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人长得都好看,计宴纵使满身心思要入佛门,成大道,修大仙…..可依然长得出尘。
许是佛经读多了的缘故,周身又带着一抹通透之色。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哪怕就是淡淡的问太医什么时辰了,也像是在唱佛经一样,声音也是真好听呀…….太医这般想着,又猛的回神,差点下意识打自己一个耳光。
“回,回太子,已经是两个时辰了。”
“哦!那她为什么还不醒?"计宴问,他偏头看他,目光极凉,太医打个寒战,在这样的目光下,他双腿无力,冷汗冒出。
见了鬼了。
太子平时是修仙的吧!
怎么修仙人的气息,能这么压人呢。
连皇上平时的气场,都没这么厉害。
太医还有时间胡思乱想,这会儿脑子转得也不慢,马上说道:“请容微臣,再查一下。”
计宴拂了长袖起身。
素衣如霜雪,寡淡,可冲击力却非常强。
他就在边上守着,不会离开。
太医两股战战,迈步上前,拿了脉枕,细细的给乔安宁把了脉,又告了声罪,去掀开她眼皮看了看,见那眼珠子……好像是有点转的意思,顿时就松了口气。
回身说道:“快要醒来了,只是还缺少一些外界的刺激。殿下,乔姑娘有没有什么特别挂心的事情,殿下若能想起,多呼唤两次,乔姑娘就能醒了。”
计宴垂眸,眸光落在脚尖,想着她有什么可挂心的。
除了勾他,便是勾他。
浴池里摸他,半夜里扮鬼吓他,受了伤也不好好的,还要去做什么肉粥,结果火烧了厨房。
哦!
那肉粥还是有毒的。
他整夜未眠,看在她受伤的份上,给她读佛经,她自己倒是睡了个好觉,然后回头就想把他送走。
这样的乔安宁,她有什么可挂心的?
"下去吧!"
计宴淡声说,等得太医等人全部退下,他想了想,迈步上前,又侧身坐在她的床榻。
修仙的人,都有一副菩萨心肠,平时踩个蚂蚁都会难过的吧!
“乔姑娘,如果你能现在醒来,本宫就答应你一件事。”
计宴说,一双悲天悯人的佛眼,像是能穿透一切雾障,看向事物的最本质,最深处,“这次,归根结底,也是本宫连累了你,你因本宫受这无妄之灾,本宫也不会推卸责任。”
乔安宁:眼皮子底下,一双眼珠子使劲的
转。
哎呀,你说你说,你光说答应我一个条件,你倒是说啊,答应我什么样的条件?
计宴接着道:“本宫以为,你最挂心的事情,无非就是要完成母后的任务,既这样,本宫答应你,会让你留在青宫,留在本宫身边。”
啥!就这?
乔安宁好气:我这裤裤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你一个堂堂太子,要求这么低的吗?
“呜呜呜,殿下对奴婢是真好.....可是奴婢,咳咳,奴婢想要殿下摸摸。”
乔安宁虚弱的睁开眼,一副不摸摸就要死的模样,“殿下摸摸了,奴婢就能活得好好的。”
计宴瞪大了眼睛,微微失神:都伤成这样了,还要摸摸?这姑娘真是.....好大的胆子!
悄然间,红了耳朵尖。
但是脸色绷得依然冷硬如玉。
素袖抽回,淡定道:“这个条件不允,换一个。”
乔安宁吸了吸鼻子,哭唧唧:“可是,可是奴婢就这一个条件..…"
答应吧,快答应吧!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只有弱者才心生绝望!
乔安宁在撒娇。
不撒娇能怎么办?
拿捏男人的手段嘛,她懂。
趁着自己虚弱,趁着计宴对她心有愧疚,这大好的机会如果不能好好利用…....她不是白挨打了?
"哎哟!"
想起这挨打,腰间顿时疼得要炸,乔安宁这下是真哭了,小脸白得像鬼,无力的对计宴哭:“殿下,疼,好疼啊! 我腿是不是断了,我腰是不是断
了.她这一哭,又惊醒了太子,视线马上又落到了她血肉模糊的腰间,目光跳了下,沉声说道:“来人,叫太医进来!"
外面有小太监侯着,太医也没敢远走。
听得殿下喊人,太监赶紧又猫腰进来,太子起身:“乔姑娘已经醒来,再给她看看,伤势如何。”
三杖下去,两杖在腿上,伤了点皮肉,也出了些血。
最重的一杖,是在腰间。
太医小心翼翼检查之下,才说道:“殿下,乔姑娘伤得有些重,这样的伤,起码要养一月之久,才能下床行走。”
一月?
乔安宁震惊了,想哭,更想死!
皇后只给了七天时间,让什么这太子殿下对她一见钟情啊……呜呜呜!
她身体好的时候,都对这个任务没什么把握。
现在要养这么久,不如直接打死她算了。
“哇”的一声哭起来,哭得跟个孩子,泪水乱飞:“殿下,殿下救我,我不想死啊.……"
连‘奴婢’也不叫了,这称呼都乱了。
太医听在耳中,连忙低了头,假装没听到。
计宴轻声叹息,素袖伸过去,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本宫听得清楚,只是卧床一月,也不是救不了,怎得哭成这样?”
当着太医的面,乔安宁没敢乱说……太子的性格温和,可以计较她偶尔的不讲规矩,她还是敢野一下的。
可对于皇后,说打她就打她啊,那是真往死里打,乔安宁怕死,也怕疼。
她哆嗦一下,哭声都小了一些:“呜呜呜,我,就是害怕……”
计宴看她哭得可怜,让太医先退下,去开药。
乔安宁撑起身子,呜呜呜的:“殿下,奴婢好怕啊,奴婢求抱抱。”
从摸摸,改为抱抱,乔安宁已经退了一步了。
这,古人总是矜持,她不能节奏过快。
“别怕,以后你就是青宫里的人,处处自有本宫护你,也不会有谁再打你板子了。”
好好一个姑娘,打成这副样子,是被他连累的。
如果不是他突然晕倒,又何必招来这种祸端?
他对于乔安宁,心中也是有愧的。
但万幸的是:腰没断,休养一下还能站起来,这是好消息。
又见她小脸上都是泪痕,眼睛也哭得红肿,计宴沉默片刻,素袖伸出,将她温润的抱在了怀里。
姿势有些僵硬,但的确是抱了:“别哭。”
默念静心咒。
脑中想的却是:这姑娘的胸,好软。
这不是采月么?
这是怎么回事儿?
自己不是死了么?
这个小丫头是贺清安的贴身侍女,叫采月,死在了自己嫁到永定候府的第二年。
这是怎么回事儿?自己重生了?
采月见贺清安没有理自己,赶紧让大夫去给贺清安把脉。
大夫给贺清安把了脉,确定贺清安已经没事儿,便走了。
“采月,倒杯水来。”
贺清安终于开口了。
采月一听贺清安说话了这才放心。
“小姐,您真是吓死奴婢了。”
采月一边倒水一边说道:“奴婢已经同您说过了那阮小姐就不是什么好人,她和颜公子两人…"
说着采月发现贺清安没有出声,以为她又和每次一样要训斥自己,声音便低了下去。
贺清安听着采月的话心里却感慨着,自己以前是真的瞎啊。
那渣男渣女都做的如此明显,连个丫鬟都能看的出来他们之间的不对,自己却只知道一味的自己伤心,真是活该。
“以前是我太过于惯着他们了,以后不会了。,
贺清安听着采月的话想到前世,自己嫁进了永定候府不到一年,
阮飞燕便也入了府,还是以平妻的身份。自己嫁过去一年,好不容
易才有了孩子,却被人污蔑是别人的野种。
而自己信了阮飞燕的话,只不解释,一味的等到孩子生下来便能清白。
可是颜庭明哪儿会给自己生下孩子的机会,让人给自己下了红花,硬生生的把孩子流掉了。
然后还给自己一纸休书,休了自己。
而自己的嫁妆一分都没有让自己带走,贺府当时继母管家说什么也不让自己回府。
贺清安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光顾着回忆了。
采月听着小姐没有像每次一样不许自己说那两人的不好,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
小姐终于看清那两个人的真面目了。
“现在是哪一年?”
贺清安看采月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又开口问道。
“小姐现在是大魏三十一年啊,您是不是糊涂了?您已经睡了三天了。”
采月赶紧回答说道:“不过兰院那边派人来过了,说了几句不痛不痒关心的话就走了。”
兰院。
贺清安想着,兰院的母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是妾室出身,自己的母亲死了,她才被抬成了继室,还好
意思天天给自己脸色看。
"父亲可有来过?”
贺清安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贺远是不会关心自己的。
采月听着贺清安的话摇了摇头。
贺清安却并没有什么感觉,反正自己早就不把他当成爹了。
“小姐,您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知道,这样的日子,到这儿就到头了。”
贺清安冷笑道:“那颜庭明不就是杖着我不能退婚才敢如此么?他还真以为我非他不可了是吧?”
“小姐,您什么意思?”
采月听着贺清安的话有些不明白,小姐这是要退婚?
“退婚的话,老爷不会同意的。而且这件亲事是老太爷定下来的啊,您若是退了.."
"你放心,我不会就这么退了的。不占理的事儿,我哪儿能做呢。”
采月看着贺清安的样子,直觉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果然,接下来贺清安便一直没有出门,只在府上养身体,谁来了都不见。
还有不到半个月就到她的大婚了,可是她似乎一点都不似以前那么关心了。
就连阮飞燕来找她,都被她给关在了外面。
大婚当天,一大早贺清安便被从床上拉了起来,开始换衣服,换头面。
可是到了迎亲的时候,颜庭明却没有来。
颜府只来了一个管家,说是颜庭明病了,没有办法亲自过来。
颜庭明可是永定候的孙子,贺远自然不会得罪这个人,赶紧让人把贺清安带了出来,直接送上了花轿。
贺远根本不在意贺清安的名声,还有若是贺清安就这么进了门,以后在永定侯府要怎么做人。
迎亲的队伍还是十分的高调的,而且当初下聘的时候,永定候
对这门亲事还是十分满意的,所以给了不少的聘礼,都被贺清安的祖父做主给放到了嫁妆里,所以贺清安的嫁妆足足有一百八十箱。
贺清安就这么被送到了永定候府。
虽然颜庭明不在,可是这礼还是要继续。
一路上贺清安都没有开口,一直到敬茶的时候,贺清安不干了。
“清安不懂规矩,冒昧开口了,敢问永定候爷可在高堂位上?”
贺清安突然开口,倒是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你这是什么话,侯爷已经不在世了,这事人人皆知。”
不知道是谁开的口,贺清安便直接掀开了自己的盖头。
礼未成而掀开了盖头,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啊。
贺清安笑着看着高堂上坐着的颜庭明的父母,他们的脸上全是温怒。
“清安,你就这么把盖头给掀了算怎么回事儿?"
颜庭明的母亲,李意婉看着贺清安的眼睛都要喷火了。
本来她对这门亲事就不满意,要不是当年老爷子非要给两家的小辈结亲,她的儿子自会有更好的岳家,何至于此。
“夫人,清安想问,今日大婚,不知颜公子所在何处?总不能我一个人成婚吧?”
贺清安冷笑道:“若是颜公子不想成婚,大可到府里退了这婚便是,何必如此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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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有病在身,接亲之时早已同你父亲讲过了。”
李意婉看着贺清安呵斥道:“你还未进门,便这么刁难公婆了么?”
“采月。”
贺清安并没有理睬她,而是直接叫了采月,转身便要走。
"你今日若是走了,我们颜家便不会再认这门亲。”
李意婉站了起来,虽然现在府中宾客众多,但是如果是贺清安一定要悔婚,她还是愿意的。
贺清安回头看着她,又看了看颜寒为:“大人虽未袭爵,但是也是朝廷命官,清安请大人说句实话颜公子到底所在何处?”
颜寒为看着贺清安把话对准了自己,脸色也不太好看。
“若是大人不方便说,不如咱们问问阮小姐?”
贺清安突然看着阮飞燕,然后瞄向她手上的镯子说道:“若是我
没有记错这本是颜公子送给我添妆的,不知为何为会在阮小姐的手
上?"
阮飞燕听着贺清安的话咬了下嘴唇:“清安,你是怎么了,这不是你给我的么?”
"我给你的?”
贺清安笑了:"好啊,我那我现在不给你了,你拿下来还给我吧。”
“贺清安,你闹够了没有。”
李意婉脸上的怒意已经毫不掩饰了:"今天是你和明儿大婚,可是明儿病在屋内不能起身,怎么,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夫人应该也认识这个镯子吧?”
贺清安上前举起阮飞燕的手问道:“这是个当年侯爷下聘的时候
特意嘱咐要给颜公子的夫人的,这个镯子是颜家传给长孙的,外面
是买不到的。而前些日子,颜公子却讨要回去,说要给上面刻上名
字。”
说着便不顾阮飞燕的挣扎,愣是把镯子给取了下来。
当然取的时候暴力了一些,阮飞燕的手都肿了起来。
“清安,你太过分了。”
“我是过分了。”
贺清安举起手中的镯子说道:“这本是当年先帝所赐,当然假不
了。可是你说是我送给你的,那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送给了你。”
阮飞燕一愣,这哪儿是她送给自己的,明明是她朝颜庭明要来的啊。
贺清安把镯子替给了颜寒为:“因为这上面刻的是她阮飞燕的名字。”
屋里的人一听,一下子都哗然了,这是两人私下定了终身?
“这阮家虽然不是会大户,但也不能让女儿做这种事儿吧?”
"难不成是想做妾?”
贺寒为听着众人的议论,这才假意的说道:"说不定这其中有误会。而且就算是她要入门,你也是正妻,老夫给你保证。”
“那就是让她为妾了?”
贺清安看着阮飞燕说道:"你可有话说?"
“贺清安。”
颜庭明从后面走了出来,那脸色黑的都快成炭了:“你怎么如此狠毒? 你居然敢让飞燕为妾?”
"你不是病的起不来身么?”
贺清安讽刺的看着他:“怎么一说阮飞燕你就受不了了?那你们二人白日苟且的时候,你想什么了?堂堂侯府公子,居然做出这种事,若是她不为妾,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野种。”
这下子大家听着都兴奋了,这是还未娶亲便有了孩子?
贺清安冷冷的看着两人,阮飞燕当时能入府为平妻,不就是因为这个孩子么?
那这一次,就让你阮飞燕自己直接嫁过来好了。
“贺清安,你为什么如此污蔑我?”
阮飞燕看着大家对自己的指点一下子受不了了:"你不想嫁可以不嫁,为什么要把我给搭上?我和你无冤无仇。”
“采月。”
采月听着贺清安的话,便快步走到外面,带了早就准备好的大夫进来。
“这位是章大夫,若是阮小姐觉得我污蔑,那便让章大夫一诊便是。”
贺清安看着两人:“只怕是你们二人不敢吧。”
李意婉现在也明白了,这贺清安就是故意的。
“看来今日这婚事是结不成了,有劳各位辛苦来一趟.”
"夫人,"
贺清安却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四处的看了看,果然看到了那个人。
“当年老侯爷和我爷爷只说是给家中的小辈定亲,也没说非要给颜公子,若是颜公子不愿意,也罢。”
贺清安这时候却直接的朝着角落里的人走了过去:“你可愿意娶
我?”
所有人都被贺清安的这句话给吓到了,更吓到的是她说话的人。
"你疯了贺清安,那是我叔叔。”
颜庭明是不想娶贺清安,可是她怎么敢嫁给自己的叔叔。
没错,贺清安问的是颜家最小的公子,永定侯年过半百才得了这个儿子,宠爱的不得了。
他本是天资聪慧,又是太子伴读,颇得圣上喜爱。
可是当年太子出宫打猎遭到埋伏,他为救太子被人重伤。
不但双腿不能行走,更是连脸上都有一道恐怖的刀疤,所以他长年铁面遮面,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所以当年皇上才会下旨,待他成婚之后由他继承爵位,而不是
他大哥颜寒为。
他就是颜寒州。
颜寒州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睛明亮,倒不像是临时决定,而是
早就想好一般。
"我不能行走。”
“我可以推你到任何地方。”
贺清安赶紧说道:“若是你不嫌弃,我愿意侍奉你终身,不离不弃。"
贺清安这几天便在想这件事,她若是退了婚回到贺府,叶氏也
不会给自己寻什么好的亲事,而父亲早就已经不管自己,若是自己没有正当的理由,他是不会让自己退婚的。
而颜寒州现在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贺清安知道颜寒州的腿是能治的。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颜寒州并没有多说。<第2章 改嫁600金币
“寒州。”
颜寒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若是他成亲了,那以后这永安侯府,便是他当家了。
“大哥,是你们先悔婚的。”
颜寒州冷声说道:“当年父亲只说是给家中的小辈结亲,虽然我
还小,但是也记得是你和大嫂同意的。怎得到了今天,却不愿意了?既不愿意,那正好,我还没有成家,这个婚事我同意了。”
颜寒州二十二岁,贺清安十八岁,两个倒也算般配。
贺清安听着颜寒州的话直接上前推着颜寒州就往外走。
留下那一府的人,让颜寒为夫妇自己去处理吧。
贺清安推着颜寒州出了永定侯府,便上了颜寒州特制的马车。
“咱们要去哪儿?”
贺清安问道。
颜寒州看着贺清安却是笑着,贺清安虽然看不到他的脸色,却
也听的出他那玩味的意思,索性也就不问了。
没一会儿,马车便停了下来。
贺清安掀开帘子一看,竟然是宫门外了。
贺清安有些不解,但回头看了一眼颜寒州,他却只是看了贺清安一眼。
那意思很明显,他要下去。
贺清安立刻推着他就下了车。
等到贺清安推着颜寒州下了车,他的侍卫已经给宫门口的守卫看了颜寒州的腰牌,不一会儿就有马车出来了。
贺清安虽然不解,但是还是乖乖的推着颜寒州换了马车。
贺清安没有入过宫,所以也不知道颜寒州要带自己去哪儿。
一直到马车再次停下,贺清安下了马车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内宫。
这一次颜寒州没有让贺清安来推自己,而是让他的侍从石多来推。
颜寒州本以为贺清安会再问一次自己要做什么,可是一直到了御书房,她都没有再次开口。
“微臣颜寒州,参见皇上。”
“臣女贺清安,参见皇上。”
魏帝倒是许久未看到颜寒州了,自从他受了伤之后便搬出了侯府一个人住。
听闻平日里更是连门都不出,本宫魏帝还在想发生了什么事,
却不曾想他带来了一个女人,看来宫外的事还没有传到宫里。
“平身吧。”
魏帝笑呵呵的问道:“寒州倒是难得入宫,可是有事?”
“微臣今日入宫,是有一事想求陛下。”
颜寒州自然是不用跪的,只是坐在轮椅上行的礼,所以听完魏帝的话便开口直接说道:“当日微臣受伤后陛下曾许诺微臣一件事,说不管什么事,只要微臣提出都可以。”
"是,你可想好要什么了?"
魏帝点了点头。
“微臣想请陛下给微臣和贺小姐赐婚。”
贺清安听着颜寒州的话都有些懵了,还用赐婚,咱俩结了不就
“哦? 这个贺小姐是何许人也?怎么还用朕亲自来赐婚么?”
魏帝一听来了兴趣。
“回陛下,臣女是京兆尹府内嫡女,贺清安。”
贺清安一想魏帝是不会认识自己这种无名小卒的,于是又再次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京兆尹,”
魏帝点了点头:“你自己上门求娶也就是了,怎得还需要朕来赐婚?”
魏帝也不傻,一个侯府的世子想求娶京兆尹的小姐,那京兆尹还不乐疯了,怎么会拒绝?
“当父当年同贺小姐的祖父曾定下过婚约,本是说好给家里的
小辈的。原本微臣如今这个样子,倒也不做什么痴心。这桩婚事便落到了微臣侄儿的身上,可是未曾想,他并不想娶贺小姐,心已有所属。”
颜寒州知道就算自己不说,宫里也会得到消息,还不如自己如
实的说出来:"家父已不在,可是微臣不能不故家父遗志。微臣如今
的情况,本是不想拖累贺小姐的,可今日初见贺小姐,便对贺小姐一见钟情,还请陛下成全。”
魏帝倒是难得听到颜寒州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左不过是一个
赐婚,也就答应了下来。
“本就是朕许你之功,你如今有这个要求朕自然不能不应,朕便如你所愿。”
皇上虽说是赐婚,但是赏赐也是不少的。
还给贺清安添了嫁妆,说颜寒州看上的人,自是不会差的。
贺清安原本看着这么多的黄金还在高兴,可是没想到,两人才
一出宫,颜寒州便让人把东西都送到了他的府上。
"等一下。”
贺清安一听颜寒州的话就急了:“这是陛下赏给我的,为什么要拿去你府上?”
两个人大婚的日子虽然有些急,定在了下个月,但是也不能直接就让他给拿走啊。
“给你的?这都是用我的命换来的。”
颜寒州看着贺清安说道:“出嫁从夫,你懂不懂。”
“出嫁从夫,可我还没有嫁过去不是么?”
贺清安听着颜寒州的话就来气,可是又没有什么能反驳的。
"你家里的情况难道自己不清楚么?”
颜寒州上了车说道:“若是你就这么拿了回去,怕是等大婚当天,就全都没了。”
贺清安听完颜寒州的话愣了一下,是啊,家里还有那些吸血鬼呢。
贺清安回到府上,才一进门,便迎面接来一巴掌。
贺清安没有防备,这一巴掌便直直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孽障。”
是她的父亲贺远。
“刚才永定侯府来人说你未行礼便走了是怎么回事儿?"
“大小姐,你也太不懂事儿了,那永定候府岂是咱们家能得罪的?"
说话的是她的继母叶宁,后面跟着她的女儿贺清柔。
“是啊大姐姐怎能如此的任性?若是你不想嫁,大可以早些说,这桩婚事可是祖父亲自定的,你若不嫁,我就算有婚纸也要推掉嫁过去的。”
贺清柔在知道贺清安要嫁到永定候府以后,不知道闹了多少次,如今知道贺清安并未成礼不知道有多高兴。
贺清安听着几人的话却笑了:“你嫁过去?人家可是定的贺家嫡
女,你一个妾室所生,怎么嫁过去?”
叶宁原是妾室,还是贺清安的母亲不在了,这才被抬成了继室。
而贺清柔是在叶宁做妾的时候生的,自然算不得嫡女。
“现在说你的事,你说你妹妹做什么?”
贺远听着贺清安的话怒气更盛:“得罪了永定候府,你是想把全家都搭进去是不是?”
贺远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瞪了一眼贺清安:“这下连圣上都惊
动了,若是你连累了整个贺家,我定不会轻放了你。”
说完贺远便赶紧上前对来传旨的公公笑脸相迎。
贺清柔更是一脸得意的看着贺清安:“姐姐啊..”
"把你嘴闭上。”
贺清安却并不想听她说话,跟着贺远也走了过去。
宣旨的公公看了一眼贺远,尖锐的声音问道:"不知贺清安贺小姐可在?”
“臣女贺清安。”
贺清安体态得宜,对着他略微的俯身算是尊敬。
"大小姐有礼了。”
来的人是魏帝身边的大太监原临,原公公。
贺清安和颜寒州去的时候,他是见过这位贺小姐的,现在看到她如此给自己面子,心里自是高兴的。不过他也知道这可是以后的侯府夫人,他也不想得罪。
这时叶宁带着贺清柔也走了过来,自然是注意到了原公公脸上的表情。
原公公这才把圣旨再次拿了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京兆府尹贺远嫡长大贺清安,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而永定侯世子颜寒州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贺清安待宇闺中,与世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贺清安许配颜寒州为世子妃。
另则世子颜寒州大婚之时,赐袭永定侯爵位,贺清安赐三品夫人。
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下月十五完婚。钦此。”
听完这个圣旨,不止贺远一家三口懵了一下,就连贺清安自己
都懵了。
刚才从宫里出来的时候,皇上也没说还给自己赐了诰命啊?
这怎么自己就成了三品夫人了?
这可是宫里娘娘们的母家才有的身份啊。
叶宁和贺清柔相对于贺远的惊讶,她们的眼里更是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让贺清安一人给占尽了?
"公公,这,这不会有错吧?”
叶宁不甘心的开口问道:“大小姐有已经有婚约在身了,而且还是颜家的...."
“贺夫人,咱家还没眼花到看不清字,若是您对圣旨有疑问,待一会儿你们接完旨,再仔细看看便是了。”
原公公岂会不明白叶宁话里的意思,他这话可是一点儿都没给叶宁留面子。
"贺大人,贺小姐,二位这是高兴的过了头儿了,快接旨啊。”
贺远这才威胁一般看了一眼叶宁,然后赶紧接旨谢恩。
“麻烦公公跑这一趟,万请公公到堂在喝杯茶在走。”
贺清安也反应了过来,笑着上前塞给了原公公一个荷包。
这原本是贺清安准备要让采月给大夫的,现在正好用上了。
原公公笑着接过荷包说道:“咱家还得回宫里和陛下复命呢,茶
就不喝了。更何况,侯爷以前,还救过咱家一命,所以这才是咱家
应该做的。”
说完原公公便对贺清安行了个礼:“还请大小姐留步,待到大婚之时,咱家必定来讨杯喜酒。”
然后便走了,全程都没有看贺远和叶宁。
贺远见原公公走了,这才转过头来看贺清安。
"老爷,"
叶宁的脸色变了又变,这才笑着走到了贺远的身边:“这可真是
大喜之事啊,大小姐得了诰命,也是咱家贺府的脸面。虽说是没嫁
成颜世子,但是好在也还是嫁去了侯府。”
贺清安听着叶宁这挑拨离间的话还真是想笑。
果然贺远听完叶宁的话怒火更甚。
"父亲,这可是圣旨赐婚,若是抗旨,那可是全家都要掉脑袋的。”
贺清安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过刚才贺夫人的话也有道理,不管怎么说,我嫁的还是永定侯府。若是贺夫人真的那么喜欢颜庭明这
个世子,便把二小姐嫁过去吧,也算是成全了她的一个心愿。”
"姐姐不可胡说。”
贺清柔一听贺清安的话一下子叫了起来,然后便拉着叶宁的衣服哭了出来:"父亲,母亲哪儿就有这个意思了。不过是家里的一句玩笑话而已,若是让外面的人传了出去,以后我要如何议亲。”
"老爷...”
叶宁一听贺清柔的话也着急了,赶紧上前去拉贺远。
只不过贺远现在可没有心思去听她们母女两人的话了。
“你跟我去书房。”
贺远脸色阴郁,转身便走。
这个你,很显然是贺清安。
贺清安给了贺清柔和叶宁一个没办法的眼神,嘴角噙着笑便跟了上去。
"母亲。”
贺清柔到底年纪小一些,平日里又被叶宁娇惯着,看着贺远就这么走了,心里没底。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我明年就及笄了,若是这个时候传了什么不好的名声出去….”
"你慌什么。”
叶宁听着贺清柔的话赶紧安慰她:“她入了永宁侯府也好,这样一来,到底是贺家的底气,你只会嫁的更好。你放心吧,你父亲最重清誉,是不会让不好的流言传出去的。”
贺清安跟着贺远进了书房,便坐在一旁等贺远开口。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贺远看到贺清安的样子也没有多说,而是直入主题。
“颜庭明不想娶我,而颜寒州想娶,就这么简单。”
贺清安无所谓的说道:“父亲不会以为我能左右圣上的意思吧?”
贺远知道贺清安说的不是实话,他看了一会儿贺清安,可是贺清安丝毫没有要说的意思,他便罢了。
“事情既然定了,那便罢了。”
贺远开口:“这次是圣上赐婚,你可不能再任性了。”
一句话,便把今日的错误都扣在了贺清安的头上。
贺清安心中冷笑:"父亲,如今我一入永定侯府,便是当家夫人了,而且还有了诰命,这对咱们贺府那可是大大的有益啊。”
“这倒不假。”
贺远现在想想若是以后自己是永定侯的岳丈,那不知道有多少
人要看自己的脸色,光是想心里都不知道冒出多少的兴奋来。
"可是我的嫁妆之前是嫁给颜庭明的那些,是不是少了些?”
贺清安看着贺远的样子,便开始提要求了:“若是让颜寒州知道了,难免会觉得贺府对他的轻视。更何况现在又有圣上的旨意,咱们可不能让圣上觉得咱们对他的赐婚不满意才是。”
涉及到银钱,贺远最是精明。
"府里的开销..”
“父亲,我不多要,我母亲当年的嫁妆给我就行。”
贺清安自然知道贺远要说什么的,无非就是府里不容易,没多少钱而已。
贺清安可知道母亲的嫁妆一直都被叶宁攥在手里,说是给府里填补,可是府里的开销根本不大。
这些年叶宁在自己母亲的嫁妆里挣了多少私房钱,这一次,贺
清安都要让她给吐出来。
"你母亲的嫁妆?”
贺远一向是不管这些事儿的,虽然他知道当年贺清安的母亲嫁妆不少,不过这些年他早就忘了都有哪些了。
“是的,父亲,我要的不多。”
贺清安平静的说道:“按照我朝的律法,女子离世,她的嫁妆可
是归还娘家,也可由其子女继承。这本就应该是给我的,当年外祖一家,可并未来讨要过。”
"晚些时候我会同你母亲讲,让她给你准备。”
贺远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贺清安说的有什么不对。
其实贺清安说的他不是不懂,不过是之前贺清安没有提,叶宁也不想给,他自然不会主动去提。
不过贺远还是最在乎颜面的。
他不想用自己的钱去给贺清安准备嫁妆,那她母亲留下的东西给她便是最合适不过的。
"父亲,您最是正直不过,不过就怕您的夫人不这么想。”
贺清安这话说的贺远爱听。
“那原本就是你母亲的东西,她有什么不愿意的,你放心好了,不会少你的。”
"那母亲的嫁妆单子您这儿有么?”
贺清安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贺远到底知不知道母亲有多少东西。
“嫁妆单子当年弄没了,不过官府怕是有记档的,明儿个我去给你调一下也就是了。”
贺远倒是没有多想。
"不必了父亲,都是一家人,我自是没有什么不信的。”
贺清安笑着说道:“而且官府里的记档,谁能去更改呢,等到时
候去更名字的时候,再一并看了也就是了。”
贺远话是这么说,不过脑子里却还在想着别的问题。
“颜寒州既然要求娶你,于情于理也要给你下聘的,到时候都添到你的嫁妆单子里也就是了。”
贺清安倒是没想到贺远会这么做,还真有些意外。
“那我的嫁妆单子?”
“除了之前给你的那些,再把你母亲的嫁妆都加上也就是了。”
贺远想了想说道:“不过你也知道,咱们府里的开销大,你母亲的嫁妆之前确实是填补了不少。”
"女儿自是明白的,若是府中有空缺,拿也用也就是了。”
贺清安这个时候自然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等到东西都到
了自己手里,那么再去追究也不迟。
“明日我便让你母亲把单子给你送过去。”
贺远听着贺清安的懂事的话,刚才那些不满早就消散了。
“那我就不打扰父亲休息了。”
贺清安行了礼便走了。
只不过贺清安才一出书房,就看到等在外面的叶宁。
贺清安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直接走了,一句话都未同她讲。
叶宁也没有同贺清安讲话,见她出来了,便直接进了书房。
贺清安直接回了自己的怡芳园。
采月一看贺清安回来了,赶紧上前拉着贺清安上下的打量。
"可有被打了?”
"没有,你家小姐我现在可是有诰命在身的,谁敢打我。”
贺清安看着采月的样子调笑的问道:“咱们院子里的东西可有清点好?"
"按着小姐的吩咐,奴婢这几天都清点好了。”
采月见贺清安真的没事儿,这才扶着她进了屋内:"您放心,您和夫人的东西,奴婢都好好的收着呢,一样都没丢。好在咱们院子里没有旁的人,所以平日里都是奴婢亲自管着。”
是啊,贺清安虽然是嫡出的大小姐,院子里却是只有采月一人在伺候。
可见这贺府对她的轻视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前世的自己竟然都没有过反抗之心。
“你明日便出去买几个死契的丫头,要机灵一些的。再买几个
看门的小嗣,不然过几日叶氏也会往这儿送人的。”
贺清安想到自己前世嫁的是颜庭明,叶宁都不放给自己院里塞人,这次换成了颜寒州,她更不会让自己消停了。
尤其是自己还要了母亲的嫁妆。
"买丫头?”
采月一听倒是愣住了,以前她就劝过贺清安买几个丫头回来,可是贺清安不听。
“对,买些自己的人,趁着还没嫁进侯府,咱们也好培养一下。”
贺清安当然看的出来采月的心里活动,所以解释了一番:“我已经同父亲要了我母亲的嫁妆,以后打理这些,咱们也是需要人的。总不能把所有的活儿都丢给你一个人,岂不是要把你累死。”
“奴婢不怕累的。”
采月愣头愣脑的说道:“不过确实也该买些自己人回来。”
“那这些就交给你安排了,等到人买回来,都交给你来管。”
贺清安拉着采月坐下说:“以后呢,你可要拿出大丫头的气势才行。”
“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看管他们。”
采月乐着说道:“那小姐您先休息,奴婢这就去找人伢子。”
等到采月离开,贺清安这才躺下休息。
想来那叶宁是不会痛快的把母亲的嫁妆还给自己的,而且息也不清楚母亲的嫁妆到底都有什么,看来还是得想办法联系一下外祖家才是。
虽然外祖父不在了,但是舅舅应该还在的。
想到这儿,贺清安又坐了起来,走到书桌前想给舅舅写一封书信。
信上也没有多说,只说自己要嫁人了,想请舅舅一家来观礼。
贺家同舅舅家自从母亲过世后,便没了来往。
以前自己只一心听父亲的话,他不让自己来往,自己便不同他
们亲近。
才至于后来伤了舅舅一家的心,再也没有来看过自己。
正好可以借着自己出嫁这件事,来缓和一下关系。
贺清安点着头,走到了门口。
院子里跪着四个人,都齐齐的低着头。
“都抬起头来,我看看。”
贺清安看着几个人说道:“都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为什么被卖出来?”
"小人名叫福安,今年十九岁”
福安最先开口:“家里落了难,父母都没了,小人自己卖了自己,换了钱安葬了父母。”
贺清安听着福安的话没有什么表情,采月见了便赶紧让几个丫头说。
“奴婢,奴婢16岁,和祖母相依为命,祖母不在了叔伯家的人不想养,便将奴婢卖了出来。”
说话的丫头虽然话说的拘谨,但是眼里一片清明,虽然只有16岁,但是贺清安看着她却有着不似相同年纪的机灵。
“叫什么名字。”
“奴婢贱名春梅。”
“以后你便叫采星吧。”
名字是贺清安随口起的,只是顺着采月的名字往后叫就行了。
“奴婢贱名二凤,16岁。家里把我卖了给哥哥换亲,姑娘放心,他们既然把我卖了出来,那我以后便没有家人了,以后只是姑娘院
子里的人。”
这个丫头说话倒是利索,不过听着这话对家里的怨气不少,而且性子应该是泼辣的。
自己的院子里也该有个这么厉害的了。
"你以后便叫采若。”
眼看着就剩下一个丫头了,这小丫头似乎年纪更小一些,而且贺清安看着她,她却连头都不敢抬,胆子小成这样,这可不成。
“抬起头来,怎么我是能吃了你还是怎么着?”
贺清安笑了一声:"你是怎么回事儿?”
“奴婢,奴婢...”
小丫头听着贺清安的话吓的抖了起来,连话都说不利索。
采月一听这丫头这个声音,脸色也一下子黑了起来,明明刚才自己买她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这怎么见到小姐就这样了?
“刚刚在人伢子那儿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你现在做出这样一副样子是给谁看?”
“小姐,小姐求求您放了我的吧。”
没想到采月这话一说完那丫头反而朝着贺清安爬了过来:“小姐,我不是被家人卖的,我是被骗的,求求您行行好,放了我吧,等我回了家,一定把钱给您送回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
贺清安皱着眉看了一眼采月,采月直接一脸的懵逼。
再看其他的几个人,都是一脸的惊讶的样子。
不过福安却马上转过头对着那小丫头开口说道:"可是我记得明明是你自己要来的,现在却又要小姐放了你?你自己听听你的话有没有可以信的。”
小丫头却只是哭,也不回答福安的话,只拉着贺清安的裙角:“小
姐,我真的是被骗的,我是被人绑了从家里带了出来,然后把我卖
给了人伢子。”
"可你明明是奴契,你分明是在诓骗小姐。”
福安却不等贺清安开口,然后说道:“你是想让小姐给你放了身契然后便可以不再为奴,你不过是看着小姐年纪小,想着若是小姐
不懂这些,便可以把你放了,你拿回了身契就是自由身了。”
“是么?”
其实就算福安不说这些,贺清安也是懂的,只不过她一时没有
想到这个小丫头看起来年纪最小,却有这么多的心思。
"奴婢没有。”
小丫头自然是不承认的。
"那也好办,”
采星却直接开口了:“小姐,让采月姑娘带上几个人,陪着她走一趟也就是了,若是她真是被骗或者被绑的,家里人定会报了官府,她只需要说出家住何处,家里有何人,看能否对上也就是了。
贺清安听着采星的话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采月给自己找回来的人,还真不错。
"不用那么麻烦,”
贺清安站了起来:“你既然不想留下,那便送回去就是了。”
“谢谢小姐。”
正当那丫头以为自己的办法行的通而高兴时候,便听到贺清安
的话。
“采月,你和福安两人把她送回人伢子那儿换个人回来也就是了。顺便再和人伢子说一声,她是被骗来的,咱们这儿是京兆伊府,若是明日人伢子没有把这件事儿报官处理,我就帮着他处理了。”
说完贺清安看也不看院里的几个人,便回房了。
“小姐,小姐,奴婢知错了,您放过奴婢吧,您给奴婢留个活路吧。"
小丫头一听彻底懵了,赶紧站起来想去拦贺清安,只不过福安
快她一步把她给拉了回来。
“采月姑娘,您去找个绳子来吧,免得她再跑了。”
"好,我这就去。”
采月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还在跪着的两人:“你们两个起来吧,我先带你们去换衣服,然后你们去服侍小姐就是了。”
"是。"
“是。”
贺清安在屋内听着几人的对话,没有参与,看来以后这院子里有福安和采月,自己能省不少事儿。
不过这福安和采星采若都是新来的,自己还要好好培养一下默契才行。
而且他们身契虽然都在自己的手里,但是难免会被别人给利用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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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8619:51嫁给残疾侯爷后,给未婚夫当婶母704金币>
第七章 颜寒州送人
贺清安并没有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自己的院子里不可能只有他们几个人,叶宁是一定会给自己再送人过来的,毕竟自己以后可是侯府的主母。
等到采月再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把三个人的身契在官府做了记档。
这样一来,以后他们三个人的生死就全凭贺清安一句话了。
"小姐,他们三人的身契奴婢都收好了。”
"行,这几日你教一教采星和采若府中之事,福安那边儿我看着他是个机灵的,你只需要把府里的情况都和他说一遍就行了。”
贺清安并没有放在心上:“你一会儿再带着他们三个去兰院那边儿说一声,晚饭的时候去。”
"奴婢明白。”
采月听贺清安嘱咐要晚饭的时候去,就明白这是要让贺远也知道。
所以晚上当贺远和叶宁刚开始吃饭的时候,采月便来了。
比采月先进来一步的,是贺清柔。
“可是姐姐有什么事儿了?父亲和母亲刚要吃饭呢,不然等一
会儿他们吃完饭你们再进去吧。”
还未等到贺远开口询问,贺清柔便先开口了。
叶宁听到女儿的话,一脸慈爱:“柔儿一向是最有孝心的。”
采月都听的出来叶宁这指责贺清安的话,可便便贺远一点也没听出来。
“柔儿从小就是如此。”
说完贺远才转向采月,脸色还算不错:“什么事儿?”
"回老爷,大小姐让我过来同夫人说一声,怡芳园只有奴婢一个人伺候,马上要张罗大小姐的婚事了,怕忙不过来,所以今天新买了几个下人回来。”
采月的话说的不卑不亢:“倒不是奴婢一个人有什么不妥,只不
过大小姐到底是要嫁到侯府的,大小姐怕外人议论咱们府中嫡庶不分,落个苛待嫡女的名声才会如此的。”
叶宁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
她小心的看了一眼贺远,果然贺远的脸色变了。
"怎么还是你一个人?”
贺远看着叶宁问道:"之前不是让你给她准备了陪嫁的侍女了么?"
“妾身,妾身准备了,不过当时,当时..”
叶宁没想到贺远一下子就把问题转向了自己,一时没有准备好说辞。
“老爷,永定候世子求见。”
好在有下人进来了。
永定候世子?
那不就是颜寒州?
这个时间他来干什么?
贺远没有功夫去问叶宁了,赶紧站了起来。
"快带我过去。”
采月听到世子来了,给了身后几个人一个眼神,也赶紧跟了出去。
叶宁深吸了一口气:"柔儿,你先回去。”
贺清柔也知道她一个未议亲的姑娘,是不能见外男的,所以也
没有多说什么,行了礼便下去了。
"参见世子。”
贺远急匆匆的走到外面,便看到颜寒州已经进了前厅。
“贺大人不必如此,虽然我与贺小姐还未大婚,不过已经有了婚约,我便是小辈了,没有让你给我行礼的道理。”
颜寒州虽然话是这么多,脸上也带着微笑,可是贺远混迹官场
这么多年,就是能听的出来,他只是客气一下,所以他当然不敢当真。
"不知道世子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何事?”
贺远不会往心里去,自然也不会接着颜寒州的话往下说,而是
直接问了来意。
“是这样的,想来皇上旨意已经传到府中了,我想着贺小姐虽然是府中的嫡小姐,但是听闻她嫡母过世的早,想来一些规矩也自然是不熟悉的,便把府中教导礼仪的姑姑带来了几个。”
颜寒州的话音一落便有几个女使走了进来,对着贺远行了个礼,便站到了一边。
“还有几个小厮,都一并跟着她吧。”
颜寒州说着便清咳了一声,石多便走上前:“世子,您该服药了。”
“本想着和贺小姐说几句话,看来是不行了。”
颜寒州的脸色惨白,看起来虚弱的不行。
"还有一个月就到你们的大婚了,世子身子最重要。”
贺远全程都没有开口说话,事情便定了下来。
石多听完话颜寒州的话,便直接推着他走了。
贺远恭敬的送走了颜寒州,贺远这才转身看着送来的这一排人。
侍女加上小厮一共有十个人,这哪是来教贺清安礼仪的,摆明了是给自己上规矩的。
“采月,把人带回你们院子吧,和大小姐说一声是世子送来的。”
贺远心烦的摆了摆手:“然后让夫人在给你们院子送些人去。”
“老爷,咱们怡芳园怕是住不下这么多下人啊。”
采月当然知道贺清安不想让叶宁的人来监视自己,所以委婉的拒绝。
"那就换院子。”
说完贺远便走了。
采月一噎,她是真没想到贺远会给贺清安换院子。
贺清安以为采月带着人去会不顺利,所以她回来的晚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当她看到采月带了十几个人回来的时候,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这么多人?”
贺清安没等采月开口,下意识的便问了一句。
好在采月知道贺清安的担心,赶紧上前按住贺清安的手给她使眼色。
"小姐,这些是世子送来的人,说是教导小姐入府后的礼仪的。”
贺清安听着采月的话,心里也明白了,便把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们都是世子送来的,那谁是管事的?”
贺清安嘴巴动了又动,最后还是脑子占据了上风,没有说不合时宜的话。
“回小姐,是奴婢。”
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姑娘站了出来:“奴婢姓崔,在这里面年长一些,在府里的年头久一些,您叫我静宜就行。”
“静宜,名字很好听。"
贺清安微笑着看着她问道:“世子可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
崔静宜听着贺清安的话心下了然,这个贺小姐果然是个聪明的。
一下子就猜到世子是有话要同她讲。
“世子说,奴婢几个人都是来服侍您的,以后都归您差遣。教导之类的话,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您听听就罢了。”
崔静宜这话说的也没错,这也确实是颜寒州的意思。
只不过她小瞧了贺清安。
毕竟是重活一世的人,贺清安没有傻到去听这些浅的表面意思。
“既然世子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是高兴的。”
贺清安点了点头:“行了,你们都下去吧,采月你去安排一下他们的住处。至于他们都干些什么,等到崔姑姑熟悉了咱们院子,自然会有安排的。”
这话说的,是真把崔静宜给吓到了。
世子是让她过来伺候的,并且也说明了以后她就是贺清安的人了。她可不想自己一来就给了贺清安一个是来当家作主的感觉,这若是以后回了侯府,那自己还会有好日子过么?
所以等到采月把人都带下去了,她便赶紧再次的跪下。
“小姐,您误会奴婢了。”
崔静宜赶紧解释:“世子是让奴婢过来侍奉的,并不会冒然安排您院子里的事情。”
贺清安听着崔静宜这惶恐的话,却并没有让她起来,甚至都没有接她的话。
这下子崔静宜才彻底明白,这贺清安是在给自己警告。
"奴婢们过来的时候,世子吩咐说,让小姐只管安心待嫁,其他的事情世子那边会安排。小厮中有两个是世子特意安排的护卫,会功夫,也能联系到世子,若是小姐有什么事情,全让他们去找了世子就是。”
崔静宜不敢再隐瞒,赶紧把颜寒州的话全盘说了出来。
其实她也没有隐瞒,只不过想着伸一会儿,让贺清安高看自己一些而已。
可是没想到贺清安根本不在乎,反而看透了自己一般。
"去把那两个小厮叫进来。”
贺清安的语气里依然听不出一丝的波澜,仿佛早就知道一般。
崔静宜也不敢耽搁,应了一声便赶紧下去传人。
没一会儿便有两个小厮打扮的下人走了进来。
贺清安心里松了一口气,自己没有看错人便好。
虽然两人的穿着打扮和小厮无异,可是习武之人的气息和眼神
到底是人普通不能及的。
刚才那些人一起进来的时候,贺清安便注意到了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