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种种,徐宴祁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身体猛地一震,视线迷失,唇角发抖,根本呼吸不上来。
直到在床边坐了许久许久,久到外面搬家人员不断地敲门,他都没有听见。
久到他盯着自己手机上的那串号码,一直盯着,都要盯出个洞来了,他都没有拨出去。
他嘴角不断的颤抖,额头渗满了汗,却强装镇定,努力保持着冷静。
等到他出门,开了车去了李振那里。
再等到他从李振那里得到地址,他独自驱车前往。
几小时后。
一栋老式写字楼里的负一楼仓库里,空气中弥漫着暴力与疼痛的气息,倒地的几个中年男人被打得遍体鳞伤,皮开肉绽,躺在地上抽搐。
尤其是那一双又一双的眼睛,被打得肿得已经看不见了,有鲜血从眼角不断流出来,全部沾在了击打他们的那人的拳头上。
而那人,他也一样遍体鳞伤,全身都是淤青和伤口,但凭着一口气,凭着他身体好,他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来,一步步踉跄的走过去,走得很远,直到走到一块干净的地儿坐下。
他强忍着疼痛,嘴角上扬,从裤兜里慢慢的掏出了烟,那是喜烟,是乔迁之喜该给人发的烟。
陈乔给他准备好的。
也是他最喜欢的国外的那个牌子的烟,有清新的薄荷味。
地下仓库,又臭又脏,他们就是在如此简陋的环境里,用那几台电脑偷偷摸摸产出那些视频。
徐宴祁颤抖着手点起烟,随后,他平静的抽一口,透过那仓库里唯一的一小格窗户望向外面的天空。
已经夜晚,外面只有一片漆黑。
徐宴祁再吸一口烟,收回视线后,他轻抿嘴唇。
有点想她了,想跟她一起吃饭,一起出门散步,像平常那样。
今天乔迁之喜,她该对他笑的,那幺自然地笑。
徐宴祁修长的手指并拢,轻轻握紧后,又放松,他一双深邃的眸垂下,刻意隐藏了所有情感。
直到这边躺在地上的人痛苦呻吟的声音,扰乱他的思绪,他从那梦里清醒了。
随即,他灭掉烟,掏出手机,终于打出了那个电话。
是温岁的。
等到那边接听,他没有多说什幺,就质问她,“什幺时候装的,钥匙哪里来的?”
温岁说,“钥匙呢,不好意思,我发现了你送我的生日礼物,那里面的机关被我发现了,我从中找到了你本该给我的钥匙。”
以前,温岁总是缠着徐宴祁要他这个房子的钥匙,可他从来不松口。
她缠了好多回,都没要到。
却没想到,他竟然早就给了她钥匙,藏在生日礼物里,只是她从未在意过,从来没有发现。
因为那个生日礼物,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要的只是徐宴祁在生日那天送礼物给她,并不在乎他送的合不合她心意。
贵重就好了。拿得出手,就好了。
显然,他送的一定是贵重的,但她却不知道贵重里也藏着她一直想要的东西。
这话落,徐宴祁手指微微用力,脸上绽放出无声的笑。
原来,原来是自己。
“至于,你问我什幺时候,从江州回来开始。”
温岁强忍住激动,强忍住心花怒放,她佯装平静的跟他对话,“徐宴祁,许陈乔有演技,不许我有演技了?”
“吃一垫长一智,你们真以为,我还学不会沉住气?”
所以,她后来的一切,都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