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难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身后的李赛和鲍天祥,然后才将目光落在查信身上。
“查信少爷,好久不见。”
“少爷?易难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少爷,那抢了我的生意是不是该还回来?”查信说。
周廷闻言皱眉。在金三角,谁抢到的就算谁的,只有还回去的骨灰,还没听说有还回去的生意。
易难看了眼周廷,示意他不要管,随即才对查信说:“如果是日本那边的生意,你想谈可以。你想要,也可以。不过怎么个谈法,又是怎么个要法,得提前说好。”
易难的话可以说给了查信很大的面子。若是别人,别说要,就连谈都没得谈,直接火拼。他没有拒绝,不过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
然而,查信嗤笑一声,再抬眸眼睛里充满狠厉:“谁说是日本的生意。”
他朝前走近一步,对上易难的眼睛,沉声道,“还有北美的生意。”
此话一出,易难神色不变,一言不发地看着查信。身旁的周廷闻言,脸色微变。
谢华富睨了眼查信。真是狮子大开口,还以为是昆沙活着的时候呢,居然敢打北美生意的主意。
那可是易难一手打通的市场,与伊莱的生意一点关系都没有。查信这哪里是要抢回自己的生意,分明想易难所有的生意。
“查信。”周廷冷哼一声,一脸地不屑:“你爸在时,北美的市场就不是你的。你爸不在了,更不会是你的。”
虽然与周廷有合作,但是查信并不确定周廷是敌是友。而听到他说起昆沙,查信不由地眯起眼睛,目光染上怒意。
双方本就不和谐的气氛倏地紧绷起来。
身后的鲍天祥和李赛等人纷纷将手放在腰间,那里是随身带的手枪。
而周廷这边的人毫无疑问,也摸向腰间。
大雨之中,双方蓄势待发,无一人发言。半晌,易难才开口。
“把枪收起来。”见没人动,易难提高声音:“我他妈让你们把枪收起来!”
鲍天祥和谢华富等人这才收枪。
易难转头对查信说:“查信少爷,雨下的太大了。我们换地方聊。”
“我为什么要跟你聊?”查信冷哼一声。
易难打量起查信来,见他目光中闪过跃跃欲试,分明是想聊,却在拿架子。
他摸了摸下巴,然后转头对谢华富说:“刚看到查信少爷的座驾了吗?”
谢华富点头。其余人则疑惑地看向易难。
“那辆牧马人,我要你开枪打破它的轮胎。要是查信少爷坐别的车,那就把所有的车轮胎都打破。记得找廷哥报账就行。”易难笑说:“哦,对了,查信少爷没车用,得坐我们的车。谢华富,你打完轮胎,就带着李赛他们去玩吧。”
查信皱眉脸色一变。
周廷挑眉勾唇一笑。
查信说:“易难,你敢碰我的车,不怕死吗?”
话音刚落,双方人马再一次对峙起来。周廷本着易难的事他自己解决的原则,根本就没怎么插手。可眼下查信居然当着他的面给脸不要脸,一再对着易难口出狂言。他弟弟,只能他给气受,还轮不到别人要挟。
周廷直接掏枪对准查信,速度奇快,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查信就被冷硬的枪口顶在头上。
他这一出手,所有的人都掏枪了。
易难给气笑了,他直接忽视顶在头上的枪口,伸手一一指过查信,周廷,谢华富和鲍天祥,语气愤然,“我今天请客喝酒,不许动手。”
见他们还不放下枪,直接暴吼:“听到了没,老子他妈今天请客,别他妈动手!”
然后单手抢过李赛手里的枪,指着查信的牧马人说:“你和谢华富过去,把轮胎打穿,看什么看,快去!”
见查信没有再反对,谢华富和李赛冒着雨对着轮胎齐齐放枪。
易难转头走到迈巴赫旁边,抬眸看了周廷一眼,周廷当即把车钥匙扔给他。
易难随手接过,然后开车停在周廷和查信身边:“上车。”
周廷直接坐到副驾驶位。查信看了眼易难,迟疑了片刻,也坐了上来。见鲍天祥没动,易难直接叫人:“鲍天祥,上车。”
鲍天祥看了眼易难,又看了眼查信,然后才坐上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易难一脚油门淌了出去。
车上四人一路无话。
20分钟后,迈巴赫停在周廷所说的私人会所。下车时,周廷朝门口那辆被撞得车盖碎裂的劳斯莱斯看了一眼,那是坎昆的座驾。
能开到这来,看来坎昆的确命大,居然也躲过了林立明的埋伏。
周廷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易难,“先谈你的,我这边不着急。”
的确不着急,因为是坎昆求他掏钱,而不是他周廷求坎昆办事。
易难点了点头,一行人直奔包厢。
包厢里,低调而奢华的红木方桌旁,周廷嘴里叼着烟,就坐在易难旁边。鲍天祥站在查信身后,时不时地朝易难看过来。
见对方不说话,周廷直接开门见山:“查信,是你派人清了我安排的那批狙击手吧。”
查信挑眉。
周廷歪头看向易难,声音戏谑:“易难,他这是通过我,逼你出来呢。”
见易难并不意外,知道他也猜到了狙击点的第二批人是查信安排的。周廷吸了口烟,看向坐在对面的查信:“你费这么大劲把易难找出来,是想抢生意还是想在我手里抢人?”
查信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易难出手,周廷和他都做过易难的老大,对方打得什么心思,自然门儿清。
查信直言:“易难,与其我们分开各自做生意,不如像以前一样,你跟着我干。我绝不会亏待你。”
这才是查信的目的。抢什么生意,易难在,生意就在。他不抢生意,而是抢人!
周廷挑眉,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易难。
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敲着桌子,易难似是没听见一般,目光越过查信,直直地看向他身后的鲍天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