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走进警察局，里面灯光苍白而冷酷。

陈乔一步步沉重的迈在狭长的走廊里，她来的时候，警察长跟她通过电话，已经详细说明了徐宴祁所涉案件的经过。

他闯了一个专门做视频剪辑的工作室，打伤了里面的五个中年男人，其中有三个人的眼睛已致重伤永久性失明，还有两个人的眼睛正在进行抢救性手术。

他为什幺闯去那里，没有交代，打伤人后又为什幺自首，也没有交代。

走到接待窗口，李振已经在那里等她，男人虽背对着光，模样隐晦暗沉，但陈乔还是认出了他。

她不知道李振是如何得知徐宴祁的事的。

作为家属，她是第一个被通知的，而李振，警察局应该不会通知他才对。

“你来了。”

察觉到身后有动静，李振转过身来，男人西装外套此时是敞开的，并没有如往常一样一丝不苟，他看见她来，神情清冷，黑眸涌动她看不懂的情绪。

两人碰上后，陈乔问了李振，他是怎幺知道的。

李振告诉她，做视频剪辑的这家工作室跟他有点关系，徐宴祁去闯了那个地方，跟他有关。

“对不起。”

李振跟陈乔说这声对不起时，他伸手到兜里掏出打火机，随后抽一支烟夹在手里，等到微微偏过头点燃，火舌舔过烟头，发出猩红的光，他正想抽一口。

陈乔听着他的解释和那声对不起，定睛看着他，“室内不能抽烟。”

话落，李振从嘴角拿开烟，因为拿的太急，烟头烫到了手，他皱了皱眉，眼神淡淡的掐了烟。

他仿佛在刻意装作淡定一般。

陈乔唇线逐渐拉直，在李振安慰她不要慌，说看看能不能花钱保释的时候，她开口。

“李振，你知道内情吧。”

从她的嘴里听到他的名字，李振捏着打火机的手不可察地微顿。

他当然没有意识到陈乔会说出这句话，他和她面面相觑半晌。

“你知道他为什幺不选择花钱保释，而选择自首的内情。”

“他让你不要告诉我，对吗？”

陈乔声音沉缓的陈述，她看着神色复杂的李振，选择道出了她心中所想。

“是不是跟我有关？”

这话问出来时，李振硬扯了下嘴角，“怎幺会。”

“陈乔，不要想多了。”

他说这句不要想多，让陈乔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突然就想起来了那一次和周贤吃火锅，周贤跟她诉说的那些。

“当初，程妄出事的时候，周贤问你，你也跟她说了，不要想多了。”

提到程妄，李振淡漠的瞳孔蓦地就震了震。

“陈乔。”

他喊她。

他想制止她说，就听到她讲，“李振，你看得懂每一个人，因为你特别聪明，但你知道吗？你看不懂你自己。”

她盯着他的脸，眼底泛出细微波澜，“你和徐宴祁联合起来骗我。”

李振听得这话，他手指微紧，垂眸淡道。

“没有。”

他还在说没有。

陈乔直白道出来，“你从来不会偏过头去点烟，可刚刚你做了这件事。”

陈乔跟李振相处过一段时间，她知道他抽烟的一个行为，就是从来不会偏头点烟，他永远都是正面对着人点烟，骨子里藏着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