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这章的内容是全新的。。。当年根据编辑要求写的。。。

-----正文-----

大四的寒假，天气特别冷。

赵毅说要带他去看雪，于是方瑞雪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找工作的计划，和赵毅一起坐上了北上的列车。

上了车，方瑞雪才开始害怕。此去意味着他将会见到赵毅的父母。明明平时和赵毅在一起可以很随便也很大胆的，可一想到赵毅的父母，方瑞雪就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虚。

方瑞雪在心裡设想过无数种面对赵毅父母的情景，越想只让他越害怕而已。

下了火车，方瑞雪很快就被北方过低的温度冻得麻木。天空也显得特别低，阴沉沉的。

方瑞雪被赵毅领着，坐了一段公车，绕了几条巷子，才终于来到一片普通的居民区。走到赵毅家门口时，方瑞雪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被冻得麻木的身体突然颤抖了起来。

赵毅家一看就知道是普通的工薪家庭。有些老旧的铁门有微微的銹迹，门框边贴着全新的红对联。

赵毅似乎对方瑞雪的怯步有些察觉了，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感受到了赵毅的宽大的手掌传来的温度，方瑞雪觉得好像自己的身子猛然被注入了一股力量，身体也不再颤抖。

进了赵毅家，见到赵毅的父母之后，方瑞雪才觉得自己所有的担心和不安都是多余的。

赵毅的父母都十分亲切，对他也分外热情，甚至热情到让他都不知所措，他也很快恢復了自然。

方瑞雪本来就是个个性讨喜的人，心情放松下来之后他很快就赢得了赵毅父母的喜爱。特别是赵毅的母亲对方瑞雪简直比自己儿子还亲。

因为赵毅家只是普通的工薪家庭，所以房子也不大，能住人的只有两间房。方瑞雪自然住在赵毅的房间，同是男人，住一间房、一起睡没有什麽好奇怪的，赵毅的父母根本不会多想。这倒是顺理成章地给了两个人‌‍‍‎‌私‌‍‎密‎‎‌独处的空间。

赵毅的父母休息得很早，早早就睡下了。洗漱过之后，方瑞雪自己先进了房间。

来到赵毅的房间，方瑞雪不禁认真地环顾着这个房间的每一处，细细地抚摸每一件傢具，最后他的手停在了赵毅的书桌上。

那是一张陈旧得脱了漆的书桌，桌子靠着墻壁，墻上贴着一些旧日曆及类似计划书的表格。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一落专业书籍及字典，角落裏则放着插满各种笔的笔筒。

方瑞雪看着不禁笑了出来。这真不愧是赵毅的书桌，所有的物品都一板一眼，没有半点不正经的东西。

这有他熟悉的赵毅的，也有他不熟悉的赵毅。一想到这裡的赵毅他都不知道，方瑞雪就忍不住失落起来。

明明已经拥有了对方，可是还不够，他就是想要更多地占领赵毅的每一分每一寸，方瑞雪开始担心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

「你在想什麽？」

耳边突然传来赵毅的声音，方瑞雪吓了一跳，赵毅的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而他正趴在桌子上。

闻声直起身子的方瑞雪看向了赵毅。

「我在想这裡有好多我不知道的你。」

赵毅蹲下身子认真地与他对视。

「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诉你。」

闻言，方瑞雪笑出声来，他将双臂搭在了赵毅的肩膀上，然后曲起手臂环住赵毅的颈项，脸也埋进了赵毅的肩窝。

「不用了，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赵毅回拥着方瑞雪的身体，将他贴近自己。只是这样互相拥抱着，就很满足了，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果然下雪了。」

闻言，方瑞雪从赵毅的肩膀抬起头，回过头去看向自己右手边的窗子。透过窗帘的缝隙可以看一片黑暗的窗外有星星点点的白色缓缓下落。

「真的是雪？」

方瑞雪说着兴奋地挣脱了赵毅的怀抱跑向窗边，拉开窗帘。吐出的热气吹到冰冷的窗户上，结了一层白色的水雾。

「外面都变成一片白色了。」方瑞雪兴奋地像孩子一样跳起来。

「今年特别冷，下的雪也很大呢。」

「我们出去看雪好不好？」

「啊？」

「我们现在就去。」

「可是……」

「走吧！」

方瑞雪也不管赵毅还在犹豫就拉着他的手，随手拿起件外套大衣就往外走。看到方瑞雪像孩子一样的可爱举动，赵毅只好笑着拿起外套跟着他走了出去。

两人一起来到楼下，一走出楼梯口，方瑞雪就像刚从笼子裏放飞的鸟儿般轻快跑向拿被雪染得一片纯白的平地。

赵毅家楼下正对着一个简易的小花园，花园的树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

方瑞雪新奇地跑进花园裏，手套也没戴就用手直接拨弄起覆盖再树枝枝头的白雪。一阵刺痛的寒意透过皮肤传到骨头裏，方瑞雪觉得手顿时就麻痹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想去翻弄那些白色的冰晶。

其实雪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稀奇，雪花飞舞的夜空很浪漫，落在枝头和地面堆积起来的也就是一些白色的冰屑而已。

「你真是的，虽然雪和雨不一样，但也会弄湿身子的。」

赵毅撑着伞来到了方瑞雪的身边，为他挡去头顶飘落的雪花。

「为什么？」方瑞雪不解地眨了眨眼。

「雪落在人身上，人的体温会让雪很快融化，所以就会弄湿身子了。」

「我从来没想过呢。」

「好了，下雪就这么回事。你看你的手都冻得发红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赵毅说着用力握紧了方瑞雪的手，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

「不要，我还没有玩够。」

「不许玩了，跟我回去。」

赵毅说着故意板起了脸，然后拉着方瑞雪就走。

方瑞雪被拉着手跟在赵毅身后，他只能一脸不满地看着赵毅的背影。准备走出花园的时候，方瑞雪另一隻自由的手边正好有一处低矮的树丛，树枝上覆盖的皑皑的白雪。他灵机一动，抓了一把手边的雪，慌忙地揉成团就对着赵毅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被雪团袭击的赵毅很快松了手，回头看向方瑞雪，而方瑞雪早已趁机溜走了。

很快又一个比刚才还大的雪团向赵毅飞了过来，正中他的胸口。

「你别玩了。」赵毅只觉得怒也不是，笑也不是。

语落，又一个雪团向他飞来。

「别以为我玩不过你。」

「好啊！你来啊！」

方瑞雪笑着，顺着花园的小道跑起来。赵毅摇摇头，很快就追了上去。

两人像孩子一样，你追我藏地简易的小花园裏嬉戏着。起初只有方瑞雪不断用雪团袭击赵毅，被勾得玩性大起之后，赵毅也丢开了手中的伞，抓了一把地上的雪就还击回去。

最后乖乖认输的人当然是方瑞雪，虽然身子因为跑动的关係热了起来，可是接触到冰雪的皮肤还是很冷。而且他很快就体会到了赵毅之前说过的话。落在身上的雪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水，弄得他的衣服都湿透了。再加上呼啸的冷风一吹，他就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再也跑不动的方瑞雪很轻易地就被赵毅抓住带进怀裏。

「冷了吧？」

将脸埋进赵毅的胸口，方瑞雪感到赵毅的身上也湿透了。

「有你就不冷了。」

闻言，赵毅抱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方瑞雪甜蜜地笑着，将自己的头埋得更深，汲取属于赵毅的味道。

大雪还在簌簌地下着，两人紧紧地拥抱着，谁也没有动。他们的头上、身上都满积起了白色的冰晶。

「赵毅……」

「嗯？」

「我觉得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就会活不下去，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瑞……」

听到赵毅呼唤着自己的时候，他的下巴已经猛然被抬了起来，赵毅的唇很快就压了下来。

虽然在风雪中呆了多时的两人的唇都很冰冷，可只是互相触碰摩挲了一会就变得火热起来，灼热的火焰似乎从唇燃到了身体的深处，方瑞雪的身子又开始颤抖起来。

没来由地，他渴望更多更深入地感受赵毅。想要求欢的的身子也不自觉地贴向赵毅磨蹭着，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一丝缝隙。

「我们回去吧。」

赵毅像是没感到他的渴求般，放开了他。

「哦。」

方瑞雪突然感到羞耻起来，自己竟会主动求欢，还好赵毅没有发现。

回去的路上，赵毅一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走路的步伐却异常快。方瑞雪要小跑才能跟上他。

回到家之后，两人都小心翼翼地为了吵醒在房间裏熟睡的赵毅父母，重新洗了澡，换下了湿透的衣服。

依然是方瑞雪先回了房间，房间裏有暖气，就算不穿太多衣服也不会太冷。比起冷，方瑞雪倒是觉得自己的手指有些发痒，还有些麻痹。不停地挠着手指的时候，赵毅走了进来关上门，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的手怎么了？」

「没、没事。」

方瑞雪条件反射地将双手藏到背后，却被赵毅抓住拉了回来细细查看，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都说了不让你玩雪的，手冻坏了吧？」

「只是有些麻麻的。」

「明天不许碰那些雪了。」

「哦。」

「头髮弄干了？」

「干了。」

「有好好刷过牙了？」

「刷了！你不要像老妈子一样啰嗦！」

「谁叫你总是让人不放心。」

「不要忘了我比你大，才不要小鬼来担心我。」

方瑞雪说着钻进了棉被裏，虽然房间有暖气，可是钻进被子的时候他还是冷得颤抖了一下。还好赵毅也很快钻了进来。

「明明一点也没有比我大的样子。」

赵毅从正面抱住了他，他窝进赵毅的怀裏，仿佛能听到赵毅的心跳，鼻息间儘是赵毅的味道。

「赵毅……」

「嗯？」

想说「抱我」，可是方瑞雪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越来越欲求不满了，明明只有一个星期没做过而已，而且现在在赵毅家裏，他的父母就在隔壁，做那种事实在是不合时宜。

「没事。」

赵毅应了一声，然后依然紧紧地抱着他，想着就这样被抱着自己一定能安心地睡去时，方瑞雪感到赵毅原本只是来回在他的背后抚摸的手，开始慢慢下移。

想着不会吧的时候，方瑞雪感到什么东西抵住了他的大腿根部，一双大手也拉起了他的上衣，直直地摸进了他的裤子裏。

还没来得及说话，方瑞雪就感到赵毅整个人压到了他的身上。

其实自己也早就在蓄势待发的状态了，忍不住的方瑞雪捧住了赵毅的脸就吻了上去。赵毅很快便反客为主，将方瑞雪按在床上，吻得更进一步。火热的唇相互摩擦着，赵毅的舌灵巧地撬开了他的齿列挑逗着敏感的内部。虽然早就吻过无数次了，可是方瑞雪还是要经过一番挑逗之后才生涩地伸出舌回应。

不断变换着角度的深吻之后，赵毅顺着他的下巴、颈部一路向下舔吻起来。

「你今天特别主动呢。」

抬起头的赵毅附到了方瑞雪的耳边性感地低喃着。方瑞雪突然脸上一阵燥热，身子也要跟着烧起来。

「我没有。」

「刚才在楼下的时候你不是还在挑逗我吗？」

「你不是根本没注意到吗？」

话才出口方瑞雪就后悔了，赵毅得意地笑起来。

「我瞭解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告诉我你很需要我。」

「好吧，我确实在勾引你，你要不要做？」

方瑞雪说着便伸手去解赵毅睡衣的纽扣，赵毅微笑着任他像个性急的色鬼扒光自己上身的衣服。

「该轮到你了哦。」

待方瑞雪将他的衣服拉下手臂，赵毅才坏笑着说道。

刚才还一副性急的样子的方瑞雪闻言却顿时红了脸，没了动作。以前都是赵毅主动脱去他的衣服的，要他在赵毅眼皮底下一件件脱去自己的衣服，他还是感觉有些难为情。

「我要你脱给我看。」

赵毅附到方瑞雪耳边说道，撤开了身子坐起来，然后一把将方瑞雪也从床上拉了起来。

「我要看你脱。」

儘管有暖气出了被子裏还是会冷，但是被赵毅用认真的目光注视了一会，方瑞雪觉得自己的身体又热了起来。

虽然觉得很羞耻，可他的身体却非常诚实，他只能咬了咬牙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纽扣，他的手也因为紧张而不住地细细颤抖着。

待赤裸的身体完全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方瑞雪全身都轻颤了起来。原本扁平的‌‍‌‍‎乳‍‎‍头‌‎‎也因为接触到冰凉的空气而挺立了起来，呈现出漂亮的深红色，像诱人采撷的果实。

赵毅将双手伸到他的腋下，以大拇指轻搓着他胸前两颗深红的茱萸。玩弄了一会，赵毅凑近他深深地吻住了他。

「嗯……」被赵毅挑逗得舒服的方瑞雪发出了短促的鼻音。

赵毅收回了刚才还在他口腔裏翻搅的舌，沿着他颈部的线条向下舔咬。来到颈项处时，他不停地啃咬着突起的喉结，一阵让人麻痹的快感直击方瑞雪的大脑，腰部也随即就要瘫软下去，还好赵毅及时地环住了他的腰，将他拉近。

两人的身子顿时紧贴在了一起，互相接触的皮肤传来对方的热度。虽然这样互相拥抱很舒服，很安心，可是他还想渴求更多。

「下面也要自己脱哦。」

赵毅一边说着一边坏心地隔着薄薄的布料抚摸着他已经隆起显出形状的下体。如果没了裤子的束缚，自己已经勃起的分身一定会赤裸裸地展现在赵毅眼前。

就算做过很多次，在这样明亮地灯光下被赵毅盯着看他还是会害羞，总觉得赵毅会看破他所有不好的地方，而对他感到厌倦。

「你不要像个色老头一样。」

方瑞雪说着拍开了赵毅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他。赵毅很快就追了上来紧贴在方瑞雪的背后。

「你不喜欢吗？」

赵毅一边舔着方瑞雪的肩膀，一边用环抱着他的双手在他平坦的下腹遊走并且不断向下。最后伸进了他的睡裤裏。

赵毅在裤子裏握住了他早已硬挺的分身，以拇指指腹摩擦着敏感的前端。方瑞雪将手搭在了赵毅的手上却丝毫没有用力。

「嗯……嗯……」

方瑞雪发出舒服的喘息声，电流从颈项上被赵毅舔咬的部位传遍了全身，他已经整个人瘫软在了赵毅的怀裏。

背靠着赵毅，将自己的身体完全交给背后的男人，方瑞雪像猫一样蜷着身体窝在男人的怀裏。隔着一层布料他很快感受到背后的男人隆起的部位顶在了自己的臀缝间。

「我好想快点进去。」赵毅在方瑞雪耳边用性感低沉的声音说道。

方瑞雪全身再次划过一道电流，被握着搓弄的分身已经蓄势待发到了胀痛的地步。他无意识地扭动起腰身来，赵毅撤出了玩弄着他的分手的手，握住他的腰部抬高，方瑞雪感到身子顺势向前倾，他本能地抓住了床头的栏杆。

感到自己正以羞耻的姿势翘着臀部对着赵毅时，赵毅已经一把将他的‍‌‍‎内‌‎‍裤‎‎‌‍和外裤拉了下来。一根湿润细长的物体插入了他的臀缝间寻找幽密的‎‍穴‎‍口‍‎‍。

方瑞雪条件反射地收紧了‎‍‌‌后‎‌‍穴‎‍，但是赵毅灵巧的手指在‎‍穴‎‍口‍‎‍周围挑逗了一番之后，他便放松了警惕，赵毅的手指也悄然潜入了松弛下来的‎‌‌‎‍小‍‍‎‌‌穴‎‌‌‍。

「啊……！」

突然‍‌‎被‎‌插‎‍‌‎‌入，方瑞雪还是惊得叫了一声，但他很快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赵毅深入的手指缓缓地抽动着，并且在内部有意无意地挤压着柔嫩的内壁，‎‌‍‌欲‎‎火‌‍‎‎从下身燃遍了全身。胯下已经挺立的‎‍‌‍‌肉‌‍茎‍‎‍‎前端也开始滴出白色的汁液。

「啊、啊……唔……」

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都渴望着更深入的爱抚与撞击，赵毅整个人已经覆盖在了他的背上，并且沿着他的脊柱慢慢地向上轻舔着，麻痹的快感从脊柱传遍了全身。赵毅一手抚摸着他的性器，一手在他的身体内部深入地探索着。

欲望被深深地挑起，空虚的内部渴望着更赋侵略性的撞击，方瑞雪不禁扭动起腰身，内壁一缩一放地吸着赵毅的手指，指引着他更进一步。

像是瞭解方瑞雪的渴求般，赵毅也急不可耐地撤出了手指，直接将自己已经暴露出来的性器对准了双丘间的幽密入口压了进去。

「你慢、慢一点……啊啊……」

方瑞雪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床头的栏杆，用力得手指关节都泛起了白色。

「你这样我怎么忍得住。」

赵毅双手握着方瑞雪的胯部，下半身一点一点地向前挺进。终于全部插入之后，赵毅俯下身子覆盖在方瑞雪背后。

「小瑞，你的裏面好热。」

「混蛋，别说！要动就快点。」

「我都不捨得退出去了。」

赵毅说着，明明已经几乎到了极限却还是奋力地向前一顶。缚着肉刃的内壁被挤压摩擦着，洪水般涌起的快感让方瑞雪头脑一阵麻痹，腿也要软倒下来，他只能咬牙紧紧地抓住床头的栏杆。

「嗯、嗯……」方瑞雪发出低低的喘息。

赵毅环抱着他的身体就开始慢慢地挺动起下身来，但他都只是稍稍地退出再猛力地撞入，每一次顶到极限都更深入一些，快感一次比一次更强烈。再也承受不住赵毅猛力的重装，方瑞雪的手慢慢地滑落到了床上，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方瑞雪只好将脸埋进床单裏。

「别怕，让我听你的声音。」赵毅依然压在他的背后。

「不、不……会被听见。」

「被听见也关係。」

「你、你疯……啊！」

赵毅故意加快了‍‍‎抽‌‍‎插‌‍‌‎的速度，连结实的床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嗯啊啊……啊啊啊……你慢、慢一点……」

「难道不舒服吗？」

「舒、舒服……可是……」

说话的时候，赵毅就着插入的状态拉着方瑞雪的手将他的身体转向了自己。两人相贴的赤裸身体就这么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方瑞雪甚至能看清楚自己和赵毅紧密相连的部位。

「坐上来好不好？」

虽然赵毅用的是询问的口气，但他的行动一点也没有给他回答的余地，方瑞雪一下就被赵毅拉了起来。腰部早已麻痹虚软的方瑞雪跨坐在赵毅的大腿上，整个人挂在了赵毅身上。

「抱着我，让我听你的声音。」

赵毅在方瑞雪耳边低语，方瑞雪已经无法思考，只是依言将手臂换过赵毅的腋下抱着他，然后将头埋进赵毅的肩窝。

赵毅开始带着他上上下下地律动着，方瑞雪有种被捲进了欲望的洪流的错觉。骑乘的‌‎体‎‌‌‍位‍‍让赵毅能够更加的深入，快感也比平时来得更汹涌。

「啊、啊、啊……」

方瑞雪在赵毅耳边发出压抑的喘息，让赵毅更加狂乱。他一边凶猛地向上顶刺着，一边也不忘用手抚摸着在自己腹上摩擦的方瑞雪的分身。

「我要、要‌‍‎‍‌射‌‍‌‍‎了‌‍。」

前后夹击的快感让方瑞雪眼前一阵炫目的白光，热流全部都聚集在了下体，仿佛要一下子爆发出来。待赵毅再次撞入，方瑞雪反射性地收紧了‎‍‌‌后‎‌‍穴‎‍，感到一股热流注入自己身体的同时自己的身下也释放了出来。

因为已经在火车上呆了两天一夜，刚才又出去玩雪，再经历了激烈的做爱，方瑞雪累得射过之后就睡去了。之后的事他只隐约知道赵毅帮他清理了身子，还整理了床。

第二天，赵毅发烧了。

方瑞雪醒来的时候，赵毅还没有醒。他只是感到抱着自己的身体炙热得有些异常，抬起头一看就发现赵毅脸色苍白，再摸上他的额头更是烫得吓人。

赵毅一向比他起得早，他本还奇怪赵毅今天为什么突然那么反常，原来是发烧了。

慌张的方瑞雪披了件厚外套赶紧起身张罗起来。

因为还没到春节长假，还没有退休的赵毅父亲赵友明已经去上班了，退了休的赵毅母亲李玉芬则早早起床忙家务。

方瑞雪走出房间的时候，李玉芬真拿着菜篮，似乎准备出门买菜。

「瑞雪你起来了，赵毅那孩子真是的，还在睡吗？」

「啊、阿姨……赵毅他发烧了。」

「发烧？怎么会突然发烧了？」

方瑞雪当然说不出口昨晚赵毅被自己拉着玩雪，回来之后又激烈做爱的事。

「可能是在火车上着凉了。」

「火车上不是有暖气吗？」

「啊……我们坐的那趟车暖气坏了。」

「唉，真是的。我们家小毅从小就爱发烧，别看他长得那么大块，身体弱得很。」

闻言，方瑞雪想起了赵毅大一时发烧的事，他不禁笑了起来。

「好像真的是这样呢。」

「我还是去看看小毅吧。」

「可是阿姨你准备去买菜吧？我来照顾他就好了。」

「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照顾他。」

「阿姨你不用那么见外，我和赵毅是死党，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说的也是，你和我们小毅关係很真的好吧？我还从来没见过小毅跟哪个男生那么要好的，竟然专门带回家裏来。」

方瑞雪突然有点心虚起来。

「我只是好奇下雪是怎么样的，赵毅就带我来了。」

「下雪没什么好玩的，烦都烦死人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我觉得很浪漫呢。」

「你们年轻人真是的。」李玉芬笑着拍了拍方瑞雪的肩膀，「瑞雪，你去给小毅敷块冷毛巾，药在客厅角落的转角柜第二层，阿姨先去买菜了，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谢谢阿姨。」

「好了，我走了。」

李玉芬说完转身开门走了出去。方瑞雪按她说的很快找到了药和体温针，然后又从旅行包裏翻出他熟悉的赵毅的毛巾。

儘管没人看见，但方瑞雪还是像做贼一样地小心翼翼地将赵毅的毛巾贴近自己的脸颊，果然有赵毅的味道。他不禁用脸蹭了蹭赵毅的毛巾，可是转瞬他就发现自己的行为像个变态一样，于是他赶紧放开毛巾接了盆水。碰过冷水之后，方瑞雪就觉得自己的手指莫名的发热还有些发痒，却有看不出到底是哪里有问题，顾不上想那么多的方瑞雪很快就回到了赵毅的房间。

回去的时候，赵毅已经醒了。他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看着他。

「我好像发烧了。」

「是啊，刚才阿姨还跟我说『别看我们小毅长了那么大的块头，其实身体弱得很』呢！」

赵毅只能牵动嘴角苦笑。

「是呢，明明我们是一起的，你倒是一点事也没有。」

「当然了！我身体好得很。来，先量体温。」

方瑞雪递出体温针，赵毅自觉地接过夹到腋下。然后方瑞雪给他吃下一剂退烧药，又捞起冷水裏的毛巾拧干覆盖在了他的额头上，才在床边坐下。

赵毅夹好体温针之后，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温柔地微笑着，总觉得这样的画面有点眼熟，总觉得赵毅的微笑似乎能把他的心都融化掉。

赵毅从被子裏对他伸出了一隻手，方瑞雪很快就瞭解了他的意思。

「我的手碰过冷水，很冷。」

「没关係，让我来温暖你。」

「你是病人！说什么傻话呢！」

「手给我。」

歎了口气，方瑞雪将自己的右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裏，直接用冰凉的手接触自己温热的皮肤。一阵寒意让方瑞雪的身子狠狠地颤抖了好一会，等到自己的手开始温暖起来的时候，他才将手撤出握住赵毅的手。

「傻瓜。」

赵毅说着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整个人拉上了床。

「我冷。」

闻言，方瑞雪自觉地钻进了被子裏。因为赵毅腋下夹着体温针，动作不方便，于是方瑞雪主动的贴在他的身上抱住了他。

「赵毅，你是我的。」

「嗯。」对方瑞雪突如其来的话并不惊讶的赵毅自然地应着。

「你的微笑、你的温柔、你的心和你的人全部都是我的。」

「嗯。」

「以后你不许看别人，不许对别人好，更不许对别人笑，反正什么都不许！」

闻言，赵毅终于笑了出来。

「好啊，我答应你。」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可赵毅还是满足了自己的任性地答应着，方瑞雪高兴得就快哭出来。他这突然注意到在大约三年前还只能幻想的事，早就成了现实，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方瑞雪的眼睛已经酸涩得有些湿润了，他抬起脸认真地看着赵毅。

「赵毅，我好爱你。」

赵毅本来苍白惨澹的脸上顿时显出了一抹红晕。

「你可别在这种时候引诱我，我可不保证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就不会对你出手。」

「不行！你现在要好好休息，等你烧退了，怎么做都行的。」

方瑞雪说着又将脸埋进了赵毅的胸口，赵毅用另一边还自由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身子。

「到时你可别求饶反悔。」

方瑞雪只是用力地摇着头，赵毅满足地抱着他，吃下的退烧药很快发挥了作用，他感到头脑越来越昏沉，最后睡了过去。

因为赵毅睡得很香，方瑞雪儘量不吵醒他。

到了下午两点这样赵毅醒了一会，方瑞雪给他吃了点煮好的粥他又睡了过去。一直守在赵毅身边的方瑞雪，就感到自己的手奇痒无比，挠了几次，手上开始出了现几块红斑。

下午李玉芬在厨房裏做菜，方瑞雪去换水的时候，李玉芬注意到了他的手。

「瑞雪，让我看看你的手。」

正好也想找人问问的方瑞雪，很快递出了自己的双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觉得又痛又痒挠了一下就变成这样了。」

「你这是生冻疮了吧？」

「啊？」

「我们这边太冷了，你不适应，生了冻疮就不要再碰冷水了。」

「可是赵毅……」

「小毅的烧退得差不多了吧？」

「嗯，现在还有点低烧。」

「好了，你就别管他了，很快就能退烧的。」

「他的烧没退我就放心不下来，我没事的。阿姨你不用管我了。」

方瑞雪说着又将手放进了冷水裏搓着毛巾，换上水。李玉芬只是看着他苦笑地摇头。

回到房间后，方瑞雪一直守着熟睡的赵毅。天快黑的时候，赵毅终于醒了过来，而方瑞雪觉得手上痛痒的部分越来越严重，甚至肿了起来。

「你醒了？肚子饿不饿？或者口渴吗？要喝水吗？」

「我没事，好多了。」

「不行，我去给你倒杯水吧，发烧就要多喝水。」

「你别操心了。我把你带回来还说要带你去玩的，现在自己却在这生病，真是的。」

「没关係，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很满足了啊，我去给你倒水。」

方瑞雪说完急急的走出房间去倒水。

赵毅的父亲赵友明已经下班回了家，正在客厅裏看电视，李丽芬则在忙着摆餐桌。她见了方瑞雪，便向他走来。

「小毅怎么样了？」

「醒了，差不多完全退烧了。」

「我就说他那么大的人了没事的，倒是你的手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阿姨，我没事的。」

倒完水后，方瑞雪赶紧逃回了房间。

因为赵毅说坐起来会有些晕，于是给喝过水后，他又躺了回去。方瑞雪正想问他肚子饿不饿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开了，进来的人是赵毅的母亲李玉芬，她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你们就在房间裏吃吧，我把饭菜送进来了。」

「谢谢阿姨。」

「瑞雪你别跟我说客气。」

方瑞雪只能挠头傻笑，李玉芬看向赵毅，并且弯腰摸上了他的额头。

「退烧了，人家瑞雪在这守了你一天呢，还不快谢谢人家。」

「谢过了。」

「你这孩子从小就是容易发烧，小时候害得你爸经常半夜背着你上医院。可你说这孩子他就是奇怪吧，在家裏我们怎么弄他都高烧不退，一去到医院见到那些护士小姐病就全好了。」

「哦？赵毅很喜欢那些护士小姐吧？」方瑞雪意味深长地看着赵毅，赵毅不禁皱起了眉。

「他哪是喜欢那些小护士，他是怕护士们给他打针呢！以前每次上医院他一见到护士就大哭大闹，弄得我和他爸可丢脸了，后来每次带他上医院连我和他爸都要躲着那些护士走。」

方瑞雪和李玉芬都笑了起来。

「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不要再提了吧。」赵毅语气不快地说道。

李玉芬在床边坐下，摸了摸儿子的头。

「怎么？在好朋友面前说点你以前的丑事还害羞了？人家瑞雪又不是你女朋友，还怕他知道你的丑事？」

闻言，赵毅慌张地看了正在偷笑的方瑞雪一眼，没应声。

李玉芬将视线转向了方瑞雪。

「瑞雪，我们赵毅在大学裏交了女朋友没有？我每次问他，他都跟我敷衍。」

这次到方瑞雪慌乱起来了。无论怎么想，方瑞雪还是觉得说出事实比较好。

「他交过一个女朋友，是个漂亮的大美女呢。可惜后来她去了日本，不再回来了。之后赵毅就没有再交女朋友了。」

「是吗？他可从来没跟我提起过。这孩子还挺痴情的呢。」

「是啊。不过赵毅长得那么帅，以后一定还能遇到更好的。」

方瑞雪自然地说着谎，躺在床上的赵毅果然开始一脸不悦地皱起眉来。

「你可别看我们赵毅现在长得那么帅，小时候他长得可丑了。」

方瑞雪露出好奇的目光，看着赵毅的脸。

「不会吧？」

「他刚出生的时候我就在想我怎么生了个那么丑的儿子。」

「小孩刚生下来都不好看吧？」赵毅不悦地插嘴。

「读小学的时候也是个子又瘦又小，还老是生病，整天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班裏都没人跟他来往的。」

「没有那么夸张好不好。」 赵毅继续不悦。

「后来上了初中，他迷上了篮球，眼看着个子就高了起来，身体也结实了不少。没想到他这一变就让班裏的女同学对他相当痴迷，还有追到家裏来的呢。他读高中的时候更厉害了，那些女生的情书都塞满了我们家楼下的邮箱。」

「赵毅果然是万人迷啊。」方瑞雪津津有味地听着，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好了好了，那些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这孩子害羞了。」说着李玉芬哈哈地笑了起来，「好了，你们慢慢聊吧，我去吃饭了。」

李玉芬正准备走出去，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将一隻药膏递给了方瑞雪。

「瑞雪，这是冻疮药，擦擦吧。」

「谢谢阿姨。」

「冻疮？」

赵毅的声音传来，方瑞雪条件反射地降双手藏到了背后，李玉芬则转头看向儿子。

「那不是，人家瑞雪是南方人，来我们这那么冷的地方，一下适应不了，手就生冻疮了。今天为了照顾你，他不顾自己的手上的冻疮一直泡冷水呢。」

「阿姨，我没事的。」

再也躺不住的赵毅，不顾眩晕的感觉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你的手给我看看。」

「我、我没事。」其实他的手一直又痛又痒，非常难受。

「快点给我看看。」赵毅的语气异常坚决。

犹豫了一会，方瑞雪才在赵毅面前伸出了双手。他的十个手指上都满是点的红斑而且肿了起来，看起来手都有些变形了。

「你！快给我药。」

赵毅语带怒气，方瑞雪赶紧老实地把药交给他。赵毅拧开盖子之后就认真地帮他涂起药来。

在一旁看着儿子的一举一动的李玉芬心裏隐隐有了一种异样感，她从没有见过儿子如此关心过一个人。

玩雪的后果就是一人发烧，一人手生冻疮，两人好几日都没有出门就是呆在家裏。

赵毅的父母都不在的时候他们会偷偷拥抱接吻，晚上也会因为忍不住就做起爱来。在家裏呆了好几天，就过年了。过年那天方瑞雪打电话回家问候了父母，然后就被赵毅拉着到处去玩。这个城市对他来说很陌生，却有着他不知道的赵毅十八年的人生，于是他就觉得这个城市异常亲切起来。

自己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他比赵毅早毕业一年，未来也许充满了变数。但无论以后会如何，他都不想和赵毅分开。就算以后赵毅后悔了、不再爱他了，他也绝对不会放手。

正这样想着，方瑞雪感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地握住了，抬起头，面前是一张夜色也掩不住的俊逸的面庞。

「小瑞，我爱你。就算以后你厌倦我了，我也不会放开你。」

没想到他们想的都一样，只是赵毅总是会直接地传达出自己的想法，而他不会。

「笨蛋。」

方瑞雪说着凑近眼前的俊脸，将自己的唇主动送上。

一朵美丽的烟花在他们头顶的夜空中静静的盛放开来。

过了年初六，赵毅和方瑞雪就开始收拾东西，打算回N城了。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李玉芬为两人做了一餐丰盛的晚餐。

赵毅的父母都相当喜欢方瑞雪，席间三人谈笑风生，赵友明和李玉芬还邀请方瑞雪下次再来。之后话题突然扯到未来赵毅要成家立业的事，听得出来赵毅的父母对赵毅抱有很大的期待，他们期待有个好媳妇，期待能抱个白白胖胖的孙子。除了附和别无选择的方瑞雪只能迎合着他们，一旁的赵毅却越听脸越黑了，他突然紧紧地抓住了方瑞雪的手。

「爸、妈，也许你们无法接受，但我这辈子只要有小瑞一个人就够了。」

热烈的气氛因为赵毅这一句话突然降温了，三人都愣住了，还是方瑞雪最先回神。

「赵毅是说……」

「我喜欢小瑞，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以后不会跟别人结婚。」

「开什么玩笑！你是说你们是同性恋？」赵友明突然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等着儿子。

「是。」

「你们是心理变态吗？」

「不是。」

「你带他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个？」

「是。」

「赵毅。」方瑞雪拉着赵毅的衣角，赵毅却不以为然。

而才刚还慈眉善目的赵友明现在看着方瑞雪的目光相当凶恶，他似乎想要骂什么，看着方瑞雪他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词。方瑞雪虽然个子稍嫌瘦小，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年轻男人，个性随和又乖巧，从长辈的眼光看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完全和变态搭不上边。

「你们给我马上分开。」

「不可能。」

「那就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种儿子。」

「爸，我没想过要让你接受，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滚！」

赵友明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一旁的李玉芬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

「叔叔……对不起……对不起……」

方瑞雪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只能不停地道歉，可是他知道这种事只是道歉是没有用的。

「都是我的错，是我让赵毅变成这样的，就算要骂我是变态是什么都好，请您责怪我吧。是我硬把本来有女朋友的赵毅抢了过来，是我说什么都无法放弃他。可是我不后悔，至今也不后悔，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赵毅，更不会离开他。对不起……」

「小瑞没有错！是我自己要喜欢上他的，大一时的女朋友，我本可以不用和她分手，可是我主动要求的。她也知道我的心裏有另一个人存在。」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们的话，你给我滚出去。」赵友明指着方瑞雪说道。

方瑞雪一下子就慌了神。

「我……」

「我不会让我儿子跟你这个变态在一起的，别以为你这些天在这故意讨我们的欢心我就能容忍这种事！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儿子跟个男人纠缠不清！你给我出去！」

方瑞雪咬住了下唇，他确实毫无立场再多说什么，甚至连继续呆下去的立场也没有。

「对不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赵毅。」

方瑞雪坚定的眼神和话语让赵友明愣了一下。他突然站了起来，瞪着方瑞雪。

「请你出去！」

「爸！」

「老公！」

赵毅和赵毅的母亲同时出声。

「出去！这是我的家，这裏不欢迎你。」

方瑞雪难堪得再也坐不住地站了起来。

「出去！」赵友明又吼了一声。

「爸，你要赶小瑞出去的话，把我也一起赶走好了！」

「你敢！」

赵友明的脸色因为愤怒胀得通红，下一瞬间他的身子却要软倒下去，于是他将双手撑在了桌面上，一旁的李玉芬赶紧扶住了他，拍着他的背。

「老公你不要那么激动，你可是有高血压的。」

「爸，你快坐下吧。」赵毅也焦急地上前扶住了父亲。

「小毅，你快去拿药给你爸。」

「好。」

李玉芬又是揉着丈夫的肩，又是拍着他的胸口，赵毅则走到客厅角落的柜子找药。

方瑞雪觉得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了。

「叔叔，阿姨，对不起！」

方瑞雪深深地低下头鞠了个躬，然后就转身开门跑了出去。赵毅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的人影。

方瑞雪一个人跑下了楼，此时外面正飘着小雪。细细的白色雪末在夜色中十分醒目，大地的万物早已染成一片雪白。寒风呼啸地刮着，他没有穿外套就跑了出来。过低的温度让他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自虐地想要吹冷风，所以他走出了楼梯口，来到对面的小花园裏，细细密密地冰晶落在了他的头上、身上带来一阵湿意，他却不想管。身子已经冻得僵硬，好像血液都要凝固了一样，刚才还发热的头脑已经彻底冷却了下来。

一直以来让他最害怕的事终于摆在了眼前，而这种事是不可逃避的，只是他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他从没想过放弃赵毅，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考虑。可是赵毅父亲气得倒下的样子像利刃般深深地划伤了他的心，他就快被罪恶感淹没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的脑子裏只有这三个字，无论怎么样都很痛苦。有点想哭却哭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背后突然感到一阵暖意，他冰冷的身子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小瑞你哭了？」

「赵毅我们回去道歉吧，无论多少次都好，直到叔叔能原谅我。」

「没用的，那只会让我爸更生气而已。」

方瑞雪沉默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我觉得自己这样很自私，很卑鄙。」

「傻瓜。我们已经分不开了，就算有罪也是两个人来承担，不要把错都怪在自己一个人头上。」

「赵毅……」方瑞雪觉得自己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这样站着身上会弄湿的。」

「没关係，我现在只想这样抱着你。」

方瑞雪将双手握住赵毅环着自己颈项的手臂，将脸埋了进去。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了许久。

因为无法得到谅解，自己的存在又会让父亲更激动而已，所以赵毅只好选择了拿起收拾好的行李离开。

和方瑞雪一起牵着手撑着伞，两人走到了火车站，来到候车大厅，他们选了一处角落的位置，背后是一扇大大的玻璃窗户，透过窗外还可以看到越下越大的雪，窗櫺上早已是一片白色。

因为方瑞雪的外套忘在了赵毅家裏，又不想再回去拿，所以只好两个人一起披着一件外套。儘管已经夜深了，灯火通明的候车大厅裏走动的人已经不多，可是两个男人过于亲密地抱在一起的姿势还是会让方瑞雪觉得不好意思，倒是赵毅毫不在意。

两人就这样紧密相贴着度过了一整夜。

第二天，他们要乘坐的火车是在早上九点半开车。进了站准备上车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小毅，瑞雪。」

两人回过头，看到的竟是因为奔跑而微喘的赵毅母亲李玉芬。

站直身子后，李玉芬慈母一般将手上的黑色外套披在了方瑞雪身上，然后在他手裏塞了支药膏。

「你忘了外套，药拿着路上擦。」

「谢谢阿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自己的泪腺特别脆弱。

「不用跟我客气。」

「对不起……」

李玉芬深深地歎了一口气。

「你和小毅的事光是道歉就能算了吗？」

李玉芬的话让方瑞雪哑口无言。

「说实话，我无法接受你们的关係，可是那么喜欢我儿子，又能让我儿子那么喜欢的人只有一个。」

李玉芬笑了，方瑞雪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

「我和赵毅他爸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眼中的老古董了，我们还需要多一点时间。」

「阿姨……」

「别看赵毅他爸是个牛脾气，他的臭脾气一过，你多哄哄他就会跟你好了。」李玉芬笑着拍了拍方瑞雪的肩膀。

明明很开心，眼泪却流得更加汹涌了。

「妈……对不起，好好照顾爸。」

「好了好了，车快开了，你们快上车吧。」

李玉芬推着还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的两人走向火车车厢。

「你们以后可要多讨好一下我们两个老人家。」

李玉芬玩笑似的的说着，将儿子和他的恋人送了车。

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天空依然显得有些阴沉，可是厚重的云层一角似乎透出了一丝温柔的阳光。

这个飘着瑞雪的寒冷冬季终于将要迎来温暖的阳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