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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崔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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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本文一切行为,当个乐,千万不要当真。

还有,狗血了一把,把杜釉搞失忆了,无失忆不狗血啊。

-----正文-----

出了大门,小元问杜釉,“我们要去京州找哥哥吗?”

杜釉却没有回答,走过路口,他将小元放下来,牵住手,走到路边停着的一辆出租车边,敲了敲车窗。

车门从里面打开,小元被人拉进车里,重重的吻住,小元看不清是谁,可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很用力地抱着那人,呢喃着:“哥哥。”

崔珩吻住小元,恨不得将小元吞进自己的骨血里,永不分离,因为小元的眼泪太多,委屈和思念也一样多,这是一个很苦涩的吻。

如今的崔珩是很狼狈的,可他的眼睛永远是明亮的,声音嘶哑:“宝贝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小元紧紧搂住崔珩的脖子,他望着崔珩的眼睛,亲上去,“我以后一步也不要离开你了,好不好?”

两人额头相抵,唇也离的很近,“好。”崔珩说,他抬头看了一眼冯家大门,巍峨大气,门口一对神兽气势不凡,那是权势与地位。

他回过头轻吻着怀里病弱的爱人,轻声呢喃:“总有一日,我会牵着你站在最高处。”他们挨得太近了,基本上没有一点距离,但小元却没有听清,继而又被崔珩吻住。

小元想,此时此刻、今生今生,他再也不要和哥哥分开。

而那句话,一直到很多年以后,他才终于听清楚了 。

回到京州,崔迩被关在紫金宫中一个小院里,小元跟着崔珩去看过他。崔迩还是从前的样子,冷峻高大,坚不可摧,只是似乎和崔珩有些争执,只说了几句话,便将儿子赶到院外。

崔迩坐在摇椅上,怀里抱着小元,抬头便能看见漂亮的‍‌‌海‎‍棠‍‌花,摇摇摆摆,吹落在小‌‌美‎‌人‌‍‎身上。

崔迩还是跟从前一样温柔,哄着小元,读他写给小元的情诗,笑着问小元写得好不好,轻轻吻去小元的眼泪,“别哭了,你才生了孩子,不要总是掉眼泪。”

小元抱着他,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崔迩遥望了一眼紫金宫最高处的塔尖,含笑回答:“输了罢了。”很轻地吻住小元的唇,久久不舍得离开,“我本打算早点去叙州接你的,可实在脱不开身。后来听冯澹说你怀了孩子,这里却凶险万分,想着等你生完孩子再去接你,倒让你担心受怕了这些时日。”

“只差一步而已,我确实有些不甘心。”崔迩看着小元,“可我也不后悔,输就是输了。还能再见你一眼,我也没有遗憾了。”

小元哭着趴在崔迩耳边说了一句话,崔迩听完笑了笑,轻柔地拭去小元的眼泪,“我知道了,谢谢你,但你不用告诉崔珩,可以吗?”

无论崔迩这时说什么小元都愿意答应的,小元点头,“这是我们的秘密,任何人我都不会说的。”

又痴缠了许久,直到黄昏落下,小元临走前,含泪问:“我还能再见到您吗?”

崔迩却没有说话,小元想把崔迩此刻的模样记得清楚,永不忘记,“以后要少哭一些”,崔迩最后和小元说。

小元点头,把眼泪擦干,才离开了院子。

之后崔迩被宣判有罪,被送去了东边海岛上的一个秘密监狱,据说关着最穷凶极恶的罪犯。

崔迩虽然入狱,但并没有连累到崔珩,崔珩很快振作起来,接下来的时日,他在大学申请了提前毕业,开始准备留学。

小元与陈允衍联系过一次,陈允衍大概病得很重,命令小元必须回家,小元看着正在认真看书的崔珩,拒绝了,陈允衍将他大骂一顿,说了很多狠话。

也与舅舅有过一次联系,舅舅正在搬家,院子里的花全死了,舅舅大概对他在冯家的事情很了解,好像眼前站着有什么脏东西,看了不看他一眼,“我以为你喜欢崔珩,对崔珩一心一意。结果又和杜家那小子搞上了,被冯家弄去,还给他们生了孩子。”

“你长那么大,我都给你最好的,本以为将你养得清净无邪,没想到你是个这番行径,‌‎淫‌‍‌‎荡‌‎又花心,和那些在窑子里长大的‎‎‌妓‌‍‎‍女‌‌‎‎有什么不同?只要是男人,无论脏的臭的,都愿意贴上去。”

小元想要争辩两句,舅舅站在二楼扶手那里,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低声说:“你到底一点也不像你的母亲,她原本是多么干净剔透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污秽不堪的孩子?真不愧是陈允衍养出来的,一样的令人恶心。”

小元哭得抽噎,差点闭过气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裴予问高高在上,俯视着跌落到泥淖里弄脏的小元,没再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小元哭着从舅舅家离开,裴予问站在楼上看着,和管家说:“也别骂我狠心,看他这样,我心里实在是难受。”

管家低声头:“原本也不该怪他,您这样说,小少爷只怕要伤心死了。”

小元回到家中伤心了许久,等崔珩回来,只推说和舅舅吵了两句。

崔珩留学申请通过之后,带着小元回了一趟瀛州老家。

平家两位老人只有一位独女,女儿早逝,只留下了崔珩这一个外孙。崔珩带着小元先去了平家,给两位老人家磕个头,崔老先生叫崔珩进了书房说话,大概是劝崔珩放弃留学,留在瀛州和小元过平平安安的富贵日子。

崔珩没做声,只说去了陈家回来再说。

到了陈家,一切都还是从前的老样子,目之所及,皆是富丽堂皇、精妙绝伦,进了陈允衍的卧室,是从前小元在陈老太太屋子里的味道,腐朽且压抑。

陈允衍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叫人拿了棍子来将跪在地上的崔珩打了一顿,小元上去阻止,也被打了一下,陈允衍才气喘吁吁地放下棍子,叫小元去了里屋,他和崔珩说话。

小元在里屋,隐隐约约能听得见,陈允衍将崔珩骂了一顿,又痛骂了崔迩一番,最后叹气,也劝崔珩留在瀛州。

崔珩没说话,小元也不懂陈允衍什么意思,崔珩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好了,为什么陈允衍要为难他。

小元掀开帘子出去,想扶崔珩起来,崔珩看了一眼小元,低下头,告诉陈允衍:“好,我答应您。”

等崔珩回了平家,小元留下来和陈允衍大吵了架,陈允衍喝了药,坐在床边和小元说话。

开场便是:“小元,你不懂,爸爸这是为了你好。”

又是不懂,不懂,这话他听过太多次了,小元一点也不想再听,“可您从来没有对我好过,您一直恨我。”

陈允衍脸色青白,眼眶下两团黑影,瘦得只剩下骨架,背微微佝偻着,一点也没有从前不可一世的架势。

他道:“崔迩是个野心家,他确实了不起。如果崔迩成事了,我不会拦着你和崔珩在一起。但现在崔迩倒了,你认为那些人会放过他、会放过崔珩吗?崔迩早年便留过学,在国外有不少关系,崔珩要出国,谁不知他的心思?”

陈允衍看着小元,目光很柔和,“待在瀛州,我敢保证没人动得了你们,有崔珩帮你,爸爸的所有产业都可以交给你,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不好吗?”

小元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半夜崔珩翻墙过来找他,躺一张床上,小元问他:“你真的愿意一直呆在瀛州吗?”

崔珩抱着小元,低着头,声音低沉,“外祖父也跟我说过这事,我考虑好了,留在瀛州也不错,最重要的是我们能够在一起。”

小元亲了亲他,“哥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崔珩将小元抱得更紧。

在瀛州的日子的确很好,小元和哥哥每天都在一起,双方家长也很满意,只是哥哥不开心,每天晚上,哥哥都睡不好。

哥哥的三个好朋友一起到瀛州看望他,待了几天,表示很羡慕。梁星洲真心实意地安慰崔珩,“可以照顾长辈,又有小元在身边,还能有那么大的房子、那么多的钱,当神仙也不愿意换。”

许闻霁也道:“神仙也过不了那么好的日子。”

小元拉着杜釉看花,这里的花他全叫得出名字,又把他儿时的宝贝翻出来给杜釉看。

梁星洲酸溜溜的,“小元你什么时候和老杜关系那么好了?”

小元肘弯支在桌子上,正兴高采烈地和杜釉说话,闻声回过头,他这时是真的很快乐,眼睛里有光,笑起来,“当然啦,我们关系最好了,杜釉哥哥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梁星洲和好友嘀咕,“他两都还有秘密了。”

小元不去理他们,继续和杜釉说话,他翻出箱子里最漂亮的盒子,打开是一对水色极佳的翡翠玉牌,把绑在一起的红绳拆开,拿了一只递给杜釉,“这个原本是我同胞哥哥的,现在送给你,谢谢你。”

杜釉看着无忧无虑的小元,笑了一下,接过玉牌,“我就收下了,放心,我会好好保存,不会给你弄掉的。”

小元手里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个,眼睛弯弯地点点头。

后来他们三人要走的那一天,小元躲在楼上伤心。崔珩去送好友,许闻霁真心实意地劝他,“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好好照顾小元。”

杜釉走出院子推说掉了东西,回头去找,小元推开窗看见了他回来了,跑下来,站在杜釉面前,轻声问:“你以后还会到瀛州来看我吗?”

杜釉没有回答,只再看了小元一眼,转身便走了,小元在后面喊他,“杜釉”,这一次杜釉没有回头,后来无数次在梦里,小元这样喊他,杜釉都没有回过头。

很久以后小元总会想杜釉为什么突然回来,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杜釉到底在想说什么,可为什么不说出来。

他们在瀛州住了半年,小元每天去看陈允衍,他病得越来越厉害,有时看不清,会迷迷糊糊地把小元认作是裴予音,可小元分明与妈妈长得不怎么像。

崔珩在外面忙着做很多事,好像很累,晚上回来却总是睡不着,总闹小元,睡着了都要紧紧地抱着小元。

有时小元半夜醒来,崔珩都在看着小元发呆,小元问他,崔珩只说是担心在监狱的父亲,小元也很担心,默默地抱着崔珩。

小元也会想起来那个崔迩说不能告诉崔珩的秘密,都会很遗憾地吻一下崔珩的嘴角,换回来崔珩温柔的回吻。

小元能感受崔珩一天比一天焦躁,直到有一天,那真是糟糕的一天。

一则与元首相关的新闻公告,所有的电视、平台都在反复播放讨论,崔珩站在电视机面前,落地窗开着的,风把落叶吹到屋子里来。

小元半夜醒来,光着脚走到楼下,听到电视的声音,门没有关,小元看见了崔珩,他第一次见到了那个样子的崔珩,像一把开了刃的刀,锋芒毕露,势不可挡,野心勃勃。

外面忽然下起了雨,风夹着雨吹进屋子里,崔珩转过身,看到了小元。

那个时候崔珩,便变得很柔软,他缓缓走过来,伸手抱住了小元,小元很天真地告诉他:“哥哥,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崔珩正要问他,外面雨声愈大,噼里啪啦落在地板上,崔珩松开拥着小元的手,走过去关窗户,外面风雨大作,浇了他一身的雨水,等窗户关上,小元也赶紧去把电视关了。

“哥哥,你会永远爱我吗?”崔珩回过身,小元问他。

崔珩身上湿漉漉的,不敢去碰小元,只是小元一定要牵住崔珩的手,崔珩将小元的手握得很紧,很真诚地说:“当然会,此时此刻,永生永世,永永远远,我都会爱你。”

小元落了一滴泪,看向崔珩,“我知道的,只是每次听哥哥这样说,都会觉得很幸运。”

他们相携走在长长的走廊里,影子或长或短,始终交缠在一起,直到走进屋内,小元笑着说:“遇到哥哥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崔珩无法再去看小元的眼神,清澈的、纯真的、充满着爱意,他伸手去抱住了小元,直到小元颤抖,才发现自己把冰冷的雨水带到了小元身上。

瀛州和小元都是困不住崔珩的,他先是离开了瀛州,起初还和小元联系,后来便慢慢地把小元给扔下了。

在他和别的女人求婚的那天,是在国外一个小岛上,景色美得一塌糊涂,崔珩稀里糊涂的想起来了小元,他看着不远处翻滚的浪花,知道小元可能活不了了。

他比谁都清楚,他是小元的唯一,活在这世上唯一的指望,如果他不要小元,小元就会死掉的。

多么残忍,可每个人终究都是会死的,又有什么值得伤心后悔的。

小元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那时崔珩都准备结婚了。

那一天小元又问陈允衍关于崔珩的事,陈允衍把结婚请柬拿出来,“你替我去参加吧。”

小元不可置信,长久的沉默过后,趴在桌边无声无息地落泪,他问陈允衍,“爸爸,为什么会这样?他去追求他想要的,我又不会阻碍他,他为什么还要把我抛下?”

他不肯相信崔珩会那么狠心。

陈允衍看得很通透,“权力和你,他只能要一个,他已经做出来了选择。”

小元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两者做出取舍,“他倒是想选你,可他连保护你的能力也没有,怎么甘心?”

小元流了很多的眼泪。

他无法想象,自己活在一个没有崔珩的世界,崔珩会娶别人,去和别人结婚生子,再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太可怕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

关于陈允衍的死,也是糊里糊涂的,他在死前见了第一任太太,他们是家族联姻,关系一直不太好,在长子长女改姓后恶化到极致,这次见面也是大吵了一架。

随后见了方鹤起,没有吵架,只是陈允衍一直在叹气。

方鹤起走前,小元抱着腿坐在楼梯口等他,方鹤起下了楼,才在楼梯口看见小元。

小元头发及肩了,很瘦弱很小,眼睛大大的,他叫他,“方老师。”

方鹤起也学他一样坐在梯子上,声音很柔和,“小元,好久没见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小元惨白着小脸摇头,“不太好。”

又说了几句话,方鹤起打算离开,走前问小元,“你后悔了吗?”

小元也是摇头,“不。”

方鹤起笑了笑,便走了。

小元上楼去,只有陈允衍在屋里,他已经起不了床,咳个不停。小元跑过去给陈允衍顺气,又拿了热毛巾给陈允衍擦汗,端水给陈允衍喝。

然后坐在床榻边,和陈允衍说话。陈允衍絮絮叨叨,说了好多的话,还和小元说了对不起。

小元全身蜷缩在一起,只露出小小的脸,他说:“没关系的爸爸,你是我爸爸,尽管和别的爸爸比起来你太差劲了,可没有你,我是没办法长那么大的。”

陈允衍就笑,笑着笑着咳嗽起来,他又说了好多话,关于陈家的,关于遗产的,很多很多。

他和小元商量,“方鹤起太凶了,你打不过他的,我把你大哥请来,让他们狗咬狗。”

小元鼓掌,“好啊。”

一直说了好长时间,小元迷迷糊糊睡着了,天亮了,去看陈允衍,他早就没气了。

死相很恐怖,大概是受尽了病痛的折磨。

后来律师来念遗嘱,陈允衍的葬礼上只有小元一个亲人,一整个律师团队的人,换来换去,对着小元念了好久,小元跪在陈允衍的棺材前都睡着了好几回。

最后终于念完了,小元一分钱没有分到,第二天便收拾行李从瀛州滚蛋了。

他到了京州,便没有钱了,他打开手机搜索学习如何赚吃饭的钱,看见街上有人给行人画素描赚钱的,他也去,借了支铅笔和纸,就给人画画,赚了钱,还了一半给借东西给他的人,拿着钱兴高采烈地去买糖葫芦。

在大街上,人来人往,或许是老天可怜他,知道他一无所有,绝望之极,便让他在死前见一眼杜釉,小元的保护神。

杜釉和李薇薇在一起,他在给李薇薇买糖葫芦,小元叫他,杜釉没有回头。

泪珠滚滚落下,小元向前走了几步,追上去,“杜釉,杜釉。”

杜釉望过来,目光淡淡的,拉着女友的手走进了人海里,再也寻不到。

很久以后,才知道,杜釉为了他和冯家对上,又为了他,偷跑出军队,打算偷渡出境去找崔珩回来,才上船就被家里人抓回去了,关了几个月的禁闭,做了各种电击,就把小元忘记了。

小元的保护神,被人摧毁了。

小元悄悄地抹眼泪,坐在街边长椅上一口一口把糖葫芦吃完了,糖葫芦吃完了,抬头便看见了梁星洲和许闻霁。

梁星洲好像要哭了一样,走过来把头靠在小元膝盖上,像只小狗一样,“小元,你和我走吧,我肯定比崔珩好一万倍。”

小元摇头,把他推开。

梁星洲干脆坐在街边,抱着头哭了起来。

小元觉得好丢人,用围巾遮住脸,露出一双眼睛,这是因为总在哭的原因,所以也总是红红的,像只兔子一样。

他用卖画的钱,去剪了头发,又去买了新衣服。

等到崔珩结婚那天,应该是那天,小元记得。

他揣着喜帖去,被分到了二楼的一个包厢,他穿着灰扑扑的衣服,红红的围巾恨不得把他的脑袋都包起来了,看起来就像个土包子一样,路过的人都在笑他。

如果大家知道他就是陈醉玉,被今天的新郎官甩了,还没分到一分钱的遗产,估计会笑得更厉害。

过了一会儿,梁星洲过来和他坐在一桌,进来一个客人同桌,对小元说了两句不好听的话,梁星洲就拎着凳子去打那个人,然后弄翻了屏风,小元才看清,隔壁桌坐了杜釉和李薇薇。

梁星洲打了人站起来,回头看见了杜釉,一记拳头砸了过去,杜釉没躲,吐出来的唾沫带着血。

梁星洲回来继续挨着小元坐,唠唠叨叨和小元说话。

小元还在悄悄看杜釉,杜釉脖上还挂着那块玉牌呢。

梁星洲捧住小元的脸,声音哽咽,“别看了,他认不得你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伤到这里了”梁星洲笑着说,但笑得太丑了。

“啊”小元很惊讶,他再看了一眼杜釉,可心里已经很难受了,再也无法更难受下去。

等到婚宴开始,新人入场,互诉爱语,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亲吻、宣誓 ,交换戒指。

新郎告诉新娘,“我会一辈子爱你。”

小元心想,这话他也跟我说过。

等开了宴,新娘新郎轮桌敬酒,敬到小元这桌,梁星洲不肯搭理这对新人,小元颤抖着握住酒杯站起来。新娘是不喝酒的,只站在一边搭话、倒酒,小元与新郎碰杯,说着祝福的话,然后将酒喝干净。

他大概是哭了,因为酒是苦的。

看了一眼新郎新娘相携而去的背影,他想,这或许是他最后一眼看到崔珩了,崔珩正走向光明璀璨的未来,而他会被丢进阴暗的记忆里,再也想不起来。

梁星洲气到浑身颤抖,他想站起来,却被是伴郎的许闻霁紧紧压住。

小元将脖子上的红色围巾取下来,还有一点温度,他递给许闻霁,“你也知道,我什么也没有了。这是我自己织的围巾,就当作是祝贺他新婚的礼物。”

“希望他年年岁岁,心想事成。”小元说。

他从这里离开,走了很远的路走到公交车站牌,坐了很远的车,再走了很远的路,到了天水街37号的崔家。

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外面院子的门,再用指纹打开了家的门。外面已经天黑,屋子里早就停电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小元慢慢地按照记忆的路线,走到了二楼,发了一会儿呆,再走到了三楼,在从前崔迩书房有一个暗格,小元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把枪,再走回二楼崔珩的卧室,床边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窗帘拉开,外面没有灯,天上的圆月却很明亮。

借着月光,小元看得仔细,把手枪装好子弹,上了膛,先是对准自己的脑袋,可想了想死后的惨样,又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好像很久,好像又很快,枪声响了。

小元觉得特别特别的疼。

在那个时候,他突然想到,崔珩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去死的,因为崔珩本该知道,小元不可能没有他,除非是死了。

他好恨崔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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