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一路开回城区，抵达别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曹歌一路上谨小慎微的，车一停，他就立刻乖巧地下车，讨好地绕到另一边给陆谦打开车门。

陆谦下了车，扣上西装扣，冷淡地道：“秦总快回国了，你尽快去跟他接洽，以后跟着他一起开发海外市场。”

曹歌慌了，想拉男人的手又不敢，只能卑微地哀求道：“陆总，我求求你，别赶我走。”

陆谦冷漠地道：“我说过，我不喜欢没有边界感的人。”

他不喜欢养情人。

因为情人一旦养久了就容易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就像他面前这个小助理，不过就是个给他暖床的小玩意儿而已，但就因为在他身边稍微待得久了一点，就开始拿出正宫做派了。

真是惹人烦得很。

他可没有正宫。

他陆谦这辈子潇潇洒洒，爱玩儿谁就玩儿谁，还轮不到一个床上玩物来置喙干涉。

“陆总……”

曹歌又慌又难过。

是他自不量力，以为自己在陆总心中与众不同。

他就不该妒忌陆总身边的人，不该妒忌今天得了陆总宠幸的陆放，也不该妒忌那个引起陆总性趣的练习生。

“陆总，我知道错了。”曹歌哭丧着脸，卑微无措地乞求道，“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见男人毫不动容，曹歌更加卑微地乞怜道：“陆总，我一直都很听话的，我以后会更听你话。求求你了，陆总，别赶我走，别不要我……”

陆谦冷淡地瞥了助理一眼，问道：“你看你现在还有点男人样儿吗？”

这话太过诛心。

曹歌心中酸楚不已，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他原本不喜欢男人的。

可陆总强势地闯入了他的生活，一切都变了。

他心甘情愿地让陆总上他，甘愿像个女人一样为这个男人打点生活日常。

作为一个男人，他真的把自己能给的都给陆总了。

可现在，这个男人厌弃了他，不想要他了。

曹歌真是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曹歌，”陆谦伸手轻轻捧住助理的脸，柔声道，“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男人，不是要你做女人。”

“你看你现在，争风吃醋，小肚鸡肠，跟以前那些成天只知道围着男人转的后院女人有什么区别？”

曹歌心里一抽一抽的。

从躺在陆总身下那一刻起，他就当自己是陆总的“女人”了。

他喜欢陆总，他没法不争风吃醋。

他以前会嘲笑那些满脑子只知道情情爱爱的女人，可他现在根本不能。

因为他也跟她们一样。

他也会因为他的男人跟别人上床而难受。

他也会想他的男人能把一颗心只拴在他身上。

他有时候会想，他现在除了比女人多了一根屌，其实跟女人也没太大分别。

“我不需要你整天只围着我转。”陆谦温柔地道，“还记得我之前给你定的规矩吗？”

“记得。”曹歌吸了下鼻子，抽抽搭搭地道，“陆总你说，我可以借你的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也可以不常常陪你，但我必须听话懂事，陆总你找我的时候，我必须立刻无条件服从。”

“既然记得，那就按这规矩去做。”陆谦貌似语重心长地道，“如今海外市场，尤其是非洲市场，对于很多产业来说，其实都是蓝海。你只要肯用心，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绩来的。”

曹歌一下子耷拉下脸，苦哈哈地道：“可非洲好苦，皮肤都会晒坏的……”

陆总喜欢皮肤好的。

他现在这身好皮相可是花了大价钱保养了好久才有的。

要是去了非洲那种又热又苦的穷破地方，他肯定人都毁了，到时候陆总肯定会更加厌弃他。

“曹歌，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陆谦似笑非笑道，“大太阳的天，你伞都不用打一个，说出去就出去了，还说哪个男人会打太阳伞。”

曹歌脸上发烫，窘迫地道：“那是我以前太片面了……”

直男总会有一些很糙很糙的想法。

可跟陆总在一起之后，曹歌就再也接受不了那么糙的生活了，因为他怕陆总不喜欢。

“是你在心里面给自己设坎了。”陆谦很温和地道，“曹歌，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女人看过。你自己去海外闯出一番事业来，再堂堂正正地回来找我。”

这话激出了曹歌的英雄气。

他一时间豪情万丈，但下一秒又很苦恼地道：“可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拼出一番名堂来，到时候说不准陆总都已经把我忘了。”

“曹歌，”陆谦轻轻抚摸着助理的脸道，“只要你肯看得起你自己，我这里始终都有你的位置。”

曹歌霎时颇为动容。

他一抹眼泪，雄心万丈地道：“陆总，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陆谦收回手道：“回去吧。”

“嗯。”曹歌乖乖点头，但又忍不住道，“陆总，走之前，你能……再吻我一次吗？”

陆谦打量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青年，堪称冷酷地道：“不能。”

曹歌心头一酸，眼泪差点又出来了。

陆谦不想看这人哭哭啼啼的，从容诱哄道：“等你回来找我那天，我会为你送上一吻。”

曹歌快要流出来的眼泪霎时就憋回去了，他忍不住露出笑来，满怀希冀地道：“我明白了，陆总。”

陆谦含笑颔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他不再多言，转身便朝别墅大门走去。

曹歌站在原地，眷恋地目送男人离去。

直到走到别墅大楼前，陆谦才回了下头，果然看见曹歌还恋恋不舍地站在原地望着他。

陆谦不以为意地笑了下，毫不留恋地转回了头。

旁边的门卫恭敬地垂首弯腰，为他打开了重木门。

陆谦信步走了进去。

屋里，已经有个英俊高大的青年安静乖巧地站在玄关处等他了。

陆谦不觉一笑。

他身边从来不会为谁永远留着位置。

不过，人都是喜欢听谎话的。

他愿意说点好听的谎话，为自己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都是曾经让他爽过的人，他就算不想要人家了，也没必要让人家留下满腹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