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番外一 灯如昼

热门小说推荐

【作家想说的话:】

憋了好久,终于写完了!

摸摸各位等更的姑娘

希望你们喜欢啦!虽然是一嘴的刀子!(顶锅盖)

-----正文-----

昆仑山巅,皑雪如昼。

这里是离天最近的地方,也是离仙界最近的地方。世间第一的修仙大派太极宗坐落于此,为仙人们经年镇守着由昆仑前往仙界的入口。数千年来,不曾有失。

山脚下,有个尚算繁荣的镇子。昆仑终年苦寒,常人是忍受不得这等煎熬的,是以镇子上的居民便出奇的少。只是因为位于昆仑山下,各路寻仙问道、执着长生的人总会或多或少地来此探访,以图找到登仙的捷径。于是这座本只有几十人的小小村落,便也就这么慢慢的发展了起来。

凤衢第一次见到白玉宸,就是在这座终年覆雪的小镇里遇见的他。

那会儿白玉宸还是个孩子,甚至算不得是少年。个子小小的,白皙的脸蛋儿被酷寒冻得通红,穿着又破又旧的衣服,缩在四处漏风的破庙草堆里,瑟瑟地发着抖,像是快要倒了一般。一双青灰的眸子倒是十分明亮,里面含着一层薄薄的晶亮水光,衬得他尤其得秀气动人。

凤衢看到他的时候,想:这可真是个漂亮的人类。

青丘向来不准族人靠近仙界,归根溯源,则是该算作凤衢他外婆的那位女君,当年追求仙尊燕玉京不果,反倒是被伤透了一颗芳心,从此便惦记上了仙界那一帮无情无义的帮凶,立誓再也不愿踏入仙界一步。

狐狸们贯来是群任性的家伙,其中又以流着娲皇血液的天狐一族尤甚。众仙无法,又不能去责怪端坐于云端之上的那位仙界尊上,便只好认了命,从此绕着青丘这片对仙界声望为负的地方走。

自然,狐族们也断了前往仙界的门路。

若只是贪恋仙界风光的也便罢了,毕竟这世间美景无数,总归是能寻得更好的地方。可那些心上人身在仙界的,可便就没了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瞧着那仙界十二重境从此入口紧闭,皑雪封路。

一夜间,不知有多少狐女几乎哭断了肠。

女君倒是硬气,只当做未曾瞧见,腰杆挺得笔直,说,此事不容再议。

转瞬数千年已逝,这毒誓竟就这么如同铁律一般地传承了下来,也再无人提及当年被迫分割遥望的心爱之人。

毕竟,这世间总是善忘的。

当年叱咤凌厉的女君仙逝,他的母亲荣登帝位,而后,又有了他。

凤鸟血脉霸道,他的母亲为了生下他,几乎耗尽全身真元灵力,从此再也不能拥有其他的孩子。青丘以女为尊,凤衢身为男子,便免不得要多受许多白眼,吃上更多的苦头,方能赢来别人一句尊重。那时他还小,常常想着只要拼命努力,就能让母亲对自己刮目相看,肯低下头来,将他抱进怀里。可他多情的母亲却似乎从不在意这些,永远如同烈火般热情,亦如烈火般肆意,却从不肯回头看他。

……哪怕一眼。

他发了疯,想着只要能闯进那重重仙界,毒誓便能在他身上应验,让他魂飞魄散,从此再不做这个青丘少主。

只是还未等到那毒誓在他身上应验,他便在那漫天风雪中迷了路,受了重伤,跌跌撞撞地闯进了白玉宸栖身的破屋。

甚至于,连化人的模样都维持不住。

白玉宸瞧他一身是伤,毛皮沾血的可怜样子,便心软地将他带回家中,悉心照料。

他父母早逝,贫穷的家里拿不出来什么药材,只得为凤衢烧了开水,细细地擦拭身上伤口。待到稍稍好了些,才敢珍惜地拿出一块洗得发白的麻布,将他裹缠起来,拢进怀里,冒着风雪去寻医问药。

他披着蓑衣,在夹着冰水的大雪里走了许久,才终于在近夜时分求来了一副擦涂的伤药,紧攥着带了回去。

彼时天已透黑,乌沉沉的,连一点星光都变得遥不可及。白玉宸在破旧箱笼中翻找许久,终于寻得一盏油灯,小心翼翼地捧着,放在桌上,点燃了它。

他就着那微微的昏黄灯光,安静地敛下浓密纤长的乌睫,一点点地给凤衢擦拭身上的伤口。

药材是十分廉价的,涂在凤衢的伤口上,剧痛非常。他从未遭受过这等苦罪,自然也不堪忍受此番疼痛。便没轻没重地在白玉宸的手上撕咬了一口,冲着对方低声呜鸣着露出了獠牙。

白玉宸没有将仅是只小狐的他丢出去。

他只蹭了蹭虎口血痕,低声说:“我不伤你,别怕。”

凤衢瞧着他清亮如许的眸子,忍不住出声道:“我咬了你,你不讨厌我?”

白玉宸怔了怔,随后便笑了:“原来你是只狐妖。”

凤衢一滞,却未曾为自己辩解。世间人类只认狐狸为妖,饶是青丘一族乃上古瑞兽,亦是会被浅薄之人误以为是吃人妖兽,只会恶声斥骂。便是再多解释,亦无半分用处。

未曾想,白玉宸却重新拿了那伤药,靠近了他,说:“既然你听得懂我说话,那就忍一忍。早日痊愈,你也可以早早回家。太极宗的仙人们常常来镇上采买,你还是快些离开比较好。”

“你不把我交给他们吗?”

“不交。”

“为何?”

“未曾见你做坏事。”白玉宸道,随后又朝他笑了笑,“会在风雪中迷路的狐狸,多半都是不伤人的。”

凤衢瞧着他的真挚模样,未再说话。

这一住,便是小半月。

凤衢的伤在白玉宸的照料下,渐渐地好了,但白玉宸却逐渐虚弱了下去。终于在某一日,他卧在床上,白皙面颊上染着一层透红,滚烫如火。

凤衢问他:“你怎么了?”

他摸摸自己的额头,说:“大约是受了寒吧。没事,很快就会好了,你不用担心,乖乖在这里呆着。”

凤衢这才想起前阵子对方冒雪带他寻医的事情。

凤衢信了。

只是,白玉宸却未曾如他所说那般康复起来。反而高烧不退,连意识都模糊了。凤衢卧在他身旁,瞧着他泛着滚烫热意的两颊,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白玉宸其实是骗他的。脆弱的人类,并不如妖族那般强壮。一旦陷入疾病,便有可能如花儿一般的,转瞬便谢了。

凤衢慌了。

年幼的他,仍是处于难以接受生死别离的年岁。眼前这人救他一命,却要因他而丢了性命,自然更令他不安至极。但他人只影单,亦是伤患在身,是无论如何却也救不回对方的。

凤衢冲出屋子,来到了之前白玉宸带他来过的那个药铺,冲医馆里的大夫磨牙低鸣。大夫依稀认出了他的模样,却只嗤笑了一声,喊徒弟将他从屋中赶了出去。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无力,感到了憎恶。

但他却不敢放弃。

他怕自己如果放弃了,便连那破屋中唯一珍惜他的人,也要一起没了。

这时,不远处却忽地起了一阵骚乱。

肉体的碰撞声沉闷传来,依稀是不知哪家的富家子弟,竟在当街打人。

凤衢无心去管,却又从风中飘散而来的低声闷哼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顿时叫他浑身僵住。

“你这小子,莫非没长眼睛吗!”那富家子弟跋扈道,“撞了本少爷,道个歉就想走了?”

围在周遭的仆从们纷纷称是。

凤衢望去,果然在人群中瞧见了一双剔透的眸子,盈盈如玉,闪着微微的水光。

那人愣了愣,随后冲他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他说,别动。

小镇居民并不多,日子过得清苦,少见豪奢之辈。这等穿金佩玉的富家公子,当是不知何方而来,前去昆仑山求仙问道之人。白玉宸乃镇上居民,就是念顾太极宗的面子上,这群人也不会下什么狠手。但换做凤衢,便不一定了。若是叫来此采买的昆仑仙长瞧见,只怕会被斩杀当场。

“不知是何人,在昆仑山下欺压寻常百姓?”

远处,一声清朗质问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是名白衣佩剑的青年,眉目疏朗,气宇沉稳。他话虽是疑问,却直直看向那一身红衣的富家子弟,显然已有了几分怒意。

那富家公子便道:“问本少爷?那你又是何人?”

白衣青年身旁的少年顿时恼道:“在我太极宗附近欺男霸女,还敢问大师兄是什么人?你们也太嚣张了吧!”

那位富家公子一愣,顿时便慌了神,却又拉不下面子在众人面前俯首认错,便径直僵在那儿,面色青白不定。行凶的恶仆瞧见了他这副模样,纷纷收了手,唯唯诺诺地站在一边儿,生生堵出了个人墙。

“本少爷……”富家公子站了一阵子,最后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嘴硬道,“我、我来昆仑山……求、求仙访道!”

白衣青年却只当未闻,只蹲下身,扶起了蜷缩在地的白玉宸:“可伤到了什么地方?”

白玉宸低低咳了几声,摇头道:“……谢谢仙长,我很好,无事。”话罢,语气微顿,又扭头瞧向那位红衣公子,“是我不小心撞了这位公子,劳仙长费心了。”

那白衣青年听了,安静地瞧了他一会儿,随后便微微笑了。

红衣公子恼道:“仙长,这下可证明我是清白了的吧!都是这个穷讨饭的错,跟本少爷可没关系!”

白衣青年将白玉宸扶起来,望向红衣人,道:“须知我太极宗在收徒时,多注重求道之人的心性,天分反倒是次一些的东西。”他将话头一停,接着扭头看向白玉宸,“小小年纪,心性已如此坚定。我觉得,你比那位公子更加适合我太极宗。”

红衣公子当即怒道:“你这……!你可知本少爷是什么人……”

白玉宸愣了愣,茫然地睁圆了眼睛,下意识地望向凤衢的方向。

白衣青年顺势观去,见到惶惶不安的凤衢,当即眉头微凝,面色一道冷肃下来。他往前一步,手伸向身后背负的剑匣,道:“你且退……”

“……等一等,仙长。”白玉宸抓住了青年的袖摆,急急望向凤衢,用眼神示意他快些离开,“我愿意拜入太极宗!还请您带我回昆仑山!”

说着,他“扑通”一声跪下来,死死抱住青年下裳。额角被打伤的伤口崩裂,血滴淌着划过霜白如雪的颊边,染得青年袍角血迹斑斑,逼得青年只得重新站定,收了去取剑的手。

凤衢遥遥望着白玉宸的模样,哽了片刻,只得扭头而去。

青年一滞,叹了口气,只好蹲下来去安抚这欣喜少年。

待此间事了,再抬头,已没了方才那只白狐的身影。

凤衢万分狼狈地逃回了青丘。

他找到了代为教管自己的女官,承认了自己私自逃出青丘的错误,请求她严加要求自己的日常修行。

女官十分惊讶,只觉得这位青丘未来的帝君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不少,不免调笑道:“少主缘何突然如此热切?可是出去长了见识了?还是……碰上了喜欢的人呀?”

凤衢沉默。他又想起那个跌落在雪里泥里、被人拳脚相向也未曾叫喊过的少年的眼睛。还有对方被冰雪卷裹住的蓑衣上的棕草香。

许久之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他既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也没有说自己究竟去了何方。

眨眼许多年。

有一日,他跪坐与院内闭眼神思,却忽地听有人向他的母亲传来线报,说魔界大军倾巢而出,准备攻打仙界。并表示魔尊奚泽似有意询问青丘女帝,可要与他一道联手,攻覆仙界。

青丘与仙界不睦已久,举世皆知。只是这一次,他向来沉溺享乐的母亲,冷淡地拒绝了魔界来使,只说青丘无意此番杀伐。

他心一沉,顿时又想起了多年前救下自己的少年:魔界攻打仙界,昆仑自是首当其冲。便急匆匆地冲到了母亲面前,直言恳请她出手帮扶仙界。

“青丘不落井下石已是仁慈。”他的母亲只懒懒抬了抬眼,冷冰冰地道,“他仙界是覆是灭,与我青丘何干?”

凤衢瞧着她斩钉截铁的模样,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过了许久,他才赌气似的道:“……那我,一个人去。”

女帝笑了一声,慢吞吞地靠在垫子上,捻起一枚晶莹剔透的石榴籽,端详片刻,道:“好呀。”说完,话锋一转,又笑,“只是……你出了这青丘,以后便再不是这青丘的少主。可懂?”

他没理对方,兀自一人离开。

教养他长大的女官急急来劝,道:“少主,王上她只是一时气话。如今仙界与魔界之间战火一触即发,青丘力小势微,又怎能左右这仙魔战局?王上自有她的苦处,您可切莫因这些小事与她生分了呀……”

他沉默良久,道:“我明白她的苦处。”随后,语气微微滞涩,“可她……从不愿懂我。”

女官默然:“少主……”

“……我只是想去救一个认识的人。”他轻声道,“他曾经救我一命……如今,也合该还给他了。”

女官震惊:“……少主?!”

话罢,便要阻他。

他不顾对方苦苦相劝,执意离去。不料还未从青丘离开,便听到了魔界大军踏破昆仑,围在了仙界入口的事情。

“……王上,如今昆仑已破,燕玉京龟缩于仙界不出,再这样下去,这天下……怕是从此要易于魔界之手了……”

“不管。”

“……然青丘与仙界渊源……如今又拒绝了魔界邀约……之后,奚泽怕是不会放过青丘……”

“不管。”

“……可是……”

“……孤说了,此事与青丘无干,不许任何人插手!”

青丘女帝甩袖怒道。厉色斥后,抬头却瞧见了僵在门外的凤衢。

她便笑:“还有脸回来?”

凤衢却未应她,只死死盯了跪于王座下那人,声音微颤:“……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少主?”那人怔愣半晌,随后道,“……臣下方才说……昆仑已被魔界踏破……”

“那太极宗呢?”

“可是昆仑山的那个修仙门派?”那人疑惑道,随后声音略沉,摇头道,“听闻是……尽数覆于魔族之手。”

凤衢呆了片刻,手猛地攥紧了。指甲深深陷在掌心的肉中,直将那处掐出了血,竟也未曾有半分知觉。

他愣愣地想,欠那个少年的东西,大约是这辈子都没机会还了。

仙魔之战拉锯多年,最终以燕玉京和奚泽两败俱伤为结束。因得魔尊重伤,魔族诸人眼见大势已去,便如潮水般自神州大陆撤离而去,重新回到了魔界,龟缩不出。而仙界则元气大伤,燕玉京重伤难愈,只得将仙尊之位匆匆交予一新晋真仙,便身死道消。众仙群龙无首,悲伤之下,也只得认了那位真仙承袭尊位,统领众仙。

恰逢青丘女君薨逝,凤衢接掌对方手中帝位,各类杂事纷至沓来。待他处理完手中各类政务杂事,听闻仙界之尊已然换了人,顿时颇有几分物是人非之感。便不咸不淡地随口问了一句:“新任仙尊是谁?”

“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仙,以前未曾听过他的名讳。”座下人跪在地上,摸不清他的想法,便斟酌着低沉道,“似乎是燕仙尊收的徒弟,仙魔大战的时候,一剑贯了奚泽心魂,重伤了魔尊。这才被燕玉京托付重任,令他统帅仙界。”

凤衢抬了抬眉,听到堂堂魔尊竟然被个无名小仙伤了根本,顿时倒有几分报了仇的解气感。便忍不住又问:“他叫什么?”

座下人便笑:“听说,叫白玉宸。”

“——啪。”

蘸饱了墨的毛笔骤然跌落在桌上,凤衢心神恍惚地望着对方,张了张口,最终选择什么都未说。

“退下吧。”他淡淡道,“孤知道了。”

瞧见他骤然变脸,座下人便试探性地问:“那……王上?青丘可要对此有所表示……?”

“当初仙魔大战之时,青丘都未曾有所表示,如今冲上去,又是什么意思?”凤衢冷声道,“青丘早已与仙界断了来往,此事以后勿要再提。”

“……是……”

眨眼百年。

这一年,龙族广发信函,邀请六界诸人前往扶海洲参与族中盛典。

凤衢瞧着那张函贴,抬头望向立于堂中的那位龙族来使,问:“还邀请了什么人?”

“这自然是……六界诸人。”来使笑吟吟道,“帝君且安心,王上明白青丘与仙界不睦,自然不会安排青丘诸位与那边的来客遇见的。”

凤衢面色微动,最终收了那张请帖。

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与白玉宸相见。却未曾想世间诸般种种总是叫人难以揣测,当他早已不抱期望之际,却又忽地给了他新的机会。

当凤衢在扶海洲再见到白玉宸之时,距离他们上一次分离,已然有百年之久。

百年足以改变一个人许多,饶是对方如今已然登仙,模样早就定格在了青年模样,凤衢也几乎险些未曾认出来对方。

在他记忆里,白玉宸总是很爱笑的一个少年。即便境遇不佳,遭受许多是非苦难,也仍能抿着唇,冲旁人露出温和笑意。如今再见,对方却几乎变作了另一个人,眉宇沉稳,面容冷肃。若非旁人告知那边是新任仙尊,凤衢只当那位名唤燕玉京的前任仙尊仍在世间。

“……简直……就是燕玉京本人……”

“……怨不得仙界诸仙没有什么异议就接受了……”

“……毕竟是燕玉京亲自‍‍调‎‌‍教‎‎‍出来的……”

为凤衢引路的侍女,惊慌得手足无措:“帝君,我、我不知道……”

“无事。”凤衢未曾责怪她,只盯了台上遥坐那人,“那位便是仙界的白仙尊?”

“是、是……”侍女战战兢兢道,“仙界诸位本该晚一日才到,未想,那位白仙尊竟然提早来了扶海洲……”

“嗯。”凤衢点点头,收回了视线,“为孤带路吧。”

他话音方落,之前一直望着的那人便投了几分视线瞧来。

凤衢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就直直撞上了对方剔透纯粹的青灰眸子。

他一愣,随后面色数变。

侍女以为他是要发怒了,一时间惶急无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首认错:“帝君息怒,帝君息怒!”

白玉宸顿时皱眉。

凤衢敛眸,示意左右将那侍女扶起来,随后说:“孤已说了,并未生气。你勿要再计较此事,带路吧。”

“是、是……”

他再抬头,发现对方眉心的那一点儿凝重已然消失不见,重新恢复了一派淡然。

凤衢便想:饶是世间种种变幻莫测,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总是还有那么一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这样也挺好。

他冲对方微微点头,望着那人愣了愣,随后微微抿唇,对他也微微点了点头。他便低下头来,轻轻地笑了笑,随后扭头离去。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