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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住的地方已经收拾好了,叶昭阳便去转了一圈,一进院门便是满院萧索,人去楼空,只剩下些往日用的家具,上面已经铺满了一层灰。原本就不是很华丽的居室显得更加朴素。奴仆说新的下人会很快选来,可叶昭阳听着却没有一丝喜悦。
站在庭院里,左边的厢房以前是给宋鸣风住的,可是想到他,叶昭阳便一阵难过。右边是红芜住的,只是现在音信全无,不知死活。
叶昭阳叹了口气,关上了院门。
街上行人来去匆匆,见到他除了指指点点一番也很快离去,好像所有人都有很多事在忙碌,唯有他,不知人生何处。
不知不觉又回到墨啸的住处,轻轻拉动门栓扣了几声,片刻之后才有老奴前来开门。
没有以前那些来来往往的仆妇们,整个院子也显得寂静许多。
透过窗户还能看见墨啸正秉烛夜读。
老奴还要看门,叶昭阳也就不麻烦他了,而是自己去找墨啸。
“怎么,不满意。”墨啸头也没抬。
“物是人非,也没什么可看的。”叶昭阳坐下,说得不是滋味。
“有什么关系,走了旧人来了新人,世间诸事不过如此。”墨啸只是瞥了他一眼,继续看着手上的书卷。
“你……真的要走?”叶昭阳吞吞吐吐,他知道墨啸总有一天是要走的,只是这一天开始倒数的时候,心中那种怅然便怎么也抹不去。
“我哥哥已经来信催了,那就走呗。”墨啸放下书,端起旁边的酒碗,给两人都满上一碗酒,笑道,“不说这个了,还是祝叶大人日后步步高升。”说完一饮而尽。
叶昭阳碰过碗,本想说什么,可白天已经把话说死了,现在也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也跟着饮尽碗中酒。
叶昭阳没说走,墨啸便任他在这住着。这么过去几天,墨啸觉得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去莫雨那里递交辞呈。
谁知到的时候正巧碰到何见与莫雨谈话。
“哟,墨将军,今日无事,来这里做什么?”何见笑道。
墨啸见到他有些不爽,最近墨啸身上都没有职务了,基本除了例会就没什么需要他出面的,可以说闲的很。
“在下是来递交辞呈的。”墨啸也不回答他,而是将辞呈直接交由莫雨。
莫雨却没有打开看,而是直接放到一旁。
“在下倒是听说过墨将军是要走。”何见笑道,“不过,现在谷里有些事涉及到墨将军,恐怕将军一时半刻还走不了。”
墨啸皱眉,对莫雨道:“少谷主,若是还有什么事没交代的,墨某自然会交代,只是时间紧迫,还希望能早些批准。”
“这事,说来也不重要,只是您这辞呈一交,便不算恶人谷的人,有些事恐怕不好说。”
“何大人说话何必这般阴阳怪气,谷主少谷主还未批准,墨某怎么就不算恶人谷之人?我听说了,何大人这些日子指挥了一些战斗,可是战果不佳,被宋鸣风反攻,导致最近恶人谷被浩气反制。总不会是心急了吧。”
何见听他揭自己老底,便也不说话了,冷哼一声。
“好了,何必做口舌之争。”莫雨皱眉,“墨啸,你这辞呈我会批,只是有些事你还是要交接好,不要让浩气钻了空子。”
“比如琥珀的事。”何见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琥珀?他不是死了?怎么……”墨啸还未说完,便被莫雨打断。
“好了,有什么事明日例会再说。墨啸,你准备准备,明天一并交接完,我也不拦你了。”莫雨说完,便起身回内室。
墨啸与何见一同出来。
“墨将军就要走了,日后会让人怀念将军英姿的。”何见道。
“有什么话直说,满肚子墨水就是为了说这些酸话么。”墨啸怒道。
“有什么事,明天自然会知道的。”
墨啸辗转了一夜,第二日到时便与叶昭阳一同去了雪魔堂,参加自己在恶人谷的最后一次例会。
不过这次阵仗尤为不同,不止莫雨,连大大小小帮会的帮主全部到齐。
墨啸心里感觉不妙,依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过很快,墨啸便明白为何。某几个大帮会帮主首先朝自己发难,借琥珀浩气的身份,责怪自己昏聩。
“不巧的很,琥珀已经去世有段时日了,大人何必借过世之人发难。”墨啸道。
“在下自然不愿让死者不宁,只是关系重大,不得不清算一番,才好让墨将军出谷。”那人道。
“在下不知还有什么好清算的。”墨啸冷笑道。
“那在下说好了。琥珀死后,一直安放在凛风堡内,可是后来宋鸣风打晕守卫,将琥珀的尸体接走。何某可以认为墨将军不知此事。”何见笑道,“如果只是尸体,那接走便接走了。可是后来我等发现,谷中暗道的分布图丢失了,而且有人看见,偷东西的人身影很像宋鸣风。”
恶人谷的底下就见了错综复杂的暗道,一般人进去很容易迷失方向,专为有人攻入内谷调度之用,一直放在谷主那里,便是如墨啸这样地位的人也很少能见到那份分布图,只有最初几次内谷危机时授权使用过几次,用完便归还了。谷里也不是人人都知这分布图,不过是几位高位的魔尊才知道。
这暗道分布图不比其他,地面上的布防图,被偷了还能更改,这底下的暗道是经几十甚至上百年修建而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得了的。这若是被偷了,等于是把整个恶人谷的后路堵死,
墨啸很想说这图本就是谷主保管,丢了不去怪罪谷主关他什么事,可是这事若是真开口了,那他今天也就别想踏出雪魔堂了。
云中鹤和依努尔刚想说几句,就被墨啸拦住。
“你们别说话,他们今天就是冲我来的,横竖我今天是不能好好踏出这雪魔堂了,你们别惹祸上身,日后才好帮忙。”
“我是用过这图,可是最近这几年恶人气盛,浩气连昆仑都摸不到,已经很久没有需要用暗道的时候了。”墨啸道。
“有啊,有一次的……那次将军您不在,是叶昭阳叶大人指挥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小帮会帮主开口。
叶昭阳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瞬间懵了,他记得那是浩气偷袭内谷的时候,那时候墨啸把谷里绝大部分都带出去打攻防了,只留下一点人在谷里守着,他没办法才向莫雨申请使用分布图。
“看样子叶大人是记起来了,那宋鸣风应该也是知道的,这样一来告诉琥珀,琥珀把东西偷出来也就不是不可能了。”那人又道。
“你当我是瞎的吗,琥珀死了以后我搜过他的尸体,并没有见到什么分布图。不要血口喷人。”墨啸道。
“墨啸,一个大卧底在你身边那么长时间你都没有察觉,无动于衷,我们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跟浩气串通好了的,借着这次机会投奔浩气去了。”
“你!哼,浩气能给我什么好处,我非得去那边?”墨啸冷笑道。
“你们两个姘头,里应外合,谁不知道呢?假装宠信琥珀,说不准就是通过琥珀跟浩气连线呢。”另一人道。
“够了,墨将军不是这样的人。”莫雨终于开口,打断众人说话。
“少谷主,您是不是太偏袒墨啸了。”一人开口,其他人人纷纷应和。一时雪魔堂内人声鼎沸。
“您这么偏袒他,那拿谷内其他兄弟的命不当回事吗?”
“既然墨啸要离谷,那咱们也退好了,省的受这鸟气。”
“退谷!退谷!退谷!”
“处理墨啸叶昭阳!处理墨啸叶昭阳!”
莫雨面对排山倒海的反对声,顿时感觉压力非常大,只能先让人将叶昭阳压入炎狱山,将墨啸软禁起来以平众怒,待日后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