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重飞重】尽如意·上(仙剑七背景)

热门小说推荐

【作家想说的话:】

最近沉迷于仙剑七游戏,发现楼哥在炎波,一直在一直在,啧,就有了这个脑洞

-----正文-----

阅读指南:主重楼(轻微黑化)x飞蓬,魔改仙剑七结局,追求大圆满,不喜勿入

正文

第1章

奉神尊敖胥之令通过春滋剑来到魔界刺杀天魔女,春滋剑守修吾失败后,被迦楼罗部众一路追杀,不得不使用春滋剑遁逃至魔界禁地。

炎波神泉之中,修吾将春滋剑回鞘,见身后追兵不再跟来,心知那些魔不敢擅闯。但他自知所剩灵力不足以破界穿行回神界,便打算从炎波泉眼的九泉灵脉返回神界。

这一路既无泉守、又无设防,畅通无阻的修吾慢下脚步踏上通向泉眼所在的浮石,心底戒备更增。他抬头仰望神农雕像,岩浆在背后沸腾扑闪,危机感却陡然而生。

“啊?”修吾下意识左右看了看,在瞧见神像旁巨石上出现一抹红影时,本能性瞳孔巨震:“魔尊?!”他立即后退一步拔剑,惊骇慎重溢于言表:“他怎么会在这里?!”

重楼居高临下看着雕像脚下瞬间做好出剑准备的神族青年,眼眉微不可察一扬:“哼!擅入魔界!”

“有胆量!”他话音未落,人已立起臂上利刃,从巨石上翻飞而下。正手痒,就来了个胆大包天的神族,希望能经得住几下淬打,别一招就死。

霎时间,魔焰滔天,翻飞紫色荧光。余波惊起岩浆,波涛不断。

“嗯?”瞧着架住腕刃的重剑,感受着抵抗力度渐如无根之水,失望从重楼眸中一闪而逝,再无留手之意:“哼!”虽是元气大伤之辈,但这招架力度太弱,没必要留他一命。

不好,不能再保有余力以待战后自愈了!自知性命可能不保,修吾干脆利落地催动春滋之力,眉心印记随之点亮。

“哈?”即将刺入眉心的腕刃一顿,重楼顺势向后飞回巨石,低语道:“这把剑…”

春滋神器,和自己与飞蓬的炎波血刃、照胆神剑同性质。三族之战起,天帝造神都是以神果为本体,也没再赋予任何新神这种等级的神器。那这个小果子……哦想起来了,飞蓬提到过。

魔尊心念几转,修吾自是不知。他手中春滋之剑光芒大放,印照出认真的表情,主动攻向了重楼。

呵,还算有点勇气,没有第一时间掉头就跑。可实力差距摆在这里,你又能坚持几招?重楼嘴角微微上扬,再次跃了下去,轻而易举躲过修吾的连击,三下五除二将人伤得不轻,又从容跃回半空中。

虽说新神族是果子,初期脑子一贯不太灵活,但应该不会蠢到死路也不跑吧?把双臂双刃交叉于身前,重楼震碎石面、掀起赤浆,瞧着修吾转身毫不犹豫狂奔,半途中甩出春滋之力,轻轻点头。

可惜啊,此子确实没战斗经验啊,知晓本座名号,却不记得防范空间法术,真是白瞎了还算不错的资质。直到修吾即将逃出生天,光看着的重楼才一个抬步,直接穿行至他面前。

放着这等好苗子不教,敖胥果然不是好东西,飞蓬说他看着铁面无私,满心种族歧视,可真没冤枉他。重楼心里冷笑,炎波血刃一翻,一招将人逼退,再出手击飞春滋剑,第三招已用刃锋将人刺穿。

“哼!”披风一甩,重楼不再看坠落的神族青年,只回到原地拿起那把剑:“嗯?”又有东西有穿界之力了呢,他百无聊赖想着,灵力一催向后一甩,通道乍现。

本该坠亡的修吾,坠入空间通道里。下方绿荫片片,正是人间。

重楼神情平静,一步踏入神像顶部,穿行几次后,来到泉眼最深处连炎波卫戍都感应不了的地方。那是他开辟的一处异空间,本体是一株耐火耐热的庞大梧桐树,木门敞开,内部迷宫遍布。

“我遇见你说得那小子了。”重楼穿行数次,才来到刻画了无数阵纹的树心之中。

手腕、脚踝都被连通阵法的轻细银链牢牢绑缚,蓝衣青年静静地躺于酷烈炎波神泉中温度正适宜的寒冰床正中央。他身上披的、身下躺的,无一不是魔界最上佳的柔滑绸缎,屋中所摆陈设如碗筷茶具,亦全是有市无价之物,但睁开的蓝眸中,情绪平静淡漠,半点波动也无。

“太嫩了,还算不错的资质条件,全然浪费。”重楼坐在床边凝视着他,一点儿不耐都没有,声音竟是温和,将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见人依旧没反应,才道:“四年前炎波神泉动荡,我孤身调查后本就怀疑敖胥,春滋剑被扣、属下被打回原形,正好看他反应。”

飞蓬没有吭声。

“凉了。”重楼摸了摸茶水,站起身来:“我去重煮。”

飞蓬终于抬眸,淡声道:“我不会喝的。”

“我知道。”重楼瞥过床下很长的细链,这个长度足够飞蓬在室内随意走动。可是,自从他被自己从鬼界劫回来困住,就再也没主动下来过,也能不搭理自己就不搭理自己。

把茶水通过空间通道泼洒进岩浆,重楼静下心来,煮了一壶新茶。

这令飞蓬微微凝眉,无声叹了口气,再次阖上眼睛。修吾没事就好,虽然后来没接触,但他还记得那颗自己挑出来的、灵智沉睡的果子。手感还可以,捏起来软乎乎的,感觉蛮可爱。遗憾的是,他注定是春滋剑守。哪怕自己旁观了造神过程,无意间泄露的灵气让天帝心念一动,决定把同新神半生的春滋神器锻造成剑,这颗潜力不错的果子也不是自己麾下。

敖胥也真是不懂珍惜,若是自己去教导,这小子今天至少能和重楼过十招,而不是现在这样,从头到尾被牵着耍着走。飞蓬胡思乱想着,鼻翼闻见袅袅茶香,已经懒得数这是第几壶茶,而不远处还有余温的食物又是第几波。他知道,重楼一直在做无用功,却从来没有不耐烦。

“天色已晚。”重楼把煮好的茶水放在床头柜上,犹豫一下,从禁锢飞蓬之日起,第一次抬臂揽住对方的腰身。仿佛还是交好时,打完架一身伤懒得治,倒头睡在一起等自愈。

感受到指下肌肤隔着布料微微一僵,重楼立即松开了:“你安心睡吧,我走。”

飞蓬抬眉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不想忍了:“何必?何苦?”

“那你呢?为了自由,舍弃死气沉沉的神界…”重楼没有回头,一贯冷峻的声音里,透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疲惫:“也舍弃从来没怀疑过你的我。”

飞蓬的手指紧了紧,捏着被褥一角,再克制不住心头怒火:“我是利用决战之约得到自由,可那一战全力以赴,我没有愧对你分毫!”

“是的,就像你面对根本就是借题发挥,合理范围内不合理的严惩重罚,全部承受下来,也不愧对神界分毫。”重楼淡淡说道:“你把事情做绝,想放弃永生,融入人间的无尽轮回。你视那样时常变换的凡俗生活为享受,也是你求而不得的恣意。”

他终于转过身来,凝视着被自己禁锢的挚友:“可你想过一场比武变成永诀,我是什么心情吗?飞蓬!”直到景天这一世之后,飞蓬的神识才因功德而得以苏醒,之前根本稀薄到难以唤醒。这于神族而言,是灵识泯灭的先兆,于自己而言,是无法挽回、彻底失去的绝望。

紫萱追逐三世,至少还能看到那个魂魄,至少徐长卿还与她相爱。可自己有什么?没能出口的情谊,管理不严的恶果,哪怕杀光那群胡作非为的混账,也再唤醒不了飞蓬。于是,对紫萱就会更温柔一些,如看见另外一个、还有一点点希望的自己。

“真难得,魔尊平时可没这么多话。”飞蓬沉默了许久,蓦地笑了一声:“更不会满腹怨言。”

和他对视也对峙,重楼深吸了一口气:“在你面前,我从来只把自己当重楼。”魔尊应该冷峻、应该干脆,可重楼面对自少时相交至今的知己好友,难道就没资格多控诉几句?!

“我本来不屑于强求,只是意难平而已。”重楼凝视着飞蓬的蓝眸,轻轻笑了一声,笑意不达眼底:“如果你能说服我,我自然放你走。说服不了…我囚禁你,又何尝不是画地为牢?”

自鬼界回来就没有离开过炎波神泉,重楼重重摔上卧室的门,去外间躺下了。他不需要睡眠,但绝对需要调整即将爆炸的心情。

轮回的自由与和重楼相处的开心,到底哪个更重要?飞蓬看向近在咫尺的香茗,陷入了迷茫。他思索许久,不知不觉拿起壶把,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口中温热清香让飞蓬一怔,扫过还有香味的温热食物,他最终还是心一软,生出了手。带着体温的细链似是没有重量,一时间没被飞蓬注意到。

吃饱喝足后,飞蓬觉得精神更好了一点儿。他拖着链子首次自己下床,想到平日里任由重楼把自己放在木桶里泡舒坦,再蒸发水汽给自己披好衣服,又一次想叹气。事到如今,他不是不想懂重楼潜藏的情谊,但重楼的秋毫无犯让轮回过的飞蓬有点茫然,自己真没会错意吗?

可正常魔会把好友锁在床上吗?开了放水机关把自己泡在木桶里,飞蓬舒舒服服舒展着肢体,瞟了一眼寒冰床,再瞧瞧床内部为了封印自己的阵纹,继续沉思着。

“水凉了。”努力用思考正事调整好了心情,重楼推开门,无奈地提醒道。他眉宇间有几分轻松,为飞蓬似乎愿意搭理自己。

飞蓬惊醒过来,揉了揉额角。他把松融宽大的兽皮搭在身上擦水,往床的方向走。

重楼瞧着瞧飞蓬白皙的长腿,努力移开了视线。可一瞥间系在脚踝、手腕上的银链子,倒是让腕骨更显纤细脆弱,险些就要让他忘记飞蓬持剑时的锋锐、纵身跳跃时的灵巧。

“你还要说什么?”飞蓬坐在床上擦头发,不解地看向没和平时一样有所回避的重楼。

重楼回过神来:“魁予那边传来了消息。”

“哦?”忽然听见那位有几面之缘的新神族首座名字,飞蓬稍稍提起精神:“怎么了?”

重楼摇了摇头:“人界时间流速与神魔不同,那颗果子恢复不少,奉敖胥的命阻止了魁予。”

“哦,为了那个被改造成媒介的孩子吧?”飞蓬想到重楼之前闲聊时告诉自己的话:“敖胥因为魁予被免了刑律长老之位后,不是一直对天魔众虎视眈眈,经常派兵侵袭嘛。可他所派来的人,不是失手,就是投敌…这是终于忍无可忍,改成守株待兔了?”

重楼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原来你还是认真听了的。”他顺手捞过清爽的衣服,塞在发觉暴露而有点儿不自在的飞蓬手中:“魁予在修吾手里吃亏了,她中了绝冥,修吾也是。”

“……”飞蓬很快就反应过来:“敖胥一箭双雕?修吾是怀疑他了吗?”

重楼轻哼一声:“这点小事,你觉得我会过问?”

“你在我面前提起的,哪一件是真正的小事?”飞蓬反问道,魁予堕魔大伤神界颜面,敖胥被免职是神界高层权力再次收拢,修吾本身关乎春滋剑和天帝的新造神之法。

重楼眸色微微一沉,不再开玩笑:“九泉动荡之源头必然就在九泉之内,各泉泉守、卫戍都有嫌疑。敖胥身为春滋泉守,实力远在人间其他泉守、卫戍之上,又是他告发了夕瑶,本座不可能不怀疑他。”

“他自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曾想神界没了你,本座畅通无阻。”他低声冷言,眉宇间溢满了冷漠:“那神庭阵是强,能吸干炎波灵力却不惊动神界,可布阵人启阵后留于阵内,就是最大的破绽!”

再深沉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纸糊的。敖胥当年自恃身份尊贵不参与三族大战,对重楼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难怪会犯这等眼高手低的错误。

熟知各种阵法的飞蓬摇摇头,了然说道:“你打算等敖胥启阵引魔界攻打神界,证据确凿之时,越界在春滋泉杀了他丢到神族长老们面前?”

“本座等着他们能给什么回答。”重楼冷笑:“魔界再是好战,也没主动打破三皇盟约,他们古神族连自己人都看不好,不如全退位让贤吧!本座看新神族脑子虽然看起来不灵光,但至少不会没事找事。”

身为古神族的飞蓬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咳,我不是说你。”重楼忽然意识到什么,干咳了一声。

飞蓬淡声说道:“魔尊没说错,本将是没事找事,而且是找死。”

重楼:“……”

“我困了,你走吧。”飞蓬嘴上先打发重楼,心里想着如何为古神族扳回这一局,至少不能丢脸丢到让神族不得不请出天帝。

陛下够忙了,造神耗费灵力太多太累,想偷个懒拿果子造神,都有神不听话非要搞歧视迫害,好不容易以闭关为名休息一下,可别为这种事再被惊动!

重楼看了躺回床上的飞蓬几眼,心底挣扎片刻,还是出去了。他走的时候,把所有帷帐拉下挡住了光线。

黑暗里,飞蓬睁着眼睛看向头顶,直到眼睛有点儿生涩才闭上。当年有一次,自己和重楼大打一架,受伤颇重了点,回神界找夕瑶疗伤。

犹记神官传信过来,天帝在春滋泉造神,让夕瑶送个果子过去,要生机灵力天生高的。自己心念一转,想起昔日三族之战前,彼时年少得了照胆神剑,练剑颇多不解,就大着胆子去问陛下,竟得到耐心指点,便代夕瑶接了这个任务。

结果,陛下一看自己,就又好气又好笑地微微摇头。

“这么重的伤,又和重楼打架了?”

“陛下见笑,不过他伤得比我重。”

“你倒是挺骄傲,那又何必来此?”

“咳,陛下,夕瑶平日很辛苦……”

“嗯,你就给她增加额外负担?”

“……这是您要的果子。”

“生机灵力很充沛,你路上给补充了?”

“只是想为陛下减轻点负担。”

“哼……行了,伤势好转就回天门去。”

“……不急,重楼重伤,短时间没谁会来,您这造神之法是新的,我为您护法吧。”

“想多偷一会儿懒就直说。”

“……咳,神魔之井已下了封印,不会出事的。”

“算了,随你看着吧。”

对不起,陛下。飞蓬阖上眼眸,咬紧嘴唇竖指成剑,刺入自己心口。

一块拇指大小的无色结晶被他强行取出,脸色随鲜血流逝变得苍白如纸,却还是强自拖着身体站起来,利用平日极力吸取过来的一点力量,为结晶上了一层封印。

正在此刻,飞蓬突然感受到了不对:“是谁?”

原本设想里,没了作为力量核心的神格,接受轮回惩罚时禁锢神魂之力的封印,便会因无力量供给而自解。到时候,残留在躯体里的神力足以拖延神格处缺口的变大速度,只要慢慢重修,早晚可以痊愈。

可也不知施加封印的几位长老是谁下了暗手,这封印没神格力量支撑,竟开始吸收自己所剩无几的灵力,牢牢锁住魂魄。只能任由失去神格的内部缺口如决堤越来越大,静待魂飞魄散。

“哼。”飞蓬气极反笑,强行引魔界充满煞气的灵力,用了一个因果推算术。

很快,他眼底滑过冷意,在撑不住昏过去的前一刻,成功在神格上额外附加了一个攻击性法术。

“啪!”渺小的结晶被飞蓬以最后的力量抛下了窗户,没入到空间迷宫里,最终淹没在岩浆里,再无气息。

很快,重楼脸色阴沉到几乎滴落黑水,猛然推开了门:“你!”他又是气又是怒,冲过来攥紧飞蓬的肩膀,发觉人晕厥后才克制住怒火,开始拿出各种天材地宝,去弥补飞蓬失去神格的缺口。

“你总是这样…自顾自就决定一切…”等到飞蓬的伤势稳定下来,重楼坐在浸透鲜血的寒冰床上,齿缝里溢出喑哑沉闷的声音:“当年放我走是这样,建言九天玄女发动逐鹿一战也是这样,现在挽救神界颜面还是这样,从来都一意孤行、不顾一切。”

强大的魔力波动而出,被重楼用来建造这栋房子的树心内外,所有封印阵纹同时加固:“我就不该对你手下留情!”蔓延的紫色、红色光晕里,重楼脸色沉郁,即使瞧着飞蓬一身血色被温热流水带走,也没有半分好转。

在为飞蓬沐浴完之后,重楼第一次没拿来衣裳,便将四肢的锁链重新扣上去,调整距离把人绑缚在了寒冰床上。苍白的面庞为安静沉睡的飞蓬平添几分脆弱,那白皙肌体上滑动着些许水珠,更显得身姿单薄颀瘦。

重楼静静看了飞蓬许久,喂了好几次天仙玉露,心头不断挣扎,终于听见平稳的呼吸声一重,人醒了。

第2章

“唔…”身体状况出乎意料的好,是飞蓬恢复意识的第一反应。他不禁看向近在咫尺的魔,腰身挣动想要坐起来。

可飞蓬下一瞬就感受到了源自四肢的冰凉,锁链唤醒尚且模糊的神智,令他微微震颤。

在看清重楼喜怒难测的血眸时,飞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僵直起来:“重楼…”他听见了自己明明并不干涩,却透着微不可察战栗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果然…轮回让你懂了很多…”重楼反而轻轻扬了一下眼眉,极淡极浅地笑了:“自己躺在床上和被我锁在床上,你是明白的。”他低下头捏起飞蓬极力躲闪的下颚,滚烫的唇贴上了白皙的颈,齿列狠狠咬合。

鲜血随着剧痛涌出伤口,飞蓬猛地咬紧嘴唇,一声压抑的闷呻被他含在口中。

“都能空手取神格,现在觉得疼了?”重楼松开口,似笑非笑嘲了一句。他唇间还有血腥气,温热灵巧的舌头舔舐飞蓬颈间带血的伤口,将渗出的血迹一遍遍扫去,满意地留下自己用力制造、无法轻易合拢的牙印。

飞蓬挣动了一下手掌,本能想要摸摸发痒的地方,未果。他只好微微偏头躲避濡湿的触感,一本正经地反驳道:“比和你打架疼。”

“好,我知道了。”重楼语气平淡地轻笑一声,再无半分迟疑地撬开飞蓬的齿列。

口中从未有过的触感,令飞蓬瞪大了眼睛,他无意识地挣扎抵抗,可双手、双脚通通被锁住,便只能承受强势无匹地攻城掠地。曾经在屋内能畅通无阻的自由,对比今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自然为飞蓬带来更无法忽视的无力。

“唔…不…”飞蓬极力咬合下颚、合拢双腿,却摆脱不了重楼的辖制,亦逃不过手指的抚摸捋动。被迫仰头承受颈间到胸口时刻不停的吮吸,热度伴随着腰腹间的快感升腾不停提升,直烧得飞蓬昏昏沉沉、浑浑噩噩,唯有一丝理智还在勉力支撑:“别…重…楼…停…下…”

重楼自然不可能罢手,他动作生涩但认真,双手游走在飞蓬周身,仿佛拨弄琴弦一般,抚摸、扯动、揪玩、旋转、按压、抽拔,让原本断断续续的弦音汇聚成一首狂放乐曲。

“神族禁‍‎‌情‍‎欲‍‎‍‌‎…”陌生的‍‎‌情‍‎欲‍‎‍‌‎如狂风巨浪一波波袭击着飞蓬,像是摧毁暴风雨中仅存的风帆,在平生第一次发泄出来时,他隐约听见重楼好整以暇的声音:“但在兽族,这是可以不用却不能不会的必修课。少时我曾以为用不上,结果到最后,还是用在最初的那个人身上…”

什么?飞蓬茫然了一瞬,模糊的视线已被一个吻堵住,眼睑边很快传来不停扫动的发烫触感,紧随其后的是被数根手指撑拔惯了的位置。与初时被侵入时的些微钝痛截然不同,那里现在传递给飞蓬的,是前所未有的空虚感。这令他无意识夹了夹腿根,又无趣地敞开了任由人弄。

“不过,我还是错估了一些。”重楼轻轻笑了一下,悄然解开飞蓬两只脚踝上的锁链,嘴唇从眼皮流连至耳垂,缓缓舔弄磋磨:“现在看来,轮回的经历于你,没有真实感。当然,这更好。”

飞蓬额角鬓发湿透,黑色发丝三三两两地凌乱披散在布满咬痕、吻痕的肩头、胸前。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重楼,他嘴里吐出自己都不清楚含义的呢喃:“哼?”

“没事。”重楼松开满是浊液的手,抬起飞蓬的两条腿架上肩头,于耳畔投下叹息般的轻唤:“飞蓬…”

蓝瞳下意识追逐着红瞳,飞蓬目光朦胧涣散地望向重楼。然后,无法克制地饮泣脱口而出:“哈…嗯!”

“不会疼的。”重楼温声安抚着,缓缓沉下了腰。

利刃仿若归鞘,一寸寸剖开明明充分扩张过,也还是相当紧致的甬道。直至尽数没入,才又耐心地缓慢抽拔而出,只留个硕大顶端被极窄极红的‎‌‎‌穴‍‎‌口‍‌‎唆吸包裹,方再次整根贯穿到底。周而复始,速度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重。

“…嗯…额…”飞蓬的胸口剧烈起伏,确实不痛,但从未体会过的饱胀感相当怪异,像是一下子抽走全部力劲,让他绷紧了多时的身体莫名松懈地瘫软下来。

被重楼抬高的腰身却在发抖,于一下下的撞击里氤氲出一滴滴热汗,再滑落到腰间与胸口,烫得浑身都发热。

“好热…”体内温度三番五次上升着,仿佛被一根铁杵带着铁水磋磨捶打,飞蓬低声呢喃着,被锁住的双手再次挣动起来。他腰身躲闪几下,被重楼拉回,双腿蹬踹几次,则被彻底掰开,便只能放任对方恣意侵犯到更深处,用滚烫硬挺的温度冲撞攫取。

酥酥麻麻的触感波荡至四肢百骸,飞蓬仿佛泡进温泉里,很快被泡酥了骨头,再也不想动弹。被重楼翻过身时,他眼皮耷拉着合拢了,唯有一次次滑落在冰床上依旧凝露着的泪珠,还证明着状态的清醒。

“嗯…”不记得过了多久,也不记得这是换的第几个姿势、第几个地方,飞蓬全身浸在木桶的热水里,被重楼揽着坐在怀中。

贲张硬烫的性器不停冲撞,颈间牙印隐约发光,让飞蓬不自觉伸手抚摸。他已察觉这是标记,就算自己逃出炎波泉,只要还在魔界,就能被重楼追踪到。

“哼?”似乎发觉了飞蓬的出神,重楼再度加重了力道:“你还有劲儿想心思?”

木桶在摇晃,水中飘荡的发丝也摇摇晃晃。飞蓬隐忍着咬紧下唇,被重楼挂上颈间的另外一条手臂当即动手,狠狠夹卸喉骨。他手腕、脚腕上的锁链,在被抱下床时,已再次解开了。

但是,重楼早有预料。他顺势扣住那只手,张开的五指插入飞蓬指缝,迫使他不得不与自己五指相扣,将人抵在靠近墙角的桶壁上,腰胯疯狂用力。

“哈…额…”过于激烈的冲击逼得飞蓬从脚背到脚趾绷紧得绷紧、蜷缩的蜷缩,他眼角晕染一片绯色,和胸口被吮吸到几近于破皮的乳珠是一个颜色。

就在此刻,一个极轻极烫的吻落在颈间牙印上,带着一声叹息。飞蓬微微一怔,体内陡然承受热流扫射,烫度不比炎波的岩浆差。

“嗯!”那种刺激使他鼻音猛然加重,控制不住地张嘴,破碎地呻吟流出,又在下一刻被深吻尽数吞没。

隔着朦胧水雾,飞蓬依稀瞧见了重楼难掩复杂情绪的血瞳,但其中多半是他从未想过的柔和。正如口中的纠缠并不粗暴,反而算得上温柔。

“啵!”突然抽离的粗长硬物在水下带出暧昧的声响,白浊体液自体内飞快流出,在木桶里四溢而散,飞蓬来不及反应就被重楼抱起来,塞进了另外一个温度更适宜的水桶中。

他只眨了一下蓝眸,原先摇晃多时的水桶就被毁尸灭迹,半点异味都没传出。飞蓬再抬眼时,颈间亮了许久的牙印终于黯了下去。

“我…”重楼欲言又止,在飞蓬清醒的注视下,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指——“啪!”一声之后,这个木桶的桶壁成了碎片,水流得到处都是。

从怒火里沉静下来,发现自己做了平时全然不屑一顾的强迫之举,重楼确实后悔了。他瞧着飞蓬澄澈透彻的蓝眸,压抑着涌动的情绪,鼓足勇气想要道歉,却不小心用力过猛。

现场一片狼藉,重楼深吸一口气,从木桶里站起身,远远摄过衣袍罩住蒸干体表水珠的自己。他还拿了一块布料绵软的巾帕,小心放在飞蓬手里,不太敢再触碰对方满是欲痕的身体。

果然,非是自己想歪,刚开始被锁在这里的预想变成了现实,那更危险的还在以后。飞蓬尝试站起来,可腿脚都还在发酸发软,一用力就抽搐。他只能拧眉用巾帕正面盖住‍‎‎私‍‍‌‎密‌‎之处,那里内外前后都发麻发胀。

但想到适才是如何被又捏又揉又掐又插,飞蓬并不意外。他绷着脸抿唇,一点儿示弱的闷哼都没泄出,直接按住木桶原本倚靠的墙壁,强行想要站起立稳。

“别动。”一眼就看出飞蓬的外强中干,重楼顾不得再顾忌什么,上前一把扶住了飞蓬的腰。他将人抱起,转身走回卧室,目光下意识落在适才缠绵多时的寒冰床上。

已经难以揣测重楼的心思,飞蓬的脸色变得更白了:“你…”

“我以为,你从来不会畏惧什么。”飞蓬的反应反而让重楼冷静了下来,叹息声顺着紧贴的耳廓传入飞蓬耳中。

飞蓬放松全身皮肉,外松内紧地凝起精神,淡声回敬道:“我也曾以为,我对你足够了解。”

“神族禁情绝欲。”重楼没有再和飞蓬言语对峙下去,直接走到寒冰床附近的柜子前,取了一个玉瓶:“我曾认为,这等无礼无规的情绪是我一个人的,没道理让你为难。”

他抱着飞蓬,重新回到刚才用来沐浴的小隔间,凝水加热把药力化开:“现在想想,克制太过也不是好事。”

药力效果很好,飞蓬泡在水里,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舒适感,彻底倚靠桶壁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回答重楼。他觉得,适才被折腾出的精疲力尽再压制不住,只想倒头好好睡一觉。

“飞蓬…嗯?哼!”还打算再温言解释几句,重楼倏地扭头看向外面,眼底尽是森然怒意:“又擅闯魔界,还带了别人,那颗果子胆子不小!”

飞蓬猝然抬眸,攥住了重楼匆匆披上的披风一角。

“…好。”重楼脚步一顿,回眸深深看了飞蓬一眼,叹道:“我不杀他们。”

飞蓬松开手,倒入木桶里,任由困倦之意缭绕心头,放心地沉没其中。

重楼心情不太好,飞到半空中直接丢下数颗血魔弹。却见一个火属性结界当即笼罩了下方,将自己攻击通通拦下。

火仙兽?重楼心中了然,没再隐匿行踪。

“鼠辈,敢再次潜入魔界?”重楼轻松自如地毁掉结界,落在紧张戒备的修吾一行人面前:“擅闯炎波禁地,胆子不小。”

希望你实力有点儿进步,最好能钓出飞蓬扔出去想留给你的神格。敖胥固然该死,但飞蓬在魔界之事,在没抓住敖胥把柄,借此质问神界为何违反三皇誓约之前,决不能让神界知道!不然,九天玄女势必以本座劫走神将魂魄,先违反三皇誓约为由,跨界要回飞蓬。

到时若是不交,定被她在魔界当众传开此事,引发族人不满,开战既不占理,又背腹受敌、内忧外患。重楼几乎都能想到,隐居在魔界的那些兽族长辈们,会对着自己如何咆哮。

“你个从小打架拆家的混小子,炎波可是唯一的灵源,你给我出来!”

“什么?照胆剑没了,没了也不行,飞蓬哪次和你打架只用剑的?他不从小十项全能嘛!”

“你给我闭嘴,不行就是不行!你把飞蓬挪别的地方去,你们打生打死都行,绝不能在炎波!”

重楼心里啧了一声,手下攻击却半点不停。

“等等,我们无意为敌!”月清疏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边挡、一边逃、一边高声解释:“魔尊大人,我们是来调查九泉动荡的事!此事也关乎炎波泉!”

重楼充耳不闻:“你们是如何溜进来的?”修吾丢了春滋剑,无法破界而入,按理说无人能再进来。

“我、我是毒瘴泉泉守!”正待此刻,旁边传来了气喘吁吁的声音,重楼扭头一看,是另外一个年轻人族。实力非常一般,连徐长卿都不如,倒是一身蛊毒痕迹,疑似出自人间苗疆。

他正努力招架自己的攻势,还絮絮叨叨的:“从毒瘴过来的,九泉一旦出了问题,魔界肯定得跟着倒霉,你也不想魔界出乱子吧!”

这话倒是把重楼气笑了:“威胁我?”他一下子把原先还有点儿收敛的攻势,放得又快又重。

“不行,他太强!”果不其然,修吾再维持不住游刃有余的架势:“桑游,如果我支撑不住,你就立刻带她们回毒瘴!”

哼,这着急了的样子,倒是比之前冷冰冰的果子脸顺眼。重楼早就觉得天帝造新神族时绝对偷懒了,因为这些果子没表情的时候,所有人的脸看着都差不多!

“至少我必须留在你身边。”重楼听见那个年轻冷静的女孩儿,坚定不移地对修吾说道。

这让重楼在随意释放攻势之余,悠悠然投去一眼。哦,共生之术?元气大伤的神果和居然能和人签订共生之术?有意思。他思考着略略放缓攻势,随手接下不少围攻,再更‌‎‌‍大‌‍‍力‎‌‌‍‍地打回去,把他们四个一一撂倒。

当然,重楼承认,作为人族,他们三个潜质都不错,还算抗揍。修吾进步也还好,已能正面扛住自己几招,战斗方式亦比先前灵活。看来,敖胥故意放到人间的那些倒霉神兽,很好地磨砺了他一番。也罢,飞蓬可能还没睡着,自己尽快回去为上,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哼,还不错。”重楼抱臂站在地上,示意被揍得几乎要瘫倒的修吾等人爬起来:“九泉动荡的事,说吧。”

月清疏拱了拱手:“多谢魔尊大人手下留情。”她指了指桑游:“此人的部族世世代代守护毒瘴泉,四年前毒瘴泉曾经发生过…”

“……哼。”听完修吾和人间各门派的调查结果,重楼冷嗤一声,却丝毫不意外。他没多说什么,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接下来的引导,自有卫戍接手。自从炎波动荡、灵泉混乱,使他身形被束缚,自己竭尽全力无法复原,就不得不依附于地皇神像而存,已寂寞很久,这回有人和他说话,他该很热心了。

当然,重楼永远不会告诉卫戍,自己确实竭尽全力都无法帮助他复原。但灵泉混乱之后,他心神探测范围之所以仅限于神像附近,再触及不到泉眼最深处,正是自己所为。

飞蓬,如果你不能说服我释怀,此事就将成为你我之间永远的秘密,直到你杀了我,或我们同归于尽。

第3章

重楼回到屋内的时候,飞蓬坐在木桶里,看似安心沉睡。

“唔…”但在重楼上前时,飞蓬反应极快地抬眼。他蓝眸中明明还有睡意,可那朦胧眼神已极快速度清醒了过来,只是没主动说什么。

重楼心情有点微妙不爽,为了飞蓬对修吾的看重,沉声说道:“放走了,没真正伤到他们。”他把适才那一战与人间的调查结果,同飞蓬详细说了。

“果然…”飞蓬阖上眼睛,继续昏昏欲睡:“别插手,神界自己闹出的乱子,就让他们自己收拾。修吾实力不强,但春滋剑在手,足以克制妄自尊大的敖胥。”

重楼俯下身把他从水中抱起,轻声道:“那也太便宜敖胥了。”为飞蓬疗伤的时候,他已检查出了问题所在。

“便宜?”飞蓬低促地笑了一下:“你若不是也这么想,何必放任修吾他们去天魔族?不就因为敖胥看不起神果一脉,你才要让修吾同天魔众联手除掉他嘛。”

重楼“哼”了一声,承认道:“比起本座跨界以势压人杀他,让他被自己瞧不上的属下杀了,是更讽刺。可是…”他轻轻搂紧飞蓬,心底有几分窃喜,为飞蓬并无明显排斥厌恶的态度:“你的仇…”

“不算。”飞蓬轻轻摇头,睁开眼眸似笑非笑道:“与魔尊私交甚笃,擅离职守害神界有所损失。敖胥作为刑律长老,觉得本将论罪当诛,只是加固了神魂封印,倒也说得过去。”

重楼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揽着飞蓬的手臂轻颤一下,又再次用力搂紧:“夕瑶还在神树,她的魂魄我有…”

“魔尊不必费心。”飞蓬淡然微笑着,一根手指堵在重楼唇间:“本将剖出神格就有了准备,定能保夕瑶无恙,还请魔尊勿多扰神族内务。”

重楼无言以对,瞧着飞蓬挣脱自己的怀抱,动作有些僵硬地穿好搭于壁上挂钩的干净内裳,不敢再靠近过去。

他悄然回到屋内,把寒冰床收拾干净。这异空间依旧受到炎波神泉灵力影响,温度颇热,这床榻睡着相当舒适。

飞蓬没怎么擦头发,就已经全干。他披散着满头黑亮的发丝走近,在屋内翻箱倒柜。

“怎么了?”重楼迟疑问道,瞧见飞蓬翻出好几件稍微紧身的衣服,这与他平时除了打架,都喜欢穿宽松舒适款式的习惯截然不同。

飞蓬回过头,轻轻叹了口气,深深看了重楼几眼,稍稍扯开了领口和袖口。

密密麻麻的瑰色吻痕、斑驳牙印,遍及飞蓬胸口、腰腹与臂膀内外侧,被重楼看得清清楚楚。他几乎克制不住地吞咽了一下,将视线强自移开了:“我现在就去拿药。”

“不必。”飞蓬松开捏紧的袖子,发丝遮掩下的耳垂通红,语气倒还维持着淡定:“除非你确定不会再造成新的。”他顿了顿,又道:“轮回的记忆对我是没真实感,但常识还是有的。”

飞蓬凝视着重楼,认真说道:“开始我便有所准备…”他不自觉叹了一声:“还以为多虑了,结果…”

重楼哑口无言,不敢再看飞蓬,只低下头道:“我来拿。”他快速取来不少收拢袖口、裤腿的衣饰,交到了飞蓬手里。

“飞蓬…”看着飞蓬平静到仿佛事情没发生的样子,重楼忍不住唤了一声。

把外衣穿好在身上,正准备坐在床上,飞蓬回过头:“嗯?”耀目的红色印入眼帘,是重楼的赤发,与自己的黑发交混在了一起。

“嗯…”模糊的呻吟在耳边传响,飞蓬听得出来,那是自己的声音。

重楼停下这个吻,轻抚身下人染了绯红的脸颊:“只有你。”

“我知道。”飞蓬放松了身体:“景天最后察觉了,所以我才会有所准备。”

重楼一愣,蓦地一笑:“他其实很聪明。”

“我的转世不会傻。”飞蓬淡淡说道:“只是有所取舍。”景天对雪见有情,可对重楼呢?这是自己看记忆都不明白的事情,景小楼,景小楼,呵。

那你呢?重楼嘴唇嗡动了几下,一时间竟不敢再问。他不想从飞蓬口中,听到否决的答案。

“你睡吧。”重楼低声说道:“我去天魔国。”见飞蓬不吭声,他站起身来,目光在被扔到地上的锁链之上几度徘徊。

飞蓬抬眸安静地看着他,一如往昔,始终温和亲近的相处。唯独比武时火热而危险,会点亮蓝眸中最璀璨的锐艳。

“你的神格,你扔到哪里去了?”重楼揉了揉额角,不想承认自己找了多久都一无所获。那蕴含飞蓬无数年修炼的力量,如果真是给修吾倒还好,若飞蓬是准备用来对付自己的,那等爆发就迟了。

飞蓬眼底炸起一片片笑意,蕴含着挑衅与矜傲:“本将要给同族的东西,若是让魔尊找到,那本将未免太无能了。”

“哼!”重楼轻哼一声:“你非要逼我吗?”飞蓬既然说了,就不会有假。至少,他不会拿神格爆炸对付我。

飞蓬微微一笑,躺在寒冰床上舒展了四肢,眉宇间半点被囚禁该有的郁气都无:“不必废话。”

“飞蓬…”重楼低叹着俯下身,狠狠掠夺着对方口中的呼吸:“我可不敢小瞧你。”冰凉的锁链重新扣了回去,以四肢为固定处,将飞蓬牢牢锁在寒冰床上,没有半点动弹的余地。

终于被松开,飞蓬脸上升腾红晕。他静静瞧着重楼离开的背影,一丝玩味笑意从唇角逸散。

炎波岩浆深处,那颗神格旋转着,慢吞吞地移动,恰好经过炎波卫戍附体的神农雕像。

“嗯?”黎火金吾睁开眼睛,东瞅瞅西看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就又睡过去了。最近几年,他总感觉疲惫,比以前还不想动弹。大概是因为重楼搬过来住,所有魔族都不敢擅闯,周围过于安静才让他越来越想睡觉吧。

梧桐树异空间的阵纹看似安静默然,实则每一根纹路都更饱满明亮了。

重楼万万想不到,飞蓬早已研究透了所有阵纹,将阵法控制权悄无声息掌握,本来只能悄悄吸收炎波灵泉混乱波荡时外溢的灵力,还得小心不让卫戍察觉灵力散失。

但重楼前不久加固封印,把更多力量输入封印阵纹,等同于让飞蓬大功即将告成。接下来,飞蓬只要寻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不但能逃走,还能借机重创重楼,即使飞蓬本身实力尽失。

天魔国,天魔宫

天魔女魁予站在主位下几个台阶的地方,瞧着几个年轻人离开的背影,面上有几分追忆哀思。

“哼。”已经听了好半天,有点儿不耐烦,重楼等人一走,就现身在大殿内。

感受到一阵熟悉的空间波荡,天魔女魁予立即回过头,她拱手行礼:“魔尊。”

看着还不知道全部真相的魁予,重楼双手背在身后,语带提示道:“九泉动荡似有神界在背后操纵,那修吾,似乎同幕后黑手颇有渊源。”

“魔尊,神界绝地天通已久,现将九泉动荡归罪于神界,仍属臆测。”可惜,天魔女魁予不见得猜不到,却不愿意承认。

事已至此,重楼觉得这话实在可笑,便抬起头去看殿外的魔界天际。

“还请魔尊静待真相查明。”天魔女魁予顿了顿,又言道。

重楼沉默地俯视她,没有说什么。

无声的静寂加大了压力,只对视了几眼,天魔女魁予便撑不住了:“恳请魔尊……给予一些时间。”

“好,天魔女,但是本座的耐心是有限的。”重楼慢悠悠说道,修吾速度快最好,速度不快,飞蓬也就不能怪自己了。到时候,正好杀到神界,给神族那几个眼高于顶的长老们一个好看!

魁予不知内情,单纯为修吾等人松了口气:“多谢魔尊。”

“魁予大人,子秋不好了!”正在此刻,魁予手下干将幽涟急匆匆冲了进来,在看清天魔宫内情况后,小声吸了口气,立刻单膝跪下:“魔尊大人。”

重楼微微颔首,从天魔宫直接离开了。他连续穿行多次后,回到梧桐木住所。

正引动魔界煞气灵力,端了一杯茶来喝,飞蓬看了看重楼解开锁链又拿起茶盏的手,大大方方地由着他喂。

“是我考虑不周。”重楼做了个检讨,把盛放茶壶、茶盏和糕点的柜子挪移到了近处。

飞蓬不以为意:“空间法术来去自如,你随时能赶回来,又不是出远门,算什么不周?”他对重楼莫名其妙的歉意,做出了一个让人落泪的点评:“矫情!”

“……”想温存一下的重楼,无语扶额,心想难怪喜欢飞蓬的不少,他却除非当面直言揭开,就什么都意识不到。

重楼缓了缓心神,陪飞蓬用了点心和清茶,才问道:“不睡?”

“睡。”飞蓬闭上眼睛,忽然感受到熟悉的凉意袭来,又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由睁开蓝瞳:“你要出去?”

重楼把披风穿好,炎波血刃在腕间闪动紫光,淡淡道:“嗯。”他回过头看着飞蓬:“我隔绝了煞气,你不会入魔。可想重修,就得吸收灵气精纯之物,我去各界找找。”

“……”飞蓬沉默片刻,在重楼准备走的时候,才道:“如今若还有适合你我的宝物,必非无主之物,你是打算强抢?”

重楼挑起眉头:“我这么像恶霸吗?”

“不像吗?”飞蓬直起身,提了提手腕。

单看细链像是装饰,并不难看。可飞蓬颈上的咬痕始终没有愈合,再加上脚踝上同样的锁链、屋内外光线斑驳处的封印阵纹,任谁来了,都会认为他处境堪忧。

“火雷属性之物,我有不少。”想到回来看见飞蓬倒地时的慌乱,重楼深吸了一口气:“风的存货,之前却是用得差不多了。如能交换,自然最好。抢多了,难免引人怀疑。”说到此处,他忽然意识到不对,惊异之言不假思索离口:“飞蓬,你在提醒我?!”

飞蓬眉眼间流露一丝恼意,偏头冷然道:“本将只是不想除鬼界外,再有人知晓本将被魔尊劫走!”

重楼飞快瞥过飞蓬不自然偏过去的那边侧脸,黑发里,若隐若现着通红的耳垂。他赶忙压下心头欣然,应道:“那我现在就出去。”

“嗯?”正欲出门,重楼突然拧起眉头,他看向屋外,却不知飞蓬也同时蹙了蹙眉。

随即,重楼冷笑出声:“魁予教的好属下,敢随随便便闯进炎波。”他披风一甩,魔影消散,人已不在屋内。

天魔众?魔族有事求见魔尊,都是在炎波泉外禀报,敢闯进来必然有急事。飞蓬微微凝眉,很快便感受到一抹不太稳定的熟悉气息,心里多了一丝恍然。他远程催动神格,却无余力再做更多,便被困意笼罩了。

失去神格的缺口固然被重楼用属性相合的灵物弥补,可神力尽失终究影响飞蓬的状态。这并不严重,但在重修到一定境界前,难免会精神困倦、身体脆弱。便如此刻,飞蓬不想克服倦怠困意,便顺应心意阖眸好好休息了。

炎波泉内,中了敖胥阴招的修吾受制于人,和自己的同伴们厮杀在了一起。月清疏、桑游与白茉晴好不容易制住他,迷花花粉终于用出。

“啊…”清醒过来的修吾虚弱极了:“师姐,魁予说的都是真的……对不起……”他想到之前险些伤了大家,明澈的眼睛里露出愧疚,但也坚持不住地将要昏迷过去。

正在此刻,不远处的岩浆之中陡然射出一道蓝光,极速地越过所有人阻挡,飞扑入修吾心口,当即融了进去。

“这……究竟发生何事?”在几个人慌忙为昏迷的修吾检查时,只有原本是冒险来接他们见子秋的战夔还保持冷静。

他刚巧在跑过来的时候,惊鸿一瞥认出了蓝光内的无色结晶,心头涌起万般疑惑:“咦?”但见他们都围着修吾,战夔就把疑惑暂时咽了下去。

待三人为修吾检查过一番,发现修吾确实无恙,月清疏便抬眸欲向战夔解释,却在瞧见紫光乍现时,忍不住惊唤出声:“啊…”

“啊…”战夔也跟着失声:“魔尊?!”幸好他反应及时,当即单膝行礼。

眼睁睁看着飞蓬的神格冲进那颗果子心口,为修吾稳住动荡的神魂,不好阻止的重楼已十分恼怒。他开口时,自然语气颇为不善:“你胆敢闯入炎波!”

“在下无意扰乱炎波,是奉天魔女之令来接这些人。”战夔在重楼拧眉俯视的压力下,低着头微微发颤。

重楼没再管他,视线定在沉睡不醒的修吾身上,稍稍查探便发觉了问题所在:“凶魄咒?”

“您知道这个咒术?”苗疆青年一下子激动起来:“能解开吗?”

重楼“哼”了一声,心觉敖胥的手段真是越发不上台面。不过,自己凭什么救个神界的果子?要救也是魁予自己去救!他抬掌张开五指,打出一股魔力,将在场之人通通传送到了天魔国。

“汝竟相助神族?”始终没有出声,仿佛在睡觉的黎火金吾,突然在此刻插了一句嘴。

很好,他果然没发现神格,还不如魁予那个手下。重楼心头放松下来,缓声哄道:“他背后,或许有本座想要的真相。”

黎火金吾不太明白,但确实相信重楼,自然就被轻易糊弄了过去。

周围除了地火再无声音,重楼无声松了口气,悄然回眸看了眼异空间所在之处,便穿行离开了炎波泉。

第4章

天魔国

“事不宜迟,速带子秋返回人界。”分享解咒力量给白茉晴,又见月清疏实力精进,天魔女魁予对于她们一行人能照顾好子秋颇有信心,当即做出了决定。

但是,从被魔尊送回天魔国,战夔就忧心忡忡。听见此言,他一下子跪倒下去:“魁予大人。”

魁予被得力臂助一副请罪的样子吓了一跳:“怎么了?”

“修吾…”战夔欲言又止,稍稍抬眸示意月清疏几人给自己做个证。

被子秋之事牵走大半注意力,月清疏想到师弟先前倒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心头也是一紧,且见欲言又止多时的战夔主动开口,便也道明了:“魁予前辈,之前…”

听她说了蓝色不明物飞融入心口之事,那一霎已晕过去的修吾摸了‎‍‌‌摸‌‎‌‍‍胸‎‌‎‌口:“我没有不适。”

“嘿修兄弟,我和茉晴都给你检查过了,确实没发现哪里不好。”扶着他的桑游也点了点头。

战夔低下头去,沉声说道:“魁予大人,融入修吾心核的,是神格。”

“你说什么?”天魔女魁予与元气大伤的修吾同时惊呼。

战夔郑重点头:“属下绝对没看错!”

修吾不禁又摸了摸心口,眼底露出几分茫然。

“蓝色…神格…”天魔女魁予站起身走下壁阶,来到修吾面前。她打出探测性的咒语,修吾也毫无反抗任由其检查身体。

半晌后,魁予面带疑色地摇了摇头:“找不出来,似乎…似乎未产生隔阂。”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可若真是神格,为何会在炎波泉?”

“魁予前辈…”月清疏想起了炎波壁画:“有没有可能,是三族大战时遗留的,正巧与师弟属性相合?”

战夔摇头:“神格只有古神族才有,从未听说新神族能融入古神族遗留的神格。”

“若古神族身死,神格会渐渐消散。”魁予淡淡说道:“尔等在炎波泉得到神格,只能说明…那位古神族还活着。”

想到自己在魔尊面前几乎连呼吸都不敢,白茉晴轻轻捂住嘴,小声问道:“所以,魔尊在炎波泉囚禁了一位古神族的上神?”

现场顿时一片沉寂,许久才听见桑游恍然大悟的声音:“难怪修兄弟第一次进炎波泉就撞上魔尊,我带他们从毒瘴泉来炎波泉也撞上魔尊,连从照胆泉回来,魔尊都能那么快发觉…”

战夔忍不住反驳道:“魔尊大人六界内已无敌手,谁值得他亲自囚禁看守?”

魁予凝眉不展,没有吭声。

“师姐,我先用春滋剑送你们和子秋回人界,再从炎波泉回泉隐村。”修吾沉声说道:“若魔尊不在,正好看看能否在炎波泉内激发神格力量,找到那位前辈。”

月清疏摇了摇头:“师弟,你不能离开我太远。”

“修大哥,大家一起来,也要一起回去才是。”白茉晴也劝说道。

桑游更是轻轻锤了一下修吾的肩膀:“兄弟,你元气大伤成这样,还想自己行动?别闹了,我们都一起。”

“很危险。”魁予并不赞同。

修吾低声道:“敖胥是敖胥,若真有古神族的上神被魔尊囚禁,我必须得上禀神界。”照胆该是一条路,只要赶在敖胥发现前,唤醒獬豸。

“我送小秋去。”魁予语气平静,用眼神止住了战夔的请命:“走吧。”

月清疏心知肚明,拱手道:“谢魁予前辈。”

炎波泉的异空间之内,神格的再度靠近让飞蓬被惊醒,他轻轻睁开了眼睛,充盈水汽的蓝瞳中,尚有几丝慵懒。

此时,周围温度依旧很高,唯有身下寒冰床相当舒服。

“叮铃铃。”飞蓬舒展肢体,锁链无意间轻轻磕碰床面,清脆悦耳的声音仿若风铃。他发现重楼还没回来,心头莫名有点儿燥热,便把颈间的领口稍微拉扯了两下。

飞蓬不无烦闷地看着床帐,思忖着自重楼过界以来,自己最大的困扰——神界禁欲,神魔相恋违反天规,可刨除这些外因,自己对重楼又是个什么想法?

景天对雪见有情,正如重楼所言,畏妻如虎,自己对重楼却从没怕过。而若是无情,早该杀了重楼吧?飞蓬认真想了想,给不了自己答案。

但他忽然认为不需要答案,只因同样的事情,自己从未想过同别人发生,也对重楼并无厌恶杀意、不觉屈辱难堪。

这就是喜欢吗?飞蓬无声一笑,没必要再深入去想了,顺其自然即可。

宁静之中,飞蓬感受着神格接近,倒也不以为怪。修吾八成是治好了,又带着同伴从炎波泉回人界。

他在寒冰床上随便蹭了蹭,突然意识到了不对:魁予没把春滋剑还给修吾?

也正是这一刻,原本就近的距离突然再次缩短,梧桐木内的空间发生震荡。

飞蓬猛然抬眸,手腕下意识用力极大,突然被拽了回去。他似乎触了重楼留下的禁制,原本还算松缓的距离,一下子缩短到极点。锁链把飞蓬四肢拉开成大字型,死死扣在了寒冰床上。

“……”飞蓬不再挣扎,安静地保持望天的姿势。他有一瞬间,想捂住自己的脸,更想收回之前的想法,从人间召回镇妖剑,干脆利落地把重楼钉死在这里。

大概是感受到了飞蓬无声的怒火,手腕上的两条细长锁链闪了闪光,突然融进了飞蓬的衣服,形成一道道漂亮的纹路。作用依旧是封印与保护,但又悄然多了空间挪移的效果,随时随地能把飞蓬传送走。

呵,不愧是重楼,什么都想到了。飞蓬一滞,又好气又好笑地翻身坐在床边。他拢了拢领口,来不及换上别的高领外衫,便端起一杯温热清香的茶,轻轻吹拂了一口。

修吾迟疑着敲开卧室门扉,手里全神戒备地握紧春滋剑的剑柄,却被屋中人怡然自得的样子镇住了。

魁予紧随其后,亦是怔在原地。她一个不留意,修吾已回过神来,走上前去便要向下挥剑。

“魁予前辈?”这一剑被魁予赶上前接下了,她脸色发白地摇头:“别轻举妄动,你砍不断,还会让魔尊立刻发觉。”

说完,魁予偏开头,对着颈间牙印比修吾还明显,却笑容淡定、姿态悠然的人单膝行了个礼,声音有点儿发飘:“见过飞蓬将军。”

“魁予天魔女,我已不是神将,这里也不是昔年三族战场,你不必行此大礼。”飞蓬淡然一笑:“不过,修吾年纪尚小、不知轻重,你知道神格的意义,竟敢任由他追踪?”知道重楼在他的主场炎波泉内,囚禁了一个古神族,你敢跟过来追根究底?

魁予低声道:“是我不知轻重,让您见笑了,现在就带他们退出去。”谁能从一颗找不到的神格,猜到被囚禁的古神族并非旧年关押的战俘呢?只是修吾为神界而战,不愿放弃真相,她念及子秋安危才选择随行,其实没把此事看得太严重。此时再是心中疑惑,也不敢多问。

“来不及了。”飞蓬放下清茶,悠然道:“留在外面的迷宫,根本就不是让人闯的。”

紫气霎时间升腾,所有人脸色大变。是了,魔尊精通空间法术,根本不需要走迷宫。他设下迷宫,自然是为了拖延时间,困住闯入梧桐木之人,好通通杀之。

“好,很好。”急急忙忙赶回来,看清一切的重楼眸色沉郁,将双臂交握在胸前,炎波血刃的刃锋上泛起极强力量。

他周身气势再无收敛,滔天杀意如海之狂潮,压得除飞蓬外所有人都难以呼吸:“天魔女,本座早就说过,耐心是有限的。”

魁予勉强吸了一口气,为子秋挡下重楼的威势,别的却无力顾忌了:“请魔尊恕罪。”

“哼,不必多话。”重楼不愿再说什么,炎波血刃点燃红焰,划破苍穹般疾驰而去。

魔尊全力一击有多强?这个问题的答案,大概也只有神将能够回答。此时此刻,天魔女魁予一招不到便已败北,修吾等人更是东倒西歪、无一能站,可室内之物完好无损。

方寸之内,控制力恐怖如斯。

“啪啪啪!”飞蓬轻轻鼓掌:“你果然一点儿都没退步。”他毫无惧色地微笑,与重楼对峙:“怎么,要杀了他们灭口?”

不等重楼回答,飞蓬又笑:“本将觉得,魔尊不如杀自己灭口。”他突兀敛去笑意,而重楼脸色瞬白。

“轰隆隆!”所有封印阵纹通通碎裂,炎波神泉中,地火蓦地爆炸,属于炎波的灵力沸腾而混乱,通通砸在了重楼开辟的异空间上。

首当其冲的,便是整棵梧桐木,在漫天岩浆地火中急速坠落。

“哗啦!”硫磺一样的味道扑鼻而来,墙壁摇摇欲坠,温度高得仿佛在熔炉之中。

魁予等人艰难地爬起来,看着飞蓬身上不停闪动着阵纹,屡次把重楼用炎波血刃甩来的远程攻击砸飞,不得不疲于躲避。

“嘭!”树屋再难支撑,整个儿塌陷入岩浆里。

众人没了落脚之地,只能冒着地火砸落的风险,一边飞行一边寻觅能踩的浮石,竭尽全力向着岸边靠拢。魁予还算游刃有余,但也要护着小秋,只能偶尔出手相助修吾几人,而他们在逃命之余,也不忘关注最终会决定一切的战场。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