生。”
秦辉看了你一会,他没有说话,但你感受到他的精神力压了过来,在关于精神力展现这方面你也是有所考虑,你是和你哥哥一样顶级的超3S且现在已经能完美控制,一般机器如果你不想就不能检测出来,现在整个天恒精神力S级以上的都不超过20个,上一个3S都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了。
A+离S只有一步之遥,虽然很多人一辈子都踏不过去,但任何一个军官都不会放过一个有S以上潜力的人的。
你们的精神力应该不相上下,他仅仅是探出来看看你的潜力,并不会看破你的伪装,你哥哥很快收回了精神力,他又看了你一会:
“你暂时还是留在林医生身边,我派人先把你的身份安置下来,之后会安排你去别处,到时再通知你。”
你心下一松,这才是正常的处理,秦辉应该真的认真下来要把你留下来,除了给你置办身份还会彻底去查清你的过去背景以防万一,不过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那就谢谢将军了。”
……
你又在你的心理医生那里呆了几天,无聊之极打听秦辉的八卦,你的心理医生是军中的心理医生,但是秦辉并没有来找过他,想想也是,秦辉就算需要这种东西想来也是私人的吧,而秦将军怀恋早逝弟弟是整个天恒都知道的事,你都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搞得这样人尽皆知。
过了好几天你才终于得到了通知,秦辉通知你住到他的住处旁。
接到通知饶是你都愣了好一会,满腹怀疑过去见人得到了一本正经的回答:
“你的潜力可能能达到2S,”秦上将恪尽职守,“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你升到S。”
你:“……”
至于为什么要住过来,因为他白天公务太多了,最近又开始动手整顿边境,只有晚上有时间给你搞特训。
你:“……”
他没有必要,这么刻不容缓吧?
虽然道理上并无大的问题,但是从直觉上你总感觉是被刻意安排的,这里面或许有某人的私心,事实上应该也不止你一个人这么想,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你哥哥有个早逝的双胞胎弟弟,而你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替代品嘛,谁都懂的。
“如果我的精神力到达S亦或是2S,我能做什么?”
你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对面人的睡衣,又移开视线。
“……”这是你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在此之前你只是接受训练,秦辉沉默了一会,却是答非所问:
“你想要那样吗?”
直接下了通知搞了几天训练了才问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你看到他的睡衣就觉得心不在焉:
“当然是想的,谁都想成为S级以上。”
秦辉为什么要穿睡衣出现在你面前?他应该还没把你当自己人看吧?
“为什么?”
“……”你眯了眯眼,这个问题他小时候也问过你,那个时候你对力量并没什么概念,只是理所当然地想着你哥哥肯定是最优秀的,所以你也得是最优秀的——这样才能跟他一直站在一起,“因为我想做你的搭档。”
足够无知,足够莽撞,但是符合人设,人设设定总是要稍微大胆一点的,太过拘谨反而不方便你做很多事。
这样满怀憧憬与期盼的回答,是否与你哥哥记忆中的某个人相似?
你哥哥看了你一会:“为什么想成为我的搭档?”
你故作赧然:“虽然这样说可能冒犯……但我看到将军时便觉得很是亲近,仿佛就是分离很久的亲人一样。”
“当时也是将军救了我……我就是想离你更近一点,想要一直呆在你的身边。”
四周寂静,月光正好,你觉得气氛差不多了,你抬头与他对视:
“我一直都想要一个哥哥。”
秦辉沉默了许久站起身:“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你心下挑眉,脸上则露出不安:“抱歉,我……”
“没什么。”你哥哥移开了视线,你也起身送他到他门口,然后笑了起来:
“那晚安,哥哥一夜好梦。”
这句话你曾经说了六年,从刚学会说话时便保持着习惯,就是不知道你哥哥时隔二十年还记不记得曾经每天都能听到的问候了。
秦辉其实没有允许你叫他哥哥,所以你说完就迅速溜走了,你回到自己的门后回头看了一眼,他依然站在那里,察觉到你视线才推门进房,大概也不会真的一夜好梦吧。
这是件很有趣的事,不管当年如何你哥哥现在好像确实对你怀有愧疚之心,并不是装出来的,这让你的心情莫名地好了一点,你开始乐忠于扮演小时候自己的游戏,反正一切与秦辉弟弟相似的地方都是因为你们有缘,秦辉什么都没有说,他一直不想谈这件事,但是在生活中好像与你更加亲近起来,你又开始为此有所不满。
和一个长得像的人在一起就可以得到安慰了?明明很清楚不是你为什么还要在一个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身上寻找寄托?你原来是随随便便一个长得像的人就可以替代的吗?
你觉得你的心态有些扭曲了,方向似乎也走错了,你明明是过来折腾秦辉的为什么不高兴的人会是你自己?正当你开始计划更进一步的报复计划时你忽而收到了手下的传信,他们提到天恒的另一临国某皇子想找你面谈一场交易,你:
A:拒绝,你现在不想做生意,今晚你要去搞秦辉
B:同意,秦辉让你烦躁,而且这不过是游戏,还是事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