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这个受或许有那么一丝丝的蠢萌和傻白甜(抚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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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谣是个乐观的人,告白失败的打击并没有影响她几天,反而还被她脑补成了好事——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这浮云般的不义之财她要归还给余医生,也就是意味着这还是一次见面的机会。
然而,在她还没想好充足的见面理由,余舒自己先出现了。
商场里江谣穿着刚试好的衬衫站在镜前,导购小姐不住地夸赞,她却觉得怎么看怎么别扭,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太胖了。”
对对对!她在心里附和这个人的说法,仔细一品才觉出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这么甜美,这么好听,就像——
“余医生!”她擦了擦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敢相信昨天晚上还出现在自己梦里跟自己这样那样的人,会在阳光下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后者跟她微笑致意,她褪下制服尽显高挑身材,红色露肩上衣,黑色长裙,美艳动人。江谣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
她眼睛里那个人由远及近,正在视野里缓缓走来,然后从后面看了看镜中她的模样,似是不经意地,伸出双手抚上她的腰,顺着线条勾勒了一下。
“如果这件衣服这里再瘦点,就好了。”
她温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衬衫,贴在她皮肤上,让她全身如触电般,心如鼓擂,面色轰的烧红。
她说这话时呼吸就靠在她耳畔,她只觉整个心神和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按说同性之间这样的肢体接触很正常,可是对方是她喜欢的人,这意义就不同了。
她恍恍惚惚地侧头看余舒,她却已经退开,腰间的触感也随之消失。
江谣怅然地转头看了一眼余舒,她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温和又若无其事地对她笑,仿佛刚才亲昵又暧昧的动作不存在一样。
可是江谣却不能很快地抽身出来,她还沉浸在刚才昙花一现的悸动中,接下来的意识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余医生一直站在原处看她试衣服,她没有办法游刃有余地沐浴在喜欢的人这样目不转睛的注视中。
偏偏导购小姐热情得很,一说衬衫不合适立马拿出另一件让她再试试,她穿错了好几次,最后手忙脚乱地出来了,还险些绊了一跤。
是不是在喜欢的人面前都容易出丑?她渴望被她重视,又紧张她的看法,自然手忙脚乱,自顾不暇。
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适得其反,江谣恨自己,恨铁不成钢。那熟悉的淡淡清香却越来越近地飘过来,余舒竟走到了她面前,纤长的手指在她眼皮子底下舞动,她呼吸都屏住了,担心自己激烈的心跳被她发现。
她竟然在帮她系扣子,整理衣服。
余舒比她稍高些,灯光从她头顶打下来,在她额头上形成淡淡的阴影,也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她也抬眼跟她对视,背着光的角度里,她的双眼愈发明亮。
她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江谣的注意力就被她牵动到了她红色的嘴唇上。
她涂的是唇釉,唇泛着闪亮的莹润,像是沾着晨露的鲜果。
好想...咬一口。
江谣情不自禁地想。
于是她凑近上去...而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在余舒异样又警惕的目光里,在心底泪流满面:“余医生,你人真好!你真是太体贴了!以后谁娶到你是福分啊!”
原谅她吧...面对一个高贵美丽又喜怒不形于色又气场十足的女神,她没法干只能怂啊!
余舒复又绽开笑容,抽出手移开了些距离:“这件还不错,很适合你。”
“好!就买这件了!”听我家美人的话!当然最后一句江谣没敢说,付了钱拿了衣服就走。其实这件衣服是什么样她都没看清,但余舒说好,那就一定是好的,余舒喜欢,她就穿着。
走出商场,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最近天气多变,本来早上出门还是晴空万里的,于是江谣就没有拿伞,余舒在她身后,从包里掏出一把折叠伞,对她笑笑:“你家离这里不近吧,我送你一程。”
江谣受宠若惊,下意识摆手道:“不不不,挺近的。”
说完又后悔了,多好的机会啊,怎么就让自己礼貌性地给回绝掉了!
所幸余舒没有在意,像是看穿她心里怎么想的似的,和她并肩撑起伞:“走吧。”
声音清清淡淡,又有暖心的力量。
雨水打在伞上,溅起一个个小小的水花,犹如江谣细密如麻的心跳。
嗒、嗒。
凉风送来余舒身上的阵阵清香,江谣走路的姿势都是僵硬的,一时间晕晕乎乎,如置天堂,也像在梦中。
余舒的长发被风吹起来,扫到了江谣的脸,她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一下子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江谣侧头看了她一眼,她目视着前方,被风吹起的发下是秀美安静的侧脸,她突然就问出那个一直在她心里过不去的问题:“余医生这么漂亮,一定...有不少男人追你吧?”
问完就后悔了,果然冲动是魔鬼,似乎在余医生面前她所有理智都不复存在,总是会屡屡地冲动犯错。
余舒听出她语气中的气闷,暗暗地有些好笑,于是也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并没有要答的意思。
江谣把她这笑而不语全当默认了,心头里一股气蹭蹭往上升,又出不来,余舒办公桌上的相框也一时间回到她眼前晃悠,酸涩连压低的语气都掩盖不住:“那...也有很多女生追你咯?”
余舒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她也没看江谣,只是好整以暇地缓声道:“是有啊,但没有一个像你一样傻。”
江谣怔了怔,心脏蓦地猛跳了几下,因着这话的条件反射。脑袋里乱嗡嗡的,思索余舒说的到底是几分意思。
要说对她全无意思吧,商场里,大雨中,总会制造一些若有若无的暧昧,让她久久不能释怀,要说对她有点意思吧,总是这么爱答不理,若即若离。
江谣暗暗头疼,在心里叫苦不迭。
一辆卡车在两人面前飞驰而过,溅起的泥浆几丈远,江谣忙伸手护着余舒往后边推,她脚上还穿着浅色高跟鞋,一旦被泥溅上不堪设想,结果倒是她自己躲闪不及,新买的衣服被泼成了满天星。
“你的衣服......”余舒皱起眉头,看着江谣一脸担心。
江谣整个人却快美到天上去了,余医生竟然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还第一次对她露出这么紧张,一脸关切的神情。
“没事没事,我回家洗洗就好了。”江谣呵呵笑着,顺势也拉住了余医生的手,趁她还没有发现就这么心照不宣地不松开了。
余舒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怎么,手垂下来也就一直任她拉着,江谣心潮澎湃,觉得余舒的手好凉,好凉,她忍不住又攥紧了些,想用自己的体温暖热。
接下来路上两人一直沉默,沉默着沉默着,江谣的家还没送到,余舒的家倒是先到了。她没有收起伞,而是转过身对江谣说:“我家已经到了,我用不着伞,你就打着吧。”
“这...不太好吧......”江谣眼睁睁地,可怜兮兮地看着身侧余舒挪走了她的手。
“下次再还我就好了。”她微微一笑,顿时就让江谣三魂丢了七魄。
下次...她说下次!
余舒此时在她眼里仿佛化身成了倾城倾国的白娘子,一举一动绝艳生姿,含情脉脉。
断桥一别,赠伞留情......江谣不由觉得电视上的许仙痴傻,美人在前,就这么欲说含羞地看着你,摆明是等着你主动啊?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于是,恋爱脑的江谣就凭着一腔热血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住了余舒,在她还没反应过来飞快地吻住了她的唇。
当然,凡事都要循序渐进。江谣只是轻吻了下就很怂地退开。首先看到的就是来往路人惊异的目光,还有余舒笑意盈盈,意味不明的双眼。她并没有生气,反而温柔顺从地看着她。
江谣在她柔情似水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刹那间两人眼中只有彼此。
路人纷纷侧目,眼神异样地看着两个卿卿我我的...大美女。江谣却很激动,很兴奋,很自豪,一颗火热快活的心像要无比欢欣地从胸膛里跳出来似的。
她生平第一次因着自己同性恋的身份而自豪,全是因为对面注视着她的这个人——她恨不得牵起她的手向全世界宣布,这个女人是我的——迟早是我的。
回到家时已将近半夜,电视上播的新闻声传出来——
“近日我市频繁发生失踪案,受害者均是年轻女子,迄今已十六人下落不明,警方正全力搜寻、调查凶手中......”
江谣关上门,顺手把客厅的电视关上:“妈,你天天看这凶杀案失踪案的渗不渗人啊?多看点阳光向上的东西!”
老妈的身影从厨房中出来:“阳光向上?新闻联播早演完了。”
江谣抽抽嘴角,翻个白眼:“睡觉去了。”
“哎,你这伞哪来的?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么一把伞?”老妈随口问道。
江谣立刻把伞宝贝似的抱到怀里,嘿嘿一笑:“一个朋友送我的,朋友送的,好看吧?”
老妈看着满面春光的反常女儿,撇嘴吐槽:“初恋情人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