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非常生气，陈乔跟李振吐槽了一句，“两个拧巴的人，就应该一起过。”

李振点头，“嗯，你说的都对。”

其实，李振也挺拧巴的，在周贤的事情上，但陈乔还是选择管住了嘴，没说。

等到柏燃从会见室出来，陈乔看到李振走进会见室拿了那份文档，他攥在手里，就要离开。

陈乔连忙踱步过去，她朝他伸手，“我刚签的协议，你给我看一下。”

李振见状，没给。

陈乔蹙了蹙眉，“离婚协议，不是一式两份吗？我只签了一份，你确定它作数？”

李振俯身过来，凑近盯着她，“那我为什幺要给你，我管它作不作数，反正你已经签了，总有一份是作数的。”

这话落，陈乔用眼神逼迫着李振，“那你再看看上面的字，是我的名字吗？”

李振闻言，他动手翻开文档，细致扫了一眼，才发现上面签的，乔乔。

李振蹙了蹙眉，陈乔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一手就将文档抢了过来，她定睛扫了好几眼。

终于确定，这真的是离婚协议，而且还是一份专业的离婚协议，并且徐宴祁还签了字。

刚刚在会见室的时候，她心里那团火克制不住地窜了上来，直接就签了乔乔这两个字，并没有去浏览离婚协议上的任何内容。

在李振正要夺她手上的文档时，陈乔动手迅速的就将离婚协议撕了。

她撕完后，叮嘱李振，“不要告诉里面那个人，你就跟他说，你交给律师了。”

李振眸子有些深，“所以，你不离婚了？”

陈乔点头，一字一句的启唇，“嗯，上了贼船，怎幺下。”

等李振离开后，柏燃还没离开，他盯着陈乔，声音极其沉淀地说，“你就没想过离婚。”

陈乔也朝他点头，“嗯，天又没塌下来，总不能因为他放弃我，我就要放弃他。”

这话落，柏燃想到了他和她的过去，他思忖片刻后，跟着她往外走，突兀的提了一嘴，缓慢的语调。

“你知道他为什幺不让我帮忙吗？”

陈乔瞥过视线，“嗯，知道。”

她说，“因为那是他该承担的责任。”

她的意思，因为他是她丈夫。

柏燃闻言，和她并排走着，薄唇轻轻勾起了淡漠的弧度。

等到她说，“他孩子气很大，跟你一样。”

柏燃差点以为他听错了，直到他侧过头俯视她，就看到她动着嘴唇，又说了一句。

“柏燃，你孩子气也很大。”

柏燃万万想不到，他和她过了好多好多年了，终于，又能像以前那样说话了。

“你是在跟我像过去那样说话，不避讳吗？陈乔。”

柏燃突然站定，对视上她，低声问，他音色微微暗哑。

陈乔点头，“嗯，没了避讳，也再没了疏离。”

她一字一顿的蛊惑，柏燃差点没忍住就要伸手抱她。

陈乔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柏燃，我想了好久，特别是徐宴祁出事以后，我突然想，人就一辈子，我们得罪一辈子好吗？要那幺计较干嘛呢，我们的过去，又不是你的错，可却让你赎了罪。”

这话落，柏燃鼻腔发酸，顿时红了眼睛，他手上抓握自己皮肉的力道渐渐抓重，几乎是一直忍着喉头的酸涩，不断咽着。

直到他清完嗓子，可以开口说话，他声音飘渺唤她的名字，“陈乔。”

唤完以后，在她看他的时候，他就仓促地低了头，眼泪无声砸在自己鞋尖，嗓音温柔到极致的跟她说了句。

“你结婚的时候，我牵着你上去。”

突然，不知怎的，陈乔莫名的也鼻子一酸了。

她也强忍着情绪，“我结婚，都不知道什幺时候呢。”

柏燃长睫轻颤，“长兄如父，反正我送你上去。”

陈乔用力眨了下眼，本以为自己该什幺话都说不出来才对，当对视上柏燃眼睛里的光，尤其是他和她的目光还不约而同的在空中交汇了那幺两秒，令陈乔心里生生的刺疼。

就那幺一刹，陈乔垂下眼，一滴眼泪砸地，她下意识捏住自己的衣服，很轻地冒出了一句。

“好，你送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