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5400+求评论,靖苏感情努力升温中,觉得有点难把握唉。
对于聂铎,我其实能理解,他和霓凰接触的过程中被吸引。
但你去帮你家少帅的未婚妻打仗,结果自己没忍住撬墙角了,这特么合理吗?!
也就苏兄自觉命不长还重情义,不然你等着被穿小鞋吧。
PS:彩蛋是蚩尤见天帝,关于林殊/梅长苏死后要怎么活下来。
-----正文-----
【何文新杀人案】前情回顾——
何文新:原着剧情人设,因为挡路,用鞭子抽打不小心挡了路的庭生,被萧景睿撞见带回宁国侯府。
本文第1章末尾束,景琰得知的是“庭生在街上不小心冲撞了萧景睿的车驾,惊扰了重要的客人,被带回了府内。”
因此,这里庭生和苏兄初见,是在宫外而不是宫内洒水。
死者邱泽:电视剧人设,是罪有应得才被苏兄算计死。
我真的挺心疼心杨心柳姐妹,她们的弟弟才13岁啊,只是个唱戏的小孩子,被活生生打死的,能不恨吗?!
正文
对于父亲的窥探,梅长苏并未察觉。事实上,自飞蓬离开之后,他见鬼的能力已经削弱很多,这无疑是好事。
“吏部尚书何敬中之子何文新,殿下知道吧?”此时此刻,梅长苏看着火盆里跳跃的火苗,避开了萧景琰的目光。
萧景琰回想着下属报上来的,发生在杨柳心的那出闹剧,心里明白了过来:“枯井藏尸案让太子失了户部尚书楼之敬这个聚宝盆,滨州侵地案即将斩断誉王在军方的臂膀庆国公。如此一来,你布置的第一轮便结束了。至于第二轮,若从何文新杀人案开始…”
他微微凝眉:“何敬中出任吏部尚书以来,确实把官员的任免奖罚之权抓得甚是靠牢,太子几番也没有插得进手来。如今何文新被京兆府尹高升判了杀人,上报给了刑部,刑部尚书齐敏,却同样是誉王多年的心腹。”
“你说会让何敬中、齐敏一同出缺,那必是大罪…”萧景琰想了想,猝然一惊:“齐敏难道要助何敬中换囚?”
梅长苏笑了起来:“殿下果真聪慧,誉王想让刑部将死案办活,但文远伯不会善罢甘休。折腾到最后,为了安下属之心,誉王便只能换囚了。”景琰这些年孤苦了些,但头脑是真灵敏,自己只起了个头,他就全猜了出来。
可被夸奖的萧景琰根本高兴不起来,反而眉头越发拧紧:“换囚?!”这种事,可一就可二,刑部怕是熟能生巧、借此牟利久矣。
“呵!”作为大梁皇子,他对朝局之糜烂,既感无奈,又觉惭愧:“罔顾人命至此!刑部,怕是烂得差不多了。”
梅长苏静坐聆听,脸色在烛火下微红,手也被萧景琰焐得稍微热乎了点儿。他安静了片刻,温声劝道:“殿下勿急,吏治清明、政通人和之路,要一步步走,先将滨州侵地案办妥。”
“嗯。”萧景琰闭了闭眼,他相信梅长苏为了翻案,计划十几年以来对京城情况的掌握,却也不会将所有事,都交给对方来做:“我会查的。”
梅长苏点了点头,将温热的双手抽回,背在身后:“夜深,殿下慢走。”
“先生也早点休息,明日起,我会将庭生送进地道。”萧景琰深吸了一口气,竟行了个礼:“还望先生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教他。”
梅长苏并未推辞,而是同样郑重地回了个全礼:“责无旁贷。”
他看着萧景琰离去时快速关门防止寒风的背影,轻轻闭上了眼睛。
掌间温度尤存,比火盆的热更暖,让人贪恋。
如果景琰没出去还记得帮我叫晏大夫,就更好了。因熬了一会儿夜,被灌苦药的时候,梅长苏由衷想到。
林燮默默看着这一幕,直到他睡着,才飘然而落。
飞流固然守在床边,可林燮也是蚩尤,堪称兽之王祖、魔之君主,小雪妖那点道行,焉能发现?
他静静守着儿子,从皮囊观察到魂魄,眉毛缓缓拧紧。
林殊只是飞蓬一缕魂魄与七情六欲所化,魂体脆弱不似常人。年少时英姿勃发,是因为自己和妻子因果俱在,人亦存于世,皆离不远,才能不受影响。
可失去至亲的梅长苏就不行了。这是他的第一世,却也是最后一世。林燮想要把人真正留下,还需要再做些别的。
随着清晨第一缕光照进屋子,安睡一夜的梅长苏平稳的呼吸渐有变动,林燮才悄然离开。他恢复了蚩尤的真容,前往神界拜见天帝伏羲。
冬至日后,年关渐近。
京城里的气氛,因为皇帝一道令靖王萧景琰主审滨州侵地案而三司协助的旨意,陡然紧张了起来。
第二天,萧景琰宣布了协审名单,本已震动的朝野立时又多震了一下。
几日之后,萧景琰再度拜会梅长苏。
“誉王配合得令人惊异,还要多谢先生日前游说于他。”萧景琰从誉王的态度里,看出了其放弃庆国公的决然,也能猜到这定是梅长苏乔迁新居后,誉王前来拜访时被劝说的结果。
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萧景琰不打算追问梅长苏对誉王说过什么,更不会觉得梅长苏在左右逢源。
他只是心里有火,为了最近几日审案的发现,不禁冷声说道:“百姓生活不易,希望过不了几天,各地能有更多相似性质的案件呈卷,从四面八方飞向京城!”
听见此言,梅长苏倒是不慌不忙。他还微微一笑,提壶为萧景琰斟上一盏:“殿下请放心,既然誉王殿下如此配合,那苏某的江左盟更会急主君之急,为之分忧。”
“至于会不会得罪人…”他拱了拱手:“这等国家大事,誉王殿下定能理解。而我江左盟,也会确保胁迫封口的事件一旦发生,必有更多人证存活、物证存留,绝不会拖主君的后腿。”
知道梅长苏明白自己的意思,会打着誉王的旗号,尽快把消息传开,令有过兼并行为的豪门更快更自觉地向耕农退地补偿,萧景琰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不止为承诺,更为这份同样自愿背负苍生黎民的默契:“有劳先生了。”
他说着,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入口却是一愣。
“请。”可梅长苏不说什么,只嘴角带笑,又为他倒了一杯温热的白水。
心中有气的萧景琰就这样“咕咚咕咚咕咚”地连着喝了好几杯,心情终于放晴。
他松开手,沉声道:“先生见笑了。”
“殿下是真性情。”梅长苏叹道:“不过,等结案时,怕还是会受点委屈。”
萧景琰心中一暖,除了母亲和下属,从来不会有人为他抱不平:“无妨,这些年下来,我早就习惯了。”
如此,侵地案尚未结案,各地案件呈卷便纷至沓来。
靖王在处理这些继发事件时,展示了他不为人知的行事风格,沉稳中有果决,坚守中有灵活,与协审众官员的配合也两相愉快。
一桩原本可能引发乱局的大案因为皇帝支持,誉王配合,帮手能干,被靖王办得甚是干净,不到一个月已基本审结。庆国公及其亲朋主犯共十七人,被判绞侯监,家产悉数被抄没,男丁发配,女眷没官。
立押封卷后,赢得众人交口称赞的靖王带着同审官员,一起入宫见驾,回复旨意。
面对梁帝的冷待,辛苦查案的靖王并不意外,直接示意刑部主司蔡荟上前拜见、得君称赞。他只得了梁帝两句不咸不淡、吩咐更胜夸奖的赞语,却静默地站在一边,看梁帝夸奖和赏赐誉王。
末了面对誉王状似友爱的解释,萧景琰也死板地应付了过去,唯在最后点头应下年宴邀请,道该去请安。
这仅有的回应看似冷淡,却恰到好处地安了誉王的心。
誉王本想再多亲近几句,恰逢皇后派女官过来催他快去正阳宫,没办法只好丢下一句“有什么麻烦事情,尽管来找我啊”,便匆匆离去了。
于是,誉王就更没发觉,陪同靖王来复旨的一众三司官员嘴上虽没说,心中对靖王把差使办得又快又漂亮,却什么实质嘉奖都没有,可他众所周知是罪人庆国公的最大靠山,不过零零碎碎没添麻烦,却蒙如此重的恩赏,极是不忿。
梅长苏很是开心竹马达成的鲜明对比效果,教庭生读书时,便顺口说了出来。
当晚,萧景琰又至:“庭生说,先生今日很高兴,精神也比平时好。”
“殿下好,苏某自然就好。”梅长苏举杯一敬:“对了,听说殿下有点儿偏向誉王后,太子极是气闷?”
萧景琰接过梅长苏倒好的白水,接口道:“对,倒是谢玉沉得住气,被誉王在朝堂上故意甩了好几次脸子,也隐忍不发。”
谢玉的真实立场瞒不过梅长苏,也瞒不过他,只不过萧景琰念及幼年情谊与骨肉亲情,还是叹了口气:“你劝景睿、豫津和谢弼去虎丘泡温泉,避开朝堂乱局,很对。”
“但还是避不开的,我正要和殿下说呢。”梅长苏柔声说道:“两桩案子,刑部把藏尸案办得特别快,楼敬之已被停职收监,只待皇帝朱笔。”
萧景琰冷笑了一声:“看来,何文新杀人一案果然如你所想,被誉王指使刑部搪塞了?!”
梅长苏心知肚明,萧景琰的怒火绝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禁无奈地劝道:“殿下还请息怒,就算邱泽该死,我也绝不会让何文新逍遥法外的。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目击人证,正是远在虎丘的纪王。他性情耿直,不会在御前踟蹰不言。”
“文远伯也知道此事,他所谓的卧床不起,不过是观望刑部态度才隐忍未发。”他顿了顿,又道:“但想让吏部、刑部都落进殿下的手心里,殿下还是得再耐心点儿。”
萧景琰怔忪一瞬:“邱泽该死?”他立刻抓住了梅长苏不小心露出的马脚:“这桩杀人案,是你设计的?!”
梅长苏顿时语塞,不自然地捻动起衣角。
一片寂静中,走廊上急促的走路声和紧随其后的唤声十分响亮:“小…”
“蒙统领!”梅长苏一个激灵,火速打断了他:“请进来说话。”
蒙挚刚好匆忙推门进来,被萧景琰一双凌厉的眼睛盯住,差点当场汗流浃背。他想,好悬,幸好被小殊打断了。
“蒙统领。”萧景琰慢慢地点了点头:“深夜拜访苏先生,可是有急事?”
蒙挚:“……”他迟疑着看了看梅长苏。
萧景琰加大了音量:“蒙统领,本王在问你!”
早死早超生吧。蒙挚闭了闭眼睛,又睁开了,说道:“聂铎和卫峥,被郡主扣住了。”
???萧景琰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卫峥聂铎还活着?!”
梅长苏正襟危坐,冷下脸一字一顿问道:“怎么回事?”
“就…就…这么回事啊。”蒙挚几乎是缩了缩头,在梅长苏冰凉的目光下,支支吾吾说道:“他们听说了郡主在昭仁宫差点遇险的事情,一时情急就…”
梅长苏没有半点热度的“哼”了一声:“是谁说漏嘴的?!”
在梅长苏的“呵”声中,蒙挚一把捂住了脸:“是…是…我。”他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不,是郡主先故意泄露出去引人来的!”而我看见人太高兴了,没经得住卫峥那小子盘问。
蒙挚悻悻道:“其实,卫峥让我先不要告诉你的。但我觉得不太安全,才趁夜过来。”他看了眼一言不发的萧景琰,今日见卫峥陪着聂铎过来,聂铎看起来很焦虑,但瞧着像是有私情?如果靖王不在就好了,自己可以问问小殊,到底准备怎么处理和郡主的婚约。
梅长苏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苍白的手掌扣住茶盏,骨节泛白、指尖发颤。
萧景琰倒是冷静了下来,走上前把门蒙挚推出了门:“蒙统领,你去叫一下晏大夫。”
“啪!”他把门直接关上,然后坐回了原位,一把握住梅长苏的两只手:“先生,夜深了,你注意身体。他们在穆王府,暂时不会被发现,可以等你睡醒了再斟酌。”
梅长苏垂下眸,忽然苦笑起来:“多谢殿下,陪我喝几杯吧。”他叫了一声:“飞流。”
“苏哥哥。”飞流应声而至。
梅长苏拍了拍他的头:“乖,去多端几壶茶水来。”
萧景琰沉默不语,但他哪怕不喜欢喝茶只爱喝水,也耐下心地陪了梅长苏大半夜。
直到晏大夫问询而来,却直接端上药汤。
梅长苏好说歹说,才以现在还有正事要谈,让晏大夫把药碗放在桌子上。
“和霓凰的婚约,小殊不在了,我能理解。”等人走了,萧景琰才低声问道:“可卫峥和聂铎,是怎么回事?还有你,霓凰当时择了你,主持文试。”
室内安静极了,直到萧景琰坐不住地想迈出门槛,才听见了梅长苏喑哑的嗓音:“夏冬大人,也曾问过我类似的问题。”
“现在,我再给殿下讲一遍吧。两年前,郡主遇到过一次几乎已无力挽回的危局。”
萧景琰对国内各地战事皆了如指掌,当下便坐回梅长苏榻旁:“是青冥江水战?我记得从那以后,水战也不再是云南穆府的弱点了。”
“对。”已是第二次说起此事,梅长苏语速很平缓:“江左盟麾下有赤焰残军,殿下是知道的。少帅的未婚妻遇上麻烦,盟内自然要伸出援手。我当时派过去的,就是最擅水战的聂铎。他半月筹谋,亲上战阵,一举破敌,并坚持不让郡主将他的姓名上报请赏。”
萧景琰心里明白,帮助霓凰固然是江左盟必做之事,但时机尚未成熟,绝不能留下破绽,更不能让本就与林殊有婚约的霓凰,再次与被打为叛逆的林家产生联系。可他再理解,也握紧拳头,对赤焰残军忧国忧民却不得昭雪之事气闷不已。
“其后半年,聂铎一直留在郡主营中,为她重新打造操练水军,以补往前之漏。”梅长苏淡淡说道:“他本就性情爽阔,丰姿伟仪,又极是风趣,两人年貌相当,相处的时日一久,自然不免各有好感。”
萧景琰听明白了,顿时脸色铁青:“那是他家少帅的未婚妻!”
“少帅已经死了。”梅长苏用更冷淡的声音答道。
萧景琰气急:“你!”
“殿下所气的,也是聂铎所愧疚的。”梅长苏翻了个身,面朝床内:“所以,他半年后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简函给郡主,上面写着‘盟内见召,奉命返程’。郡主气恼他绝决而去,撕了书函,令人不许追赶。但穆青却不甘心,派了高手一路追查,直到我下令斩断联系线索。”
萧景琰扣紧床沿,一言不发。
“然后,就是穆青入京袭爵,朝廷为郡主择婿,事先征求意见。郡主略加了几个附加条件,应允了。”他扯了一下嘴角:“殿下应当知晓,郡主其实还是盼着聂铎趁这个机会前来应选,而江左盟也不缺人皮面具。”
萧景琰沉默许久,才道:“可他还是没去。”
“那殿下觉得,他到底是有良心,还是没良心?”梅长苏反手把问题砸了回去:“做得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这次轮到萧景琰无言以对了。情不自禁却知廉耻,他不能说聂铎是错。但若一直如此,霓凰郡主一番痴心,又该如何?但若说原谅,萧景琰觉得自己没资格,代林殊做出决定。
“我问聂铎,他搪塞说,雪冤为先。”梅长苏又道:“我让他滚,他就没敢跟我来金陵。此次郡主遇险的消息让他知道,他才急了。不过,人既然来了,就得保住,还请殿下多多关照。”
萧景琰没给答案,只一拳砸在床柱上,愤愤地站起了身。
梅长苏松了口气,以为他要走,放心地翻回了身。
然后,他就看见萧景琰去而复返,而那碗药被重新热好,虎着脸端了过来。
“殿下…”看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梅长苏皱着脸,裹好被褥往床里躲避,萧景琰饶是还燃着心火,都有些好笑。
但想到适才听见的事,他又难免心情复杂,半天只憋出一句话:“本王知道了,暂时不追究聂铎。”萧景琰说着,自己往前倾了倾身,把药碗直直递到梅长苏唇边:“先生,良药苦口利于病,喝吧。”
他还作势看了看天色:“喝完快睡。”
梅长苏眼看着躲不了,只能接过来一口干了。他被苦得当场抽搐脸庞,露出一个比小孩喝药还郁闷的表情。
“张嘴。”萧景琰适时递了两枚蜜饯,见梅长苏一下子放松下来,险些就笑出声,不得不干咳几声:“咳咳,时候不早,先生休息吧。”
他顺手掖了掖被角,做完才一愣,发觉自己和过去照顾生病的林家小殊一样。再看向梅长苏,只见人似乎赌气地再度翻过身,背对自己埋进了被褥里。
脾气不太像,换成小殊可不会一个人生闷气。他就算生病没力气,也绝对已经跳起来揍我了。但那头青丝凌乱披散着,比小殊的头发长很多,很好看、很文雅。当然,性子也沉稳得多,值得信任。萧景琰慨叹着,悄然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