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听着南柯的话,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瞬间垮了下来,瘫坐地上眼睛无神地望着南柯。
过了许久,顾念的眼睛才动了动,她看着南柯,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声的问“为什么呢……”
“因为他去西北迎娶的是穆家的女将军,你可明白。”南柯看着顾念“你要知道,世间许多事并不是想做便能做的,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的,若是如你说的那般简单,哪儿来那么多七苦八怨存在?”
顾念慢慢的低头,双手狠狠的抓住了大腿,用力的咬住了嘴唇,但是还是有东西从眼中低落,落在衣裙上落下的是一滴滴水渍,在衣裙上渗透。
她似乎看见了穆兰的笑容,穆兰的装束,穆兰身上的伤疤还有讲起她自己故事时候脸上的表情,最后看见的,是她娘以前怀着孕抱着她说希望有个阿弟时候的表情,是后娘抱着阿弟的表情,那般告诉她认命的表情。
“这就是女人的命。”她不止一次的听见身边的人说,娘有身子又流掉之后伤心病死的时候,后娘生了阿弟的时候,那些女人男人在自己耳朵边说的话。
“女人就应该认命……”顾念喃喃自语“不是所有人都像穆将军那般的……穆将军。”
顾念念到这儿突然不说话了,她猛然抬起头看着南柯,抓住南柯的衣服,那般用力,仿佛抓住了最后的稻草“您说南一不能带下人,穆将军呢?!”
顾念看着南柯没有说话,猛地直起身用膝盖走了几步,离南柯更近,她抓住南柯的衣服,眼睛亮的发光,但是又害怕又是一个妄想“富贵人家可以赠送下人的对吧,我是女子,穆将军也是女子!”
顾念有些兴奋到癫狂的看着南柯“所以您可以把我送给穆将军的对吧,南一不能带我去西北,穆将军呢?!穆将军可以的,对吧……”
最后的“对吧”顾念问得极轻,似乎害怕又期待着什么一般。
南柯按住顾念的手将她的手掰开,看着顾念错愕中带着失望的表情,说“我说过,你很聪明,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南柯看着顾念的表情凝固,看着一个不像哭不像笑的表情出现在顾念的脸上,他说“若是你没想到,那你便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我不会允许一个不聪明的女人去西北,去穆将军和南一身边。”
“所以,”南柯摸了摸顾念的脸“你应该庆幸你的聪明。”
“谢……”顾念似乎被南柯拍醒一般,激动的说“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谢谢您……”
南柯收回了手拿出帕子擦拭了一下“不用谢我,我会问穆将军的意思,或者下次穆将军来你自己求她。只有她愿意并且自己带你回西北,之后便是她的事了,就算你出了什么事,也怨不到王府身上,不过你最好别有什么其他心思,不然,你会后悔你的决定的。”南柯冷漠的看着顾念“知道了吗?”
顾念被南柯的眼神看得一抖,颤抖的回答道“知道了。”
“还有,我既然给了机会,你便把我对你说的话全部忘掉,不管这件事的结局怎么样,你都要好好忘掉,知道么?”
“我知道的,”顾念郑重地点头“我一个字也不会对别人说的。”
“那便好,”南柯看了看天“我走了,你自己整理一下,一会儿南一回来看见你这样,还以为你怎么了。”
“是。”顾念撑着凳子站了起来,站在那里看着南柯走远,远到不能看见为止,她才一下子瘫软地撑着石桌,喘着气。
方才情绪大起大落,真的太过于消耗体力了,还有南柯方才地表情,言辞,让她现在还有些腿软。
顾念苦笑着看着桌面“还好,一切都值得。”
其实她应该知道的,能得到一个机会,已经是极限了,之后便要看她如何去把握这个机会了。
她记得南一说过,穆将军会来向她道谢的。
顾念过了许久才直起身,抬头看着头顶的梧桐树枝,慢慢的笑了。
“一切,大概都会好的。”
一句喃喃自语,风吹过,消失在了风中。
等到南柯到了饭厅的时候,南宫诺已经等在那里了。
南柯看着桌面上的饭菜,虽然还没有上完,但是让王爷等着也十分的不应该。
他走过去抱歉的看着南宫诺“让您对我,真是不应该。”
“无事,”南宫诺对着站着的南柯招手,看着南柯走到自己身边坐下之后方才问“今日似乎要久一些。”
“嗯,”南柯点点头“其实并没有晚多少,只是今日我去了自己的院子看了看。”
“你的院子?”南宫诺看着南柯想了想“是为了里面那个小丫头?”
“是,“南柯点头,听着南宫诺的称呼有些好笑“她也不小,您为何叫她小丫头?这不是将您说得多年长似的。”
南宫诺看着南柯,赞同的点点头“也是,我方弱冠,的确不应该这般称呼她。”
其实他的确可以叫顾念一声小丫头的,只是如今怕是真的不应该,活生生将自己叫年长了许多。
其实,他还能叫南柯一声小伙子,南宫诺想到这儿忍不住的想笑,不过若是让南柯叫他一声哥哥倒是不错。
南宫诺想了想继续打消了自己脑海中不合时宜的念头,对南柯说“话说你当日领她回来的时候,我还生气过一阵子。”
南柯听到这儿眼睛闪过一道亮光“您为何生气?”
“你不声不响的带了个女人回府,还安排在自己的院子里,你说我是否应当生气?嗯?”
“是我做错了。”南柯看着南宫诺拉住了南宫诺的手“抱歉,我当时并没有想到。”
“嗯,无事,都过去了。”南宫诺捏着南柯的手,他似乎特别喜欢捏南柯的手,那种被自己捏在掌心的感觉,很舒服。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与南柯的手,然后抬头“你去找她做什么?”
“无事,”南柯摇摇头“只是想着从西南回来,南一便要去西北,他总要带几个人才是。我将顾念带回来,这一段时间觉得挺机灵的,也比其他婢女能吃苦,便想着让她跟着南一一同去西北。”
南宫诺听了皱着眉头,有些反对“南一去西北娶穆将军,若是带些男人还说得过去,若是带个婢女是什么话。何况西北如此重要,让未来的将军带一个你我都不完全了解的女人,变数太大。”
南柯笑了笑“我也想到了,但是我听南一说那日穆将军去院子里换衣服的时候觉得顾念挺好的,而且还要来谢谢她,便想着让顾念在下在穆将军来的时候问问,若是穆将军觉得还行,便那是就送给穆将军了,这样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最后南柯说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南宫诺与他对视的目光越来越严肃,他慢慢的低下头。
南宫诺看着垂着头的南柯,冷声问“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我?”
南柯不自觉地动了动手指,但是却忘记了自己地手还被南宫诺握着。
南宫诺抓紧了南柯地手“不打算告诉我?”
南柯有些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南宫诺,小声地问“您……”
南宫诺看着南柯这副模样,叹了口气, “你是否觉得本王很蠢,可以随意期满?”
“没有!”南柯立马否认,生怕南宫诺误解,然后对着南宫诺地目光还是说了出来“其实我带顾念回来是有目的的。”
南宫诺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等着南柯接下来的话,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已经惊涛骇浪。
南柯到底瞒着他什么,又在计划着什么。
南柯看着浑身泛着冷气的南宫诺,有些无措的微微闭上了眼睛“我想……让她来勾引南一。”
“……”南宫诺看着南柯,有些迟钝的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