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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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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发中坐下,朱旭看着卡卡到一边为自己倒水,不自觉有些出神。话说,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里卡多其实是个‍‎‌‍‎腹‎‍‎‌‍黑‍‎‎‌的?唔,貌似是某次他捉弄罗爷未果被卡卡抓包……

黑线着将脑海中突然冒出的不明物甩掉,朱旭接过瓷杯,向卡卡道了声谢,默默等待着对方挑起话题,而卡卡也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你最近在躲着我们,是我们的行为对你造成困扰了吗?”卡卡的问题实在是……明知故问。

“嗯,有吗?”朱旭于是配合地装傻,他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看起来天衣无缝,“你想多了吧,里卡多,我觉得我很正常啊——”恋爱中的人,不都是腻在一起的吗?朱旭以眼神传达出这样的意味。

“这样吗……”卡卡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要离开皇马,所以故意和我们保持距离,以免被提前发现呢。”

“……”咦咦?等、等等!朱旭被这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这个消息是怎么被卡卡知道的?卡卡要和他谈的……是这个?

“看来这个消息是真的了。”察觉到朱旭瞬间的呆愣,和随后的张口欲言,卡卡不给他辩解的机会,自顾自往下分析,“所以,你是想直接离开,把我们丢在马德里?让我猜猜你联系的球队……”

“呃……”朱旭黑线着将杯子放到小几上,他刚刚差点儿把水杯掀翻,“那个……”

“对你最有诚意的无非英国的那几家,阿森纳拿不出这么多钱,曼联嘛……还是切尔西的可能性最大,又有钱,又有竞争力,战术氛围正适合你加入,而且俄国人一直对你垂涎三尺……”

“……那个词不要这么用啊里卡多!”思想早已被污染的朱旭捂脸惨叫,他已经不想知道卡卡是怎么发现他的意图的,现在的他只希望法泽里的速度能更快一点儿,不要到时候闹得人尽皆知,事情就要麻烦上很多了。

“别捂了。”轻笑着端起瓷杯润了润唇,卡卡挽了挽袖口,好整以暇地望着朱旭,悠然笑道,“你以为我们是怎么确定你要转会切尔西的?这件事,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唔,也许除了被你蒙在鼓里的卡里姆?”

“……”被卡卡提醒,朱旭还没来得及心虚,便迅速回忆起了昨晚本泽马的反常,他悲哀地发现,如果事情真如卡卡所说得那么明显的话,那么,也许连本泽马也……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朱旭有些挫败,他拧着眉毛怎么也想不通,“我让法泽里避开了所有人……”

“昨天的那个电话,应该是法泽里打给你的吧?”卡卡隐晦地提醒他。

“电话?呃……大巴上那个?”见到卡卡点头,朱旭望着卡卡的目光顿时有点儿奇怪。昨天的时候,因为需要隐蔽的原因,他没有接法泽里的电话直接按掉,又因为他的良好人缘,会被他按掉电话不接的人还真没有几个,而如果说是陌生人的话,说不定会引起对方的好奇,所以他便干脆说是前几天得罪了他的梅西打来的。可这种说法完全没有不妥啊,卡卡是怎么发现问题的,难道……难道他有什么奇怪的特异功能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对上朱旭古怪的目光,卡卡摸了摸脸,有些奇怪他的反应。

“你怎么知道那个电话是法泽里打来的?”察觉到自己思想的脱缰,朱旭若无其事地将话题转移回来,他实在是想不通啊。

“你知道前些天,梅西在推特上@克里斯的事情吧?”见朱旭偷笑着点头,卡卡也不禁露出笑容,声音中带了丝揶揄的意味,电话的另一端,克里斯蒂亚诺的脸色再度黑了起来,“法泽里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克里斯正在向梅西下战帖,梅西正在回应,他们刷留言刷得正欢,我想梅西应该没精力在那时候骚扰你。”

而且梅西是用手机回复的,怎么能同时拨电话给朱旭呢?若说梅西是用别人的手机回复或者打电话给朱旭的,先不说来电显示不会出错,只说梅西肯定是不会愿意将这种‎‍私‎‌密‌‌‎‎‍的事情告知队友的,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敏感的时机打电话给朱旭?所以……

看着卡卡笃定的笑容,朱旭抽了抽嘴角,忽然觉得被这么个敏锐的人物喜欢着,他压力好大怎么办?转了转眼珠,朱旭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做法似乎完全被对方看穿了,而如果这样的话……难道要他和队友们撕破脸皮?

“那个……”朱旭无意识地揉弄着身下的坐垫,有些苦恼地将谈话继续下去,“所以你叫我来这里,是想说……?”

“一定要走吗?”卡卡的表情稍稍严肃了起来,“其实你并不一定要离开的不是吗?你对我们并非没有感情,留下来仔细思考你到底喜欢着谁,我们不再逼迫你选择……这样可以吗?”

“……”问题是他哪个都喜欢怎么办?

“你现在单身,没有真正喜欢的人,那么我们自然拥有追求你的权力,你为何不试着放开来感受,看我们当中是否有人能成为你的另一半?”

“……”果然,你们都当本泽马不存在吗?

“你专注足球,不愿意分出太多精力去应付感情生活,那么接受我们中某个人的追求,一起奋斗在绿茵场,这样不是正好?梦想与爱情一并前进,多么美妙。”

“……”是啊,让他父母知道了那就更美妙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突然离开,卡里姆会陷入多么尴尬的境地?”察觉到朱旭的不在状况,卡卡想了想,终于想到将本泽马拎出来遛遛,“卡里姆的脾气你也知道,如果……到时候事情闹大,你忍心看更衣室乱成一团吗?”

“……我本来并不想让你们知道的。”朱旭叹了口气,终于开了口,“里卡多,你实话告诉我,如果我留在皇马,真的发现我喜欢上了某个人,比如说罗爷,或者我就真的喜欢上笨猫了,你会如你现在所说的这样,让我们在一旁甜甜蜜蜜,你不会再有所坚持?”

“如果你真是喜欢上别人……”被他的问题问得一愣,卡卡犹豫了一下,他是想不论怎样先把朱旭稳下来再说的,不过看着朱旭那黑黝黝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睛,他又觉得,如果他真的这么说了,朱旭直接说他对自己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自己就真的放弃吗?朱旭的态度可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他口袋里,那群情敌可都在听着……

这瞬间的迟疑让朱旭明悟地笑了一下,他摇了摇头,将目光从卡卡脸上移开:“你看,这样的更衣室,让我怎样呆下去呢?”

听到朱旭这样的回答,卡卡的心沉了下去,他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没有理由要求对方留下了,毕竟,话已说到这份儿上……

如果朱旭不懂情爱,他们可以暗示明示,用各种方法来让他开窍;如果朱旭无意于此,他们可以手段百出,用各种方式来夺得他的心;然而,如果朱旭喜欢上了谁,那么无论他选择了谁,其他的人都不会甘心——这就是个死局。

‘也许,朱旭的暂时离开,真的是最好的方法吧……’

“里卡多,你别留我了,这样不好。”就在卡卡思绪万千,逐渐走神的时候,朱旭忽然开口,他伸手按了按额角,掩饰住自己发热的眼睛,“我……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被朱旭的突然告白惊到,卡卡有些怔愣,朱旭刚刚不是还……怎么忽然就表白了?

“我是喜欢你的,你也是因为感受到我对你的好感,才笃定我最终会选择你的吧?”朱旭弯了下唇角,眼中却殊无笑意,他的情绪有些低沉,“可是……我想这并不能称作是爱情,因为我同样喜欢着其他人。”

“不论是罗爷,还是猫,又或者媳妇儿,卡队……十四爷,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在我心中都有着特殊的地位,如果让我选择的话,不论是谁,我想我在纠结一段时间后,最终都会愿意接受,可是,那是在我发现了这一点之前。”

“你一定觉得厌恶吧,对于这样的我?”朱旭错开眼不去与卡卡对视,“我是怨过你们的,为什么要揭开假象,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一切透露给我?如果我们能一直保持着从前的默契与距离……就不会有现在这样麻烦的抉择。可是,我不能怪你们,因为导火索是之前我的昏迷。”

“如果我早知道,我的昏迷会让情况急转直下到这样的情景,我想我……”也许他不会愿意醒来,就让一切保持在他昏迷前的和谐友爱,将一切美好都留在他记忆中,那样的话,他也不会认识到自己的贪婪,与他的薄情。

“别再说了!”意识到朱旭想要说什么,卡卡只觉寒毛直竖,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止住了朱旭的话语,然而对上朱旭氤氲着水光的眼眸,他又觉得有些悲哀。这个孩子,这个青年,这个他喜欢着的男人,他根本还不懂得什么叫爱情,他将爱与其他的感情混淆,或者是仰慕,或者是依赖,或者是其他能够让人心悦的感情,但,不论这感情多么的让人愉悦,让人放不下,割舍不了,可是……这并不是爱情。爱是独占的,是特别的,是充满占有欲与排外情绪的,爱情的定义会因各人的不同而有所差异,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爱情,绝对不能被分享。

所以啊,也许,他真的要暂时放手,直到朱旭认清自己的感情,能够确定自己到底爱谁;又或者,发现一切皆是虚妄,他根本……不曾爱上任何人?

沉默了一会儿,卡卡忽然掏出手机,在朱旭懵懂的表情中按掉通话,然后微微一笑,将朱旭按倒在沙发里。

“也许你愿意在离开前同我做个告别?”

“嗯?呃……”里、里卡多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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