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万不能较真,大家轻松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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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投身于大海中,是天地怜悯,觉得不该如此,又将他送回人世间。
他醒来时,外面吵吵闹闹的,从床上坐起来,头晕晕的,床边坐着一个戴着头巾的妇女,正高兴地说着什么。
他听不懂,后来又来了几个年轻的少男少女,你一句我一句,他这才听懂了,这是在一个小岛的村庄上,不过几百人,皆是当地部族,他是在沙滩上被救起来的。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姓名,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他说:“我什么也记不得了,”露出了一个很好看的笑容,“谢谢你们救了我。”
村子里的人说他是从大海而来的,就叫他“阿亓朵”,寓意是海之子。他在村子里住了下去,稍好了一些,便跟着大家去捕鱼做农活。
村子里女孩们很喜欢和他在一起,她们总每天早上披着朝露,抱着箩筐,手牵着手一路上唱着关于阿亓朵的歌,然后敲开他的房门,将框里的东西或是吃的或是用的,又或者还夹着露水的花朵,全部送予他。
少女们兴高采烈地围着他,喊着阿亓朵阿亓朵,然后拉着他去沙滩上捡贝壳,看海上巡航的舰队或者打渔的渔船。
她们会问:“阿亓朵,阿亓朵,你喜欢你觉得是哪个贝壳最好看?”
他总是会很认真的比较,然后郑重地选出一个来。
然后女孩们就会笑作一团,夸赞阿亓朵的眼光果然是最好的。
阳光从海的另一头升起来,等完全落满这边海岸,他们就会背着箩筐回到村子里去,路上会遇到坐在家门口抽水烟的老人们,和光着脚跑来跑去的孩子们。
他们都会笑着,大声地喊他:“阿亓朵”,极力邀请他来吃饭,或者要送一些东西给他。
阳光洒进村子里,到处是太阳的颜色,温暖的,干净的,等他送走每一个女孩,回到自己的小木屋,自己热了一些米粥吃,收拾了一下屋子,邻居家的小孩上门,端了一些好吃的,“阿亓朵,我阿妈叫我给你送来的。”
他说自己吃过了,让小孩多吃些,小孩坐在门槛上,吃着阿妈做的糖糕啊,问他:“阿亓朵,你今天有没有想起来你的阿妈、阿爸?”
他坐在床上,阳光照进了屋子里,落在他的脚上,他低着头,“我还是想不起来 。”
小孩多囝说:“没事的,只要你好好的,你的阿爸阿妈好好的,无论你们相距多远,只要想着对方,就不远了。”
多囝吃完东西,拉着阿亓朵去芭蕉园里,忙到下午,他擦着汗,时不时和多囝说几句话。
傍晚时分,残阳满天,他背着睡着的多囝走在回家的路上,刚走了几步,一个年轻男子跑过来,连忙把多囝接过去,他是多囝的哥哥多诺,最近农活不多,海对岸活计多,他们白天都要坐船去岸上做活。
“阿亓朵,我今天去警察局问过了,还是没有你家人的消息。”
阿亓朵背着箩筐,有点点伤心,“都怪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要是能想起来我是谁就好了,这样就能找到他们了。”
多诺看了一眼阿亓朵,他生的多么好看,除了额头上有一块伤疤。多诺脸更红了,他把兜里的药膏拿出来,“阿亓朵,送、送给你,镇上医生说这是最好的药膏,你试试。”
阿亓朵没有接,“肯定很贵的,你明天退回去吧,不然你又白做工了。”他看着多诺,怕他不高兴,解释道:“上次医生过来,我问过了,这个疤好不了了,多诺,谢谢你,但是别为我花钱了。”
多诺将药膏硬塞给阿亓朵,“退不了了,我把药盒都丢了,说不定有用呢,你试试吧。”说完也不等他,背着弟弟跑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阿亓朵是不是还跟在后面。
临到睡觉前,阿亓朵坐在院子里洗头发,木盆里倒映着天上的繁星,阿亓朵伸手摸了一下,水里的星星便晃动起来了。
擦干净头发,他坐在廊下看天空,繁星织锦,月色无边,天空好像格外的近,格外的清晰,无边无际,他发了一会关于月亮与星星的呆,便困了,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洗漱的时候,他看着水里的自己,摸了摸额头上的疤,心里觉得肯定好不了了,还是将药膏取出来涂上,又拿出镜子来照了照,觉得好像好些了。
去捡贝壳的时候,海边遇到男孩们上船要去做活,阿亓朵看见了多诺,将箩筐里准备好的水和饭盒拿出来,跑到船边递给多诺,摆摆手告别,目送他们远去。
他想赚钱,把钱还给多诺,待在芭蕉园里的时间更久了,直到夜里才能回家,那个时候会有月光照亮小道,星光织做他的衣裳。
白日里女孩们要做其他事,晚上会特意赶来接他,日子久了,女孩说:“阿亓朵,我觉得你的家人应该是在天上,你和我们不一样,你肯定是从天上来的。”
“你生的那么好看,人又那么好,只可惜额头有一道疤,说不定等伤疤好了,你就会回天上去了。”
阿亓朵笑,到了家门口,女孩们才和他道别,祝福阿亓朵:“希望你今天梦里能梦到你的家人。”
阿亓朵点点头,“谢谢你们。”
晚上用毛巾擦了擦身子,门开着,坐在屋内椅子上看外面,他仰头看着星空,心里平静又满足。
这里的风潮热又轻,日子一久越来越热,镇上也有人在警察局看见阿亓朵的信息找过来了,阿亓朵在渡口等了好久,等那些人下船,隔着很远,阿亓朵就知道那些不是他的家人。
他告诉多囝,“我知道,就算我什么也记不得了,可我知道他们不是。”有时也会很委屈,“从前我真的有家人和朋友吗?为什么他们都不来找我?”眼睛红红的。
不过也就伤心了一会儿。
他会想,或许也并不重要。
他守芭蕉园赚了一些钱,又学会了做手工品,托人去镇上卖钱,买了东西送给多诺,还剩下一些。
村里看守神庙的祖婆来找阿亓朵过去说话,神庙正对着大海,坐在庙门口听得见海浪的声音。
阿亓朵的名字就是祖婆取的,祖婆和他说外面的世界很大,有很多的人。他们坐在树下的长椅上,风轻轻吹过,祖婆讲起关于阿亓朵的故事:
“阿亓朵,是海神唯一的儿子,他是所有神明中最美丽的,但他非常调皮,偷偷跑到人间,与人类相爱生子,婚后被诸神发现,抓捕回天宫。阿亓朵为反抗而自杀,死后海神怜悯他,将他的灵魂塞入一个漂亮的贝壳里,使他有了肉身。而凡间,他的丈夫带着儿子四处找他,恰好走到这个海边,海神吹动海浪将阿亓朵推到了他丈夫面前,他们终于团圆了,永不分离。”
阿亓朵学会了一些当地的语言,但祖婆说的意思大多没有明白,他看着大海,呢喃着:“大海、海神,会有真正的神吗?”
祖婆和他说外面很危险,海神将他送到这个村庄,是海神的安排,“海神会为它的孩子做出最好的安排 。”
阿亓朵不太明白,但他隐约明白命运的安排,不然他为什么没有死在海中,为什么没有被其他人救起,偏偏是在这里。
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对从前的自己也很好奇,但越久,越不去想过去,安安静静地生活在这个岛上。
到了第二年,那天大家都在芭蕉园里割芭蕉,阿亓朵接过多囝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多囝拉了拉他的手,“阿亓朵,那个外乡人正在看你。”
阿亓朵将芭蕉叶拉开,探出脸望过去。
那个人很年轻英俊,阿亓朵也不舍得说他生的不好看,个子很高,比阿亓朵还要高一个头,只是却哭了,眼睛红红的。
那个人跑过来,紧紧地将阿亓朵抱在怀里,“小元,小元。”
阿亓朵被他抱得太用力,有点疼,可不知道怎的,没有推开他。
他抬头看着这个人,“我要继续割芭蕉了,不然就完成不了今天的工作了。”
明屹才松开,他伸手过来擦了擦阿亓朵的眼泪,阿亓朵才发现自己哭了。
他觉得好奇怪。
他坐在一边的芭蕉叶上,手里拿着水,那个奇怪的人拿着刀在割芭蕉,多囝问他:“阿亓朵,那是你的亲人吗?他终于找到你了吗?”然后一敲脑袋,“啊我忘了,你记不得了。”
阿亓朵不知道,他轻声回答:“但我觉得他是的,我从前肯定是认识他的。”
多囝笑着点点头,“他肯定找了你好久好久,还好找到了。”
割了芭蕉,阿亓朵牵着多囝走在前面,那个男人走在后面,一路上遇到人,有人问起来,多囝积极地回答:“是阿亓朵的家人,来找他了。”
有人去问男人和阿亓朵什么关系,他回答:“那是我的妻子。”阿亓朵吃惊地回过头,男人看着他的眼睛,笃定万分,“你是我的妻子。”
进到屋子里,他将兜里的两张结婚证拿出来给阿亓朵,阿亓朵坐在窗边,接过来放在月光下,看着结婚证上的自己和男人,仅从照片,便能看出浓情蜜意了。
还看见了两个名字,他指着其中一个名字问,“这是你吗?明屹?”男人又红眼睛了,他捧住阿亓朵的一只手,在手心写下“屹”,“是的”,他告诉阿亓朵,“你看另一个,你叫陈醉玉。”
阿亓朵下意识说:“是‘便扶起灯前,醉玉颓山’,是这个醉玉吗?”
明屹握住的手在颤抖,点点头。
阿亓朵想了想,伸手去抱住了他,“你说你是我的丈夫应该没有骗我,只是我从海边被村民救起来之后就想不起来了,要是我还记得,肯定会早早联系你的。”
阿亓朵发现,他的丈夫将他抱得更紧。
便轻轻拍抚着丈夫的后背,自己也伤心了起来,“明、明屹你别难过了,我也不要难过了,还好你终于找到我了,以后我们就不会再分开了,不是吗?”
阿亓朵的肩头都被丈夫的眼泪打湿了。
晚上在院子里,男人帮阿亓朵洗头发,阿亓朵看着木盆里的水,轻轻地说:“我觉得你肯定很爱我。”
明屹一愣,用毛巾擦拭小美人的头发,声音颤抖着,“你怎么知道?”
小美人微微翘起嘴角,“啊,我就是知道。”他看着明屹的眼睛,“我看到你的眼神,便知道你爱我了,做不得假的。”
万丈星辰月光下,明屹半蹲着,很轻地亲了小美人的嘴角,“是的,”他那么大的人了,又在哭了,“我早该明白,爱一个人是做不得假,骗不了人的。”
小美人慌慌张张抱住他,“欸,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明屹重重地嗯了一声。
床很小,明屹在屋子里打了个地铺,小美人在床上睡觉前还和明屹说:“我之前一个人晚上都不敢睡觉,可你在我就不怕了,是不是我从前就是这样?”
明屹坐在床边抚摸着小美人的头发,“嗯”很轻地一声,“胆子很小,狗叫都怕,打雷刮风都怕。”
小美人却不愿意相信了,“害怕是有些,但不至于那么夸张。你可不要因为我想不起来,说些假话来诓骗我,不能这样的。”
明屹点点头,“我不会再骗你了,但方才也没说谎,在我身边,你是这样的。”
小美人想了想,“那想必是我从前很依赖你的缘故,你再和我说些从前的事,我叫你什么,是直接喊名字吗?”
“你有很多叫我的法子,哄人的时候叫我小哥,吵架的时候骂我混蛋。”
小美人眼睛亮晶晶的,不敢置信:“真的吗?那我们会经常吵架吗?那你呢,你叫我什么?”
小美人能看到明屹好像又要哭了,尽管明屹在强忍住,但心里是很悲伤后悔的,“以后我再也不和你吵架,让你伤心了。”
小美人心里奇怪,正想问,便看见他拿起自己的左手,摊开,在手心写下,他说:“我叫你小元,你喜欢让别人这样叫你。”
小美人瞪大眼睛,许久未动,渐渐眼里汇集了眼泪,他握紧手心,“我知道,我就知道,我一听见这个名字,便觉得好熟悉。”
他心里不知怎的有些难过起来,趴在床上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明屹轻声哄他:“宝贝睡吧,明天再说。”
小美人问他:“明天你会走吗?我会一睁眼就看到你吗?”
明屹亲了亲他的额头,小美人觉得心里热热的,他很喜欢这个吻,明屹承诺:“不会走,我保证,一睁眼就能看见我。”
小美人才安心睡下去,明屹跪坐在床边,借着窗外阳光,珍之又重地守护着他的妻子。
第二天早上,小元醒来,明屹多半是一夜没睡,温柔地问他,“早上打算做什么?”小元抱了他一下,扬起玉白的脸,“我打算去海边捡贝壳,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明屹点头,他给小元擦了脸刷了牙,换好了鞋子,手牵着手去到沙滩上。岸边停着一艘轮船,是小岛上不曾见过了,船上有人下来,搬来许多东西。
小元在沙滩边和女孩们一起捡贝壳,女孩们窃窃私语,“阿亓朵,他真的是你的丈夫吗?你记得他吗?”
小元摇头,“我记不得了。”
女孩惊叹一声,“你可千万不要被骗了。”
小元将贝壳对准太阳,细细地看,“嗯,但他没有骗我,就算不记得了,但我知道。”他笑了一下,“我就是知道。”
小元的丈夫带来了好多东西,挨家挨户地送去,同这里的每个人鞠躬、握手,感谢万分,然后陪小元一起去芭蕉园工作,傍晚学做手工品。
小元和多囝在院子里跳房子,咯咯地笑,玩累了,一起坐在门槛上喝水。
多囝小声地说:“阿亓朵,你和从前不一样了。”
小元回头看他,很奇怪,“怎么不一样了。”
多囝抓抓头发,“你比从前开心多了,以前你不会这样笑,可、可能是你的丈夫找到你了吧。”
小元看着正在认真编贝壳手串的明屹,翘起嘴角,轻轻地嗯了一声。
晚上明屹给小元洗脚,小元看着他,“小哥,除了你我还有别的家人吗?我的阿爸阿妈他们是不是很想念我?我有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明屹说不出来,许久的沉默,他用毛巾把小元的脚擦干净,起身去把洗脚水倒了,回头自己洗漱完,爬到床上将小元紧紧抱住。
小元隐约明白了,靠在明屹怀里,“那你肯定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了,对不对?”
明屹再度哽咽,小元抱抱他,安慰道:“以后我们就不要分开了,我会牢牢跟着你,不会再走失了。”
明屹吻住小元,久久没有说话,直到小元睡去。
以后的日子还是这样平静地过去,小元在海边和明屹说起阿亓朵的故事,说起村民是怎么救他的,明屹听了,带着小元去往神庙。
这里天气热,走了几步,明屹将小元背起,到了神庙,他将小元放在树下椅子上,自己进去向神像磕头。
出来,小元问他,“你也相信海神和阿亓朵的故事吗?”
明屹额头都破了皮,面容坚毅而虔诚,“无论如何,我感谢所有的一切,将你送还到人间,送回到我身边。”
小元听了也有些感动,擦了擦眼泪。
祖婆拄着拐杖从楼上下来,小元向她打招呼,“祖婆婆,我来了。”
“这人是谁?”祖婆问起明屹,小元说:“是我丈夫,我们前几天才来见过您。”
祖婆想起来了,应了两声,将两枚用红绳穿起来的海螺送给他们俩,“这里有海神的祝福,以后无论相距多远,你们都能找到彼此。”
他们两个郑重地收了起来,晚上睡觉的时候,明屹拿着两个海螺看个不停,小元都快睡着了,明屹突然问:“小元,你想一辈子都在这里吗?”
小元清醒了过来,觉得很奇怪,“待在这里?这里很好,但是我们没有自己的家吗?”
明屹笑了一下,把小元当作一个小宝宝一样抱在怀里,“有的,我怕你不愿意回去。”
小元也去看那两个海螺,“那里很不好吗?是不是有很多人讨厌我?”想了想,小元说:“我在这里很开心,那我们不要回去了。”
明屹握住小元的手,神色有几分萧瑟,“不,有很多人爱你,他们日夜盼望着你能够回去。”
“真的吗?”小元问。
明屹点头,“我们应该回去。”
小元伸手去抱住丈夫,“那我们就回去吧。”
两人相偎着,这里很热,床也很小,必须要紧紧挨在一起才可以,听着屋外的海风声,小元突然叹了一口气,“我想,从前我肯定爱你。”
明屹抱得小元有些疼了,两人额头相抵,浑身湿漉漉地挨在一起,明屹重重地吻住小元,稀里糊涂,交缠在一起。
外面不知道怎的下起了雨,有了一丝凉意吹进屋子,小美人稀里糊涂掉了很多眼泪,紧紧地搂住丈夫的脖子,哀求着要亲吻、拥抱,以及更轻柔一点的入侵占有。
雨声淅淅沥沥,情事过后,小美人趴在枕头上哭泣,“我终于找到你不好的地方了,你好凶,我都哭着求你了,你还不停,还要用力。”
嘴巴和小乳儿都肿了,明屹亲吻着,“我舍不得,可我停不下来。”小元哭着推开他,“你骗人,从前你肯定总这样哄骗我。”
明屹停了下来,扯了一下嘴角,“是的,我总骗你,做了很多让你伤心的事。”
小美人眼角还挂着泪,天真又娇媚,他什么也记不得,便也不会难过,问道:“很过分吗?是因为这样我才离开你的吗?”他觉得好奇怪,“可、可是分明、分明……”
你爱我。
明屹抚摸着小元额头的伤疤,又捉住小元左手的手腕亲吻,“小元,你会想知道过去的事吗?”
小元突然害怕起来,但那是他的记忆,是他的过去,他问明屹:“从前,有很多不开心的事吗?因为不开心,所以我离开了吗?”
明屹抱住小元,不让他看自己的伤恸,“我应该向你坦诚,两年前,你独自乘船外出,在返家途中,临到靠岸前,从船上跳下。”
小元不敢置信,“是我自己跳到海里的?我想死掉吗?”他满脸是泪,“可是我却把一切都忘记了,好的不好的通通忘记了,半点也想不起来。”
“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小元非常难过。
“你当时很痛苦,但我不知道,我们都没有发现。你在求救,但没有人帮你。大概是因为绝望,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一件事能使你觉得活着是快乐的。”
久久不语,许久之后,小元从惊惧中缓过来,他发现明晔也非常悲伤,伸手抱住丈夫,“可能这就是最好的安排,连神明也觉得,或许我忘记一切才能有新的开始。”
对吗?
小元也说不清楚。
他和丈夫同小岛村民挨个告别,又去了神庙,去了沙滩上看日出与落日,等上了船,岛上的人在岸边叫他“阿亓朵、阿亓朵”,又唱起那首关于阿亓朵的歌谣。
小元趴在栏杆上朝他们道别,哭肿了眼睛,等到听不见歌声了,小元进到船舱,由丈夫抱在怀中,细心呵护。
他很晕船,觉得全身都不舒服,没有力气,但是丈夫的拥抱会让他觉得好受一些。
他还是很难过,“以后就没有人叫我阿亓朵了,我又变回小元了。”苦恼极了,“也不知道是当阿亓朵好还是当小元好。”
离开了小岛,明屹显然开心很多,“都是你啊。”
小元觉得不一样,可不知道从何说起,头晕晕的,趴在丈夫怀中,“我想你抱着我,要抱紧一点,好不好?”
没有人能忍心拒绝他。
船在大海上航行,天地一线,无边无际,小元在丈夫怀中,睡了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