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才醒来,江谣只感觉全身酸疼的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拉开衣服,深深浅浅的伤痕遍布,还有几处烫伤和鞭打的痕迹。
知道的以为她做了一场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长期忍受家暴呢。
不过这也跟家暴差不多了。昨晚昏过去了不下五次,每次都是被折腾醒和疼醒的,到最后身体的感官都麻木了,只剩余舒痴痴地对着她的身体膜拜夸赞:“谣谣你好美!”“谣谣你好棒!”
正回忆着,罪魁祸首就来了,她穿着一件女式西装,夹克式的深V开襟,长发扎起,干练而不失女人味。要是在以前,江谣绝对垂涎三尺想入非非,但经历了昨晚惨痛的一夜和认清了余舒的真面目后,她还是忿忿地把头转向一边。
“谣谣,你醒了?”她语气里带着笑音,看起来心情很好,“饿了吧,我做了粥,你先喝点,待会儿我们出去吃饭。”
江谣摇头,语气也是闷闷的:“我不饿。”
余舒把粥放到她面前,坐到她身边就要靠近,江谣立刻警惕地后移了一点。
余舒笑容消失了,显得有些失落,甚至让人心疼:“你受不了了吗?这就是你说的爱我?好吧,我不勉强你,你走吧。”
江谣瞪大眼睛,她怎么还有两副面孔?昨晚上可不是这样的!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余舒这个样子,她心中又有该死的不忍,只能端起粥喝了起来。
余舒端过粥,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温柔体贴,关怀备至。还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句:“做爱嘛,当然要做到尽兴。”
江谣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这是从温文尔雅,娴静有礼的余舒口中说出的。果然人不可貌相,泡妞不可贸然而上。
“谣谣,你以后搬到我家住吧。”她说的话虽然是商量的,但语气中可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不,我妈还......”
“我已经请保姆到你家照看你妈妈了,你的行李,现在也已经搬到我家了。”笑,余舒继续无懈可击的笑,如同纯良小绵羊似的笑。
江谣叹气,深深抚额,看来她只能栽在余舒身上了。
搬入余舒家的那天,余舒早早地在路口等着江谣下班两人一起回去,过了两个小时,天都黑下来,余舒以为她加班了,正要去工作的地方找她,就接到江谣的电话。
“阿舒,”江谣口气低低的,情绪也不稳定,听起来还有些焦虑,“我家出了点事,我继父...回来了,我怕他为难我妈妈,我得先回家。”
凭她的吞吞吐吐和她的惶恐不安,让余舒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重新启动车子:“你家在哪?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她立马拒绝,好像在躲避什么,“我继父是个人渣,你别来,我自己能解决。他已经跟我妈离婚了,我们占着理,所以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你说这么多没用。”余舒口气强硬,“你就直接告诉我,你家地址。”
江谣顿了顿,电话那边传来她怯怯的声音:“那你来吧,我...有点害怕,我在我家楼下等着你。”
“恩。”余舒轻声安慰,“别怕,谣谣,有我。”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江谣远远地就看见余舒从车上下来,首先映入眼中的黑色高跟鞋,若隐若现的小腿,米色风衣轻扬翻飞,她双手插兜,举步生风,在流光溢彩的霓虹灯背景中显得气质卓绝,尤为耀眼。
江谣迎上去,头发被吹得有点乱,脸色很不好,她低了低头,声音细若蚊蝇:“我继父已经到家了。”
余舒揽着她,发现她身子在发抖。
“到底怎么了?”余舒把她凌乱的发丝整理了一下,抚摸着她的脸颊,“你心里有什么事,都告诉我。”
也许是她的声音太让人心安,江谣低下头,咬着嘴唇:“我真的很害怕见到他......”
她说着说着哽咽起来:“他...他是个禽兽。”她狠狠咬牙,一字一顿,“我一见到他,就恨不得杀了他,但我又不能......”
余舒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她继父曾经侵犯过她。余舒捧住她的脸,另一手把她单薄的身躯拥到怀里,拍着她的背:“没事,有我在。我不会让他欺负你。”说着,她眼中的寒光忽隐忽现。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开门看到记忆中男人那张噩梦般的脸还是让江谣差点惊叫出来,她深深低着头不敢看他。
男人不怀好意又带着侵犯的目光把江谣打量了上下,又露出虚伪的笑容:“谣谣,这么长时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这么漂亮了,爸爸可是很想你啊~”
手正要伸上去,被另一只手迎面打回去,他这才注意到江谣后面还有个更高挑的大美女。
“你好,先生。”余舒似笑非笑地和他握手,“我是谣谣的朋友。”
这女人跟他针锋相对,虽然笑靥如花,那笑中却没有透出几分善意。
“谣谣!”后面的江母一眼就看到江谣,又是惊讶,又是担心忐忑。
江谣看到妈妈,立马跑进去到妈妈身边,小声问:“妈你怎么样?他没有欺负你吧?”
江母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责备江谣:“不是叫你不要来吗,你怎么还来了?怎么把你朋友也带来了?你们要吃亏的!”
“阿姨好。”余舒走上来,“不怪谣谣,是我自己要来的,对于这种人,就要正面应对,不能一直躲着,越是委曲求全他越会得寸进尺。”
江母眼眶一红,余舒亲切的笑容让她好感倍增,正要跟余舒说什么,男人的声音就传过来:“美琴,你先去做饭吧!”他又把目光转向江谣,脸上笑眯眯的,“我这么长时间没见谣谣了,让我先好好跟她说说话。”
男人的语气让江谣一阵恐慌,握着余舒的手攥紧,身子往她那边躲了躲。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一起说呢?”余舒坐在沙发上,悠悠道,“先生你这次来,不就是要跟阿姨谈复婚的事么?那么大家一起坐下来把话说清楚,两不耽误,不是更好么?”
男人哑口无言,怔了怔,又指着余舒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来凑什么热闹?!”
“我给谣谣和阿姨准备了新房,她们马上就会搬过去。”余舒微微弯起唇,笑得意味深长,“所以你有什么话,最好尽快在这里说完,否则以后,你连见到她们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男人愣了一下,望向江母:“你要搬家?”
余舒替后者回答:“下午我就会带阿姨去看房子。”又抬头看了看表,“都十一点了。你有话快说,我还要带谣谣和阿姨去吃饭。”
男人气闷,也没有办法反驳,只得乖乖坐下来,开始对江母糖衣炮弹:“美琴,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但是现在我有钱了,在上海也买了套房,你再跟我过我保证会对你好,会让你享福的。”
“你想都别想。”江母搂紧江谣,唾弃,“你做的那些混蛋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绝对不会再相信你这个人渣!”
男人恼羞成怒,蹭的站起来吼道:“别忘了是谁把谣谣养大的!现在跟我装什么圣洁立什么牌坊?要没有我,谣谣早饿死了!还有你,你就守一辈子活寡吧!”
他恶毒的语言让江母气得浑身发抖,也让江谣忍无可忍,她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朝他砸去,屈辱和愤恨的火焰快要从眼中迸射出来。
男人慌忙躲开,烟灰噼里啪啦洒落了一身,让他火冒三丈:“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还怕了你们几个娘们了?廖美琴你今天签字也得给我签,不签也得给我签!”他说着粗鲁地就上来拉江母,江母的手腕都快要被他给捏断,江谣边哭边阻拦,也无济于事。
“习惯与冲动控制障碍,急性应激障碍,”一旁观察的余舒忽然开口,“还带有攻击型人格和自恋型人格——”她看向男人,面色阴冷,“先生,你病的不轻啊。”
男人破口大骂:“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没病!”
“我是心理医生,观察病人,及早防患于未然是我的职责。”她缓缓说着,拿出手机,“恰好我这里有一所很合适精神病院,建议你到那里就诊。”
电话通了,她看着男人,一字一句对着电话那头道:“张医生,我这里有个情绪很不稳定的病人,对,很严重,已经接近神志不清——跟废人没什么两样。你们现在就来把他带走,给他安排一个床位吧,好,麻烦你们了,谢谢。”
余舒不急不缓地站起身,望着气急败坏的男人。她良好的仪态与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男人被激怒,冲上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就要教训她,却因后颈处突如其来如同断裂般的剧痛瞬时软了动作。
面前的女人一手按在他后颈上,又捏了捏那个钻心的部位,痛得他全身无力,倒抽冷气。
“这是C5,你颈椎的第五块,一旦掐断这个,就会切断你的呼吸肌。”
男人惊恐地睁大眼睛,她又露出笑容,温柔友善的笑此刻看来却像毒蛇般狠毒慑人。
“我在医科大学毕业,之前学的就是解剖。”她一手又往下移了移,移到男人的腰侧,指尖如针似的直捣入他的皮肉,摧毁椎骨。
“这是你的肾俞穴,我一用力就能让你瘫痪。”她顿了顿,凑近男人,手上力道加重,男人痛得冷汗直冒,面色惨白,眼前一道刀光闪过,他竟发现她不知何时像魔术一样,拿出了一把小刀,这刀好像就佩戴在她身上,一把货真价实的手术刀。
男人害怕想逃,这个绵里藏针的女人,是个十足的恶魔。
“我见过很多像你这样的人,”她把玩着手术刀,“不过你不是我的目标。但你也要知道——”她逼近他,刀刃上的光反射出她森森然的眼神,“我有一万种方法,能弄残你。”
“还有,”她又弯起了眉眼,笑得纯良无害,“现在我不管对你做什么,都属于正当的自卫,是不用负任何刑事责任的。但你,”她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冷,“猥亵少女,故意伤人,逼婚。数罪并罚。”
响亮的鸣笛声打破这紧张僵持的局面,余舒立刻收起刀,又恢复了端庄自持的样子,对男人做出请的手势:“救护车到了。先生你是要自己出门呢,还是医生上来用担架抬你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