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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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确定链接能不能正确分享,但阿索卡的外观可参考链接图片中青少年时代的Leo Legrand,或脑补任一棕发碧眼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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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克斯的背景故事魔改自《十三号星期五》中的面具杀手杰森·沃利斯,但不建议根据杰森脑补贾克斯形象,因为杰森的脸后期实际已经烂光了……
-----正文-----
一
“你居然没听过午夜山杀手的传说,真是难以置信。”
安东尼躺靠在丽芙的胸前,眯着眼睛发笑,同时吐出许多的烟圈。
他们——八个因年轻而显得愚蠢的年轻人,此时已经吃过了在夏屋的第一顿晚饭,开始围坐在客厅里,一边打扑克,一边听安东尼讲故事。
“为什么我一定要知道那个杀手的故事。”
阿索卡按捺着心中的不满。一方面,他不喜欢安东尼自命领袖的得意,另一方面,他正坐在安东尼的对面,已经承受了许久的烟熏,对于一个不吸烟的人来说,这是一种折磨。
“这栋别墅,小少爷,你就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卢米斯先生和太太在这里有一栋别墅,却从不带他们唯一的儿子来消夏吗?”
天已经完全黑了,为了营造气氛,客厅里只开了两盏昏黄的壁灯,灯影在安东尼脸上摇摇晃晃,使他那张瘦长脸看起来更诡异了。
阿索卡没有被他吓到:“这并不奇怪,像这样闲置的宅子,卢米斯家还有好几处。”
他尽量让语气中的炫耀含量降低一些,“而且我们比较习惯出国度假。”
安东尼哈了一声,将烟头掐灭,搂着女朋友朝阿索卡冷笑:“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啊,难怪妈妈从来不给你讲鬼故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两人有了剑拔弩张的意思,柏丽连忙抱住阿索卡的胳膊,提防他朝安东尼扑过去——虽然事态不太可能发展到这个地步。
整晚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爱丽丝此时却开口了:“你是说那个被野兽吃掉的男孩吗?”
阿索卡听到她的声音就把脸转了过去。红发女孩在灯光下看起来美极了。
艾伦也插话道:“那孩子的名字是什么来着,杰克还是杰森?”
“贾克斯。”
安东尼以一种权威的口吻回答,“据说很久以前,这座午夜山上住着一个守林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并没有人将这份工作交给他,更像是他占领了这片山林,并以守护者自居。他养了很多条猎狗,偶尔有人在山中迷路,守林人会把他找出来,驱逐出去。那个名叫贾克斯的男孩,是他在山中捡到的弃婴,来历不明——”
安东尼在自己身前比划了一个意义不明的手势:“残障,估计脑子里还有点毛病之类的,反正守林人把他养大了,人们有时候会看到那个孩子跟那群狗混在一起,追逐嬉戏。偶尔还有人看到守林人带他下山,到商店里补充生活物资。”
“他没有上学吗?”金妮问道。她眼睛里闪着光。
“当然没有。大概守林人觉得那群狗可以教会那孩子充足的生活技能吧。总之,贾克斯无忧无虑地在深山中长到了八九岁,一个纯粹的野孩子……然后一群年轻人忽然决定,去拿他们找点乐子。”
阿索卡在柏丽和巴里中间不安地扭动着身子,他不喜欢听这种故事。为什么他们不能单纯围坐在一起,喝两杯酒,玩一玩扑克呢?可是爱丽丝正专注地盯着安东尼的嘴唇,阿索卡沮丧地发现这个事实。
“都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和你们差不多大。”
安东尼是在场年龄最大的一个,他已经二十四岁了,时刻准备给“未经世故”的后辈们传授经验。
“喝了太多酒,开试胆大会之类的,有人提议趁夜去偷一条守林人的狗,也有可能是打算去杀死一条狗,总之他们没有成功,反而惊醒了守林人。守林人带着狗,青少年们……不知为何,有人带了枪,双方在山中追逐搏杀。 ”
“有人死了吗?”巴里冷不丁地插嘴。
安东尼瞟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地道:“守林人死了。”
“那群年轻人呢?”
“死了两个。一个是被持枪的同伴误杀,还有一个,是被守林人的狗活活咬死。”
“那个孩子……那个贾克斯,他活下来了吗?”阿索卡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
安东尼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
“据说,那个混乱的夜晚里,贾克斯也受了伤,然后掉进了守林人挖的捕兽陷阱。但警方三天后进山搜查时,只在那个陷坑里发现一滩血迹,没有受伤的孩子,也没有孩子的尸体,大家都觉得,他应该是被野兽叼走,然后吃掉了。”
丽芙依偎进安东尼的怀里,用眼神抱怨他居然讲这么可怕的故事。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还那么详细?”阿索卡不明白。
“我的一位叔父,二十五年前在双花镇警局工作,这是他经手的第一桩案件。”安东尼爆了个猛料。
“我也知道一点。”爱丽丝也道。
“如果卢米斯太太没有把你当小王子保护,你应该多少也知道一点的。”
安东尼再次向众人暗示阿索卡的软弱,
“也有些老家伙说,贾克斯并没有死在那个群犬狂吠的夜里,他活了下来,也可能是半死不活,一直徘徊在午夜山中,随时准备着向胆敢侵犯土地的山外人亮出獠牙——夏屋难道不是刚好位于他的领地上吗?”
阿索卡打了个冷战,更多是因为安东尼骤然变得阴森的语气。
他愤怒地指出:“你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故事,否则就不会提议来夏屋度假。”
是的,几天前突然向阿索卡问起夏屋,并声称这里是度假佳地的人正是安东尼。他还暗示了爱丽丝也会参加这次旅行,因此阿索卡才会傻乎乎地去偷别墅钥匙。
安东尼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沉下脸,盯着阿索卡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把大家骗过来呢?”
阿索卡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安东尼哈哈大笑,夹着香烟的那只手指着阿索卡:“巴里,柏丽,快离他远一点,我百分百确定他已经吓尿了!”
众人也附和着笑闹起来。阿索卡在这一片笑声中红了脸,他感到尴尬,又没有勇气去制止这一片大笑,唯有跟着发出一些自嘲的笑声。
笑声平息后,艾伦首先朝金妮眨了眨眼,两人很快就打着哈欠上楼了。
然后丽芙捏了一把安东尼的大腿,说:“我先去洗澡。”
这显然是一个暗号,她扭着屁股退场后不久,安东尼就扔下烟头,伸展着手臂赴约去了。
巴里和柏丽有某种默契,他们离开了牌桌,挤在沙发上挑选影碟。
蜜莉和卢克在沙发后吻得难解难分,巴里忍不住将一张椅子踢过去,提醒他们要么滚进房里去,要么换个时间发情。
阿索卡环视客厅,感觉这就是自己的时机了。他带着一丝激动,走到正独自翻阅一本杂志的爱丽丝身边,清了清嗓子:“你睡前还想喝一杯吗?”
爱丽丝,漂亮的红发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些了然:“是不是安东尼对你说了什么?”
阿索卡顿时结舌。
“别犯傻了。这是他的报复,他成百上千的恶作剧中的一个。”爱丽丝说,“不过是因为我之前拒绝了他的求欢。”
直到红发女孩带着杂志离开客厅,阿索卡也没能再开口说一句话。
他沉浸在羞耻和愤怒当中,不是因为安东尼的恶作剧——他早就知道那是个人渣,而是爱丽丝认为这是一种“报复”。那女人觉得被迫和阿索卡约会对她来说是一种“报复”。
沙发后的蜜莉和卢克滚了出来。蜜莉那件清凉过度的短衫已经滑到了腰间,两只乳房因她的动作上下摇晃。
卢克的上衣也已经很不体面,他笑着朝阿索卡眨眼:“嘿,落单的那位,如果实在觉得寂寞的话,何不加入我们呢?”
蜜莉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目光却在阿索卡身上打了一个转,然后咬起了下唇。
“别弄脏我的地毯。”阿索卡对他们的放纵派对没有兴趣,他掩藏好受损的自尊心,保持着应有的傲慢姿态离开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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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安排客房的时候,阿索卡并没有刻意将众人的房间隔开。他已经锁紧了门,关好了窗,却依然能听到隔壁安东尼和丽芙的尖叫和喘息声,忍不住用另一个枕头盖住耳朵。
他依然在为爱丽丝的拒绝而受伤。活了十八岁,受父母的庇佑和仆佣的照顾长大,虽然有时候也感到窒息,但到目前为止,他很满意自己的生活——也很满意自己。
难道他不够好看吗?还是说他不够温柔。当然,阿索卡承认自己有时候被过度保护——“小少爷”,“妈妈的男孩”,安东尼是这样说的。但他已经足够体贴了,些许软弱是被允许的。
爱丽丝,爱丽丝,爱丽丝。阿索卡听着隔壁交欢的声音,想着红发女孩,下身一阵阵的抽动。
够了!
卢米斯少爷恼怒地坐起身来,拉着毛毯下床,用力拉开房门,握拳咣咣在隔壁敲了几下。门内的交媾只稍稍暂停了一下,然后更激烈地进行,还有嬉笑声隐约传出,阿索卡恼怒,但没有足够的勇气继续敲门,于是转身下楼,打算去喝一杯水。
客厅里一片昏暗,巴里和柏丽还在偏厅里用投影看恐怖电影。
阿索卡接水的时候,温柔可亲的柏丽听见了动静,于是悄悄走过来,将一只手放在他胳膊上,“你还好吗?”
“我没事。”
在这群人中,阿索卡最亲近也最尊重的还是柏丽,因为她始终像姐姐一样照顾他,“你应该到二楼去听一听,安东尼和丽芙有多么‘好’。”
柏丽笑了笑,显然是知道那两人的德性。
阿索卡喝完一杯水后,发现柏丽还站在旁边,不禁开玩笑:“是想给我一个安慰吻吗?”
“你想要吗?”
阿索卡点头后,柏丽果然温柔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亲昵的,纯友谊的。
两人相视一笑后,柏丽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声问道:“我真的搞不懂,你明明不喜欢那些人,为什么还是愿意让他们来你的别墅度假?”
“我没有邀请他们,是安东尼……”
“我说的就是安东尼。”柏丽打断了阿索卡的分辩,“我们都知道他是怎么对待你的,为什么你还是和他——还有他的朋友们混在一起?是因为爱丽丝?”她将最后一个问题的声音压得极低。
阿索卡愣了一下,然后微微摇头。
“我知道他们都是坏朋友,但是柏丽,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友善。”
柏丽轻声道:“你也很好,阿索卡,你是我见过最棒的男孩。”
“或许你们应该在一起?”巴里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带着笑意调侃道。
柏丽故意道:“我并不介意。”
阿索卡捂着嘴,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我介意——这感觉太像乱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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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柏丽谈过话后,阿索卡的心情稍微好了些,而且当他重新回到卧室时,隔壁的动静也消停下来。他用毛毯把自己裹好,倒在床铺上闭眼睡觉,
但阿索卡所渴望的寂静并没有帮助他入睡。首先是床铺不够柔软,房间不够干净,其次是……他不想要一个人睡觉。
将手压在内裤上快速揉了揉,阿索卡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兴致,只能躺在黑暗中,感觉着往日里积攒的孤独感如潮水般泛滥。
他又想起安东尼编造的那个故事。守林人为何要坚守这样深广的一片孤寂呢?还有那个男孩,他要怎么独自存活下来?他怎么可能依然在这片山林里徘徊?都是安东尼用来吓唬阿索卡的故事,因为那家伙既不如他富有,也不如他英俊。
漫无边际的思考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阿索卡即将跌入恶梦的边缘时,有节奏的敲门声将他唤回现实。
带着怒气跳下床,阿索卡拉开房门,看见衣衫不整的安东尼站在走廊里,开口便是:“借一下你的车钥匙。”
此次度假的出行工具是卢米斯家的一辆房车。阿索卡回身取了钥匙,递给安东尼,同时不解地问道:“已经凌晨一点了,你还想去哪儿?香烟不够了?”
安东尼笑了一下,接住车钥匙的同时握住了卢米斯少爷的手:“想和我一起去吗?”
阿索卡从那笑容里读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意味,手背上富含暗示的挤压也让他忍不住皱眉,并用力将手抽出。
安东尼却不以为意,并朝身侧点了点下巴,让另一个人走到阿索卡的视线里,是红发的爱丽丝。
“你们……你们两个?”
安东尼和爱丽丝,还有房车。阿索卡并不傻,当然知道他们大半夜是要去做什么,除震惊外,更多的是愤怒和恐惧:“丽芙知道这件事吗?”
安东尼故意将爱丽丝搂住,满不在乎地道:“如果她的确有那么傻,那就不会知道。又或者她比我想象中更聪明,那就不需要知道。”
阿索卡不看他,只观察爱丽丝的表情,他从红发女孩脸上看出一丝尴尬,但她依然顺从地呆在安东尼的手臂里。
“至于我还会来邀请你……这应该是女孩们都不知道的。”
安东尼再次朝他伸出一只手,眼中邪念愈发明显,“怎么样,来吗?虽然我始终觉得你是娘娘腔(pussy),但你的确有一个好屁股。”
阿索卡睁大眼睛,骂了一句脏话,然后用力摔上房门。
几分钟后,他才从惊怒中回神,想起自己忘了拿回房车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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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让他们在车里做那种事……”
阿索卡在毯子下辗转反侧,自言自语着,“会留下气味和体液,明天所有人都能闻到,太恶心了……不能让他们在我的车里做这种事。”
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安东尼或许正是为了恶心他,才选中阿索卡喜欢的女孩,在阿索卡的车里做爱——他还胆敢邀请阿索卡!胆敢!
气愤地睁开眼睛,阿索卡猛地从床上坐起,同时听见了惊恐的惨叫声。他吓了一跳,分辨着惊叫声的来源。似乎是一楼。是蜜莉和卢克吗?他们总是很荒唐。
然而那叫声中的凄惨意味让人无法忽略。
阿索卡抱着毯子下了床,走到门边查看,发现外面一片漆黑,连廊灯都熄灭了;他回到床头,想要按亮房间里的灯,又停住了动作,感到不安在胸膛里翻滚。
最后,阿索卡抓起床边那盏笨重的台灯,将它举在身前,小心拉开房门。
别墅里一片漆黑,而且恢复了寂静。
是恶作剧吗?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或许是卢克或艾伦在搞鬼,他们此时就藏在某扇门背后,等着看阿索卡反应过度,然后蹦出来嘲笑他是个胆小鬼?
想到这里,阿索卡咬住了牙齿,依然没有放下台灯,但摸索着穿过走廊,低声喊着同伴们的名字:“……巴里?柏丽?是不是停电了?”
没有人回应。走到楼梯口时,阿索卡想起总管照明电路的配电箱在一楼储藏间,又想起自己行李箱里其实有一个手电筒,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走廊,他决定抹黑下楼。
一楼有两扇宽大的玻璃窗,而且今晚有月亮,借着微亮的天光,阿索卡摸到了储藏间的门,用力掰动电闸,却没有任何反应。与此同时,他听见有沉重的脚步声正落在客厅地板上,那动静很陌生,不像是同行者中任何一人。
是入侵者!阿索卡咬唇拽紧毛毯,将身体压在门背后,试图让呼吸平稳,双腿也不要过分颤抖。随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其实是被困在了储藏间里,同时发现那盏台灯居然还在手边。
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阿索卡吸了口气,用力闭上眼,举起台灯砸向窗户,玻璃窗应声而碎,同时向走廊上的人宣告了目标的位置。
顾不上玻璃碎片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阿索卡忙不迭攀着窗台往外爬,但一片卡在窗框上的玻璃刺破了卢米斯少爷娇嫩的手掌,他痛呼出声,短暂的停顿间,房门已经被大力踢开。
阿索卡恐惧地回头,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站在门口。借着窗外的天光,他看见男人穿着工装裤和夹克,头上戴着狗头面具,若非后者手中还提着滴血的斧头,简直像是某种特殊性癖爱好者。
注意到那柄斧头正在往下滴落血液和碎肉时,阿索卡几乎头晕目眩——是那个故事,是守林人的野狗儿子。
他试图继续往窗外爬,然而贾克斯一步跨过两人间的距离,抓住阿索卡的腰将他拖倒在地。
阿索卡尖叫着在窗台下打了一个滚,躲开了挥过来的斧子。斧刃卡在窗框上,给阿索卡争取了一丝逃脱的机会。
但贾克斯随即放弃了凶器,直接用手掐住阿索卡的脖子,将他按在墙壁上,另一只手继续伸向斧柄。
我还太年轻,不能死在这里……阿索卡被绝望,以及喉咙上的压力逼出了泪花——他必须活下去!在逼近的死亡面前,阿索卡对自己的软弱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反而从中生出一丝勇气来。
“求……”
贾克斯拔出了他的斧子,于是松开手,任阿索卡瘫软在墙角,准备给年轻人致命一击。
但猎物突然仰起脸,将手伸到了近在眼前的工装裤上,并迅速爬到了中间隆起的位置,揉捏挤压。他完全不知道贾克斯会有什么反应,只想争取一个逃命的机会。
而贾克斯,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