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阅读指南：本章有私设，温馨向克伦，梅林·赫尔墨斯皮，彩蛋依旧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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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伦纳德和帕列斯怎么想，接下来的日子都没那么好过了。只因1351年秋天，贝克兰德倍受战火硝烟影响，尽管战争结束于战神的轰然陨落，留下的痕迹也处处斑驳，正待休整。

圣赛缪尔教堂内，克莱恩和伦纳德一起做了一会儿祷告，然后一前一后去了广场。

他与伦纳德并肩而立静静听着伦纳德的声音，看似没有侧头，眼角余光却将人尽收眼底。伦纳德的头发变长了，气质更幽静了，碧眸也变得深邃了许多，就是看起来死气沉沉的，明显心情沉重。

“我已经是‘值夜者’高级执事，过两天就要返回圣堂学习一段时间，并领取相应的圣物。”

“我没有不高兴的权利。”

“我只是在想，神战那么快就结束，且结果出乎预料，是否说明之前的战败和大家遭受的困难，都只是诱饵？”

安静听完伦纳德的迷茫，克莱恩没有隐瞒自己的感受。他们的对话开始于所谓的必须，结束于队长曾经的教诲：“我们是守护者…”

“也是时刻对抗着危险和疯狂的可怜虫。”克莱恩终于偏过头，唇角笑容依旧，却不是在廷根时的纯粹温和，而是历经太多后的释然与宁静。那双褐色的、明亮的眼瞳看着还在迷茫的伦纳德，忍不住抬起了手臂。

一个温暖的拥抱让伦纳德轻轻阖上眼睛，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心，连笑不出来的嘴角都忍不住勾了勾：“你还记得。”

“当然。”克莱恩拍了拍伦纳德的后背，明明不舍也还是松开了，极低的声音传入对方耳畔：“周一。”

伦纳德不再出声，他看着那个戴半高礼帽、穿黑色风衣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心却不在迷茫。塔罗会上，应该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周一下午的塔罗会顺利进行，并定下了日后聚会的重心转往情报交流和隐秘合作领域的主旨。知道了神战真相和末日消息，伦纳德正欲散会后再向帕列斯打探打探，就发现别人都被送走，只留下了自己。

他顿时警觉起来，下意识紧绷起了身子，飞快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愚者”，又低下头放松了自己：“愚者先生？”

“不必紧张。”克莱恩有些想笑，可他想到自己的目的，便忍住了笑意，只悠然道：“这里有一个任务，你可以自己决定接不接。”

伦纳德谨慎地说道：“您请说。”

“乔治三世死了之后，我的眷者和亚当有过对话。”伦纳德听得出来，“愚者”先生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情绪：“乔治三世陨落，鲁恩遭受重创，因蒂斯不再旁观，决定趁机发动进攻，这场大战开始真正席卷世界。这样的结局，你接受吗？”

伦纳德额角突突直跳，当场就愤怒出声了：“这是什么问题？难道要让一个和魔女教派合作的人渣踩着本国子民的鲜血成神？贵族的命是命，平民就不是了吗？”

他怒完又捂住了嘴：“抱歉，请您恕我不敬。”赞美愚者先生！七神默认，愚者先生反对，总算没让乔治三世那个渣成神！

“无妨。”这回，克莱恩是真的笑了：“你们确实是一个小队出来的值夜者。我的眷者回答造物主长子时，说他接受，但也会在之后努力地降低战争带来的伤害，只要他还活着。”

伦纳德若有所思：“所以，克莱恩离开神弃之地，会四处游走为战争减轻伤害，帮助受难者？”

“梅林·赫尔墨斯。”神灵用恢弘的声音做出了宣布：“星星，如果你愿意，可以去找世界。如果不愿意，可以去找道恩。”隔着灰雾，“愚者”的视线凝聚在他的“星星”身上：“我允许你询问帕列斯，他会明白的。”

伦纳德一头雾水地被送回了现实：“老头，老头！”他把灰雾上的对话说了一遍，疑惑道：“你说，愚者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还能什么意思，星灵体已经满足不了了，就让你主动送人上门呗！帕列斯简直无语，恨不得把伦纳德的脑袋撬开了看看：“制作神降容器最后一步必须在本体上操作，愚者会神降在另一座容器上，对你进行最终的改造。”

“是这样？”伦纳德整个人僵住：“愚者先生只给了我两个选择。”他在办公室里抱住了头：“克莱恩，或者那个道恩。”

其实是一个，愚者用的身体是克莱恩·莫雷蒂，无面人想伪装再容易不过，你找哪一个都是他，只不过是人设不一样。帕列斯暗骂一声恶趣味，有点同情这傻小子招惹了愚者。果然，男孩子就不能太好看，更不能太傻！

伦纳德的纠结自不必提，但没过多久，他就知道自己必须做出抉择了。

因为伦纳德成为高级执事后负责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关于‘奇迹师’梅林·赫尔墨斯的。那一天，原本将双脚搁在书桌上，正悠哉悠哉阅读的他，陡然陷入了沉默。

女神和愚者先生有所默契，这是让自己尽快决定的意思了。他苦笑一下，用还没读完的文件盖住了脸，小小的奢望在心中盘桓。既然必须如此，那我能不能给自己一点快乐呢？

“想好了吗？”帕列斯看不过去伦纳德这没精打采的样子，催促他赶紧回复。

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罗塞尔大帝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伦纳德凝了凝神，整好上身的衬衫，把扣子全部扣上，走到了镜子前搭理袖口。

“哼，凭什么！你爱吐槽就吐吧，有利于保持人性！”他突然吹了声口哨，随手把扣子拨乱、头发搅乱，才气质昂扬地踏出了房门。

伦纳德找到克莱恩的时候，人正在一家甜品店里，捧着一杯甜冰茶对他微微一笑。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伦纳德绽放一抹笑容，也要了一杯同样的甜冰茶。

店员小姐姐在他迷人的笑容中，顾不得店里还有一位顾客，看着那张脸迷迷糊糊同意了半价。

“现在心情不好了。”成为天使后对美食已没了太多情感，只是习惯性想用过去的爱好维持人性，克莱恩愣是被伦纳德举半价杯坏笑的挑衅气笑了。

他把甜冰茶一饮而尽，走向了门口。

伦纳德“啧”了一声，把还没动的那一杯提在手里，补足店员的差价，赶忙追了出去。果然，克莱恩站在街角暗处，背对着自己。

像一只生气的猫，转到墙角不理人。伦纳德偷偷笑了一声，冲过去道：“喏，再喝一杯？别为我省钱。”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帕列斯刚心想，这小子今天不可能好过了，就被克莱恩回头时绷不住了的笑打破原本的猜测。他对这样的相处不忍直视，将自己狠狠缩回伦纳德的意识深处，决定一天之内绝对不出来了。

“我有个报告需要写。”伦纳德跟着克莱恩越走越偏，声音却是欢快的。他本次任务的主要目的是扮演“守夜人”消化魔药，顺便旅行，好为全自动许愿机事件的处理找个合理解释。

克莱恩了然，走进一处街拐死角，再回头时已不见褐瞳，五官更是相当普通：“米切尔先生，你许愿要一份全自动许愿机的报告吗？”

“哦，看在我贿赂了你一顿甜冰茶，并准备再贿赂一顿晚饭的份上？”伦纳德忍俊不禁地眨了眨眼睛，见克莱恩笑而不语，他大大方方地点头了：“对，我许愿得到一份能通过上级审核的流浪魔术师梅林·赫尔墨斯及其全自动许愿机的报告。”

赫尔墨斯先生捧起甜冰茶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并打了响指：“你的愿望将得到实现。”

“噗！”伦纳德放下心来，笑着一把抓住克莱恩的手，在黄昏中一起跑向适才的市区：“好了，我请你吃饭，要馅饼吗？还是奶油蛋糕，或者鹅肝、烤鸡？”

莫名感受到发自内心的久违饥饿，仿佛还是“人”的时候，克莱恩慨叹着伦纳德真是自己的奇迹，并毫不犹豫地决定顺从心的渴望，好好吃一回大户：“都要！”

“那我带你一家家吃。”晚风中传来守夜人的笑声，身影肩并肩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