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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顾知来到墨啸的住处,也不等仆人通报便闯了进去,一进屋便看见琥珀在伺候墨啸吃饭。

“这时候还在吃饭,昨晚上睡晚了吧。”林顾知笑道,“下去。”这句却是对琥珀说的。

琥珀看了看墨啸又看了看林顾知,只得收拾收拾走了。见林顾知一脸严肃,还有些忐忑不安。

待琥珀身影看不到了,林顾知将那个竹筒丢在墨啸案上。

“我早就跟你说过要早些清理掉他,你看看他做的什么。”林顾知在墨啸对面坐下。

“这是什么?”墨啸打开那个竹筒,竟有几只虫子爬出来,墨啸皱着眉将虫子塞回去,合上竹筒。

“这是一种蛊,让人浑身疼痛,生不如死的,虽然对身体没什么危害,可是痛上那么久也够让人想死的了。”林顾知道。

“这东西你哪来的?”

“哪来的?还不是你送来的那盒吃的里面带的。”林顾知道,“小叶昨晚上痛了一宿,现在可不得恨死你了。”

“他身体没事吧,听说这几天身体不好?”墨啸道。

林顾知顿了顿,想了下,便道:“也还好吧,有我在不会有事。你也别转移话题。能在你送的东西里下蛊的,可不就是只有那个琥珀么。”

墨啸低下头,思考片刻,便让人叫琥珀进来。

琥珀进来感受到屋内气氛凝重,便有些惴惴不安,端坐着不敢动弹。

“听说昨日叶昭阳因为吃了我送去的东西痛了一晚上,在那些吃食里发现这个,你看看,这是你的?”墨啸将那竹筒丢到琥珀面前。

琥珀打开一看,有些惊讶,抬头看着墨啸。

“阿啸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以为这是我做的?”琥珀泫然欲泣。

“大人问你话呢,哭什么哭。”林顾知气道。

“阿林,不用这么急。”墨啸劝道,“你就说这是不是你的吧。”

“这……自然是我的,可我若说不是我做的阿啸可信?”琥珀道。

“不是你做的还会是谁做的,这一屋子的人,独你是五毒,下个蛊可不是简单的事么。”林顾知冷笑道。

“大人这可冤枉小奴,”琥珀顿了顿道,“蛊是我的没错,可是这蛊下了几个时辰之内就自然长成,只要有人拿了去,神不知鬼不觉下到那些吃食里也不是难事。大人既然知道这是什么蛊,自然也知道我所言非虚。即便要追究我的过错,我也不过是看守不力,更何况这是我自己的东西,谁偷偷拿了去我能清楚?”

林顾知被这话堵得说不出话来,他也没亲自抓住琥珀下蛊,自然也就追究不下去了。

墨啸见现场安静下来,便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东西危险,你要更加看好,别让别人拿了。”说罢挥挥手让琥珀下去。

“你就这么放了他?”林顾知待琥珀走后,气得骂道。

“不然又能如何,没有切实证据,话还不是随便说。”墨啸回道。

“他一个低阶的,就是真的安个罪名又有什么难的。”林顾知嘟囔道。

“好啦,别生气了,痛的又不是你,怎么就能气成这样,”墨啸拍拍他的肩安慰他,“更何况,如果我随便处理了琥珀,让这事尘埃落定是简单,可若不是他,岂不是让真凶放虎归山。倒不如先这样,也好暗暗查一查。”

墨啸说完起身道:“我去看看叶昭阳,听说你最近都住他那?”

“是啊,我们还住一间房呢,怎的?”林顾知道。

“他在我这里连个仆人都不让近身,我都很少在他那留宿,没想到你倒是跟他住一起。”墨啸淡淡道。

“呵,我倒觉得,以你的性格,是你不愿留宿的可能性比较大。”林顾知跟着他一起走了。

叶昭阳今日精神不错,看了会儿书便跟宋鸣风讨论起公事,听说墨啸来了还有些惊讶。可想到昨晚的事,便赌气不出去迎。

“我把墨啸带来了,你不会生气吧。”林顾知掀帘进来,后面跟着墨啸。

墨啸还是第一次到叶昭阳新住处,随便扫了一眼,见到离床不远的一侧还放着一张榻,榻上还有铺着没叠好的被子,微微皱眉。

“他来做什么。”叶昭阳淡淡道。

“哦,听说你昨日不舒服,我今天特地来请罪的。”墨啸笑道。

“从来是该谁做的谁来请罪,怎么好好的你跑了来?”叶昭阳笑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也没有确切的作案人,总不好随便给人定罪,只不过那吃的是从我这送来的,多少还是我的错。”墨啸道。

“这我可受不了,能得墨将军的道歉,可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怕折了我的寿。”叶昭阳冷笑。

墨啸微微一愣,虽是不高兴,可想到毕竟自己有错,也只能忍下。

叶昭阳见他一幅忍让的样子,更是气急,语气也就不那么好了。

“你既是要偏袒他,又何必假惺惺地跑过来,横竖算是我自己吃坏肚子,我又没怪谁,也不必一个个跑了来,一幅对不起我的样子,我没那么大福分,这里庙小,供不起你们这些大佛。”

墨啸听罢,也是心头火起,道:“看来你是心中已有定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像你这样,掌管炎狱山的时候可得冤死一片人。”

“哼,那些人冤不冤也轮不到你来裁定,回去抱你的琥珀去。”叶昭阳说罢便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

墨啸见他躺床上去了,也知是没法沟通了,便道:“随你的便吧,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墨啸一从叶昭阳那出来,宋鸣风便跟了上去。

“大人,叶大人也是最近身体不好,所以口气差了点,您别放心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墨啸问道。

宋鸣风便将昨日之事说了,说完还一脸担忧:“说真的,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肚子痛了起来,忙里忙外的。”

“最近他身体不好,是怎么回事。”墨啸继续问道。

宋鸣风想到叶昭阳几次要求保密怀孕一事,便只能摇头,叹道:“大概是这些天累的吧,几次大人都差点晕倒,我们看着也心疼。”

“心疼倒是不必,你们两个还是多照顾他才是,好像这些日子他的事都是你在处理。”墨啸道。

“嗯,红芜是个姑娘,她伺候大人起居比我合适些,我粗心,便去处理处理公事,大人也能轻松些。”宋鸣风笑道。

“你也不用太用力,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找我。”墨啸道。

宋鸣风眼睛一亮,忙道:“没关系的,属下应付得来。”说完便跑回去了。

墨啸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禁琢磨起来。不管是林顾知还是宋鸣风,对叶昭阳的身体情况都语焉不详,吞吞吐吐的。若是得了什么重病,刚才一看又精神好的可以跟自己赌气,若是没有,有必要那么讳莫如深么。

“墨啸难得来跟你赔罪,你怎么这样说他。”晚上,林顾知换衣服睡下,见叶昭阳醒了,便道。

“我怎么说他了,我难道说错了?倒是他,以前怎么没见他这般忍让了,不都是我一句话骂过去,他能更难听的骂回来么。”叶昭阳翻了个身,侧躺着。

林顾知有些哭笑不得,道:“他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大概是没精力跟你吵了吧。”

“什么事能让他忙成那样?他不是一向都胸有成竹,意气风发的么。”叶昭阳道。

“这个嘛,双拳难敌四首,纵使他本事再大,也禁不住几十个帮会联手对付他。”林顾知摇摇头,“你也稍稍担待些吧。”

“他得罪谁了?能招来这么多对手。”叶昭阳撑起身子。

“这些对手一直都在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突然冒出来,大概是有人怂恿吧,不过话说回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早跟他说尽早脱身才好,他偏偏贪恋权位,这种情况也是早该预料到的,到时候能全身而退就算不错了。”林顾知叹道。

“他早就嚷嚷要走要走,可一直都没走,早退了可不就没这些事了么,哼。”叶昭阳冷哼一声,抬手将蜡烛掐灭。

林顾知也无奈笑了笑,拉了拉被子,最近天气变凉了不少,还是别生病的好。

“活该。”室内一片静谧,不知过了多久,叶昭阳才发出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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