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愿违,心里祈祷的事情终究还是被姐姐发现了。
姐姐大发雷霆,从房间怒气冲冲出来,速度很快,嘴里破口大骂着:“谁偷了我的钱!”
那天田地里的农活正好干完,母亲乐得清闲在家门口不远的那几颗油桐树下捡掉落的桐油子。
当地人喜欢叫这几颗树为桐油木,果实成熟掉落可以捡回家晒干然后撬出最里面的果仁拿到镇上去卖钱,村里的妇人空闲时都会去捡。
魏暖早就被姐姐这恐怖的气势吓到了,不仅是因为她真的就是偷姐姐钱的贼,更是对姐姐打人时候的狰狞恐惧害怕。
比现在再小些的时候,姐姐每天都要负责在家照顾她跟魏钰,小孩子有时候顽劣,她没少挨姐姐的打,姐姐不太敢打魏钰只能将全部的火气都发在她身上,姐姐打人的时候跟母亲一样恐怖,她心里早就有了被打的阴影。
气势汹汹的姐姐失去理智了般冲到她面前,双手紧握用力到发抖,眼瞪得如铜铃般大,瞳孔中燃烧着熊熊烈火,胸腔用力起伏仿佛要将她打死撕碎。
姐姐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怒火,“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钱!一定是你偷的,赶紧给我拿出来!!!”
魏暖吓得整个人瑟瑟发抖,胸腔要承受不住剧烈的心跳,让她生出一股窒息感。
她声音带着害怕和颤意,却强撑着绝口否认。
“我没有偷!”
“你!!撒谎!给我拿出来,拿出来!”
姐姐喘着粗气说话都似要背过气去,她扬起手就要用力打在魏暖脸上,脚上用力往前一踹,魏暖坐着的凳子呲的滑出去,停下来时连人带凳翻倒在地上。
魏暖抱着头缩在地上,嘴里拼命叫喊着她没有偷钱。
就在姐姐用力扯起她的头发,巴掌马上就要落到脸上时,外面传来弟弟跑过来的声音,以及母亲骂骂咧咧的声音。
魏暖头皮被扯得很疼,视线往门口看去,就见弟弟着急往她跑来,而弟弟身后跟着的母亲手里拿着根一指粗的木棒大声骂着朝她们走来。
“两个讨债鬼刚从学校回来就打架,不帮干活就算了还在这里惹人烦。”
母亲越走越近,可她的头皮还是死死被姐姐扯着没有一点放开的意思,她小声的叫了一声妈。
不等母亲再说,姐姐已经被气到极致巅峰,不顾现在环境,手用了最大力气狠狠打了她几下,然后才怒吼出声:“魏暖偷了我的钱!”
“偷钱给我还回来!”
姐姐怒瞪着发红的眼,对着母亲大吼。
母亲当即骂得比姐姐更大声:“什么你的钱,是你挣的吗就是你的钱了?作为大姐一点事也不懂,学校放假回来窝在家里不出去帮忙干活就算了,还在家大呼小叫。”
“还你的钱你的钱,哪一分一毛是你挣的了?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读书,就供出你们这些不懂事的讨债鬼!”
说着手中的木棒用力挥了挥,“看你们是反了天了,还不放开还要吼到全村都知道是不是!”
姐姐似不畏惧母亲抓着魏暖的衣服用力一拽,试图再往她身上打几巴掌。
“你的宝贝女儿偷我的钱不该还回来吗,凭什么偷我的钱!!!”
姐姐不管不顾大吼大叫,不屈不挠的逼问魏暖还钱。
“我没有!我没偷你的钱!”
魏暖此刻除了咬死否认没得选择,不管是姐姐还是母亲的怒火她都承受不住,要是被母亲知道她偷钱一定会死得更惨。
听姐姐这么大吼大叫,母亲也大骂着扬起手中的木棒要打魏暖。
“你是不是偷钱了!”
“没,我没有,我没有偷。”魏暖一边哭一边抖着身体否认。
“不是你还有谁!你跟我住一个房间,就是你偷的!敢偷不敢承认的贼!”
姐姐被她次次的否认气得暴怒,用力甩开她,尖叫着抓自己的头发,俨然像个发了疯的疯子。
“死蹄子,你是不是真偷钱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学偷钱!平日里少你吃穿了?看我不打死你!”
母亲扬起手中木棒就要打去,木棒打的方向两个人都会被打到,她不在乎会误伤谁,反正这两个讨债鬼都欠教训。
“是我偷了钱!”
小男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制止了母亲欲打人的动作。
“什么?”
母亲转过身,姐姐也目眦欲裂的看向他,魏暖颤抖着只敢朝魏钰那边瞥了一眼。
母亲轻拧着眉,手中的木棒放下朝他走去语气平平,“小钰你为什么要偷钱?”
“因为我想吃辣条和冰棍。”
魏钰低着头不敢看母亲。
母亲声音小了一些,有些不赞同的说:“妈不是说了周末会给你买吗?”
魏钰扣着手指低声闷闷道:“我不要等周末,马上就想吃。”
“钱全花光了?”
母亲拉着魏钰的胳膊问,魏钰点了点头。
“你啊,以后不能偷钱知不知道,这是不对的!被警察叔叔知道会把你抓进公安局去知不知道?”
母亲装样子在弟弟屁股上打了两下,不轻不重的教育了几句就想将事情翻篇。
姐姐怒吼,“还钱!把我的钱还给我!”
母亲刚放下的木棒又举起来,“叫什么叫,叫什么叫?还什么钱?过年钱没让你交出来就不错了,你上学吃喝哪个不要钱?还你的钱,你从小吃我的住我的,上学还要花这么多钱我都没说什么,你倒是在这里没礼貌的大呼小叫,对弟弟妹妹又打又骂了?”
魏暖看着姐姐接近疯魔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要扑上去打母亲。缩紧了身体,心里很复杂,懊悔害怕,还有几分庆幸。
好在魏钰是站在她这边的,好在魏钰帮了她,反正母亲不会打弟弟的,他顶一下锅也没关系。至于姐姐,无非是以后会更加厌恶她,没关系的反正姐姐从小到大也没有喜欢过她,就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魏暖意识到自己已经坏了,这么小内里就已经开始腐败,从她因为贪吃伸出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魏暖整个人恍惚,记不清这件事后面是如何平息的了,只知道从那以后姐姐除了节假日或寒暑假放假,从两周回一次家到一个月或者两个月才回一次家。
她年纪尚小,但能清晰察觉到抓住魏钰的重要性,有魏钰帮她顶着一切都能变得简单从而迎刃而解,魏钰是相当于免死金牌的存在。
她要弟弟更听话,一切以她为中心转,所以要加倍的威胁,张弛有度的拿捏让他产生危机,渐渐的变成只属于她魏暖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