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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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世子爷三月不曾到你这儿来了,哦,应该这样说,自他大婚以来,可从未踏足过这里,这该不是要替世子妃守身如玉吧?”绿莺冷笑道。
十二月的天气,屋内烧着地龙,屋外大雪纷飞。依山尽拢了拢手里的暖炉,并未答话,只一下一下拨着七弦琴的尾弦。
“现在你明白了吧,男人,尤其是来这地儿的男人,没一个能信的。”
依山尽依旧沉默,仿若没听见,指尖轻轻拨着,发出断断续续的琴音。
绿莺翻了个白眼,说:“你就打算这么坐以待毙?这男人哪,得要你放下身段去求,去讨好,你若不主动,还指望着他回转过来,想起你的好?”
她终于忍不住说:“我又没想怎么,何况就算我放下身段,他也未必想得起我来。”
绿莺轻嗤一声:“装什么清高,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再过不久,他那边若再无音讯,妈妈第一个按耐不住,你就准备准备接客去吧!我告诉你,世子爷用过的女人,身价可不低,妈妈怎么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依山尽心下一沉,她不是不知道这种情况,只是不敢面对。也许是她太幸运,初夜就遇上魏平几,如今他不要她了,她惶惑迷茫,害怕自己会变得跟楼里的女人一样……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绿莺又刻薄地说了几句,扭着腰走了。绿莺是有些本事的,她性子比较辣,不说楼里的女人,就是客人,在她身上也讨不到什么好,偏偏那些客人就念着她的辣劲儿,操弄起来不管不顾,什么淫话都说。饶是如此,在事后,她仍旧被弄得好几天爬不起来,最最虚弱的一次,被一个外地来的盐商绑在床上,用楼里特制的软鞭抽打,这种软鞭是情趣用品,抽在身上并不疼,只是有些刺痛。那个盐商一边弄她一边抽她的臀、背,弄了多久就打了多久,甚至还嫌不过瘾,抽了自己腰间的真皮鞭,一鞭下去,皮开肉绽,见了血后那盐商反而更兴奋,又一鞭挥了下去,若不是绿莺痛叫着晕过去,指不定就死在了床上。
那盐商最后给了妈妈二百两银子算治疗费,此事也就了了。依山尽去看过她,绿莺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气若游丝,话也说不出来。做这一行的,客人就是天,客人想怎么弄都成,只要不把人弄死。最怕的就是遇上那些有怪癖的,那些淫荡不堪的招数配合淫器使出来,真叫人恨不能死去。
过了没几天,妈妈果然过来寻她,聊磕了一会,直接问:“世子爷与你可还有联系?”
依山尽说:“不曾。”
妈妈神色就冷了下来,说:“既然不曾,我也劝你死了那条心,前些日子可有不少人跟我打听你,我要不是念及世子爷或许会回心转意的份上,早就应了他们的要求。先前出了江育那回事儿,世子爷还派人警告我,我这才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可好,他怕是早已将你忘记了。你到底是我楼里的人,妈妈我不能白养你,我也给你面子,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内还是没消息,你就给我出去接客!”
依山尽急道:“可否再通融些日子?”
杨妈妈斩钉截铁:“此事没得商量!”见依山尽脸色苍白的可怜模样,她终究心软,叹了口气,说:“不是我逼你,我也有难处,还记得你以前伺候过的白姑娘么?她和那个男人好上之前,我劝过她,她没听我的,把全部积蓄都给了那个男人,下场是什么你也看到了。我一直跟你们说,男人是天底下最不可信的东西,妈妈我是过来人,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会骗你,你好好想想吧。”
想了一夜后,依山尽咬牙下了决心。
第二日,她写了一封信,让小晚交给魏平几,并且吩咐,一定要亲手交给他。绿莺说的没错,依山尽的自尊心很强,或许她不曾真的被男人践踏过,所以还保留着一份清高,尽管这份清高在别人眼里是惺惺作态,她就是固执地坚守着心底最后的防线。可如今,她把那道防线亲手拿出来,交给他。
她服了软。现实冰冷而残酷,她可怜的尊严只能向魏平几低头。
可是左等右等,等到十二月过完,腊月悄然而至,还没等到他的回答。她去问小晚,小晚坚定地说魏平几出了公差,她亲手把信交给了魏平几身边的近侍,托他代为转交,还给了他好处。依山尽便也放下心来,只要给了好处,不怕他不办事。
腊月打头的那几天,正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依山尽裹上了厚厚的貂皮大氅,站在雪地里赏梅。她难得有这份闲心逸致,今日晨起,忽然听到屋外嘈杂,穿戴好出门一看,才知腊梅竟然全部开了,红的红白的白挂在枝头,美极了。
她伸出手指捏它的花瓣儿,忽然听到小晚急促的声音,她说:“姑娘,侯爷府来信了!”
依山尽眸色一亮,急急迎上去,拆信的手指都有些抖。
寥寥几字,却将她打入深渊。
信上写的是:你我本无可能,切莫纠缠不休,望卿自重。
依山尽揉碎了薄薄的信纸,站在雪地里突然笑起来。小晚兴奋地问:“姑娘,是不是世子爷回来找你了?”
依山尽笑够了,才转向小晚,一字一字道:“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说完,留下呆愣的小晚,慢慢地走回屋,每一步都在心上踏出了血。
望卿自重……他果然将她的尊严狠狠地踩在了脚底。
……
“你倒说说,爷喜爱的是谁?”
“你不知,爷来叫你知道……”
“应是‘桃花窗外春意暖,桃花窗内晨妆懒’。”
“可是疼了?”
“听你妈妈说,你前几日感了风寒?如今可好彻底了?”
“是爷不好,吵醒了你,你再睡会儿吧。”
……
“是谁给你的胆子?凭你也配做我孩子的母亲?”
……
只有最后一句是真的。那些温言细语,柔情蜜意,只是他想弄她时的谎话,真傻,她怎么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