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з」∠)又把席德小朋友拉出来直面社死现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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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贾阿
这一定是场车祸。
席德记得自己手握方向盘,雨刷器疯狂地摆动,雨幕中弯曲的公路就像一座浮桥,然后他看见前方的指示牌……他是要去哪里来着?
从喉咙里挤出一丝痛苦的呜咽,席德从冰凉地面上爬起来,发现身上并没有压着汽车的残骸,虽然他浑身都很疼,但衣物都是干净的,没有血迹,也没有淤青。
或许他已经死了,肉身已经被地狱收集。
席德将指甲掐进手臂,用刺痛保持冷静。他不敢相信,地狱看起来会是一个废弃工厂的模样。不,或许不是工厂,虽然四周的窗户已经被封死,但空间里依然充斥着一种幽蓝色的奇异光源,席德借此抬头向上看,许多带着刺勾的冰凉铁链从屋顶垂下。
铁与血,这是席德闻到的味道,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名词是屠宰场。
随着沉重拖曳的脚步声,一个高大扭曲的黑影从阴影最深处走出来。席德几乎是趴跪在地上观察来者:
他非常高,也异常瘦,一种不符合体型的瘦,仿佛身躯上二分之一的血肉都被剥离了,因此才能塞进那副生锈的钢铁框架中。金属打造的束缚衣死死咬进他的上半身,从空隙中可以看见永远不会愈合的剥皮伤口;这套奇异装束的下本身是同样缠缚着许多钢铁刑具的皮革长裙,随着每一步走动,响起不详的金属碰撞声。
最让席德胆寒的是,这个男人——或许是个男人,他自鼻子以上的部分都被一个肮脏的铁头罩覆盖,从它与皮肤紧密连接的方式来看,头罩并非戴在头上,而是被焊接在头骨上。
他理应没有视力,没有听觉,却依然准确无误地朝席德走来,停在年轻人面前三步远的位置。
席德没有留意到自己牙齿碰撞发出的声音,他全身心地为这个恐怖的人造施虐产物感到战栗。
“……新肉。”
怪异沙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席德很难将注意力从眼前的镰刀和铁钩上转移开,因此无法确定这声音是不是从怪物嘴中发出。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怪物从背后的刑具架上抽出一支嵌尖刺的方形长棍,用末端抬起席德的下巴,隔着头罩,本该是眼睛的位置投出冰冷注视。
“我……我不知道……我出了车祸。我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席德难堪地发现自己哭出了鼻涕,
“求求你,放我走。”
下颌处传来的不仅是金属刺痛,还有直冲鼻端的血腥味,让席德无法欺骗自己这只是一个怪诞噩梦。
怪物似乎沉思了一会儿,才移开长棍,喃喃着说了几句席德听不懂也听不清的话。
“求……求你了……”
长棍忽然敲在地面上,席德发出一声尖叫,然后看到一条狭窄的光路顺着怪物长棍所指方向打开,一直向前延伸。
“去,去找你的同伴。”
怪物依然在阴影中,他的身形没有被光芒照亮,声音依然是冰凉的,却带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嘲弄,“或许,下次再见。”
席德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一边迈进光路,一边看着怪物。后者始终一动不动,席德大约走出十步远,黑暗就彻底消失了,他在光明中顺着内心的指引拼命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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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德从一扇门中跌出来的时候,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门边很快围拢过来好几个人,有人用力将他搀起,“你没事吧?”
更多的人在一段距离外旁观,低声讨论着。
“怎么这个时候来新人?”
“他今晚要参加吗?”
扶着席德的棕发年轻人给他递了一瓶矿泉水,示意他:“漱一下口吧。”
席德轻声道谢,将嘴里的血沫含漱吐出后,又喝了一口水,才茫然地看向面前一群人:“有人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他们正聚集在一个……类似广场的地方,但广场没有边界,许多扇门在周围环绕,席德正是从其中一扇门跌出。在他到来之前,这群青年男女似乎正围坐在地上,研究一些文字资料。
人群中个子最高的黑发青年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不多了。”
席德咽下一口冷水,也仰头望去。
那是一个悬浮在空中的钟表,表盘上没有数字,只有对称的黑白两色,唯一的指针已经行走到白色区域的边缘,很快就要进入黑暗。
身着利落束身衣的东方女孩冷冷地道:“还是要给新人交待一些必须情况,至少要让他明白这是个什么地方——阿索卡。”
被她点到名字的正是最先接触席德的棕发年轻人,他摸了摸鼻子,朝席德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你好,欢迎来到隙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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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德听说过隙间,在浏览一些和神秘事件相关的网页时。
隙间是个都市传说,据说它是一个到处流浪的城镇,存在于昼与夜的空隙之间,当人们有意去寻找它的时候,隙间从来不为它们驻足,但偶尔它也会停下来歇脚,为自己挑选一批新的居民。
有人说隙间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中部城镇,没什么特别的。还有人说隙间是地狱的缩影,充斥着杀戮和恐怖。席德并不完全相信那些话,因为没听说有人活着从隙间回来。
现在他知道两种说法可能都是正确的。
在隙间时钟规划出的白昼里,他们是安全的,甚至能够走出广场,在小镇上度过正常的生活。而当夜晚到来,阴影会将他们送往一场又一场大屠杀,供不同的杀手屠戮取乐。
阿索卡打开一个活页夹,将一张写满文字的纸塞进席德手中,简洁快速地道:“我们没有太多时间给你讲解,这里是一些注意事项。最重要的是,席德,你要做好必死的准备,但在阴影中的遇害不是真正的死亡,天亮之后,你还是会回到广场,所以不用太绝望。”
“必……必死?”
席德抓紧那张注意事项,还没来得及看,已经露出绝望的表情。
自称洛伦兹的黑发青年用力拍打席德的肩膀,又递给他一个通讯仪和一把手电筒:“也有存活的方法。一是收集地图内所有拼图碎片,将它复原成图,二是……我们可以反杀。”
洛伦兹脸上残酷的笑意让席德有些发憷。他看着地图,喃喃道:“不能……不能就只是熬过去吗?比如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到天亮?”
洛伦兹哈哈大笑,抬手指了指头顶的时钟:“你以为它为什么只区划了昼夜,却没有时辰?新人,除非我们找到出口,或者全部死光,否则天永远不会亮。”
东方女孩江恩美将一把匕首插入战术腰带,两眼紧盯着前方如潮水蔓延的阴影。
“当心点,希望今夜不要太过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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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德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身边的广场就变成了树林。他打开手电筒,左右张望,发现自己被扔进了一片山林。
开启通讯仪后,席德听见恩美在喊他的名字,连忙回应道:“我在树林里,附近好像没有人。”
“将手电筒亮度调到最低。”
恩美似乎是压低了声音在说话,“这里是午夜山地图,但我们的地图不是整座午夜山,只是包含山中共十七栋房屋、营地的部分区域,拼图碎片大多数时候都在房屋里。”
“拼……拼图是什么样式的?”
恩美安静了两秒,才重新开口,“你不需要特地去寻找拼图,尽量保命和逃跑吧,但午夜山杀手能够感应到每个入侵者的位置,所以藏起来是没有用的。其它注意事项可以看阿索卡给你的纸。”
席德很感激她对自己这个新人的照顾,表示自己会努力。
通讯结束后,席德立即调低手电筒亮度,集中所有光亮照在那张纸上,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好些条例,幸好阿索卡有区分不同地图的内容,席德很快找到标明“午夜山”的段落,结果发现第一条注意事项是:
不要和阿索卡一起行动!
席德茫然地看着这行文字,再掉头回去看其它“双花镇”、“幽灵街”、“阿巴拉岛”的内容,发现都没有这条警告,所以这应该不是阿索卡比较喜欢当独行侠的缘故。
他接着往下看,第二条注意事项是:
尽量不要去夏屋!
更多的问号出现在席德脑门上,他根本不知道夏屋是十七栋房屋中的哪一栋。
草草将剩下的内容看完,席德并没有增加太多自信,但在标红的段落中找到一条重要信息:拼图碎片能够屏蔽杀手对幸存者的感应。
他将纸张叠好,收进外套内兜里,又做了几次深呼吸,才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跌跌撞撞地前进,而且始终觉得树林里有眼睛在窥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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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德艰难跋涉,却误打误撞进入夏屋的过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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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至今没被杀手追逐,或许是作为新人的好运气,根据通讯仪里的几次简短对话,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两名同伴遇害了。
终于看见这栋别墅出现在眼前时,席德非常高兴,根本没想到向恩美等人确认一下夏屋的外观,直接推门而入了。
他发现这是一栋装潢老旧的别墅,门厅、墙壁和楼梯上都有血液喷溅的痕迹,就像曾经在这里发生过一场大屠杀。等等,说不定事实就是这样!
席德不知道拼图碎片是什么模样,但多半不会太显眼。他打开通讯仪,想向前辈们咨询一下,碎片通常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回应他的是洛伦兹:“想象你有一把不想被人找到的保险箱钥匙,你会把它藏在什么地方?抽屉,橱柜,枕头和地毯下面……通常不会出现在太离谱的地方。”
“嗯……如果我找到了碎片,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联系同伴,让携带拼图的人到一个地点会合。”
席德拉开洗手台上方的置物柜,在洗浴用品的夹缝间看见一枚闪闪发亮的拼图碎片。碎片落到他手里后,光芒消失,变成一块薄薄的普通金属,连花纹都没有。
“咳咳,这里是席德,我在别墅里找到了一枚碎片。”
一会儿后,恩美冷静的声音从通讯仪传出,“哪栋别墅?”
席德无法回答,只能描述一番别墅的装潢风格,在他朝窗外看去的时候,一个比较特殊的标志出现了,“前院里停着一辆黄色的房车。”
洛伦兹的吸气声出现了:“你去了夏屋?你没看阿索卡的注意事项吗?”
“我不知道这里是夏屋……”
席德慌了,“有什么问题吗?”
洛伦兹含糊其辞地说着有大问题。还是恩美短暂停顿后,告诉他:“尽快带着拼图碎片离开,出门后一直向左走,穿过树林,查德和艾登都在那个方向,他们会去接你。”
席德应声称是,正要动身,就听洛伦兹又开口道:“嘿,不论你看见——或者听见任何不同寻常的事情,千万、千万不要惊声尖叫。”
席德又不明白了,但还是表示自己不会轻举妄动。
他将碎片握在手心里藏好,走出这间浴室,刚想要离开,就听见了楼梯方向异常的脚步声,还有被压抑的呻吟。阿索卡?
对了,拼图只是屏蔽杀手对席德的感应,不表示杀手会忽视整栋夏屋。既然它被特别标记不能入内,很可能表示夏屋是杀手经常出没的地方,而阿索卡恰好在附近被抓到。
席德既焦急又吃惊,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左右看看,干脆拉开衣柜躲了进去。然后敲打通讯仪,急切地低声告知同伴:“杀手就在这里,我没能离开夏屋。还有……阿索卡被抓住了!”
一段让席德绝望的寂静后,恩美开口了。
“你尽量藏好,不要乱动,不要出声,也不要冲动想要救人。”
东方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席德哪里有胆子去救人,他已经听到这间房门被踢开的声音,连忙抓起柜子里的一件衣物捂住面具,遮挡呼吸声。
让席德几乎呼吸停止的是,从衣柜缝隙里看出去,看到的并不是阿索卡惨遭杀害的画面,而是一个戴面具的怪人将他抗在肩上。他的外套和裤子已经消失了,口中塞着一团可能是从衬衫上撕下的布料,呜咽着扭动身体。
这是……什么情况?席德震惊地咬住那件衣服,他看见杀手粗鲁地将阿索卡扔在床上,然后将年轻人翻过来,用手掌拍打屁股,很快就制造了大片痛苦的红印。
阿索卡苍白的脸也涨红了,他咬着那团布料不住挣扎,直到杀手忽然掰过他的脸,扯出已经湿透的口塞。口涎顺着棕发男孩的嘴角留下,他愤怒地瞪着杀手:“贾克斯,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衬衫!”
席德惊呆了——阿索卡知道杀手的名字?还是说大家都知道?还有,阿索卡的语气……他是在抱怨杀手毁掉了一件衣服吗?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他感到震惊。杀手撕掉了阿索卡仅剩的衣物,然后坐到年轻人两腿之间,堪称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腰带,他似乎还想将它束在阿索卡脖子上,但棕发男孩手肘朝后撑在床单上,歪着脑袋轻笑道:“想都别想。”
杀手从面具下发出一些含糊的咕噜声,然后放下了皮带,只伸手挠了挠阿索卡的下巴,这似乎是某种暗示,因为阿索卡随后爬了起来,跪在杀手身前,用牙齿咬下后者的裤链。杀手大概是没穿内裤,一根粗长的阴茎直接弹出来,拍在阿索卡脸上。
席德忘了闭眼。而且,即使他闭上眼睛,依然能听见低沉粗犷的喘息声,以及潮湿猥亵的吞咽声。
杀手将一只手按在阿索卡肩膀上,另一只手抚摸着年轻人柔软的棕发。阿索卡似乎从喉咙里挤出些许抱怨,但完全没有退缩,甚至吞下了更多的尺寸,几分钟后,他才抬起头来,嘴唇湿润红肿。
“就不能等到回家吗?”
席德睁大了眼睛——回家?阿索卡到底在说什么?
显然,他的同伴和午夜山杀手的关系非常亲密。因为被称为贾克斯的男人摇了摇头,他抱着阿索卡,让他转了一个方向,使男孩的后背贴在自己胸膛上,然后将手伸到阿索卡胸前,揉捏玩弄他的乳尖。
同伴的呻吟声让席德面红耳赤,更让他尴尬的是,自己的阴茎也被眼前这场性爱戏码刺激到勃起了。他决意不去理会它,否则对同伴是极大的不尊重。
或许阿索卡是在诱惑逢迎杀手,为其他人争取更多的逃生时间?席德很想这样认为,但当杀手的动作从阿索卡的上身滑行到下身,当他开始抚摸年轻人的阴茎时,阿索卡的呻吟越来越性感,显然非常享受来自杀手的触摸。
或许这与阿索卡的意愿无关,席德想,这是纯粹的生理刺激,就像自己越来越难受的裤子。
杀手似乎是用手淫转移了阿索卡的注意力,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姿势就改变了。阿索卡现在是伏趴在床上,双手摆放在脑袋两侧,腰部向上抬起,席德知道,这是非常经典的一个犬交姿势。
杀手暂时放开了阿索卡的阴茎,他扶着年轻人的腰,在后者的抱怨中将其抬得更高,席德稍后才看懂,这是为了方便杀手将阴茎插入……阿索卡的身体。
(这不可能……)
席德并没有见过太多同性的阴茎,但这个杀手,这个怪物的性器简直超出他对人类的认知。阿索卡居然在为他口交后没有下巴脱臼?
在新人目瞪口呆的同时,杀手暂停下来,在床单上的衣物中翻找了一会儿,他寻找的是一个小罐子。席德看着他用手指挖出一团白色的膏体,将它送进阿索卡体内,然后没有立即将手指拔出来,而是浅浅地在那个位置抽动,耐心地做着事前准备。而阿索卡没有任何抱怨,反而伸长手臂,将一个枕头拉过来,垫在身下,让自己更舒服一点。
这显然不是一场强奸……席德紧紧夹着自己的腿,生怕发出丝毫动静惊动床上的两个人。
几分钟后,阿索卡沙哑地喊出杀手的名字,说他觉得已经可以了。贾克斯迅速但小心地抽出手指,换上深黑粗长的阴茎,在男孩股缝间摩擦了几下,然后猛烈突破了那个紧绷的肌肉环,阿索卡闷哼一声,随后将脸埋进了床单。但杀手很快将他拉了起来,用快节奏的操弄逼出更多的呜咽和呻吟。
席德觉得自己早就该闭上眼睛了,他低下头,将前额抵在膝盖上。
一段时间后,外面的声音又起了变化,阿索卡发出了一声高昂的尖叫,随之而来的是愈发明显的愉悦喘息。
席德犹豫着睁开眼,发现床上的两人再次改变了姿势,现在阿索卡是仰躺在床上,杀手笨重的身躯虚压在他上方,那根阴茎依然在粗暴地抽插,他的两只手都在阿索卡身上,热切地摸索着。
还有面具。那个丑陋的面具被推起了一截,那个杀手,他在和棕发男孩接吻。
阿索卡的回应同样热情,他紧紧抱住贾克斯的脖子,双腿夹紧健壮的腰身,像是不需要呼吸空气一样与杀手唇舌纠缠。
席德再次闭上眼,并捂住耳朵。
-
天亮之后。
席德抱膝坐在广场角落里,他面前有一瓶水,一包饼干,还有一本陈旧的笔记。大多数同伴都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昨晚没有幸存者,阿索卡和杀手发生性关系后依然被杀害了,然后杀手整齐地穿上衣服,戴好面具,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将砍刀捅进席德的身体。
在席德失去意识前,他一共捅了五刀。
痛苦,恐惧,绝望,这是隙间阴影里仅有的内容。
洛伦兹打着呵欠从一扇门里走出来,看见依然沉浸在死亡冲击里的席德,啧了一声,还是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还在害怕?”
席德的身子抖了一下,随后摇摇头,他的心情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空虚。
“这就是我们以后的生活?夜复一夜的死亡,没有尽头?”
洛伦兹拆开那袋饼干,咬了一口,再开口时,语气就比之前严肃了一些。
“你最好不要总抱着这样的想法。”
“为什么?”
“因为像你这样的人,我们已经见过很多了。反正不管怎样都会死,也不管怎样都会复活,那每夜拼命挣扎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等在原地,让杀手来一刀,睁眼就是天亮。”
席德的脸颊有点发烫,他的确是有这个想法。
洛伦兹锐利地盯着他:“你知道这些人最后都怎样了吗?”
他挥手指向广场周围,看似无穷无尽的门:“他们的门关上了,连最后一丝反抗的意识都消失后,他们彻底被阴影吞没了。那才是隙间真正的死亡。”
席德久久说不出话来,半天,才犹豫着低声道:“或许他们都回去了呢……我是说,回到现实世界去了。”
“我觉得可能性不高。”
从另一扇门走出来的阿索卡刚好听见他们最后的对话。他走过来,在两人对面盘腿坐下,看着面带尴尬的席德,也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让你看到的那种时刻。”
席德支吾了许久,才干巴巴地问道:“为什么不可能呢?”
阿索卡对着头顶的虚空举起一根食指:“因为我知道制定规则的那个家伙没有那么善良,它需要杀手和幸存者的互相追杀来汲取养分。”
“制定规则的家伙……不是杀手吗?”
阿索卡摇头,然后忽然一笑:“你可以将杀手们看作隙间的雇员,他们只是在为更高层次的力量工作。”
洛伦兹叹气摆手:“以你的立场,很难说其中有没有偏颇之处。”
席德仿佛明白了什么:“所以……所以你和——是这个原因吗?”
棕发男孩微微红了脸,轻轻摇头:“我和贾克斯的情况,可能更特别一点。”
“但你们确实……我是说,处于浪漫关系中?”
席德想起那把凶残的砍刀,打了个寒颤,“为什么他不干脆放过我们呢?”
阿索卡露出无奈的表情,又指了指头顶上方,“那家伙不允许。相信我,谋杀我对贾克斯造成的伤害才是最大的,但是我不能让他每次都放水,否则不知道福音书会怎么惩罚他——还有我们。”
席德依然似懂非懂,他的目光从阿索卡颈间扫过,看见几个没被衣领挡住的吻痕,立马移开视线。
“先不讨论阿索卡和他的杀手男友了。”
洛伦兹将最后一片饼干塞进嘴里,拍了拍席德,“为什么你还没打开门,去看一看自己的房间呢?”
席德背后倚靠的就是他跌出来的那扇门,现在门上多了一块铭牌,写着他的名字。
“我不确定门背后究竟是什么。”
席德说,“你们的门里都是休息室吗?”
洛伦兹挠了挠卷翘的黑发:“我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卧室。”
“我的也是卧室。”阿索卡红了红脸,“就是夏屋那间。”
“可是,我之前看见的……”
席德困惑地描述了一番自己先前看见的屠宰场,和遇上的扭曲男人,他看见洛伦兹和阿索卡的表情都越来越严肃。
在席德说完后,洛伦兹立即盯着阿索卡:“似乎又出了新地图。”
“还有新杀手。”
阿索卡想了想,拿起地上的铅笔和笔记本,一边速写,一边对席德道:“你能再描述一下那个怪物的外观吗?”
洛伦兹兴致勃勃地问道:“你打算去杀手酒吧打探消息吗?”
席德吓了一跳:“他们还有个酒吧?!”
“不仅如此。”
阿索卡很快就涂画出扭曲男人的大致模样,他看了席德一眼,微笑着道,“你可以推开门,自己去看看这个新世界……它或许没有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