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即使周延凌没有表示，秦风扬也不再说要离开的话，周延凌也不再每天晚上折磨他，只是隔几天做一次，大部分时间只是抱着他躺在床上，像个害怕玩具不见的孩子。

回想前段时间，秦风扬才发现周延凌每天晚上折磨他，只是怕自己会丢下他一个人偷偷离开而已。秦风扬又好笑又好气，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于是他连家也不要了，除了每天下午放学，秦风扬一定会去接女儿回家之外，晚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周延凌待在那个破旧狭窄的公寓裡，而且除了做爱，他还能教他一些功课。

过年的时候，放了一个星期的假。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在家裡待过的秦风扬，在除夕晚上也不得不回家去，送他出门的时候，周延凌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秦风扬回家，最高兴的人当然是女儿萱萱，他也专门抽了几天时间，带她去公园和遊乐园玩。而丁兰却总是一脸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知道她在在意些什么，只是他并不想给她认真说话的机会。其实他们心裡都很清楚，即使重新结婚了，他们也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想要回到从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除夕到年初二这短短的三天期间，周延凌发了无数条简讯，打了无数次电话催秦风扬去他那。秦风扬被他催得再也没法待在家裡，年初三一大早就去了他的住处。

秦风扬到的时候，因为有钥匙，他就自己开门进去了，走进卧室才发现周延凌还在睡觉。于是秦风扬走回客厅，将买来的早餐放在小桌子上，然后又整理了一下满是菸灰和啤酒瓶的客厅。

秦风扬再次走进卧室的时候，周延凌还在熟睡，他轻轻地坐在床边，看着周延凌的睡颜。周延凌的脸上充满疲惫，眼睛下面还有明显的黑眼圈，说不定他昨晚一直到很晚才睡。

秦风扬正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周延凌的手却突然伸了过来抓住他的手，然后周延凌的眼睛也猛地睁开了。他反应迅速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拉过秦风扬的腰靠向他，周延凌的吻立刻如雨点般落下，带着强烈的菸草味。

周延凌终于放开秦风扬的时候，秦风扬从外套口袋掏出了一个红包塞进他的手裡。

「这是压岁钱，新年快乐。」

周延凌惊讶地看了看手裡的红包，又看看秦风扬。

「我没什么亲戚，所以只有给你了。」秦风扬笑着解释道。

「我才不要做你的亲戚。」周延凌说着低下头去。

「起码我还是你的老师，就算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点心意吧。」

「什么长辈、晚辈的，不要把你自己说得好像有多伟大一样，你就是个被我上的老傢伙而已。」

周延凌突然把秦风扬压在了床上，骑在他身上。秦风扬被他说得心中有几分怒意，于是狠狠地打开他的手，而周延凌又立刻纠缠过来，开始用手撕扯秦风扬的衣服。

秦风扬奋力抓住周延凌的手和他对峙了好一阵，周延凌怎么也解不开他的衣服，最后也不得不放弃地将脑袋靠在秦风扬的胸口。

「别生气，我不想惹你生气，看到你来了我真的好高兴。」

闻言，秦风扬的心裡真的什么气都没有了，只是伸手圈住周延凌的身体。

「好了，我不生气。」

听了秦风扬的话，周延凌立刻开心地又来脱他的衣服，他紧张地抓住自己的衬衫领口。「大白天的，别……」

「都那么多天了，我忍不住了。」脱秦风扬的衣服不成，周延凌便伸手去解他的裤子，不一会他的裤子就被全部拉了下来。

「住手！」

「让我做，我保证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不惹你生气好不好？」

周延凌可怜兮兮地看着秦风扬，他竟不自觉地点头应允了。

被周延凌折腾了一个上午，秦风扬沉沉睡去，再醒来的时候居然已经过了下午二点。秦风扬的肚子饿得直叫，可最让他受不了的，还是一醒来就闻到呛鼻的香菸味。

他被熏得难受，不禁咳了几声，周延凌发现他醒了，赶紧掐灭了菸头。

「老师你饿不饿？」

「有点。」

「我去弄吃的给你。」

周延凌说完就起身离开了房间，秦风扬在床上坐着，下体的不适感和浓重的菸草味让他有些头昏脑胀。秦风扬披了一件衣服就下了床，然后推开窗户透透气。

好一会儿，周延凌就走了回来，闻到了泡麵的味道，秦风扬回过头来看着他。

「大过年的你就请我吃泡麵？」

「我已经吃了三天，有吃就不错了。」周延凌硬是将泡麵递给秦风扬。

「我不在的三天你就吃这个？！」秦风扬惊讶地接过泡麵，看着包装纸覆盖着的塑胶碗裡不断冒出热气，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秦风扬放下碗，看着周延凌。

「我们出去吃点好吃的吧。」

周延凌却一脸不高兴地坐在床边又拿起一根菸点上，然后答道：「不去，吃泡麵也挺好吃的。」

秦风扬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还未成年，少抽点。还有，泡麵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已经十八岁，是成年人了，不要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再说我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会关心，抽几根菸、吃点泡麵算什么？」周延凌一边抬起头瞪着秦风扬，一边在地上捻熄了香菸，秦风扬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认真地看着他。

「我难道不是关心你的人吗？」

闻言，周延凌不屑地笑了起来。「你要关心的人可多了，哪裡轮得到我？」

「是你根本不信任我吧？」

「我为什么要信任一个明明结了婚有孩子，却还和自己的男学生搞婚外情的男人？」

「你！」

秦风扬被他说得心头升起一股怒气，正想甩手走人，周延凌立刻从床上站了起来拉住他，凑到他的耳边。「对老师来说，是老婆孩子重要还是我？」

秦风扬吃惊地看了周延凌一会，然后移开视线。「你们不能比较。」

周延自嘲地笑了起来，「肯定是老婆和孩子啦！我问得真奇怪。我不就是一个学生而已么，毕业以后就会彻底消失在老师面前了，老师以后还会有许多新的学生，用不了多少年，说不定老师就会把我忘掉。

「所以老师你现在才勉强自己跟我在一起吧？可是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你别乱来，无论以后你毕业了变成什么样，去了哪裡，我都会帮助你、关心你。」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周延凌看着秦风扬，犀利的眼神让秦风扬感到有些害怕，他避开了周延凌的目光。

「因为我移植了任佳昕的心臟。」

「够了，不要再提佳昕了！我现在移情别恋了！」

周延凌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秦风扬却不敢多问周延凌移情别恋的对象是什么人。

高三的寒假只有短暂的休息就开学了，秦风扬还是每天下午放学去接女儿，然后晚上去周延凌那裡。四月初的某日，秦风扬去学校收发室领教学资料的时候，收发室的老伯给了他一封信，信封上的字体很熟悉，是汪寒寄来的。

秦风扬一边往回走一边拆开了长形的信封，拆开之后裡面只有一张大红色的长形卡片，卡片上印着醒目的烫金「囍」字，是汪寒寄来的结婚请帖，结婚的日期定在四月二十号。

看着这张请帖，不知为什么，秦风扬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突然想起了那时在病房走廊上哭泣的乔远。他很想知道汪寒现在到底过得好不好，毕竟他们是将近二十年的好兄弟。

晚上去周延凌的住处时，那张请帖被他眼尖地发现了，他一把抓在手裡，紧张地看了秦风扬一眼，然后才将请帖打开。「这个……是什么人的结婚请帖？二十号不就是这週週日吗？」周延凌疑惑地问道。

「你还记得汪老师吗？」

周延凌想了一下。「就是那时经常纠缠你的老师？对了，他是姓汪！」

「我和他的交情已经有二十年了，想想看我和汪寒认识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现在他终于也要结婚了。」秦风扬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起刚上大学时的事情。

周延凌却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弄出很大的声响，然后就气冲冲的用力摔上了卧室的门，走进房间。

汪寒婚礼晚宴那天，秦风扬把周延凌一起带上了。一开始周延凌并不肯同行，可是当秦风扬出了门走到了楼下，他才追了过来，说要一起去。

汪寒的婚礼晚宴是在市裡最高级的酒店办的，秦风扬到的时候，汪寒已经和他的新娘站在宴会大厅的入口处迎接客人了。

汪寒的新娘相当年轻而且貌美，气质高贵，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个千金大小姐。

汪寒一注意到秦风扬出现，就不管还在招呼的客人，径直向他走来，当彼此走近的时候，他们张开双臂，互相拥抱在一起，就像学生时代那样。

「风扬，你一切可好？我一直很想你，特别想你。」汪寒抱着秦风扬说道。

「我很好，我也一直很牵挂你，你不介意我今天给你多带一个客人来吧？」

汪寒放开秦风扬，看了看他背后的周延凌，笑道：「我当然不介意。」

「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新娘吧。」秦风扬看着汪寒身后示意。

「好的，你们跟我过来吧。」

汪寒做了个请的手势，秦风扬边走边回头看向身后的周延凌，只见他一脸不高兴地跟了上来。

「这是我的妻子杨慧青，佳美日化总裁的女儿；这是我多年的好友秦风扬。」

汪寒的介绍之后，秦风扬和汪寒的妻子礼貌性地互相打了个招呼。

听过汪寒的介绍，秦风扬终于确定他的妻子果然不是普通人。

佳美日化是一家相当有名的化工企业，除了到厂裡作工人之外，普通人想进这家大公司就职都是很难的事情，没想到汪寒辞了老师的工作后不但进了佳美，现在还娶了佳美总裁的女儿，日后定能平步青云。

按说秦风扬该为汪寒感到高兴，可是他的心裡却隐隐有一些不好的推测。

秦风扬和汪寒还有他的妻子寒暄了一阵，给了贺礼的红包，就和周延凌一起进入了婚宴的大厅。

大厅裡都是西装革履的男人和穿着华贵的妇人，只穿了一套休閒服就跟来的周延凌自然相当显眼，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秦风扬赶紧拉着周延凌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周延凌一直一脸不高兴，晚宴开始时，大厅中央的气氛相当热闹，可坐在角落的他们却半点也感染不到人群的热闹，气氛相当沉闷。

秦风扬也有努力地试图找话跟周延凌谈，可他要么冷淡地应一句，要么就干脆不理人，秦风扬正为难的时候，突然感到背后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秦风扬吓了一跳，赶紧回过头一看，原来是汪寒。

「风扬，今天的菜怎么样？」

「很好吃，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不用去给客人敬酒吗？」

「我不行了，就算是偷偷拿茶水代替酒，都喝得我受不了了。」汪寒苦笑着摆摆手。

「我结婚的时候可没你这么风光呢。」秦风扬话刚说完，就听到旁边的周延凌站起来移开椅子弄出的刺耳响声，引来了不少嫌恶的目光。

「我去洗手间。」周延凌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风扬你一直和这嚣张的小鬼在一起吗？」汪寒的话拉回了秦风扬的注意力。

秦风扬只是为难地摇头。「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看那小鬼很喜欢你吧？」

秦风扬心虚地看了汪寒一眼。「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你没发现你对别人的感情总是反应有些迟钝吗？」

「是吗？」秦风扬耸肩。

「你要是没和小鬼在一起，难道你现在还是一个人过吗？」

「丁兰回来了，我们重新结婚了。」

这次轮到汪寒突然‍‌大‍‍‎‎‌力‌‌‍地拍了桌面一下，发出巨大的响声，又吸引了不少惊异的目光。

「你怎么可以跟那个女人重新结婚？！难道你真的那么喜欢她？你真的忘了当初她走的时候多绝情？她走就走了吧，可她居然还把你银行裡仅有的一点存款都领得一分不剩！虽然那笔钱并不算什么，但在那时对你来说也是救命的钱呀！

「她都钓上了一个金龟，你以为她为什么还要带走你那三千块钱？她根本就是想让你再也交不起治病的钱，早点死在医院裡！当时要是没有我你早就死了，你知不知道？那种女人你怎么能和她重新结婚？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汪寒狠狠地怒斥着秦风扬，秦风扬不禁陷入了巨大的悲伤裡。他怎么会不知道丁兰那时就是想置他于死地，所以她才没脸回来，直到现在，她也还对他抱有深深的罪恶感，总是看着他的脸色过日子。而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原谅她？只是……

「我和她之间还有一个萱萱……萱萱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以为爸爸病了，所以妈妈暂时带她离开了。现在爸爸痊癒了，所以她的家庭又可以回到原来的样子了。萱萱还那么小，难道我不该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吗？」

是的，其实女儿才是秦风扬毫不犹豫选择重新结婚的最大原因。就算自己和丁兰没有感情也好，他至少还该给女儿一个看似完整的家。而他的人生也可以藉此回到安全的轨道上来，可是现在为什么他的人生有种越来越错轨的感觉？

汪寒突然笑了起来。「女儿……哼，女儿……」

汪寒说得咬牙切齿，摆在桌面上的双手也握紧了拳头，秦风扬抓住他的手。

「你呢？你是真心喜欢你的妻子吗？」

听到秦风扬的问题，汪寒讶异地抬起脸看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和她结婚其实另有目的吧？」

「虽然她的背景确实很厉害，但是你想太多了。」

「我有一次在医院见到乔远，我向他问起你的时候，他的反应很奇怪。」

「别跟我提他。」汪寒激动地甩开了秦风扬的手。

「可是他……」秦风扬正想说话，却听到背后传来了周延凌的声音。

「老师我回来了，我讨厌人多的地方，我想回去。」

秦风扬和汪寒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周延凌突然过来抓住秦风扬的手腕。

「我们走。」周延凌看着秦风扬说道。

「不行，晚宴还没有结束。」汪寒突然抓住了秦风扬的另一隻手。

「我讨厌这裡还有这个老傢伙，老师你快跟我走。」

「风扬是我的朋友，而你只不过是他的学生，凭什么命令他？」

「我说过老师是我的人！」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秦风扬无奈地正想甩开两人的手，大厅入口处突然传出一阵骚动。

「汪寒，你给我出来！」

一个声音在骚动中清晰地响起，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直直地向他们走了过来，这时汪寒主动放开了秦风扬。

来人越走越近，秦风扬终于认出那人正是乔远，他清秀的脸上有许多明显的伤痕。只见乔远走到了汪寒面前，然后抓住了汪寒的领带。

「我想清楚了，你不就是要钱和地位吗？我和老爸协商了，我让他把手上经营黑道生意的一半资金借给你开公司，你要是成功了就还他钱，失败了他也不会向你收回那笔钱。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支配所有的钱，也可以完全地独立经营公司，不会受到任何人限制，当然前提条件是你要选择我！」

乔远大声地说着，他的话引得周围一阵骚动。

秦风扬和周延凌也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言行异常大胆的乔远。

「你是要入赘和一个你根本不爱的女人结婚，还是要一家属于你自己的公司？你说！」乔远摇晃着汪寒的身体，此时大厅裡的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他们。

许久，汪寒大笑了起来。

「别把开公司想得像小孩子扮家家那样简单，一家新成立的公司没有后臺没有市场没有技术，拿什么和一家历史已久、资本雄厚、市场资源丰富的公司比？」

汪寒的话，让乔远立刻僵了起来。他抓着汪寒领带的手也慢慢松开，就在他想逃跑的时候，汪寒突然一把抱住了他。

「我喜欢有挑战的工作。」

汪寒说完，拉着乔远的手，回头道了一声「再见」之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婚宴大厅，留下来的客人一片混乱，秦风扬和周延凌也赶紧悄悄离开了这裡。

「乔远那傢伙今天真是帅呆了，没想到最近让他魂不守舍的人，竟然是那个汪老师。」和秦风扬一起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周延凌感慨地说道。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闻言，周延凌疑惑地看向秦风扬，秦风扬笑着继续说道：「你现在住的公寓，其实以前一直是汪寒在住的，我结婚前也住在那。」

周延凌突然停下了脚步，秦风扬也停下了脚步，转回身去看他。

「我也想像那样把自己喜欢的人抢过来。」

周延凌看着他的眼神让秦风扬不寒而慄。

「为什么突然……」

「我说过我移情别恋了吧？就算知道对方结婚了我也想把他抢过来！」

秦风扬无法直视周延凌，他觉得自己好像能明白周延凌话裡的意思，却又很不明白，最后他只能选择沉默。

周延凌看着始终不说话的秦风扬好一会，突然跑到了路边的大树旁，狠狠一拳打在了大树的树干上。秦风扬赶紧走过去，却被周延凌一把推开了，没有来得及防备的秦风扬差点跌坐到地上。

「你给我走开！」

周延凌吼了一句就跑走了，秦风扬只能茫然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週一的下午，因为学校召集老师开会，秦风扬很晚才去接女儿放学。

当秦风扬走到女儿学校门口对面的马路时，隔着中间来来往往的车流，他远远就看到学校门口有一对熟悉的身影，正是周延凌和他的女儿！

只见周延凌蹲着身子把他女儿搂在怀裡，两个人正在开心地说着什么。

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的秦风扬，而秦风扬也不想惊扰相处融洽的两个人，只是隔着马路默默地看着。天色逐渐暗了下去，秦风扬知道自己不能再站着不动，就在他打算过马路的时候，周延凌和萱萱终于注意到了他。

萱萱开心地向秦风扬招手，而周延凌的脸上却没了笑意。秦风扬战战兢兢地过了马路，待他走近，萱萱就兴奋地扑了过来。

「爸爸！」萱萱高兴地喊着扑进秦风扬的怀裡，而周延凌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秦风扬想叫住他，可是萱萱却攀着他的肩膀说道：「爸爸，那个大哥哥人好好哦。他一点也不可怕，一直陪我说话，还给我买好吃的东西。」

「嗯，大哥哥人很好。妳有没有好好谢谢他？」

萱萱用力点头，然后秦风扬回过头去想找周延凌的时候，周延凌早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

晚上去周延凌住处的时候，秦风扬有些忐忑不安，他想用钥匙开门却发现锁换过了，于是只好敲门，可是敲了半天裡面一点动静也没有，秦风扬迫不得已只好离开了。

秦风扬本来还有些担心周延凌会不会第二天又不去上学，可去了学校才发现周延凌有好好地来学校上课，只是他怎么也不愿跟自己说话。

这天下午放了学，秦风扬去接女儿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站在马路对面的周延凌，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马路对面看着他们，他的目光显得莫名的悲伤，秦风扬只是拉着女儿隔着马路看着他。

突然一辆公车驶过路中央，遮去了秦风扬的视线，等公车开过之后，马路对面却一个人也没有了，彷彿刚才还站在马路对面的周延凌，只是秦风扬看到的幻觉。

晚上去周延凌住处的时候，秦风扬锲而不捨地敲着门。

「我知道你在裡面，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我们不能说清楚吗？」秦风扬一边敲着门一边喊道。

许久，门的裡面终于有了动静，不一会，门开了。

周延凌靠在门边，冷漠地看着秦风扬。「你怎么这么厚脸皮？我不是已经做得很明显，要你别再来了吗？非要我说出来吗？」

「你这几天有些奇怪……」

「我哪裡奇怪了？你快走吧，我不欢迎你！」

周延凌说完就‍‌大‍‍‎‎‌力‌‌‍地甩上了门，秦风扬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

秦风扬想走，却迈不开步子，只是呆呆地站在门前看着那扇破旧的小木门。

不知过了多久，秦风扬突然听到屋子裡又传出了一阵响动，接着门再次被打开了，开门的人却是班长。

「老师，刚才我在帮周延凌补习呢，既然你来了我就回去了，还剩下几道化学题我也不太懂，还是老师你去教他吧，我有急事先回家了。」

班长说完就把秦风扬推进了屋裡然后关上了门，门关上之后，一直站在客厅中央的周延凌，气势汹汹地向秦风扬走了过来，然后抓住他的衣服把他压到门板上。

「你给我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出去！」

「你到底怎么了？今天下午我在马路对面看到的人是你吧？」

「你眼花了，出去！」周延凌伸手握住门把扭开，然后强硬地要把秦风扬推出去，秦风扬以身高的优势，奋力地抵住周延凌的推拒。

「我对你这种老头子干巴巴的身体已经彻底失去兴趣，别让我再看到你了，看到你只会让我觉得噁心，你给我走！」

「你在意我的女儿吗？」秦风扬抵住周延凌的蛮力推搡，看着他认真问道。

他冷笑了一声，说道：「让她来代替你也许不错。」

闻言，怒意在秦风扬心中烧了起来，他想也没想就朝周延凌的脸上甩了一个耳光，没想到周延凌很快也还了他一个耳光，他的眼镜被打到了地上，响起了镜片破碎的声音。

秦风扬的视野一片模糊。许久，他慢慢地蹲下身子捡起眼镜，右边的镜片果然摔坏了。秦风扬将眼镜折好，然后收进上衣口袋裡，转身就走出了门。

将大门‍‌大‍‍‎‎‌力‌‌‍甩上之后，秦风扬就快步地跑下楼去，他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留。可是他刚跑到楼下，有人就从后面抓住了他的手臂。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秦风扬不理他，只是挣扎着走向楼道的出口。可没想到周延凌的力气比他想像中要大很多，秦风扬根本比不过他，最后只有被他几乎是用拖着的回到楼上。

进入了公寓，周延凌就狠狠地踢上了门，然后将秦风扬拖进卧室，压在床上。

「够了，我不会再管你，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明天我就去学校申请，不再带你这届高三了，你满意了吗？」

「不！我不满意！」周延凌叫着，抓住了秦风扬的衣领，将脸埋进他的胸口。

「那我明天就辞职，彻底消失在你的面前你总该满意了吧？」

闻言，周延凌用力地摇着头，「不！……我不许！你哪裡也不许去，更不许消失在我面前。老师，对不起……刚才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周延凌突然放软了态度，并且用手摸上秦风扬那有些发肿的嘴角。

「你说了不可原谅的话，你怎么可以……」秦风扬愤怒地拍开他的手。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老师你相信我，原谅我好不好？」

秦风扬没法那么快就转换过心情来，但是面对周延凌央求的语气，他发现自己还是不忍心，最后只好僵硬地说了句：「我原谅你。」

周延凌却还是一脸乞求地看着秦风扬，说道：「我保证真的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老师，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丢下我。」

闻言，秦风扬看了他好一会，终于还是妥协地回抱住他。

「你只是把我看成任佳昕的替身而已，我不是她，我是一个男人，一个有家有孩子的男人。」

「我知道！我根本没有把你当成佳昕！」

秦风扬没有再说话，只是抚摸着周延凌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