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的问题,我的心中涌起巨大的荒谬感。
就像是看见猎物主动对着饥饿的猎食者露出柔软的肚腹,或是看见飞蛾奋不顾身地撞向灼灼的烛火。
愚不可及,不可理喻。
而她呢?
她的体内含着我的性器,她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流逝,她在对着我温柔的微笑。
我扯了扯嘴角,头次不知道该在脸上挂上怎样的表情。
最终,我只是伸手掐住她白皙的下颔,语气中透着古怪的平静:
“梦迎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她便温顺地抬头,纤长的睫羽静若蝶翼,黑曜石般的双眸中还蒙着湿热的雾气。
“主上,您刚才舒服吗?”
她双唇苍白,面颊潮红,气息虚弱,却不后悔,不求饶,兀自口吐着不知死活的言语。
我的呼吸一乱,眸中血色艳的几乎要滴落出来。
见我没有反应,她的双眸闪了闪,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忽而张了张口,伸出一截颤巍巍的红嫩舌尖。
我愣了愣,近乎是诧异地注视着她。
在我的眸光下,她低垂着眼眸,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颊边红晕艳若霞光,伸舌羞赧地舔上我的手指。
“继……继续吧,妾还能……还能受得住。”舌尖一触即分,仅在我的指尖留下淫靡的水印,她仍垂着眼,像是为这生涩的引诱羞极窘极,声音在抖,夹杂着细微的喘息,“妾不会求您放手……妾……妾心甘情愿,任您处置,所以……”
纤长的睫羽微微颤抖,她怯怯地抬起眸子,眸光中晕着温软湿润的光泽。
“只有这一次也好,您……不用忍耐。”
我听见理智破碎的声音。
有狂风过境,雷火击上高高的枝桠,巨木轰然倒塌,在骤雨中燃起熊熊的大火。
意识海中的亡者露出惊诧的表情,那个二十岁的云非白似哭似笑地望着我,身形一点一点的破碎。
他不甘地张了张口,似是说了什么。
可我不想听。
我低头咬住少女柔软的唇瓣,反反复复用唇齿摩擦,又以舌尖扣开她的牙关,在她口中掠夺甜美的津液。
我紧紧地抱着她,不再克制自己的动作,放纵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挺身贯穿她。
她在颤抖,她在喘息,她在呻吟。
清润柔和的灵力将我包裹,源源不断,任我索求。
我开始忘记时间,忘记一切,只顾着狂喜地享用着少女的躯体,享受着这一场毫无克制的放纵。
直至她闭上双眼,在我的怀中陷入濒死的昏厥。
被反复贯穿的甬道最后用力的收缩,不甘而又流连地抚慰上炽热的性器,脊柱上升腾起如电击般酥麻的快感,我喘息着,在她体内狠狠释放。
透明的汁液夹杂着点点白浊缓缓流出,随之而来的,是最后一缕温润精纯的灵力,悠悠而上,最后柔和地覆在我的心口。
我闭上眼,眼中的血色一点一点隐退,身躯上的魔纹也渐渐隐没。
我低头吻上少女汗湿的额心。
这是第一次,终日喧嚣的欲望沉静如渊,我餍足地抱着怀中的少女,只想着时间永远地静止在这一刻。
可是很快,我便不甘地从这虚幻的满足中清醒。
——她的身体正在不可逆转地衰弱下去。
“咚……咚……咚……”
在她的胸腔中,疲惫的心脏正在用尽全力鼓动,维持着最后一点虚弱的生机,可由于灵力的倾泻流逝,她的生命本源已陷入彻底的干涸,就算我把从她那采补得来的灵力还回去,也抑制不住衰弱的脚步。
她是真的快要死了。
心中渐渐弥漫起沉闷而不适的情绪,沉甸甸的压在心头。我低头烦躁地吻上她的双唇,想要得到哪怕一丁点回应,可她的牙关紧闭,将我推拒在外。于是我又轻啄着她的唇瓣,却感到那一点温软正在渐渐冰凉。
我愣了愣,抬眸凝视着她。
我见到一张含着微笑的苍白面容。
少女曾绽放如花,亦枯萎如花,她如我所愿的,心甘情愿地交付一切,随后委顿在我怀中。
我忽而觉得倦怠,难以言喻的虚弱袭上心头,我缓缓地闭上双眼。
我想起失控那一瞬,意识海中亡者口中未竟的话语。
二十岁的云非白似哭似笑,怜悯嘲弄地对我说:
“你会后悔。”
“你如果放纵你的欲望,你就会后悔。”
一语成谶。
我在后悔。
我的确曾品尝到餍足的滋味,可短暂的狂喜之后,我才更难以忍受随后的空虚。
我想要叹息,却不由讥讽地笑出声来。
我是加害者,我有什么资格后悔?
我只能紧紧地抱住她,感受着她逐渐冰凉的体温,倾听着她愈发低弱的心跳。
我冷静而又恍惚地想着。
还不够。
只是一次,怎么可能够?
她就要死了,可她还没有完全属于我。
我侧头凑近她的颈侧,那片莹润的白上还残留着点点暧昧的红印,方才的情事里,我曾无数次地吻遍她的身体,活像是想要将她吞下去。
可我终是不舍得,不忍心。
而现在……
我感受着那层皮肤下依旧还在汩汩流动的鲜血,喉口升起难耐的干渴。
她要死了。
就算我不动手,她仍会死去。
死亡将会把她从我的怀中夺走,我留不住她。
我要怎样才能留下她?
趁着她的心脏还在鼓动,趁着她的身躯还残余温暖。
我可以吞噬她,吞噬她的皮肉,她的骨血。
这样的话,她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天魔的本能不甘沉寂,在我耳边吐露沁着毒汁的低语。我闭目忍了忍,却依旧有一点暗红的血色破开封土,在深黑的眼底闪着幽幽的光泽。
“梦迎儿……”我拂过她额角粘着的碎发,轻声命令道,“给我醒醒。”
她安静地合着双眼,纤长的睫羽无力地垂落。
我的手忽而狠狠地颤了颤,眸中的那一点血色沸腾起来。
我狠狠咬住她的颈侧,齿间施力,直至品尝到一股淡淡的腥气。
嘴角染着一点殷红,我温和地朝她耳语。
“梦迎儿,害怕吗?怕的话,就醒醒。”
她仍静默着,虚弱的生机如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像是一时失了所有的力气,我疲惫地闭上双眼,埋头于她的颈侧。
我轻声劝她,如同恳求。
“梦迎儿,你醒醒,你……求求我。”
“求我放过你。”
是错觉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我的眼角蕴积,又顺着眼窝的那一点凹陷,缓缓滑过我的面颊。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