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爬过来。“男人指着一个抖得最厉害的奴畜，让她过去。

奴畜一边抖一边爬到男人脚边。

“说，看着那条狗被爹打死，怎么想的？“男人勾起她的下巴，冷冷地问。

奴畜抖得更厉害了，结结巴巴地说：“贱，贱畜，高，高兴，这条狗，不好好伺候，还，还不好好反省，人神共愤！就该活活打死，爹爹，打，打死她，真是，大快人心，她死有余辜。爹爹英明。“

男人冷笑了一声：“你高兴得直发抖啊。“

奴畜慌忙磕头：“爹爹龙虎精神，威风凛凛，贱畜跪在爹爹脚下，被爹爹英气从头顶压来，禁不住瑟瑟发抖。“

男人被她的话取悦了，也不再为难她：“滚一边去。“

“是。“奴畜连忙爬回原来的位置。

“你们都要牢牢记得自己是什么东西。“男人清了清嗓子，对所有奴畜发话：”打死你们，就跟打死一条狗一样！“

奴畜们都磕头回应：“是，谢爹爹教导，贱畜牢记在心。“

“莺儿，重复。“男人向跪在最外头的莺儿吩咐。

莺儿直起身子：“是，爹爹教导我们，奴畜要牢牢记得自己是什么东西，打死我们，就象打死一条狗一样。“

男人点点头：“你过来请罪讨打吧。“

讨打的顺序没有规定，是男人喜欢怎么来就怎么来，或按入打狗房的先后，或按年齿，或是男人这样随意点名。

但讨打不是自己爬过去，而是要由轮值二等畜揪着耳朵拉过去的，所以男人发了话，莺儿就驯服地侧脸把耳朵露出，等着猪脑子过来揪，猪脑子一把揪住莺儿往男人那边拉，莺儿两手紧贴大腿，迅速移动膝盖，跟上猪脑子的脚步。

猪脑子揪着莺儿到了男人脚下，狠狠把莺儿的脑袋往下一摁，厉声喝道：“贱畜，向爹爹请罪讨打！“她的动作粗鲁，但是标准，这就是打狗房的固定流程。

“是。“莺儿跪正身体，给男人磕了三个头：”贱畜莺儿讨打，求爹爹赏贱畜一顿好打，让贱畜长长记性。“

“犯了什么事？”猪脑子依例问话。

莺儿禀告：“伺候爹爹不用心，分神，又在爹爹面前随便插嘴。”

“知错没有？”猪脑子喝问。

莺儿低着头：“知错了。”

“还敢不敢？”猪脑子问。

莺儿道：“不敢了。”

男人微微一笑：“你早上说，伺候分神挨鞭子，插嘴打耳光，是吧？“

“是。“莺儿恭敬地说：“挨鞭子二十鞭到八百鞭不等，打五十到一千个耳光，打多少，由爹爹随心所欲而定，贱畜请爹爹责罚。”

“那就……”男人笑盈盈地看着莺儿，语气仿佛在问她想吃什么样的点心：“打你木板子好不好？”

莺儿微微抬头诧异地看了一眼男人，见男人笑道：“不是我随心所欲吗？你不喜欢木板子么？”

莺儿赔笑道：“爹爹赏木板子，贱畜喜欢的。谢爹爹。”

已经有九等畜搬过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木凳子，凳子还没有一人长，一只脚已经短了一截，放在那里晃啊晃的，这也是男人故意为之，让打狗房准备给挨板子的奴畜一个破凳子，让她们趴在上面挨打，必须自己稳住重心，才能不掉下来，更别想抓着刑凳来借力。

“去趴好了。”男人指了指那摇摇晃晃的木凳。

莺儿爬到木凳边，在上面趴好，撅起屁股等着挨打。

教养嬷嬷请示：“家主，打这贱狗多少？”

男人说：“先打再说。”

“是。”嬷嬷一挥手，两个九等畜就举着大木板子砸了下来，莺儿白天才挨了毛竹篾子子，屁股上还是又红又肿，大板子打在受伤的屁股上，疼得好像钻心一般，声音都是闷的，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头涌了出来。

打了四五下后，男人才好整以暇地下令：“高声背诵奴畜规第一章，一字不许漏，一字不许错，也不许中间停顿，什么时候背完，板子什么时候停止，漏一个字，错一个字，加十板子，停顿一次，也是加十板子。”

莺儿忍着极度疼痛，高声答应：“贱畜遵命。”

男人补充道：“有感情地背诵，要抑扬顿挫！背得没感情，也要再打。”

“是。”莺儿忍痛抬起头，喘了两口气，就按着男人要求抑扬顿挫地背了起来：

“奴畜规爹爹宝训第一章，爹爹的丰功伟绩

爹爹人品贵重，当世奇才，文攻武略，异于常人。风鉴澄爽，神情俊迈，文辞宏丽，独步当下。如高山青松，如朗月悬光。

当出生时，满屋金光，门楣发亮，凤凰齐集，鸡犬欢唱……

七月能背诵诗经，一岁可执笔成文，七岁入私塾，先生惊为天人……

十七岁，太公太夫人仙逝，举哀过伤，形容枯藁，其孝如此，

十八岁，乡中豪族资助，州官举荐，得入太学深造，其人望如此

二十一岁，先皇召太学生问策，爹爹论策第一，满场钦服，先皇侧目，亲赐御酒，其出类拔萃如此。

二十二岁，尚阜阳公主，封驸马都尉，散骑侍郎，在任严谨奉公，课绩优良，其优秀出色如此

公主幼失慈母，缺少庭训，性情乖戾，每不服管教，爹爹并不宽纵，常亲执棍棒责打教训她，必令其痛哭流涕，叩头认错方才饶过。其公正严明如此。

二十三岁，先帝薨逝，无子，皇太弟继位，是为今上，爹爹献金二千斤，牛马千匹为军资，其仗义豪爽如此。

其年五月，公主顶嘴，爹爹掌其嘴二百，乃奏明今上，褫夺其公主封号，贬为妾室，八月，奴畜律颁布，爹爹大义凛然，贬废公主为奴畜，其刚正不阿如此。

同月，废公主侍奉时神色不恭，爹爹欲将其发卖，废公主叩头流血，求留在府中使唤，必当痛改前非，再不敢忤逆。爹爹宅心仁厚，留其为奴，细心管教，其宽容大度如此。

…………“

两千多字的首章，莺儿硬是感情充沛地背诵完了，这时候她的屁股也已经被打得乌紫乌紫的，最高的地方晶莹剔透，都快打破了，木板子还在不停地砸下来，莺儿忍得辛苦，手足不自主地发抖，那条破凳子也跟着格格摇动。

男人终于大发慈悲地喊了声：“停了吧。”

板子停了下来，莺儿舒了口气，但屁股还如火烧一般疼得她五脏六腑都搅动不止，耳朵也鸣叫得听不清男人接下来说了什么，想是在问嬷嬷她背诵是否有错，只听身边嬷嬷回复：“禀家主，倒是没有背错一个字，但是停顿了两处。”

“哦？”男人饶有兴趣地歪了歪头：“停顿了？我没觉出来，停了哪两处？”

嬷嬷回道：“公主幼失慈母和先帝薨逝，这两处停顿了片刻。请示家主，是否加打？“

男人低声玩味着这两句：“公主幼失慈母和先帝薨逝……”

莺儿心里如同一根长针刺过，一时间盖过了屁股上的剧痛。她是男人的玩物，是男人的狗，可是某一个瞬间，她发现她还是一个人，有人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那是她的母亲和父亲，提到他们，哪怕她是一个畜生，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你过来。“男人勾了勾手指，她赶快艰难地从木凳上下来，一拐一拐爬了过去，在男人脚下乖乖跪好。

“玉琅叫来了吗？“男人突然往门口喊了一声，一个女孩答应着低头爬进来，向男人磕头：”爹爹，玉琅来了。“

男人点头：“嗯，我叫你来，是要和你说件事，还有值夜那几条母狗，也给我听好了。“

玉琅和那十一条母狗都立刻摆出聆听教训的跪姿。

男人伸手揉了揉脚下跪着的莺儿的头发，突如其来的温柔让莺儿心惊肉跳，但又喜欢得神魂颠倒，主人在摸我的头，这不会在做梦吧？主人已经有多久没有摸我的头了？

男人叹了口气：“奴性教育必须加强，嬷嬷听好了，明日起要对所有奴畜加重奴性课程。“

那教养嬷嬷应道：“是，老身知道了。“

男人正色对奴畜们说：“你们这些贱狗，伺候我的时候居然打瞌睡，昨晚我醒来，只有莺儿这一条贱狗规规矩矩跪着仰望着我，她全身心都在我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你们都睡着了。“

此话一出，众奴畜都是一惊，连玉琅也不由脸色吓白了。

莺儿鼻子一酸，几乎留下感动的泪水，爹爹竟为我说话，爹爹没有要我一直受冤枉。

男人拍了拍莺儿的头：“今早她出来举报，是昨晚我吩咐她做的。她怕我一怒之下，把所有值夜奴畜都打死了，才插嘴禀告说奴畜们值夜是可以打瞌睡的。你们还在怨恨她，她若不是为了你们的狗命，何苦挨这一顿好打？“

奴畜们这才意识到错怪了莺儿，又是羞愧，又是害怕，都纷纷磕头认错：“贱畜蠢笨，贱畜该打，求爹爹狠狠地打。“

男人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奴畜到底是守规矩最重要？还是忠心最重要？是会看脸色重要？还是心里装满了主人重要？你们好好地想一想，我打莺儿，罚莺儿，就是要试一试她的奴性和忠心，看看我冤枉她，她敢不敢反抗。我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你们都给我学着点，再没个狗样子，就别怪我不仁慈了。“

奴畜们磕头如捣蒜：“贱畜知道，贱畜一定好好向莺儿学，贱畜谨记爹爹教导。“

男人勾起莺儿泪眼朦胧的脸，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吓得莺儿惶恐地说：“贱畜该打，奴畜挨打不许流泪，贱畜哭了，贱畜该打。“

男人拍了拍她的头：“乖，爹知道你不是挨了打哭，是被爹爹感动的，对不对？你今天受委屈了。“

莺儿心情澎湃，很想嚎啕大哭一番，但是她不敢，强忍着泪水笑道：“爹爹，贱畜不委屈。贱畜心里感激爹爹维护。“

男人欣慰地笑道：“不委屈就好，你今天做得很好，刚才加罚的二十板，今天就不打了。“

莺儿忙磕头：“谢爹爹恩典。“

男人叱喝道：“谢什么，是今天不打，不是不打了，你是受了委屈，但规矩就是规矩，我说的话必须要算，说了你敢停顿一下加十板，那是一定要加的。“

莺儿吐了吐舌头：“是，爹爹的话一言九鼎，不容更改，说了打就要打，贱畜有错没错都要老老实实受着，不能逃避。“

男人点头：“这么想就对了，二十个板子你自己记着，什么时候再敢伺候不用心或是随便插嘴，就加一倍打。“

莺儿跪正身体，正色道：“是，贱畜牢牢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