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堵着
程雪娴又是差不多的时间醒了,这一清醒便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尤其是下半身,黏黏糊糊不说好像还含着什么东西。
等她再清醒一点,就知道自己竟是含着男人的……一整晚!而且不止是那个大东西,还有射到花道深处的精水,男人可以说用自己的……堵着满肚子精水一整晚!
爱洁的程雪娴气得眼睛都红了,又或者说是羞恼更多些,她当即狠狠地打了贺瑾一下,响亮的巴掌声又一次响彻整个房间。
当然,也再一次将贺瑾给叫醒了。
贺瑾从小便有起床气,真发起火来是六亲不认的,一直以来也就程雪娴一个敢于这档口捻虎须,故而被打搅了几次后贺瑾也养成了习惯,第一反应先把程雪娴的手抓着,然后哄几句。
“别闹,乖,让我再睡一会。”
程雪娴哪里还会让他继续睡,更加炸毛,闹腾不休:“贺瑾,你个混蛋!”
两具光溜溜的躯体互相磨蹭纠缠,又是大清早,男人某个部位渐渐就精神了起来,心里某个念头也开始蠢蠢欲动。
然后——
然后男人就被踹下了床……
“程、雪、娴!”
面对火气冲天的男人,程雪娴抓着被子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真就一脚把男人踹下了床,但对于男人的怒火……踹了就踹了,怎么着吧!
她不甘示弱地回瞪:“都是因为你太过分了!”
贺瑾不敢置信道:“你还强词夺理?”
程雪娴鼓了鼓腮帮子:“你还说,不是你昨晚一整晚……我……总之,你混蛋!”
雪嫩的双颊染上桃红,程雪娴只要稍有动作就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腿间流出来的……她更气了,扭过头完全不想和男人说话。
坐在地上的贺瑾逐渐醒神,也终于明白了程雪娴这是闹什么,想明白后又见到程雪娴这个样子,他莫名地就不生气了,反而恶劣一笑:“原来你在气这个啊……”
程雪娴气得快要爆炸了。
贺瑾重新爬上床,抱住他的小妻子,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堵着整晚才有助于受孕呢……不仅是昨晚,日后每晚我都要好生把你给灌饱,然后整晚堵着……唔!”
贺瑾闷哼一声,原是程雪娴见他越说越过分直接给了他一肘子。
贺瑾捂着肚子,痛苦地咳嗽两声:“你这是谋杀亲夫吗?”
其实贺瑾也没见有多痛,毕竟他皮糙肉厚且程雪娴就丁点儿气力,但他就是要装出很痛苦的样子,最好能让小妻子因此愧疚进而消气。
但可惜了,偏生他这位小妻子最喜欢不按常理出牌,见状一点愧疚也没有,反而扯出一个标准微笑:“活该。”
欲罢,她也不管下面还在继续流……咳咳,直接起身叫了陈嬷嬷进来伺候梳洗。
贺瑾有点不甘心,道:“何必叫别人,我帮你不好?大婚那晚就是我帮你的。”
程雪娴动作一顿,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呢,想到第二日起床时身上的干爽以及下身被上过药……她没想到贺瑾还有这样细腻的一面,但是——
“不要,我才不相信你。”
028.抢走
又是崭新的一天,又是被陈嬷嬷怒瞪和嫌弃的一天。
贺瑾叹了一口气儿,心有点累。
瞧这程雪娴要去请安,他想了想,也跟着去,毫不例外收获到了父母意外的眼神——毕竟他从前都是睡到日中才起,吃完午膳就跑出去瞎混,因着如今不设宵禁,他经常大半夜才会回家。
也就是这新婚这几日好些,他没有出去瞎混了,但除开敬茶和回门这两日,其他时间他照样睡到日中方起。
所以见他今日破天荒早起来请安,长公主和勇毅侯才会这般诧异。
贺瑾:“……”
贺瑾心更累了。
但他很快发现,更让他心累的还在后面,因为他竟不知只短短几日他的小妻子就和他的父母打好了关系!
甚至早膳时,她给他们夹的都是他们所喜爱的,竟是连口味都被她给掌握了!
早膳过后,一家人也没有散开,尤其是他父母和小妻子三人,边在廊下散步消食边说说笑笑,围着一株牡丹也可以说上许久。
贺瑾:“!!!”
他睡懒觉的时候,他小妻子到底都做了什么?!!
在贺瑾怀疑人生之际,长公主意有所指地说道:“哎,难怪人家都说还是要生一个女儿才好,儿子长大了翅膀就硬了,天天宁可在外头也不着家,哪里比得上女儿家贴心。”
贺瑾扶额,正要说些什么,却不想程雪娴帮他说了好话。
“母亲,夫君心里一直可惦记着您和父亲呢,只是他不善表达,这不就是叫我来多陪陪您们嘛。”
长公主看向贺瑾,贺瑾立马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她不禁失笑,指了指他:“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媳妇帮你说好话。”
程雪娴又道:“那里是我帮他呀,我只是说了实话罢了。”
长公主眼里带笑,心中却是越发满意程雪娴这个媳妇了,这样嘴甜又贴心的可人儿相信没有谁会不喜欢。她不禁纳闷,怎么程府那位这样不喜欢程雪娴呢,不过也正因此才叫她做了自己媳妇。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家人围在一起又说了会话,贺瑾想着等会娘亲就该把小妻子还给他了,结果等了半天却等来长公主说要将管家之权下放给程雪娴,两人为此推拉了一会,程雪娴拗不过长公主,便道自己年岁小经验少需要长公主指导,然后两人便愉快地携手换了个地方一个教一个学。
贺瑾:“???”
——娘,那是我媳妇,啥时候还给我啊啊啊?!!
就在这时,贺瑾听到了一声冷笑,他循声望去,只见到自己的亲爹,他正在低头喝茶,但贺瑾知道这声冷笑就是他发出来的没有错。
贺瑾疑惑道:“爹?”
勇毅侯放下茶杯,眼皮子抬了抬:“嗯?”
“你刚才笑什么?”
“笑你太年轻,段数太低。”
贺瑾:“……别说的你好像段数很高。”
勇毅侯笑了:“我在你这个年纪,早已成婚不说你娘还有了你,但反观你自己……呵。”
最后这个“呵”,可以说是直击心灵的攻击了。
勇毅侯又道:“这男人啊,有时候就是看不清自己的心……”
这话说得语重心长极了,叫人听之便觉得这背后定然有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029.不爽
熬过午膳,长公主终于将程雪娴归还给了贺瑾,她提醒了一下小两口明日进宫谢恩,然后借口乏了将两人一同打发走。
贺瑾当下那个高兴哟,正想着就今早的事情好生说上一说,他的一个小厮——不是曾在程府无礼的那个——小跑过来同他说八王家的几位公子邀请他去喝酒。
其实原话是请贺瑾去醇香楼喝酒,但那小厮还是有点机灵的,当着少夫人的面可不敢说“醇香楼”三字,等下贺瑾如若要出门了再说也不迟。
但他不说,不等于程雪娴不说,她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想来是请你去醇香楼?”
贺瑾:“……”
醇香楼的酒不是京城第一香的,饭菜也不是京城最好吃的,但姑娘却是最多最美的,就凭这一点哪怕酒和饭菜如何难吃也挡不住男人们趋之若鹜。
更何况是有钱又有闲的公子哥儿们。
尤其是以贺瑾为首的一干纨绔子弟们,若不是有长辈们压着,怕不是要将醇香楼当作自己家一直吃住下去了。
贺瑾可是醇香楼的大熟客了,对那地方就如同自己家般熟悉,哪怕在父母面前谈及醇香楼也是面不改色的,但面对程雪娴——
心虚,很心虚,特别心虚。
他此刻哪里还记得自己要为了早上的事情和程雪娴好生说道说道,只她这一句话就叫他有点坐立难安,不自觉笑得十分讨好。
程雪娴明了了,这是要去了,于是便道:“去吧,晚上记得早点回来休息,娘可是说了明日咱们要入宫拜见陛下和娘娘的。”
该说的都说完了,程雪娴转身要走,却被贺瑾给拉住了。
他脸上依旧带着笑,但程雪娴却敏锐地察觉出他的心情不好,只是在压抑罢了,然后她听见他问她:“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了?”
程雪娴歪歪头,反问道:“莫非你不去?”
贺瑾沉默不语。
他当然不能不去,事实上他还真就是非去不可,那些事情为了大婚已经耽误了许久了,可不能继续耽误下去,否则……他抿起唇,心里就是不爽。
程雪娴道:“既然你不可能不去,那我还需要说什么?刚刚不是都说完了吗?”
贺瑾道:“那你就不留我?一句挽留的话都……”
剩下的话,在程雪娴波澜不惊的眼神下消音了,贺瑾心里头的不爽更甚。
程雪娴上前两步为他整了整衣襟,轻声道:“去吧,早去早回。”
她说话还是一贯的慢吞吞,声音还是如珠落玉盘般动听,但入了贺瑾的耳朵只会将他心里的怒火越撩越高。
他突然暴起,捏着程雪娴的下巴恶狠狠地吻了上去,像是要将她吞吃了般用力地吸吮她的唇舌,最后还往她唇上用力的咬了一口。
很用力,但好在他最后收住了力道,记得两人明日还要入宫,否则程雪娴的嘴唇真的要被他给咬破。
贺瑾放开程雪娴,大拇指用力磨蹭着娇嫩的唇瓣,将那点点不知道是谁的,又或者说是两人的津液晕抹开,他的眼神恶狠,一股纨绔子弟不该拥有的危险气势从他身上迸发——
“程雪娴,你好样的!”
030.诚实
陈嬷嬷心疼地给小主子的嘴唇上药,边嘀嘀咕咕贺瑾不是个人,居然下得了这样重的手。
见程雪娴闭着眼一言不发,她犹豫了一会,终是劝道:“小姐,男人总归是喜欢看女人为自己吃醋的,您下次不若装个样子哄哄他?”
程雪娴睁开眼,道:“我为何要哄他?”
陈嬷嬷道:“这男人嘛,就是要……”
程雪娴挥手打算陈嬷嬷,她道:“我的意思是,我一点也不吃醋他也心知肚明,这样的情况下我还哄他?”
陈嬷嬷道:“就是装个样子罢了。”
程雪娴摇摇头,道:“贺瑾并不蠢,我不觉得我装出来的样子能叫他开心。”
程雪娴第一日就发觉了,自己这夫君看着不学无术吊儿郎当,但实际上十分聪慧,且最憎被人欺骗。程雪娴也不喜欢待人不诚,故而她是如何想的便是如何说、如何做,一点也不曾有半点隐瞒。
所以她更加不知道,贺瑾到底在生气什么?
难道真是最憎被人欺骗的他因为自己不想骗他而生气了?
陈嬷嬷沉默了一会,想了好久终于明白症结了,她道:“小姐,眼下这个情况可能有点不适用这个。您和姑爷可是在谈情说爱,有时候说些漂亮话或是对方想听的话是有助于感情加深的。”
程雪娴摇摇头:“还是诚为上方才行。”
陈嬷嬷这下焦心了,她看着自家小姐,古人云至亲至疏夫妻,过于诚未必是一件好事。
程雪娴却不知她所思所想,只托着腮想明日入宫后该如何表现。
陈嬷嬷见状,更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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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贺瑾在醇香楼里闷闷不乐地喝酒,在一众脂香酒气、欢声笑语中格外的显眼。
八王家的三公子最先看不下去了,问道:“你小子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是你新娶的媳妇看不惯你出来喝花酒,说你了?”
贺瑾眼神一锐,恶声恶气道:“说我可以,说我媳妇不行。”
他一表示生气,那位三公子便立即道歉了,他眼风一扫其他人也立即连声说不敢、不会。
这些个日日在京城里横行霸道的公子哥儿之间也是有鲜明的等级划分的,最明显的莫过于在座众人谁也不敢得罪贺瑾。
贺瑾背后可是有皇帝舅舅和长公主娘亲两座大山,这也就罢了,这两位还尽宠他,大把大把银子让他随便花,聚在一起十次有八次都是贺瑾买单。
他们就不一样了,基本上在座众人都是被家里早早放弃了但还是有些得宠的,但想也知道家里不会让他们可劲儿花钱,为了继续花天酒地他们可不是得巴着贺瑾,又因靠山没他的强大还不能得罪他。
就是那八王家里的几个亦是如此。
不过此事男人们也明白,这在外面玩归玩,妻子却是不一样的,那是要敬着的,如若无意外那是要和自己一辈子荣辱与共的人,自然不可能随意拿来打趣玩笑。
但也正因此,有的人却是心里不乐意了——
坐在贺瑾身边的醇香楼花魁牡丹姑娘开口道:“看来贺公子这是有了娇妻忘了我们呢~”
031.隐刃
牡丹姑娘喜欢贺瑾,这是醇香楼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事实上醇香楼里哪一个姑娘不喜欢贺瑾这好相貌呢?更何况人家也不只是只有一副好相貌,他还有万贯家财,日后还可继承父亲的爵位,甚至依照皇帝陛下对他的宠爱,到时更上一层也说不定。
但人家贺瑾偏生有了看中的姑娘,只要来了便专点她伺候。这个她,不是富丽堂皇的牡丹,亦不是其他什么芍药、海棠,而是楼中一支静悄悄开放的山茶。
也正因此,牡丹姑娘一直不服不忿。
她可是醇香楼当中最美的姑娘,自出阁后便一直被男人们追捧着,中选花魁更甚,不知多少男人为了见她一面而一掷千金。但偏生,就有那么一个男人,她怎么都征服不了他,这叫惯来顺风顺水又心高气傲的她怎么受得了。
故而醇香楼上下乃至和贺瑾交好的男人们也都知道,牡丹姑娘对贺瑾求不得后因爱生恨了。
可惜贺瑾是什么人,他可一点也不在乎,牡丹姑娘此话一出他毫不客气地拉下了脸,直言道:“值得惦记的人自然要一直惦记着,不值得的……呵。”
牡丹姑娘的脸色瞬间就僵了。
其他人见状也没有说话,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总归谁也不敢说两句缓和气氛。
这个时候,牡丹姑娘才知晓,原来这些男人们的追捧其实都只是看着绚烂其实虚假无比。
就在这时,一位姑娘推门而入打破了僵局。
她似是没有看见贺瑾的黑脸,径直走向贺瑾,给自己倒了杯酒,举着酒杯言笑晏晏:“是山茶来迟了,自罚一杯给贺公子赔罪~”
或许是中意的姑娘来了,贺瑾这才有了点笑模样,手指隔空点了点这位山茶姑娘,笑道:“你可让我好等,一杯怎么能够?”
山茶姑娘娇嗔地跺了跺脚,拖长音调甜腻腻地撒娇,贺瑾似是对此享受极了,好一会后方才放过山茶姑娘,但也没有饶了她,叫她坐在身边给他布菜。
这一小小的打闹,方又叫室内气氛火热了起来。
只余下丢了脸面的牡丹姑娘尴尬极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
好半晌,饭局散了,各个男人揽了看中的姑娘往安排好的房间走去,贺瑾带着山茶混在其中。
一入了房间,门一关,男女调情之声络绎不绝。
然而场景转入房内,却是两人面容整肃地围着桌子坐下,中间还隔着老远,那男女调情乃至之后的叫床声全是由山茶姑娘那个不起眼小丫鬟发出的。
在这样的声音下,两人用手指蘸着茶水无声地交换情报。
一番交流,贺瑾闭着眼在心中整理起情报,这些大量的、看似不经意的谈话是在蕴藏了许多有用的消息,而其中贺瑾最关心的,又或者说皇帝陛下最关心的,便是事关几位王爷的动静。
皇帝陛下登基也有好几年了,本身有雄心壮志亦有相匹配的手段,现如今已掌控了大半朝政和大半军权,剩下一小半则分散在他的异母兄们手中,也正因此但他的这些异母兄弟们犹不死心,企图颠覆朝政。
刚登基时一个是怕朝局不稳,一个是陛下在先皇临终前当着大臣们的面承诺过善待兄弟,因而隐忍到现在。
但如今他们想要造反,且今时不同以往,陛下可不愿意继续隐忍下去了。
而贺瑾,便是陛下隐藏起来的一把利刃。
032.忌讳
贺瑾回到府上时已是月中,府内静悄悄的,只有些许微弱烛光,而他的院子更甚。
他一时间不由地有些恍惚,在大婚之前因着他几乎日日半夜归来,他院子里的仆从自然是要等着他的,故而这个时间府中哪里都是一片寂静,唯独他的院子还灯火通明有仆从走动。
但今时不同以往了,院子里有了女主人,这些规矩自然也就要改一改了。
不过静归静,总觉得他的院子比以往多了些许生气。
这样想着,贺瑾不由地笑了笑,安静地入了房。
碧珠正当值,见贺瑾归来便想着上前伺候,却被贺瑾给挥退了,然后便见他径直入了里间。
碧珠见状抿唇一笑,打心底里感到高兴,她也不去打搅少爷和少夫人了,只吩咐外边准备些热水,等会估计还是要用到的。
……
程雪娴睡得很香,她一贯睡眠质量颇好,只有少数几个晚上休息不好——咳,至于哪几个晚上,这显然是相当明显的。
原本以为今晚也该不错的,但谁知竟是生生被一股脂粉味和酒气混合在一起的刺鼻味道给熏醒了,然后一睁开眼就是男人那张俊脸——
啊,真好看……程雪娴想也不想就一脚踹了过去。
——嗯,看了那么几日了,也该有免疫力了。
贺瑾捉住那小巧的脚踝,心有戚戚:“你又对你夫君下重手?莫非你真要谋杀亲夫?”
程雪娴捂住口鼻,道:“你还不快去洗漱,身上味道难闻死了!”
贺瑾眼睛一亮,问道:“怎么?这令你不舒服了?”
谁知,程雪娴的不舒服却不是贺瑾所想的不舒服,她解释道:“我对一些粉啊香啊不耐受,若是用了就会起疹子。我们明日可是要入宫的,你也不想因此耽误了吧?”
贺瑾还真就不知道,听程雪娴这样说后立马离她远了点,随即唤人进来他要梳洗。等碧珠进来,他看着床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我的衣袖好像碰到了床,碧珠你们赶紧将床上的东西都换了,顺道把床也擦一擦。”
他自己也赶紧去梳洗了一番,换了一套衣服。
弄完后,他又不放心,又叫人进来拿点水来顺道把地板给擦了擦。该换该擦洗的都弄完了,他还是不放心,对程雪娴道:“有这些个忌讳该早早说出来才对。”
程雪娴:“……”她完全没有想到贺瑾会这样大张旗鼓。
她道:“我好久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了,所以一时才想不起来。不过我也不是什么都不耐受,只是有些个不耐受罢了。”
程雪娴想了想,长公主府内人口比程府还要简单一些,女眷也就是她和长公主,而长公主也不怎么喜欢奢华,穿着打扮一贯低调,用的脂粉自然也没有那些个颜色浓艳味道浓重的,加之上行下效,府内婢女们也是打扮低调内敛,故而程雪娴一时间还真就没有遇到自己不耐受的。
只是没有想到,反而最先在贺瑾这里有可能遇到。
贺瑾再三确认了自己身上已经洗干净了方才靠近程雪娴,他道:“你还有什么忌讳都要说出来,不要因为怕麻烦不说。”
太后在世时,曾教养过贺瑾一段时日,也就是在那段时日,贺瑾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就比如那曾红极一时的柳贵妃就是因不耐受某种食物去世的。
这样一位贵妃,按理来说阖宫上下都该避讳才是,怎会叫她偏生死在这道上?
最后皇帝和太后查到什么不得而知,但最终的结果是死了几个宫人,然后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这件事给贺瑾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如今和今晚的事情重合起来后,叫他一时间心绪难以平复,他忍不住抱住了程雪娴。
“你有什么都要和我说,尤其是这样的事情,知道了吗?”
033.别扭
程雪娴有点懵,她还是第一次直面这样浓烈的关心。
在家时母亲偏心,她就没有感受过多少母爱。至于父亲,性格使然,即便感情再深他也不会直白表达,而且他和程雪娴男女有隔,就算是亲父女之间也不能过分亲密。就算是将程雪娴当作亲女的陈嬷嬷,始终是主仆有别,终归是不可能如同平常母女那样相处的。
哦对,还有一个程雪依。但那就更别提了,母亲的偏心就是两人最大的隔阂,没有相看两厌就算是好的了,更别说之后还出了一个换亲事件。
因此,这还真就是程雪娴的第一次。
她有点懵,有点不知所措,好似做点什么不对,不做点什么也不对……她犹豫了半晌,终是伸出手回抱贺瑾。
贺瑾心中一动,将她抱得更紧了点。
屋内仆从十分有眼色,早在贺瑾抱住程雪娴时就退下了,此刻屋内就剩下程雪娴和贺瑾两人,气氛不知不觉就暧昧了起来。
贺瑾舔舔唇,突然问道:“你是不是都不怎么用这些脂粉的?”
程雪娴点点头,道:“对啊,怎么了?”
贺瑾低低一笑,反问:“那你为何身上还这般香?”
程雪娴身上有种特殊的甜香味,贺瑾一开始还以为是她用了什么特殊的香之类的,谁曾想她会对这些不耐受,不会用这些东西。那么,既然如此她没用这些,那她身上的香味是哪里来的?莫非是……天生的?
贺瑾是这样的猜的,也是这样问出来的。
程雪娴则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贺瑾笑了笑,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狐狸般:“真的好香,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
最后一个字已化作气音,跟着一团热气往程雪娴耳朵里钻,闹得她极为不适应地偏头要躲,但男人怎么舍得放弃,自是跟随上去欲一亲芳泽,躲了几回眼见躲不开程雪娴只好伸手挡住了男人的嘴。
程雪娴道:“你够了,明日还要进宫,今晚就别闹了。”
语罢,她有些不悦地抿起唇。
贺瑾讶异地打量程雪娴,他还是头一次见她这样的表情——上次那种外放的生气可不算,因为程雪娴一贯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做什么的人,那种完全的生气自是不会让他讶异。他之所以讶异,无非是程雪娴这不悦是带了压抑的,好似她是想要发火的,却又不想发火。
这种矛盾,才是贺瑾讶异的根本原因。
他也不挣扎,就保持着被她捂住嘴的姿态,问道:“你生气了,为什么?”
程雪娴再抿了抿唇,只道:“今晚我想休息。”
贺瑾不信,继续追问:“不对,你不是为这个生气。”他往前凑,程雪娴的手用力他就更用力,直到两人的唇间只隔着她的手,他声音含糊但还是叫人能听得清楚:“你是因为不想和我亲热?为什么?”
程雪娴终于烦了,道:“不想就是不想,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贺瑾定定地看程雪娴,程雪娴也不甘示弱地回视,眼里还有些许恼火。
良久,贺瑾突然道:“我没碰她们,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有碰。”
程雪娴眨了眨眼,没说话。
贺瑾捉住两人当中的那只小手,看着她的眼睛:“你信我吗?”
程雪娴再眨了眨眼,还是没说话。
贺瑾和她对视了一会,然后亲了上去,这次可没有什么阻挠了。
黏糊糊的亲吻中,传出程雪娴含糊不清的话:“真的不行,明日……明日还要入宫呢!”
贺瑾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他恋恋不舍地重重亲了她一下,道:“好,那咱们改日。”
程雪娴喘着气儿,心道谁要跟你改日呀。
034.淑人
次日,长公主一家于巳时过半入宫。
先是拜谢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相貌同长公主有七八分相似,不过相似的五官放在长公主这里是有点平平,放在陛下脸上却是显得他刚硬英俊,而且程雪娴还看出贺瑾的长相是有些肖似陛下的。
她想也难怪皇帝陛下如此宠爱自己这个外甥了。抛开和长公主的兄妹情、和勇毅侯的的友谊不谈,光凭是和自己相貌相似的小辈这一点,就足以叫人便疼其几分。
皇帝陛下待他们十分和善,还问了程雪娴一些日常问题,还像是平常人家的舅舅那般封了个大红封给程雪娴。
程雪娴谢恩接下,心里再一次感叹皇帝陛下是真的很喜欢贺瑾啊。
然而她绝想不到,皇帝陛下的喜欢不止于此。
又话了一会家常,皇帝陛下留下勇毅侯和贺瑾,便让长公主带着程雪娴去给皇后请安。
程雪娴乖顺地跟着长公主离开,完全没有注意到贺瑾投来的眼神。
皇帝陛下倒是注意到了,等人走后便打趣道:“看来你小子很满意你这个媳妇啊。”
替换一事皇帝陛下也是清楚的,不过他了解自己妹妹和外甥的性格,故而没有轻易插手,只由着他们去处理,左右还有他在,只是不曾想这个换来的媳妇倒是和他们挺合的,到真是应了那句话——因祸得福。
贺瑾一贯和皇帝舅舅亲近,听了这话后便道:“舅舅您都看出来了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至少封个诰命什么的,别让她在外被人欺负了!”
皇帝陛下点了点贺瑾,笑骂:“你这浑小子,一天到晚尽想着从朕这里打劫!那可是你自己的媳妇,该你自己努力做出点成绩来给她请封,也好意思叫朕直接给?”
贺瑾理所当然道:“好意思啊,您是我舅舅,又不是别人!”
皇帝陛下无奈地又骂了他一句混小子。
还真别说,皇帝陛下还真就十分享受贺瑾这种理所当然和这样的亲近。他膝下皇子不少,但皆是对他恭敬有余亲近不足。也就是贺瑾,打小就同他亲近,刚入宫时因着自己和他长得像还以为自己是他的亲儿子,那时候宫中妇人也坏得很,都纷纷打趣他就是他的儿子,也不知是不是因此贺瑾一直以来都同他十分亲近。
而且贺瑾的身份也让皇帝陛下能放心宠他。毕竟是外甥,又不像自己儿子,所以宠爱会宠出个朝局不稳。而且这个外甥长得像自己又有本事又年轻,还能指望他辅佐下一任皇帝,不宠他宠谁?
故而骂归骂,皇帝陛下还是抬手给封了一个三品淑人。
未等贺瑾说话,皇帝陛下先拿话堵住了他的嘴:“先给个淑人,待你日后做出成绩了,再加封也不迟。而且现如今到底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日后因你而加封名正言顺不是更好?”
贺瑾想想觉得也是,便欢天喜地地替程雪娴谢了恩。
笑闹结束,三个男人坐下谈起了正事。
不只是贺瑾,就是一贯以懒散示人的勇毅侯也是皇帝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刃。而现在,皇帝陛下终是寻到了绝好机会,要将利刃挥向敌人。
035.宠爱
长公主和程雪娴在坤宁宫坐了不过两刻钟左右,封诰的圣旨就来了。
恭敬地接过圣旨,程雪娴在心里再次刷新贺瑾的得宠程度。
她没想到,丈夫还是个“白身”呢,她就已是三品淑人了。
收好圣旨,程雪娴起身时无意间瞧见皇后脸上一闪而过的嫉妒,联想起前面两刻钟的短暂相处,她觉得皇后嫉妒得不是她这个三品淑人——当然,人家都是皇后了,也不可能放着皇后不做只做个三品淑人——她嫉妒得应该是长公主一家得到的恩宠。
这可就有点意思了。
皇帝陛下一共有十多个儿子,其中六个已健壮成年,也主要是这六位皇子在角逐皇位,其中五皇子便是由如今的中宫所出。
按理来说,朝廷里的士大夫们多半会支持正统,也就是中宫嫡子。
但问题就在于,如今中宫是第二任,是继后。元后虽然刚坐上皇后位置仅一年就重病离世但也留下了二皇子、三皇子以及五公主,在士大夫眼中他们三位才是真正的正统。
估摸着皇帝陛下也是这样想的。虽接触不多,但程雪娴还是注意到皇帝陛下和长公主谈及这三位时脸上神情会更柔和一些,语气也比较亲呢,谈及其他孩子时则没有这份亲近了,相比起其他孩子,他明显更宠爱元后留下的孩子。
但这在宠爱也不是过分明显的,至少和对贺瑾相比,就不是很明显。
想来也正是这点,才叫皇后娘娘有了些许不甘。
但她不甘也没有用,因为长公主一家明显备受恩宠,她不但不能把这种不甘表现出来得罪他们,并且还要想方设法拉拢他们,好给自己儿子增加些许胜算砝码。
知道这些,程雪娴看了眼长公主婆婆,对皇后依旧恭敬,但不会有一点要亲近的意味,也不会给她亲近自己的机会。
看着儿媳和皇后打太极,长公主殿下喝了一口茶,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午膳时分,皇帝陛下着人来请长公主和程雪娴过去一同用膳,还用上了“一家人”这个词,但却没有请皇后过去。
程雪娴不着痕迹地看向皇后,果然看到她眼中更加浓烈的嫉恨与不甘。
……
待长公主和程雪到达,围着桌子坐下的还有二男一女,他们第一时间向长公主行礼并口称姑姑。程雪娴明了了,这应是二皇子、三皇子以及五公主,她也赶紧向他们行礼。
皇帝陛下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话虽是如此,但谁也没有真的当真。
按照辈分和身份,程雪娴都该坐在贺瑾身边,但她正要走到他身边时却被五公主给拦下了,只见这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尊贵公主言笑晏晏:“我一眼就喜欢上你啦,不若和我坐一起呀!”
程雪娴见她说的是真的,便没有拒绝,便由着她把自己给拉走了。
趁着未上菜,坐在最下首的两个小姑娘头挨头聊着天,嘀嘀咕咕好一阵后两人感情突飞猛进,还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
贺瑾:“……”
——妈的,为什么总有人要抢我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