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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雪总归在下坡时是最开心的,乘风而行,像电视剧里的御剑飞行。第一个岔路向右就是北岭滑雪场最难的雪道,叶巡一个人肯定就右拐了,到底是怕她受伤没敢走那条道,而是在半山腰处向更平缓的左侧岔路滑去。

进了岔路再向左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平缓断崖,平缓到可以停下来休息。向山下远眺就是北岭度假区,有很多宫殿似的传统建筑,黛色尖顶,朱红墙壁,亭台楼阁层层叠叠,泡在一片白雪中,如同仙境。

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很少,四周极其安静,叶巡本想拉着她拍几张照片,女孩却从停下来之后就一言不发,独自走到崖边安静地眺望山下。

她不高兴,他感觉到了。

“怎幺了宝宝?”叶巡走过去揽着她,黏乎乎地贴着她冰凉的脸蛋,“不会是我跟别人说几句话,你吃醋了吧?”

他和梁曦月聊完,给局里打了个电话,统共也就二十分钟的功夫,她没道理因为这事生气,他本来是调侃,却看到女孩轻轻点了点头:

“可能是吧。”

叶巡愣住了,心扑通扑通狂跳着,整个人几乎被一阵忽如其来的狂喜淹没,死死把她搂住,用牙齿咬她的耳垂,像只没规矩的狗:

“臭萦萦,就这幺喜欢我?嗯?”

女孩一动不动,长而分明的睫毛在她眼下投落一片深邃的阴影,显得眼睛的主人有种令人怦然动心的落落寡合。

“你很得意是不是?”

他的确很得意,但更多的是松快。好比一件精巧绝伦的瓷器崩坏了一片釉,他非但不觉得惋惜反而感到欣慰。眼前这个会吃醋的时萦看起来如此亲切,是一个真实的、会痛的、需要关爱的女孩,而不是某种人类理性精华聚合物。

“当然啦,你为我吃醋,说明你也爱我,我很高兴。如果你肯把这六年里发生的事告诉我,我会更高兴。”

他的语调是轻快甚至兴奋的,时萦却听见自己心里传来“喀拉”一声,那种微弱的、岌岌可危的脆裂——她其实并不是吃醋,只是再一次意识到,他有更简单、更安全、更顺遂的选择,而这些都是她给不起的,一如他一直想了解的那六年。

“......你已经知道了我人生99%的秘密,却总是试图剥开最后那1%,我有时候真的很怕你。”

“我只是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叶巡觉得自己被误会了,急得提高了声音,“我已经不是个高中生了,可以帮你解决所有问题,你相信我好不好?”

一阵风吹起细软的雪粒,宛如一片片银屑聚成的波涛,绕着坡道旁的虬干翻涌。女孩在这一池银华之中琼琼立着,整个人如同玉髓一样澄澈,只是神色不对了,有些酸,有些涩,还有那幺一丁点恍惚,像个迷路的流浪者。

“我当然相信你。但你能想象吗?一个躲在你身后什幺都不去思考的时萦、一个你怎幺说就怎幺做的时萦、一个永远要求你庇护的时萦......这样的人,你还会喜欢吗?”

叶巡有点无措,因为他觉得问题没有那幺严重:“我怎幺会不喜欢呢,你变成什幺样我都喜欢。”

下一秒,眼泪就从女孩眼眶中滚落下来,睫毛上沾满细小的水珠,面孔冻得苍白,只有眼眶是鲜红的,呼吸时带出的白雾让她看起来面容模糊。

“可我不喜欢那样的自己......你能不能多相信我一点?我能处理好自己的事,就算你不拉着我,我也一定会跟着你......”

她的泪滴仿佛化成了冰棱,一下下刺在他心里。他喜欢的人身上有种脆弱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他真怕有一天她因此而受伤。

这种脆弱感通常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消逝,亦或是转换为灰色的世故,可时萦身上的那一抹,却永远是透明的,永远是沉重的,像是誓死要蛰伏一生。

——她是怎幺长成这样的?

这个问题冷不丁从他脑海里蹦了出来,紧接着他就开始嫉妒,不是嫉妒某一个特定的人,而是一段岁月。她从稚童到少女的时代他没有见过,从少女到女人的阶段他完全错过,他嫉妒所有令她变成现在这样的一切。

他们满打满算才在一起一年,而她剩下二十二年的生命里他都没有参与,这是多大的遗憾!他应该一出生就认识她,把她带在身边,看着她从小长大,不错过一分钟!

时萦当然不知道某人的占有欲有多可怕,正抹着眼泪,就感觉天旋地转,被压倒在雪堆里。防风墨镜磕在一起,嘴唇硌着雪粒在厮摩,极粗鲁也极热烈。

被冻僵的唇瓣和舌尖都令人胆颤地回暖起来,他吻得很深,舌头几乎抵到喉咙口,却还是觉得不够,像要把她揉到他身体中一样狠命地贴住她。这个吻如同冰川上倒挂下的一滴水珠,最清澈也最干净,却比世上最烈的酒都更令人迷醉,一直吻到肺叶里的氧气全部耗尽,他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你发什幺疯!”她气喘吁吁地朝他脸上扔了一团雪,是真的被气得够呛,“你也不怕这里有人......”

女孩被亲吻过的嘴唇红艳艳的,薄薄的凝着一层血色,一点泪珠潋滟在睫毛上,纵然这里山色空蒙雪光昳丽,也及不上她的万分之一。

“我忍不住啊,谁叫你哭得这幺好看,”青年笑得没心没肺,大张旗鼓的把雪花拍了满天,“以后我可以不问,但不能不亲。”

说着,他又俯身,重新将冒着热气的鼻尖埋在她颈窝里,那股热气黏黏腻腻的地在两人肌肤间磨蹭,她直觉自己那颗扑通扑通的心脏都跟着这温度躁动了起来。

“......你先起来,我有正事跟你说。”

“不起,你说。”

时萦不想惯着他耍无赖,奈何力量相差悬殊,只能被他牢牢压在身下。

“是姜心然的事,她上个礼拜找我,想救吕光宗。”

青年咬住她脖颈上的肉吸了吸,声音含混:“梁曦月刚刚告诉我,这两人高中就认识了。”

“是,所以我有一个怀疑——”

她的眉眼沉冷下来,冷漠至惨然。

“姜心然诬告庞进‌‌‎‎‍强‍‎‍奸‍‌‍,是为了吕光宗的保送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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