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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3】要真不舒服我以后就不弄了。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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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孩子那天,苏思远搂着爸爸的脖子不撒手,林婉哄了好久,越哄他越哭,抽得直打嗝。在林婉怀里,他使劲朝苏倾奕伸胳膊,“爸爸……爸爸……”差点把苏倾奕的眼泪叫下来。

“小孩儿都这样,谁带跟谁亲。”贺远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有点空。屋檐下清静了,人反而不知该干些什么。

“过去我妈说,爹娘都是贱骨肉,就那么个小玩意儿把你支得团团转,你还就从心里边不烦他,几眼看不着还惦记。”

“将来孝顺还行,碰上不听话气你的,白养他。”苏倾奕说。贺远听出他实际上在说他自己。

“嗨,白眼狼小时候也耐人啊,小孩儿知道嘛,你不管他他就活不了,管他,你这肩膀上就挂了担,以为爹妈那么好当。”

是不好当,苏思远在家的这一个月,别管中午晚上,大人再懒也不能不开伙,你不吃孩子吃。这一不在,谁都说:“出去吃吧。”于是找了家回民铺子,叫了两碗菱角汤,贺远又加了两个烧饼。

吃完回来,老远就见唐士秋在院门外晃荡。

“嗬,有日子没见你,调回来了?”贺远掏钥匙开门。

“哪儿啊,这……”唐士秋嘀咕着,给贺远一个眼神,意思是:又好上了?!

贺远略一垂眼,回答他:好上了。

他眼神一下绕过贺远,往苏倾奕脸上送,本意想打个招呼,苏倾奕却说:“我先回厂了。”是对贺远说的,大概尴尬了。

“走啊?”

“嗯。”

“我送你。”贺远说。

“不用,快说话去吧。”

“送两步。”贺远把钥匙扔给唐士秋,让他先自己进屋。

一直送到胡同口,苏倾奕说:“回去吧,别让人等。也好久没见了,多聊聊,晚上我就不过来了。”

“唉,早不来晚不来。”贺远颇无奈地笑,眼神把苏倾奕上下打量着,“我还想总算就咱俩了……”

“下回吧,再歇班的。”苏倾奕也笑,也颇遗憾。

回到家,贺远三五句话就把事情给唐士秋讲明白了。唐士秋心思多活,贺远送苏倾奕的几步路,他已琢磨个八九不离十,一听果然是这么回事。

“敢情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他离你更近了。”

“他挺冤的。”贺远说。

“这世道,呵,这个不冤冤那个,掺完沙子再把沙子挑出来。”

“情绪够大啊你?”

“我还敢有情绪?哥们儿现在半点儿脾气没有。”

贺远问他女朋友那边真就没缓了,不是说寄了两回信?

“我没回。”唐士秋说。

“不像你啊。”贺远诧异。问怎么了,他说不是他想看的信。“你想看嘛?”

“嘛都行,就别是道理。”别是写到思想报告里公开广播都没问题的大道理。在一起那么久了,他能想听什么?不过是几句体己话呀。哪怕一句“我信你,可现在就是这样,怎么办?我怕,你也忍一忍吧。”他不用她跟他和好,他不想连累她,可他也不想听谁教育他。

教育他的还少吗?就那个副校长兼教务主任,两天不拿他练练官腔社论腔就浑身不舒坦。

“我也不是说他没道理,有道理,我懂。问题是他非说我不懂,不够懂。合着他说我懂我才懂,他说我不懂我就不懂,我的脑筋我自己做不了主。那我不做,我做桌椅板凳的主总行了吧?”

“嗯?”贺远听这话愣一下。

“还没懂啊?不让我上课了,调总务处了!”唐士秋说着从裤兜里摸出烟,递给贺远一根。

贺远叼上嘴,点燃了才想到:“你怎么也……”

“跟你学,解闷呗。”

半支烟下去,唐士秋说其实现在这样也不错,人落到底了还能往哪落?苏老师也差不多,在厂里有厂里的轻松,真回学校就一定好?不见得。学校里谁信谁啊,草木皆兵。

“就跟我姥姥织毛活似的,什么话这个一句那个一嘴,都不是多狠、多成心,都为了给自己减点压力,结果呢,一圈圈织下来,帽子成型了,摘不下来了。”

贺远想,原来苏倾奕一直活得这么不踏实,如履薄冰。他贺远只要生活里有苏倾奕在身边,吃得下睡得着,一切有奔头,可苏倾奕需要的似乎不单单只是一个贺远。贺远解决不了他所有的不安、苦闷、无所适从。甚至有些话苏倾奕都没法对贺远说,怎么说呢?嫌贺远心里的疤太浅?上午送走苏思远,苏倾奕的话一下少了,真是没话?不过是不愿在贺远面前透出来他舍不得儿子,他沤着他自己。

苏倾奕不是唐士秋,把贺远当哥们。什么都可以没有,不能没有哥们,这是唐士秋的性子。比起有可能被信任辜负,他必须要信任一个谁,贺远是他从小到大从一件件事上筛出来的最铁的哥们。苏倾奕没有这个哥们。渐渐贺远跑神了,跑到中午和苏倾奕坐在回民铺子里的时候。七八张桌子,唯独苏倾奕格格不入。也许只有贺远看得出他格格不入。他确实不属于这里啊,可他同样被他原本该属于的地方排斥。

初识那阵,贺远对苏倾奕有多少羡慕?现在贺远发现他曾经羡慕的一切,恰是造成苏倾奕眼下孤单,甚至窝囊的东西。还羡慕吗?不了。是心疼。

如果说早先贺远不情愿进工厂,自从有了苏倾奕,他满身干劲。他也真的开始干出些眉目,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而苏倾奕越来越没有位置。和苏倾奕比,贺远拥有太多太多,他第一次生出这样不可思议的认识。

但就算苏倾奕这辈子只剩下他贺远可以拥有,他贺远比这世上的任何一切都不离不弃。

伏天怎么也过不完,今年比哪年都燥人。街道上连续几天“夜战”,安昀肃疲惫不堪,一天凌晨回到家,简单洗漱上了床。

“你说,”他推推邢纪衡,“铁不像铁,石头不像石头,那东西炼出来能有用?”

“有用才怪,都是瞎忙。”

“这些天老听他们说,哪哪又传捷报了,哪哪炼了多少多少铁,说我们也不能落后,这不整天连轴转。你说那都是真的?”

“管它真假,累了就别硬撑。”邢纪衡把安昀肃搂到身前,嘱咐他一定注意安全,近来医院收了不少铁水烫伤的患者。“差不多行了,别跟着玩命。”

“知道。玩命也轮不上我,有的是积极分子往上冲。不过这小高炉胃口也太大了,这半月我看学校都不上课了,孩子们一窝蜂上街捡废铁。”

“瞎折腾,一帮外行凑热闹。”邢纪衡闭着眼哼一声。

“其实我看好多人来夜战都是为了混顿夜宵。”

到十一月,街道上别说“夜战”,白天都偃旗息鼓了。小高炉炼不出真正的铁,燃料和原料也供应不上,人们原先有多斗志高昂,现今都垂头丧气地回家过起自己的日子。

厂子里却进入全面苦战阶段。贺远他们车间已实行十二小时轮班制,礼拜天也不歇,所有人加班加点,大干特干。生产记录屡屡刷新,但人们逐渐吃不消了。没黑没白,谁受得了?眼看闹病请假的人越来越多,礼拜天又成了礼拜天。贺远和苏倾奕终于凑到一起。

一进门,苏倾奕被贺远拥着往里屋走。

“先等……我出来时正好收到家里的信,还没来得及看。”

“完事再看吧,啊?”贺远把人按到大衣柜上,“我等不了了。”

“这都一个月了,憋死我了。”贺远的嘴巴在苏倾奕的耳朵和脸颊间来回忙活,直到和苏倾奕鼻尖顶着鼻尖。

“夸张吧,前些年你都怎么过的?”苏倾奕笑他。

“那能一样?那时候见不着人,现在见得着摸不着,你对你男人就这么心狠?”贺远已开始扒两人的衣裳。感觉到苏倾奕的手朝他裤腰带伸,他马上逗一句:“就知道你也想死我了。”

“我看大家这段日子都累得不行,怎么你还这么精神?”

“那是,只上班能干怎么行,床上这事也得全面奋战。”一边胡乱吻着,贺远扯掉了苏倾奕身上最后一块布料。

下一秒,苏倾奕险些没站稳:贺远忽然蹲到他身前,提起他一条腿架到自己肩膀上。这是什么姿势啊?这是苏倾奕想合合不上腿的姿势。

“你干嘛——嗯——”苏倾奕话没说完就拐了调。贺远深深含住他,没怎么动呢,他浑身一抖。

“到底谁急?嗯?”贺远把口中液体一吐,就着满手湿滑摸去苏倾奕的股间。手指头抽抽进进,贺远耐不住了,三下五除二褪了裤子,把苏倾奕腿一抬,他狠骂了一声:“我操,真想死这滋味了。”

苏倾奕矮贺远十几公分,这时又是单脚着地,哪跟得上趟?他紧搂住贺远的脖子都一个劲往下出溜,又被贺远一下下生生顶直了。干脆贺远把他一抱,托着他的屁股,让他上半身贴在衣柜的玻璃镜上。

“你都‌‎‌被‎‌‍‌干‍‌‎出水了。”贺远粗喘着,动静里是要憋着的一团火。

“嗯……啊……这样进得好深……”快感愈演愈烈,不久,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涌上来,苏倾奕忙叫:“啊别……不行,停一下!”

“嗯?”贺远头回见他这样,感觉像要哭了,因什么急得哭了。

“别……别弄了……”他来回叨咕这句。

贺远不明所以,仅从他身体的反应看觉得他不是不舒服,想他是不是要‍‌‍‌‎被‌‎‍插‎‍‌‍‌‌‎‍射‍‌‍了‎‍不好意思,要么就是这半腾空的姿势不习惯,有点紧张,总之贺远没听他的,更加‎‌‍‎‌大‍‍‌‎‌力‎‌‍地‍‌抽‍‌插‍‎‍起来。

“啊……别……求你了……”苏倾奕眼角真被逼出了几滴泪,手脚使不上力,一个劲摇头。

“没事,”贺远说,“马上让你舒服。”

舒服大发了,苏倾奕尿了他一身。贺远从未感到过如此的满足,如果不是苏倾奕半晌不理他的话。

“下回……你别这么弄了。”垂着眼皮,苏倾奕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抬脸。贺远上去搂他,他不吭声了。

“我真不嫌你,”贺远说,“我乐意看你那样。刚才那样你舒服不舒服?”还是不吭声。“要真不舒服我以后就不弄了。舒服吗?”

“……嗯。”很模糊的一声,带着明显的尴尬。

“那不就结了,咱俩之间有嘛丢人不丢人的。”

“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男人特厉害吧?”贺远一脸回味无穷。

苏倾奕瞥他两眼,转头去外套口袋里翻信。贺远更快一步,拿了信出来说一起看。他让苏倾奕倚在他怀里,他两条胳膊把人一环,苏倾奕连手都不用举一下,信已展开在两人面前。

信是苏母写的,她已得知苏倾奕离婚,态度上倒像没有态度,只道事已至此,今后好好照顾自己。

她更挂念的是大儿子的境况。想得见农场条件不好,究竟有多不好她们半个月前才知道,因为不准探视。东奔西走了多久,总算拿到条子。原想着一家人一块去,组织上说探视的直系亲属不可超过两位。婆媳商量几句,都觉得带上苏母孩子没人看,带上孩子又只能带一个,考虑到那边不知是个什么具体情况,最后是儿媳一个人去的。

闷声不语地去,闷声不语地回。一看她肿泡的眼睛,苏母明白了大半,想问又不敢催,恐怕问得急了两个人都要情绪崩溃。

儿媳第二天才对婆婆开口,说苏世琛瘦了很多,晒黑了,头发也没理,眼看入冬了身上穿的还是夹袄。银边眼镜不见了,换成一副黑框。不敢问他是不是挨欺了,怕隔墙有耳。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话全在眼睛里,唯恐说多错多。

苏母说,账算到头上了,熬着吧。

“总能熬过去。”贺远攥一攥苏倾奕的手,那手一点热乎气也没有。

其实贺远心里也没底。过去他从不关心政治话题,他的人生理想是让在乎的人过上好日子,哪怕奔命,只要他看得见希望。没认识苏倾奕以前,他在乎的人是母亲,认识苏倾奕了,又加上一个苏倾奕,现在,他只在乎苏倾奕。可是苏倾奕总在被算账,谁也不知这账算到哪天是一站,也不知这账会不会利滚利,只能往好处想,往好处盼,心免不了忐忑。

信让两个人惆怅起来,迷惘起来,紧紧拥在一起。还管什么丢人不丢人,什么也比不过守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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